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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找有什么可以给朱大人垫垫脚,等会儿他若是过来,觉着自己高人一等心情会愈加好些。”张东解释。
“别费那事,他不会过来。”邵重羽催他站好,张东起身前还是摆了个简易架子在前边,又找了块布给遮着,挺像那么回事。
方还微有窃声的席间突然鸦雀无声,众人起身站立,张东抬眼望去,正见顾大将军同另一人来到席上,张东对邵重羽口中的朱大人好奇,便仔细看了看,此人三十来岁,面孔颇有棱角,眉目清澈,举止倒也有度,未像传言中那么不堪,张东暗道果然还需眼见为实。
顾大将军向他介绍了营中四位将军,朱大人一一与他们点头示意或道上几句官话,见众多将领还站立着,这位朱大人道:“大家同为大凉官员,别客气,一同入座。”
众人坐定后,顾大将军吩咐开席,桌上各菜的盖子被揭走,浓郁的香气便从中飘出来,就听顾大将军道:“今日朱大人来我擎武营中,这边山莽之地,也未能将菜色办得细致,望大人勿怪。”说罢,顾大将军唤一旁亲兵递上酒盅,拿起一个送入朱大人手中,自己也取一杯又道:“朱大人,这方略备薄酒为您接风洗尘,请!”
朱大人闻言笑道:“顾大将军客气,现宜靖战乱,将士们也都疲惫,能得大家为本官准备酒菜,这份心意朱某人已是领了,请!”朱大人举杯抬手,众人见他要敬酒,也纷纷立起端起桌前的酒杯。
“好酒!不想在这蛮荒之地也能品到如此好酒,色香味醇,四品皆全,顾大将军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多谢!”朱大人道。
听他语态平和,下位的将士们也都稍安下心,张东见他这般有度,更觉耳听为虚,传言有误。朱志成今夜的言行令邵重羽也有些摸不透,见他同顾大将军又聊了几句后,竟向自己这边步走来。
朱志成刚走近,邵重羽便站起,给他让出位子。邵重羽较朱志成高出不少,两人站立一起让这位朱大人虽未面露不喜,却也挑了下眉,动作极细还是让张东看了个清楚。张东见他有意上前时,就默不作声踢去了自己的鞋,这时他矮着身哈腰示意朱大人踏上事前准备的架子。朱志成如今官高权大,自然不愿居于人下,登上替他准备的架子,一时也能同邵重羽平视,感觉甚好,语气也更加温和:“这位就是邵副将吧,听闻你前几日抵挡敌军夜袭有功,本官敬你一杯。”
“谢朱大人!”邵重羽举杯而尽,又道,“劳烦朱大人转告皇上,末将愿与擎武军一同,和宜靖共存亡。”
这话表面听来恭顺,言下之意擎武这边得不到朝廷供给,若失败了,这关口也就只等成军来破,朱志成闻言点了点头,回到正座。又听顾大将军道:“不知北边抗夏之战情形如何,朱大人可知道?”
“曹大将军率兵北上后,暂时稳了战局。”朱志成对宣武军战况较为清楚,但此时也不便多说。
酒过三巡,一番推据后朱志成也喝了不少,酒劲上头,也有了醉意,轻声同顾大将军道:“大将军不必烦心粮草之事,朝廷定会给的。如今都城里头也非太平,皇上这次是有意要厚待顾大将军,大将军你也需好自为之。”
顾大将军虽远离都城,却也是有耳目的,对宫里的事略知一二,朝中宁王同皇上不合之事只差没摆在台面上。作为凉国老臣,顾震旦也算了解这身为皇族的宁王,此前他似乎这一生都是儒雅之态,贤德之风,深得众多重臣的器重,如今他若真要起竿逼宫,恐是够让凉王胆颤一番的,于是自己这边的万人大军自然成了凉王拉拢对象。
“顾某人自当为吾皇效力!”顾大将军说的严肃又豪迈,朱志成听了很是满意,底下众将也一同表了心态,只是私下稍稍有了些耳语。
这时,一位亲兵上前耳语:“朱大人,这几月之战我军得了不少成国之女,人传成女都柔美水灵,腰细得不禁一握。大人来的时候,小人们给选了几个绝色的,已经送入大人帐中,定不会让人知道。”
朱志成听后眼神一亮,心领神会得朝顾大将军一笑,道:“当真不会有人知晓?”
“朱大人放心。”那位亲兵笑得暧昧,自是已经明白了这位大人意思,这“人”指得不是营里人,怕就是他那位善嫉的夫人了。
朱志成无心留在座上,又同下边的将军们连干几杯,便以旅途疲惫为由起身告辞,下面的人也心照不宣,起身恭敬得将他送出酒席。
只有张东不解,悄声问前方沾了不少酒气的邵重羽:“朱大人怎么突然急着要走?”
“春宵值千金可懂?”邵重羽慢慢吐出几字。
张东恍然大悟,原来已是唱到这一出了,不由垫起脚尖探头望去。
“怎么?张东你羡慕,也想弄一个来帐里头?”邵重羽道。
张东连忙缩回脑袋:“没有没有,小人一点都没这样想。”
随同邵重羽回了营帐,梳洗后两人端坐在榻上,入冬前夜的月色仍是清亮,寒风夹杂着流水声一同溜进帐篷,将案上烛花吹得时上时下,张东的心思也随着烛光一起忽明忽暗着。
“今日顾大将军在席上已表明了保主的态度,护凉王社稷,你可也这般想?”邵重羽靠坐在榻板上,束起的发已被放了下来,随着窜进的风拂动扫在酒后微红的面上,显得有些慵懒。
“这真不好说,”张东犹豫,在邵重羽帐中他总敢大胆,仿似自家人般,张东吐露真言,“谁人的社稷对小人这般的百姓来说都不重要,咱们只要有饭吃、有家住、有命在,管他位子上坐的是哪个皇帝。保不保王对小人而言真像天边的事。”
邵重羽轻笑:“我就是问问,你还真敢说。方才这话也只能对我说说,其他人面前可绝不能露,要知人心叵测。”
“这小人自是知道的,”张东道,端上一杯清茶又反问,“邵副将军对这事情怎么看?”
邵重羽抿了口茶,摆手道:“天机不可泄漏。”
张东见他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两人道了些闲话后觉得累了,便起身欲吹灭烛火睡下。今夜两人倒是灵犀,同时去吹那烛,张东只觉案上的烛花急剧抖动了一下,眼前一道银波在细目中一闪而过,原本清浅无痕的心河此时却如暴雨潮时节的潮水般澎湃涌动起来。
张东先下手吹熄了蜡烛,望着黑暗中的邵重羽紧张得连舌尖都在打颤:“邵副将军……我……可不可以……亲……亲你下……”
第 28 章
邵重羽此时在昏暗中透出的笑容,在张东眼里是鲜红艳丽的,给他不定的心中倾注了一股温和暖流,将暗藏在心底的深埋许久的种子生出细芽。他带着几分笑意在微弱的月光下静静凝视张东,缓缓吐出几字:“我若说不可以,你就真的不亲了?”
张东微微前倾,逐渐厚重的呼吸声混杂着空气中弥漫的急躁气息,他试探性地用嘴点了点对方的唇,轻轻道:“不可以也想亲。”
从喉头处发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邵重羽伸手将他拐向自己,手指伸进他微硬的头发,凑上唇点吻起来:“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张东很能将他的纵容当福气,见他凑近,直接将舌绕了进去,他很喜欢这种吮吸的感觉,仿能将对方的一切纳入自己身体中。身前的人开始啃咬他的唇,从轻柔逐渐转为狂浪,张东一直觉得邵重羽这种喜欢啃咬的习惯像某种野畜,有时很像在讨好有时又很疯狂。他知道当身前人呼吸急促,吻得湿热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那便是他表达情欲的方式。此时邵重羽已经同他贴得极近,身体轻微得在他身上蹭着,张东一直未为邵重羽这般有些清高的人该是清心寡欲,却不想原来他一点就燃。
大掌从邵重羽的衣领处缓缓滑入,磨蹭着每寸皮肤,打着圈揉捏下半立起的|乳头,邵重羽受到刺激稍一躬身,下意识咽了口水喉头上下浮动,借着月光望他这般,令张东又是一个激荡,开口舔吻起他的咽喉。
没等邵重羽说话,张东驾轻就熟脱去两人衣物,怕他畏寒,张东勾起棉被披在两人身上,后来才知是多此一举,不消半刻,被子便被两人踹回了地上。温热的舌尖,放肆的吻咬,游动的手指,滑过两人绞缠的滚烫肌肤。张东朝他下身探去,惊道:“它好像醒了。”
“闭嘴。”邵重羽不耐。
“怎么办?”
“你点的火,自然要你灭!”邵重羽恼道。
邵副将军说要灭火,张东就好好用手伺候他,随着两人热意的碰撞与张东卖力的讨好,邵重羽倒是快活,张东一手腥都不晓得往哪儿擦。
“过来,”邵重羽见他低垂脑袋不知所措;再次将他揽到身边;修长的手指将他按倒在榻上。
张东躺在榻上仰望爬到他身上的邵重羽,他慢慢伏下身半趴在张东胸膛上,轻啃起那两点突起,那双狡猾的手同时很不规矩往下探,他眨眼对张东道:“你的也很精神。”说完不顾面色涨红的张东,邵重羽整个人向下滑去,将头埋进那堆杂乱的毛发中。
“啊……”张东没料到他竟做到这程度,虽然下身爽意,但觉得太对不住邵大人,闷声道,“还是算了,别……”
“就依你,”邵重羽抬头又缠了上来,仿似什么事都没做过般,靠在他身旁闭上眼。张东被挑起了火,此时不上不下,脸憋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心中后悔自己好心,决定同邵重羽再商议下:“咱们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弄弄?”
“弄弄?”邵重羽被这词逗乐了,轻笑道,“你不是觉着不好?现下我累了睡吧。”这便是不愿动了。
“那我怎么办?”张东问得可怜。
邵重羽举目望他,见他作孽兮兮得缩在一边,不由笑了,再次吻上他,轻声道:“你想怎么办?今夜就听你的,下不为例。”
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厚重的呼吸声在帐内迷荡,张东望着邵重羽展露在外的身线、胸前因情欲泛起的艳红,伸手滑过他结实圆滑的后臀,张东再难包裹心中燃起的欲火,用力揉搓了下那臀肉,欲望已顶在旋涡中心,虽想立即提枪而上但碍于眼前人的身份,还是抖声颤问了一句:“邵副将军……该怎么做……能不能……”张东暗示性地倾身一顶。
邵重羽头一次在张东面前红了脸,他细不可闻的恩了声,小声又道:“下不为例。”说完他又说了句刚出口就后悔的话:“你怎么同你媳妇做的就怎么同我做……”
他这一说,张东倒更是仔细,生怕弄疼了他,邵重羽这夜确实未遭什么罪。他一出声,张东便小心停下,待他适应,有时他忍不住出声低吟,张东会将这声音吻进嘴里,在他耳边低语提醒他帐外有人,可别让人听了去。这晚张东第一次在他耳畔呢喃出他的名字,重羽二字混着热浪钻进他心里,整颗心都能觉察出那份烫热……
在张东伺候下,两人清爽安睡,一夜好眠,待邵重羽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本想责怪张东为何不早些唤醒自己,却见张东望来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倒也说不出重话。
见邵重羽急着梳洗,张东在旁替他一同打点,说道:“邵副将军今日不必着急,方才我在营区走过了一圈,因昨夜一场酒宴,多数将领们都尚未起身。”虽昨夜邵重羽同他说无人时可唤他的名,但张东觉着叫重羽,实在没有礼数,若叫习惯了叫人给听见更是不好,仍唤他军职。
“既然都还未起身,我更要赶紧些,营中士兵们都已起了,将领们却还在帐中睡着,成何体统。”邵重羽对军中事务一项慎重,虽昨夜云雨令他有些不适,却未停下营中那些繁琐的事,“今已是本月的点检日,总督怕是已经在马厮那边等了,我现在就去。张东,你瞧帐里有什么不妥的,收拾下。”邵重羽的营帐常有将士出入,是需整理得妥当些,这榻上的单子沾了浊物定是要洗了。张东抽去单子摞成一团,邵重羽有些尴尬得别开脸,怕张东忘了什么似的又追补一句:“昨夜那事,下不为例。”张东听他将“下不为例”四字咬的死重,以为他后悔与自己做了那事,心中不免失落,便小声道了个“是”,转过身去做其它事。
邵重羽说的检点,是本月一次查阅马匹状况,后营精骑队是整营的精锐部队,要仗打得好战马必要养得得当,将领们各有坐马,还有家丁马,百骑队总各有骑驮马,这些都要照看仔细了才成。邵重羽走后,张东将帐子打扫得干净透亮,估摸着邵重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打算去医营看看。
站东赶到医营时,只见几名士卒守在何大夫帐篷外,帐内鸦雀无声,他心下一凛,怕是有什么事,快步上前细问,守帐的都说不知晓,反正将军吩咐不让进。
“哪位将军?”张东问。
“中营温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