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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将军?”张东问。
“中营温将军。”那士兵答后,便摆摆手催张东快些离开。
张东跟着邵重羽也有些日子,知何大夫同两位将军间关系微妙,便识趣地走开,赶往药剂帐篷。药剂帐离何塞平帐子有些距离,愈向前走,越是人烟渐稀,药草混着丛林中的清香溢满心扉,十分好闻,药剂帐便是隐在这片香气中。此时却见一身材矮小的士兵在帐旁向内探身张望,张东行事谨慎,想到营中可能藏匿奸细,不敢疏忽,快速上前,猛将此人打后扣住,一个甩举将人仰天按倒在地。
“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张东喝问。
被按在地上的人也不回答,只拼命摇头,摆手挣扎,但远不是张东对手,张东细看这人,灵眉俏目,肤白胜雪,纤巧的身形怕还不到二十,本是挺好看的一人,左项旁确有块偌大的黑色胎记从耳垂处直曼至锁骨,形色皆惧很有噬人之态,再瞧此人一双耳垂处戳有小洞,张东不由惊道:“你是个姑娘?”
见身份已被瞧破,女子隐隐抽泣,哭声轻柔悲凉,让方才还大声厉喝得张东顿时失了主意,想起自己一双大掌还压在女子身上,吓得急忙想收回手,慌忙中又碰上她胸前一对柔软,张东脸色更红,地上女子哭声更剧。
“嘘!小声点!别哭别哭!我最怕女人哭!”张东向女子比手划脚,突然帐内有响动,急忙将女子的口捂住。却不想这女子也不是个温和性子,张嘴就在张东掌上咬了一口。
“哎哟!”张东轻声哼哼。
药剂帐内又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人望着帐口,不约而同禁了声。
待过了风声,张东低声道:“你别出声,我将手拿开,行不行?”一双灵动的黑目警惕望着张东,轻轻点头,张东才放了手。
张东将人拖到角落,方道:“这地方是军营,不是女人家来的地方,你赶紧回去!”
女子见张东没有恶意才叹道:“我是被凉军掳来的成女,哪有家可回。”
“你是想逃走,”诧异中营巡兵何时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张东道:“遇见兵爷我,就由不得你乱走;跟我回营帐去。”
“被掳到这里后我就没想能逃走,”女子声音渐低,“我偷来这里只是想取药,与我同被掳来的妹子昨日烧着却被送入你们狗官的帐子,我……”刮起的冷风吹的女子脸上惨白,突然那女子跪下身猛给张东磕头,“求您能帮帮我妹子,求您给些药,求您……”
虽不是自己做的缺德事,张东却也心虚的低下头,又见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原本光洁的额上已磕出血,张东本就是个软心肠,心中不舍,犹豫片刻低声道:“你起来,我答应替你取,你先找地方避避。”那女子依言藏到一旁树下,张东愿助她虽然她心喜,可心还悬在那边,双目紧紧盯住他身影,生怕又出枝节。
张东取药甚是方便,里边的人十有八九同他认识,如今他在邵副将帐内行事,他开口取药,这些医工自是以为替副将抓的,给出的都是上好药材。
“拿了药就快走吧,别让人瞧见你。”张东催她快走。
那女子得了药却未走,多看了他几眼,方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怀中抱药垂头略显羞涩,说道:“小女名唤阿娥,在中营将军帐内为婢,多谢兵爷相助,敢问恩公姓名?”
“别问了,你快走吧,就当我俩没见过。”张东听是中营将军帐中的人,不免想起之前在何大夫那边瞧见的事,约是阿娥见温将军不在帐中才得以偷跑出来,别人的事他倒也不在意,却听阿娥又道:“我们那儿有个规矩,女子成|人后需同第一个碰自己的男子结为连理……”阿娥尚未说完,张东仍在发愣,就听药剂帐篷有人大声朝这边叫唤:“张东!张东!你还没走呢,快过来这边,有事要你帮!”
“张公子,今日我就先走了。”怕露了身份,阿娥急忙隐入林中走了。
张东被唤去出了不少劳力,正午时分才回后营,到了邵副将军的帐篷内歇下,打了盆水正要洗脸,却想起阿娥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好!”冰凉的水让张东顿时清醒,阿娥同他说那话,该不会暗示那男子就是自己,张东回忆自己有无碰她,莫非那不小心的一下就算“碰”,张东大惊。片刻后张东暗笑自己,这女在将军帐中为婢,谁都知道在军营中为婢是啥意思,哪有不被“碰”之理,张东怪自己想得太多,反被这明显的事给唬了。温将军真是好命,连在这蛮荒之地都能被赐到婢女,可真够享福,怎还放着女人不理,总往何大夫那边跑?忆起同邵重羽的一夜鱼水之欢,又将温将军的事联想在一块,难道:“不会真是‘第一个’男人?”张东大骇。
“什么‘第一个’男人。”
普通一句话却振得张东眼皮都颤了又颤,他侧过脸去,只觉身后一片阴霾,有人挡住了帐外阳光。张东心虚得转过身,怕惹他震怒,让邵重羽知道自己可能会突然多个媳妇那还了得,张东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昨夜的事。”
邵重羽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转脸轻咳,显不想再提昨夜丢分之事,这倒让张东长舒了口气,方才定下心,却让邵重羽执起了手,就听他问道:“张东,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第 29 章
第十二章
朱志成走的第二日;邵重羽又常被召唤去中营议事,经这些时日修养,原本苍白瘦削的脸稍丰润起来;只是每每日下回帐;还是屡现疲态。
张东知他辛苦,在旁替他做事更是勤快,这几日晚上两人都早早睡下,没做啥不该做的事。那天在邵重羽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套问下,张东将自己无意中“出墙”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张东,你还真是没得教训!不过这回我帮不了你,这事你得自己解决。”当时邵重羽笑了笑,瞧张东狼狈还笑得挺没心肝,张东以为无事,到晚上才发现邵重羽还是有些生气,那晚起就背过身子睡没再理会他。
这日,邵重羽回帐,行色略显匆忙,挑帘一见张东就道:“我有话同你说。”
张东瞧他风尘一身,约是跑了不少地方,便快步上前递上湿布道:“邵副将军,先擦个脸歇下,再同我说。”
邵重羽稍稍梳洗了下,换了身干净衣裳,清爽不少,盘腿在案几前坐下,又唤了张东到身边,说道:“今日大将军派了任务给北营,明日一早出发。”
顾震旦下了令,北营拨人北上护粮,介于夏日那次草粮被劫的教训,决心增派人手,粮草是保障军营战斗的重要物品,北营能得这样的差事,也可看出顾大将军对北营几位将军的器重。
“张东,你们队也在派遣名单中。这次带队主将是北营的洪庆顺洪校尉,你们跟随他经茶马道北上,将朝廷拨来的粮草安全护送来宜靖。”
“明日就走,这可真够急的,那我得回帐篷准备下。”
“你那些东西不都在我这儿,简单收拾下,千万别误了明天的事。”
这样说来,今夜便是张东在邵重羽帐中的最后一日,磨蹭到月升,张东一脸不自然地躺在邵重羽身旁。
“护运粮草可说是件肥差,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脸色。”邵重羽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小人不是为这事烦心。”
“那又是为何事?”邵重羽望着面露难色的张东,问道,“方才就听你不时叹气,什么事令你这样挂心?”
“邵副将军,”张东接着道,“小人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多日见不着您也伺候不了您……”
“张东,往后心有不正的时候,别滴溜着眼睛说话,”邵重羽一时轻笑,“如今你要务在身,明日一早就要起程,别打我的主意。”
虽这样说,两人最终还是靠在一块儿,男人之间没有婆婆妈妈太多的试探,热意腾起时便没什么顾虑,张东在第二日天明时才有些后悔当夜不该随意挑起这个情。张东先前隔着衣襟在邵重羽胸前抚摸时;邵重羽还出声提醒,可惜他还不识好歹,没几下后竟还探了进去。邵重羽实在是个识情趣的人,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自行退了衣裳,张东看了很是高兴。
还未来得及咧嘴笑开,邵重羽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他偷眼朝张东一笑,腾出一手给他宽衣解带。张东头一次给人这样伺候,心里有些欢喜,不多时便发现有些不对劲,邵重羽不似前次那般温和,很有为主的味道。
“邵副将军,你不会是想……”张东终于有了挣扎的意思,情急之下,抬腿一踢,邵重羽轻易闪过,砰的一声那脚不偏不倚落在床板上,疼得张东呲牙咧嘴。
“邵副将军,发生什么事?可需属下帮忙?”守在帐外的士兵显是听见了响动出声询问。
这事你们能帮什么忙,不是添乱吗?张东心中暗骂。
“没事,只是小厮笨手笨脚撞到东西。”邵重羽回了话,又朝张东耳边吹了口气,道,“你最好老实些,你想被人瞧见咱俩这样?”
张东被吓得不再乱动,两人如今赤条条的,让人怎么看都不会是在做好事,轻声道:“我觉得咱们这挺像在偷情。”
邵重羽满意地笑了:“咱们就是在偷情,记得要守偷情的规矩,别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借着帐外漏进的火光,将张东结实的身体染得像涂了层蜜,邵重羽明显就是只勤劳的蜂,哪甜往哪啃,忆起上回张东在他身上留了不少印子,几天才消了去,让他恼火了好一阵,这次定也要给他些颜色。忙活了半晌,邵重羽停下,仔细审视张东的身子,冷静地将他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张东被他巧得莫名其妙刚想发问时,邵重羽抢先开了口:“为什么我怎么亲都没有印子?”
张东一听险些没呕血,强作镇定地说了句:“你法子有岔,吮下就会有。”
邵重羽试了几次都没成,张东见他显然已有些恼火,又道:“你非在我身上弄个印子出来做什么?”
“礼尚往来。”邵重羽停了一会儿才道:“顺便提醒你少趁我不在的时候拈花惹草”张东只因救了一头母狼和一个女人,就令邵重羽认定是个桃花重的人,真够让张东喊冤的。
张东见他努力不会什么成果,就在自个儿肩头用力吮了个紫红印子,又让邵重羽在这个印子上多啃了几口,张东道:“这个够不够红,起码七天才褪得掉。”
邵重羽将头埋在张东颈项处呵呵轻笑,模糊不清得在他耳畔低语:“不错不错,本将很满意。”
很快邵重羽又开始专注正事,张东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有些明白了上回邵重羽怎会脸红成那样,双腿被分开时张东是真的有些胆颤,尽管邵重羽动作温柔,被进入时的不适让他想大喊出声,当然他还是很守偷情规矩,生怕被外边的人听见,把大半的声音都咽到肚里。
明知帐外有人却在帐内偷欢的奇异感觉让张东浑身燥热起来,能清见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窃声说话的声音,这一切对正在行房事的人有着绝对的刺激。不怪乎邵重羽这般狡猾的有水平的男人,之前那夜却他身上彻底软了下来,修长的腿紧紧盘在他腰间,意乱情迷得轻轻摇动身体。此时张东的情绪也亢奋起来,混着情感的满足与内心的羞耻,在一阵阵热浪中摆动。
已是十一月初,说是清晨,天边也不过恹恹一点微红,一阵接一阵的寒风将残叶绕着圈得扫到帐篷内。前半夜的糜烂,让第二日早起的张东遭了报应,又冷又困,邵重羽带着他信步来到营口集合,张东提着包裹慢吞吞跟在后边。
张东 也不知 邵重羽 悄声对 洪校尉说了什么,洪庆顺 未加责备 张东倦散样,安排完 他 进 陆队后,bei 啰 打响,大队 人马
起身北上。张东 睡眼朦胧中 也能察觉 各队人马瞧他的眼神中 不无含着些许妒忌,试问有哪个小卒
临行前由本营副将相送,张东也觉邵重羽这次行事高调了些。 最未让张东想到的是,此刻临行前 他还有着令众卒们 羡慕到掉眼珠的十八相送,
回程后等待他的却是一场让人唯恐不及的 鸿门大宴。
第 30 章
张东他们去的城,由丽江经鹤庆方到城关,越往北越是寒冷,北风咆哮刮得苍生悲凉灰黯,桥下河水清可见底,贴着山石的部分已结起一层薄冰。营里拨了一千步卒,五百骑兵负责运护运粮秣,都是些正规兵,步伐整齐行速快,经过之地的百姓见了,无不称赞擎武军练兵有方。行路途中也能陆续听说前线战况,同这边的称赞相反,十一月间,凉军在宜靖关口吃了不少败仗。
最近一次消息由兵来报,凉军大败于成国,差些就被破了宜靖关口,凉军精骑队死伤万余人,陷入苦战。张东每听一回战报,心头就凉个半截,这次更觉寒意彻骨,反反复复游说自己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