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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而天幕已经黑了下来,晚霞也消失不见了。
她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但还是习惯性地说了一句“进来”。
“月清,”余洋走上前来说:“我们部门要留一份招标的文件存档保存,你拿过去给我们经理吧!”
李月清支吾了一下,说道:“没事儿,你拿过去吧!我还有事,现在就得走。”
“这恐怕不行吧!向来这种文件都是要保密的,只能是经手人亲自去……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不好。”她说着坐了下来。
李月清笑了笑,说:“你,我还不相信吗?”随之,压低了声音,“小心点就好,我把办公室的钥匙给你,你存档完,赶快送过来就行了。小心点,应该没事的。”
余洋点点头。
她把钥匙递给她,收拾了包就离开了。
这件事情过去很多年以后,李月清才发现,她那天的行为完全就是一个错误。若是她不把钥匙交给余洋,或许接下来的一切就不会开始,不会发生。
☆、第十五章
每个人自从出生开始每年都要过不同形式的生日,年龄越大,就越是对“生日”这个词产生疲倦感。这种疲倦与厌倦不是因为我们对它不在乎,而是因为心灵已经习惯了感动。
生活会磨平一切,感动自然也不会如初。
李月清无法想象生活失去了感动和惊喜后还会剩下什么。所以即使是堆着笑脸,她也要强迫自己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她不愿意辜负每一寸的好时光。
透过华西餐厅的落地玻璃窗,李月清一眼就看到了赵韶阳。他衣装整齐,只有领带微微歪斜着,应该是刚刚从公司赶来才对。
推开门,熟悉的风铃声鸣响在耳畔。她抬头望了望门楣处粉红色的风铃,释然地笑了笑。回过头时,赵韶阳也正在望着她微笑。
他冲她摆了摆手,她便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生日快乐!”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漂亮精美的礼物盒递给她。
李月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笑着接了过来。
“谢谢。”她说。
李月清那天画了一个极淡的妆容,并将顺滑的头发散下来,一直垂落到肩部。从发丝中隐隐透出一点点的亮色,随着脑袋的晃动,在灯光的映照下流转,是一对心形的水晶耳环。
赵韶阳一时看呆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月清。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她的长相已经产生了免疫力。其实,细细看来,她还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儿的,虽然没有倾国倾城惊天动地的容貌,但却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拥有淡淡的美。这种淡淡的美,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才能被人发现。
李月清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便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了几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不对。
“哎,你怎么了?”她把手举到他的眼前,晃动了几下。
他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咳嗽了一声,指着礼物盒问道:“不打开看看吗?”
李月清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盒。
并蒂而开的两朵小雏菊映入眼帘,她伸手把它们拿出来,放在掌心,冰凉的触感和傍晚时那片花瓣落在掌心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是我专门找工匠用玉石打磨的,听说每一块儿玉都是一个守护神……来,我给你带上。”他说着就站起身来,把这朵雏菊戴在了她的胸口,“希望它可以代替我来保护你!”
李月清眼中浸满了泪水,她用手不停摩挲着那块玉石,好久才说道:“谢谢你,韶阳,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她想到了在办公室窗口摇曳的那束雏桔花,甜甜地笑了。
晚饭后,赵韶阳亲自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直到到了家门口才互道“晚安”分手。
穿过院子时,李月清无意中抬头扫视了一下李明风的房间,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那种暗色让她心里麻麻地不舒服。
客厅里比往常要安静得多,她换好了鞋子,慢吞吞地准备上楼洗个澡,却被李平珉喝住:“去哪儿了?一家人等你到现在,你还像话吗!”
李月清突然站住了,看到父亲,母亲,哥哥都坐在沙发上等自己。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傻傻地站着。
杨心蕊走到她身边,安慰着说:“没事儿啊,月清。爸爸妈妈想要给你过个生日——老李,你也别说孩子了,许是公司有什么事耽误了。”
李月清不敢看李平珉的眼睛,默默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李明风“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径直朝二楼走去,经过李月清身边时,只是略略停留了一下,并没有看她,一会儿,关门声从楼上传了下来。那声音不是很大,但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杨心蕊把李平珉扶到卧室,小声和李月清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也离开了。
剩下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眼睛的余光扫视到餐桌上丰盛的晚餐。是一个双层的草莓蛋糕,还有她喜欢的宫保鸡丁,醋溜鱼,这些菜应该是母亲做得,蛋糕应该是哥哥买的。菜没有动过分毫,蛋糕也是。时间久了,奶油堆砌出来的图案也有些变形了。
☆、第十六章
她走到李明风的房间门口,想敲门,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还是收回了。
打开自己的房门,再关上房门。
李月清知道哥哥这次真的生气了,从刚才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么多年,哥哥从没有生过她的气,什么事情也都是让着她,护着她。她从没有想过哥哥会生自己的气,她害怕这样的李明风,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赔礼道歉。
李明风背靠着房门蹲坐在地上,听着她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自己,几秒钟之后,又渐渐离开。他狠狠地握紧了双手,他气她,但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她的气。自己有什么权利生她的气?但他不能不生气,不能不气她忘了他们的曾经的约定,约定好每年的生日都在一起过。更加不能不恨自己,恨自己离开她十年,恨自己无法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恨到最后埋怨的还是自己。
说到底,他何曾真的生过她的气,怨过她?她又何曾忘记了他们的约定?她没有忘记,从没有忘记过他们的约定!她只是忘记了生日,是这些年的生活和经历让她忘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生日……
她坐在床上,没有开灯,脑子里空荡荡,像什么都没有,又像是刚刚爆炸了的气球一样空虚。
他坐在地板上,头靠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夜晚的漫长让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手中一直握着那朵雏桔花。
漫长的夜晚让他越发清醒,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个从来都是出现在照片中的女人。
“明风啊,你不要恨你的母亲,她很爱你。”说着,就把一张已经褪色了的照片塞到他的小手里。
他那时还小,不是很懂事,只知道照片中那个清秀的女人是她的母亲。至于母亲是用来做什么的,他毫无概念。
“妈妈。”他看着李平珉的眼睛轻轻叫了一声。
李平珉眼眶微湿,抱起李明风,揉着他的小脸蛋说:“好孩子,好孩子……”
后来上了小学,他看到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连李月清也有,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当别人在身后嘲笑他是没妈的孩子时,他总是隐忍着,不说话快速跑出校园,拳头紧握。他知道自己不能惹祸,否则杨姨会更加讨厌他,到那时,自己会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会成为真正的孤儿。
他还那么小,就明白了很多本不应该明白的道理。他的童年不快乐,即使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和李月清也是过着两种生活。
李明风从懂事起就知道这个对他关爱备至的父亲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个家也不应该是他的家。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越来越依恋这里的每一寸时光。在这个家中,有他名义上可爱的妹妹,那个长得和母亲那么像的小妹妹。
小时候他被别人欺负时,李月清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他想,母亲若是在自己的身边,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母亲的爱应该就是那样吧……
屋内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照在她惺忪的睡眼上,一层亮色镀在她脖子中央的雏桔花上,在这个早晨,独自盛开。
☆、第十七章
等李月睡醒来下楼吃早饭时,李明风已经走了。她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去了公司。
这是李明风回来后她第一次独自一人去上班,坐在快速奔驰的出租车上,她突然很想念他。在他离开的这十年中,他从来没有这样想念他。如今,他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她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出租车停靠在购时尚的大楼前,她还没有下车,车门就被人拉开了,李月清一抬头,是吴美玉。
“月清姐,你可来了!赵总在里面都等急了,打你手机你也不接!”她赶忙把李月清拉下车。
李月清找遍了自己的背包和上衣的口袋,也没有找到手机,她说:“我手机是丢了吧……”
“哎!给你!”吴美玉泄了一口气,把手机塞到她的怀里,“月清姐,这是昨天你忘在办公室的!”
“哦。”李月清答应了一声,冲她笑了笑,拉着她走得更快了。
赵韶阳不停地敲着自己手腕上的表,时间一点点在表盘上流逝。
“我来啦,等急了吧?真抱歉,手机忘在办公室了。”她让吴美玉先去忙,自己一个人进了办公室,看到赵韶阳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便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对他说。
赵韶阳摇摇头,站起身来,坐在她的对面,开门见山地说:“月清,我想问问我们公司的企划案,总经理觉得如何?”
李月清放下包,立刻打开电脑,拿出抽屉里的文件,翻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这个方案我还没有拿给我哥看。”
赵韶阳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怎么?连你这一关都过不了?”
李月清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只是这次留下的另两个公司的方案都比你的……要有创意。其实私心里,我当然是想和你合作了,毕竟我们两家公司都一起合作这么多年了。但……要不你拿回去再改改,或者是重新出一份,我们部门下个星期要开会从这三家公司里选定两个方案,再拿给我哥,也就是总经理决定。你这种,估计……”
赵韶阳了然地笑了笑,从李月清手中接过文件,拍着胸脯说:“你就放心吧!我们公司新请了一个广告策划大师,人家是刚刚从香港回来的,一定会搏一个头彩!”
李月清想了一下,“香港?他叫什么?”
赵韶阳看起来很着急赶回去,也顾不上回答,说了句“不太清楚,将来你见了就知道了”便离开了。
“香港……”她默默念着,把手放在嘴唇上,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
原本,她对于香港的印象就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购物的天堂。虽然每次父亲去香港谈生意回来总会给她带来各种各样的礼物,但她对于香港的感觉也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色彩。
但自从林夕告诉她自己要去香港时,她就知道了,从那天开始,香港对于她来说就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地名了。那时李平珉生重病住院,她才刚刚二十岁出头,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更没有见过生离死别。她很害怕,很害怕会突然之间失去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
父亲的病对她来说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而林夕的离开更让她一瞬间长大了,一瞬间懂得了很多人情冷暖。
“林夕,你可不可以陪我留下来,在这里同样也有发展的机会,为什么一定要去香港!”李月清曾经这样质问过他,她不相信他们大学三年的感情都是肥皂泡,经不得一点波澜。
林夕说:“月清,你不可能明白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知道,你父亲生病了,但我可以等你,我在香港等你……等你来找我,行吗?”
她知道他是放不下自己的,否则当年他不会用那种眼神来看她。但即使有再多的不舍,即使自己再多的挽留,结果还是一样的,他还是会离开。
如今,李月清发现,她和林夕根本就是两种人。她一生下来就拥有了很多别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在单纯的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感情更重要。而林夕就不一样了,他奋斗只为凭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理应得到的东西,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一个稳定的生活更重要。
飞往香港的班机还是起飞了,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失去了自己最初的恋情。或许不是,或许更早她就已经失去了,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还好的是,李平珉的病情有了好转,做了一次手术后医生吩咐回家好好调养几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