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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洛冬一起叁加一个商务酒会。男男女女都穿礼服,是衣服将人与人区分开来。黄萱脱下大衣,交给侍者,然后听见争执:“先生,不穿礼服不能进去。”那个人道:“是吗?在开舞会?怎么这时候约我。”
侍者道:“先生有预约吗?”
那人道:“说是今天。不过……算了,这种应酬,算了,我姓夏,同主人说一声,我来过了。”
:“夏先生!请稍等!我去问一下。”
黄萱回过头,象中了魔咒一样,回过头,不,不是梓行!是梓为。
黄萱走过去:“你还是这个样子。”
夏梓为看了她一会儿,一个美女,毫无疑问,黄萱是个美女,只是她已经不是他的那个西施:“世界真小。”
侍者已经回来:“夏先生请进吧,老板现在正忙,一会儿,他亲自欢迎您。”
夏梓为穿着牛仔裤同白T恤。黄萱微笑挽着他:“来吧,至少让我带你进门,免得又被拦住。”
夏梓为问:“同谁一起?”
这种酒会,少有人独自一人,象梓为,因为有事才来,连礼服都没穿,自然也没女伴。黄萱微笑:“一个男人。”
两个女人来就怪了。
黄萱问:“来谈生意吗?怎么约这个时候?主人会很忙,同每位来宾不会交谈超过五分钟。”
夏梓为没有回答,接过黄萱递过来的酒杯,过了一会儿说:“用不了五分钟。”然后抬起头:“听说夏梓行的事了吗?”
黄萱一僵:“什么?”
夏梓为道:“他眼睛瞎了。”
黄萱呆呆地看着梓为,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酒会的主人,一位国际有名的风险投资人过来:“夏梓为,你在这里!我找你有一会儿了,来来来,我们进去谈。黄小姐,失陪了。”
梓为放下酒杯,跟过去。
黄萱的耳朵还在轰轰做响:“他眼睛瞎了!”谁?梓行眼睛瞎了?怎么会!洛冬叫她:“黄萱,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黄萱没有反应,洛冬再叫:“黄萱,怎么了?”
黄萱一惊,手里的酒杯落在地上,粉碎。
洛冬忍不住看看梓为离去的身影,慢慢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黄萱转身:“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洛冬握住她手:“黄萱。”那是一个警觉的眼神。
黄萱回过头:“冬,抱歉。”
洛冬松开手。
回过头来,已经看见梓为从单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不用谈了,不是价格问题!”
后面追出来那人道:“夏先生,别的问题也可以谈!”
全场都震惊,这位先生几时说过这种话?投资方在没投资之前永远是上帝,怎么会说出这话来?
梓为一迟疑间,已经被又拉进那个办公室:“进来谈。”
洛冬忍不住打听:“这人是谁?”
宋启珊笑道:“这小子,你没听说过吗?他是夏梓行的弟弟。”
洛冬倒吸一口气:“那个人!他也是……”
启珊道:“他同他哥是两回事,他走高科技那条路,所以商场上的人对他不熟,不过,他现在是炽手可热的家伙,身价高得很。”
洛冬想:“黄萱是因为看见他而难过,还是因为这个人的哥哥?”
洛冬怕的是那个年轻有学问却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子。
黄萱一出门就打电话:“方成。是我,黄萱。”
方成惊喜地:“我以为你失踪了!”
黄萱直接问:“梓行的眼睛瞎了?”
方成半天才道:“啊,这……”谁说的?
黄萱问:“是真的吗?”
方成只得道:“是。”
黄萱道:“好,我回去。”
回去干什么?黄萱并不知道,只是看看他也是应该的。难道不是吗?她爱过他,也许永远爱他,在他遇到不幸时,至少应该回去看看。
留下一张纸给洛冬,到了机场才打电话给张社:“张总,我请一周假。”
张社怪叫起来:“什么?一周?什么时候?”
黄萱道:“明天开始。”
张社几乎破口大骂:“你有没有职业道德?立时三刻我哪去拉壮丁?”
黄萱道:“我有急事,一周后见。”关了电话。
张社自己对着电话机又骂足了十分钟,最后说:“我开除你!”然后想,开除了这女子,到哪再找这样的苦力,几乎将毕生时间卖给公司一样,想一想,只得原谅她这次。
黄萱闭上眼睛,眼泪不住地湿润眼角,哽在喉中那口气,比石头还重。
张社立刻找洛冬:“黄萱请一周假,什么意思?”
洛冬只说一句:“是吗。”不再开口。
张社有感觉,立刻不再问,这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事,对他没有好处。
十一
老李进来:“老大,有人要见你。”
梓行道:“公事私事?办公时间,私事让他等着。”
门开了,要见梓行的人已经进来。
那是黄萱吗?穿着米色的无袖针织衫,一条白色长裤,不知多清爽优雅,梓行爱她。
梓行站起来:“黄萱!”
黄萱站住,诧异地上下打量梓行,不错,眼睛是有伤,但是分明双目炯炯有神,半晌,黄萱走过去:“我听说你的眼睛……”
梓行微笑了:“我还站着。”
黄萱咳了一声:“看来有点误会。”
梓行道:“如果那个男人不穷下来又瞎了眼睛,简爱不会回来?”
黄萱微笑:“我不是简爱,我是个做生意的女人。”
梓行垂下眼:“那么,你觉得这单生意值不值得做?”
黄萱道:“我只是回来看个朋友。”
梓行问:“那个朋友是指我吗?”
黄萱沉默。
梓行苦笑:“对了,忘了恭喜你。”
黄萱茫然:“什么?”
梓行道:“结婚,我还欠你一份贺礼。”
话头已经不对,老李静静地退出去,不想战火烧到自己头上。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物是人非事事休。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若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
黄萱还是坐下来:“介意,我在你办公室里打扰一会吗?”
梓行问:“谁说我眼睛瞎了?”
黄萱道:“是梓为。”
梓行顿了一下:“是他说的。他还好吗?”
黄萱道:“他为什么骗我?”
梓行道:“他没骗你,是他亲手刺瞎我的眼睛。只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而且如今已不是白朗宁时代,眼球移植手术已可进行。如果见到梓为告诉他不用内疚,如果他没有内疚,告诉他不用得意。”微笑。
黄萱慢慢抓住自己的包,无助地,痛苦地,她身为人妇,为了一句误传的话,放下一切过来,结果却成了笑话。
黄萱说:“打扰你了。”
梓行送她出门:“谢谢你来看我。”
黄萱说:“不客气。”已经是客气。
老李为他惋惜:“不是一直记着她吗?人家又大老远地跑来,干什么这样伤人的心?”
梓行问:“告诉她移植手术要不住服用各种药物,定期接受治疗,过程痛苦令人厌倦,而且卫卫得了梅毒,已经不治,我必须日日跑医院?为了什么?为了让她同情?还是让她厌弃?还是打算求她放弃一切回来这里?如果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让她回来?”
那一天:
夏顺被带走,梓为也被带走,整个过程,梓行没有看卫卫一眼,当她不存在一样。然后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卫卫一个人,卫卫独坐在墙角,呆了一会儿,整个人崩溃下来。
卫卫将所有记忆清洗一遍,她要忘记关于梓行的一切。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轻声说:“放过我,放过我,让我忘了这一切,让我不再感受痛苦,为了这,我愿奉献一切。”
卫卫离开了。
梓行问老李:“她是不是还指望我安慰她‘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
老李道:“她可能是指望你骂她打她,然后原谅她,既然你不原谅,她怕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所以,她走了。”
梓行道:“我总不会切下她的脑袋来,你是知道的,我对女人,一直比较宽容。”
老李问:“那房子?”
梓行道:“已经过到卫卫名下,由她处置好了。”
不到一个月,房子就卖掉了,老李问:“要不要找这女人理论?”
梓行只说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卫卫要用大笔的钱,从来只为一件事。
没多久卫卫就出事了。
梓行是从街头将卫卫拣回来的,卫卫被人剥光衣服打得昏迷不醒,送到医院后,梓行去找凶手,结果他在同一间医院找到那个人,那人在传染病科,见到梓行有一瞬间的恐惧,然后又露出豁出去的表情:“是我打的,你想怎么样?”
梓行没有动手,他只是打开那本病历来看。
那个人,病历上写着,是梅毒。
梓行问:“什么时候?”
那人道:“一年左右,至于她是什么时候得的,那谁知道,你也同她睡过吧?”幸灾乐祸地。
梓行道:“出来嫖,难免会遇到这种事,以后自己放老实点,认倒霉就是了,现在,你还得吃关司。”
梓行告诉老李:“去法院告这个人。”
梓行一向比较守法,一件事,如果可以用法律解决,他总是用法律解决,当然如果解决不了,他也不会一定要用法律解决。
梓行不是不怕,虽然他已多年没与卫卫有身体接触,他还是怕了,他先去医院做了检查,然后去看卫卫,卫卫醒过来,眼睛半睁着,意识还不太清楚。梓行握住卫卫的手:“卫卫!”
卫卫没有反应。
当初那个少女哪去了?卫卫从跟着梓行起就没遇到过好事,梓行心酸地想:“不知该不该对卫卫的遭遇负责任。”
卫卫完全清醒已是半月后的事,半个月来,卫卫的眼睛或睁或闭,但对外界没有反应。那天,梓行去看卫卫,卫卫忽然喃喃地:“夏梓行。”
梓行又惊又喜,握住她手:“卫卫!”
卫卫却不看他,只是喃喃地:“大哥,救救我,大哥!”
卫卫醒过来但不认识他,比没有完全清醒时不认识任何人还要可怕。
但卫卫又低下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好象忘了一些事。”
过了一会儿,卫卫哭了。
梓行抱住她:“卫卫,别怕,我在这儿!”
卫卫这才认得他,但马上挣开:“别碰我!别碰我!大哥,你没事吧?”
梓行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说:“我没事!”
卫卫痛哭:“我得了病,大哥,我要死了!”
梓行道:“我知道了。”
卫卫问:“你不怕吗?”
梓行道:“我去检查过了,我没事。”
黄萱与洛冬已分居,但仍是朋友。
她回来后,没再去到洛冬的家里,她回到自己的小宿舍,她离开时已经想好。人不能回头,去了就不能回头。
洛冬没有找她回去,但有时他会打电话来:“一起去吃晚饭?”
黄萱会说:“好。”或:“不,今天累了。”
象好朋友,或是老夫妇。
黄萱告诉梓为,梓行的眼睛治好了,梓为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地:“是吗?那很好。”
然后他说:“为什么不对他说?”
黄萱沉默。梓为道:“他不会主动低头,他宁可痛苦一辈子,若你回绝过他,他不会再开口,要是爱他,去对他说。”
黄萱问:“你为什么伤他?”
梓为沉默。
黄萱道:“方成告诉我了,他炸死了四个无辜的人。梓为,我并不知道他,他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人。”
梓为道:“如果不爱他,那就算了,不要审判他。”
黄萱道:“不爱他?我并不知道。有的时候,并不那么简单,象童话一样,发现他原来是个坏人,立刻醒悟过来,转身离开。不,不是那样的。”
梓为道:“那么,回到他那里。”
黄萱沉默一会儿:“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他。”
梓为道:“他需要你。”
黄萱道:“我不知道,也许他并不需要。”
梓为道:“他需要你。”
黄萱问:“他为什么不说?”
梓为道:“他是那样的人,没法改变。”
启珊在医院里,看见梓为,一脸惊喜:“你回来了!”
梓为坐到她身边:“我回来一趟。”
沉默。
梓为终于问:“他好吗?”
启珊道:“没关系,失去一只眼睛,并不比失去一个兄弟更难当。”
梓为默默,过了一会儿:“没想到,到最后,是你照顾他。知道我从哪里起家的吗?不是白手起家,谁能白手起家?那一年,我离开大哥去到北京,不久就收到大哥寄来的股权登记证,是一万股原始股,我的名字。一开始,我不打算接受,但是,当时我在应聘的地方干得不如意,想自己出来干,没有资金,我没有那么高贵,我卖了那些股票,与人合伙成立了一个公司。”
启珊道:“做人不容易吧?”
梓为道:“做坏人更难些。”
启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