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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郁勉强笑笑说,〃一起吃顿饭挺好的,都是朋友嘛。〃
乌鸦看他这个样子有点儿紧张,忙问:〃怎麽了?是不是伤著哪儿了,不舒服?你,你不是说没事儿吗?哪儿,哪儿不舒服?〃
〃没有,我一点儿事儿也没有。〃苏郁握住乌鸦乱摸的手,半晌说,〃我,那个。。。。。。没事儿。〃笑笑,摸摸乌鸦的脸颊,又摸摸嘟嘟的脸蛋。
严若野本来想著战原城替自己参加了就行,不想把奶奶一个人放在家里,没想到最後连奶奶也一起拉上了。严若野和奶奶、樱桃坐在後排,听战原城和玉阶堂在前排津津有味地讨论足球。
樱桃扭头隔著奶奶对严若野说,〃前几天在你那儿买的那个小狗的耳钉来货了吗?我同学想要,有,你就给我打电话,不一样颜色的给我留个四五对吧。〃严若野点点头,他不太爱说话,不过挺喜欢爽朗的樱桃。樱桃笑说:〃新开的那家'樱吹雪'你知道吗?据说东西超好吃,等我爸办了会员卡咱们一块儿去吧,人多热闹。〃
〃行。〃严若野点头道。
听见他答应,战原城忙回头问:〃哪儿,樱桃你说去哪儿吃?〃
〃'樱吹雪',新开的,据说东西超好吃,可惜非得要会员卡,我爸正办著呢。〃
战原城点头说:〃哦,'樱吹雪'啊,没事儿,我这儿有会员卡,要想去随时都行,不过,我还没用过呢。〃
樱桃掰著椅座探过脑袋来惊奇地问:〃战哥,行啊你,怎麽弄得啊?〃
战原城确实有点迷惑了问:〃啊?很难弄吗?我,不知道啊,就跟我约了个时间然後他们派人送了一张给我。〃
〃OMG!谢谢!〃 樱桃拍著脑门坐回到原位上说:〃我得回去跟我爸说声,他老人家已经不行了,顺便请他放低给我择偶的标准,让我能看到嫁出去的那一天。〃
二六、哭吧
晚饭吃得很开心,饭店老板看到苏郁後坚持连酒水一起给打了个七折。乌鸦喝得满脸桃色,抱著嘟嘟在包间里不停地跳舞。冷逸炎用给大家拍照的借口,趁机把自己的手机拍满了严若野的照片,偷偷的拿在手里翻看。
一桌子的人热闹极了更显得严若野的清冷,安静地坐在那里拣软的甜的挟给奶奶吃,专心照顾奶奶。静静倾听大家说话,看大家拼酒玩闹,不时地报以微笑,却从不主动开口。冷逸炎从照片中发现,他只有在对著奶奶、战原城和嘟嘟的时候,眼睛里才流露出从心底沁出来的暖意。
抬头看看幽默风趣谈笑风生的战原城,再看看被他悉心呵护的严若野,冷逸炎自嘲地笑笑,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把啤酒斟满端著杯子起身说:〃战哥,我敬你一个酒。〃
战原城笑著起身说:〃怎麽说'敬'呢?见外,来,干了!〃两个人一饮而尽。
吃到晚上九点多,乌鸦和久凝、樱桃几个说要去迪吧玩儿,可奶奶和嘟嘟有些困了。嘟嘟在苏郁怀里直揉眼睛,不停地打呵欠。
严若野看乌鸦想拉著苏郁去玩儿又放不下嘟嘟,正在哪儿皱眉抓头,便笑说:〃把嘟嘟给我吧,今晚在我家睡,明早让苏郁来接就行。〃
还没等到苏郁和乌鸦说什麽,嘟嘟连声说,好啊,好啊,嘟嘟要和小狗睡一起!苏郁很不好意思,连声说谢谢。
战原城开车回到家把奶奶背上楼。严若野给奶奶擦洗的功夫,嘟嘟已经和小狗滚在一起了。两个人对她好说歹说,什麽小狗晚上会咬掉你的鼻子,什麽小狗身上会掉很多的毛毛等,这才把小狗从嘟嘟身边拽走,看到嘟嘟扁著嘴失望的表情,严若野对战原城说:〃要不,就让她搂著吧。〃
〃最好不要和宠物睡在一起,尤其是小孩。〃战原城抱起嘟嘟说:〃嘟嘟听话,睡觉去喽!〃
把房间让给了嘟嘟,楼上小厅有一个展开可以当床的沙发,楼下还有个不能展开的长沙发。严若野站在小厅里犹豫了一下,铺上干净的床单,拿了两个枕头和一床薄毯放在沙发床上。收拾好了坐在床沿,不知道为什麽心跳得很快,脸也微微的热。
等了半晌没见战原城出来,严若野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推开,嘟嘟咯咯的笑声传来。仔细一瞧,战原城肩头系著一条长浴巾,手里拿著拖把,正在扭动身体说:〃。。。。。。啊,那喷火的巨龙张开血盆大口,那尖尖的牙齿镰刀一样。。。。。。〃
〃叔叔叔叔,什麽是镰刀?〃嘟嘟抓著毯子边儿问。
战原城比划:〃镰刀就是这样。。。。。。弯弯的很锋利的,随便一挥就能削掉手指头的。〃
〃哇啊,那个龙好厉害啊!〃嘟嘟睁大眼睛紧张地问。
〃啊!那巨龙尖尖的牙齿镰刀一样,从嘴里喷出火山深处的烈焰。。。。。。〃
〃叔叔,火山深处的烈焰是什麽样儿的?〃
〃火山深处的烈焰啊,是熊熊燃烧的,温度很高哦,小鸟如果飞过去,'噗'的一声就变成烧鸡了!〃
〃哇啊!〃
〃啊!那巨龙嘴里喷出火山深处的烈焰,冲向王子,王子举起手中的利剑。。。。。。〃战原城高高举起拖把,〃刺了过去。。。。。。哎呀,那巨龙好厉害!〃
说著被严若野一把拉过他来,抬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蹬到了门外,对嘟嘟说:〃王子就是这样打败巨龙的,然後找到了公主,吻了她。〃严若野握著嘟嘟胖胖的小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说,〃公主醒了,从此和王子在城堡里过著快乐的生活。好了,故事讲完了,乖乖睡吧,明早要早起去幼儿园。〃
嘟嘟冲门外还在挤眉弄眼做怪样子的战原城喊:〃叔叔晚安!〃
〃晚安!〃战原城摆摆手。
严若野关上门,打掉战原城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你这是哄她睡觉吗?我看她两只眼睛精神的都冒光了。〃
〃我知道错了。〃战原城嘿嘿一笑腆著脸说:〃小野,你看,都这麽晚了,天都黑了,人家这麽貌美如花一个人回家会很危险的,再留我住一晚吧。〃
〃走开啦,装可怜没用,自己有家不回去住。〃严若野说著,走到小厅。
〃那句话怎麽说来著?'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嘛。〃战原城紧跟在旁边,一眼看见展开的沙发床上摆著两个枕头,登时春光灿烂一头倒在沙发床上抱著枕头翻来滚去。
〃起来。〃严若野有点儿绷不住脸上的笑说:〃我不和宠物睡一起,拿枕头去楼下睡去,快点儿。〃
〃不要!〃战原城咬住被子角满脸哀怨状,〃不要去楼下,我睡床脚也可以。〃
严若野不搭理他昂头走向卫生间洗漱,战原城跳起来,把两个枕头分别拍蓬松,紧紧挨著摆在一起。
战原城穿著严若野一条半旧的睡裤,擦著湿淋淋的头发进来,严若野给他一个後脑勺侧身冲里裹著被子躺著,露著睡衣衣领。
钻进被子,亲了亲严若野的脸颊:〃晚安,明早我买早饭,我一早得回医院办手续。〃说完紧贴住他的後背把胳膊搭了过去。
严若野原本有些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一下,睁大的眼睛眨了眨,半晌,转过身来,面对著他说:〃晚安!〃不多时,战原城就睡著了,严若野用手指摸摸他漆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小声说:〃又睡著了?真快!〃说著自己也闭上眼睛。
梦里坐在温暖的吊篮里,吊篮轻轻地晃著,手中捧著战原城火热跳动的心,看著他在身前一身盔甲手持利剑和恐怖的怪兽搏斗。知道他正在守护自己,而自己正在守护他的心,只要他的心在自己手中他就不会死,永远。
厅里没有厚重的窗帘,清晨的光线透过纱帘照进来,光线明亮。战原城醒来看著严若野团著身子把脸埋起来紧靠著自己,凌乱的黑发中露出一只软薄的耳朵,被阳光映得半透明,耳轮上有淡淡的绒毛。用手拨了拨耳垂,严若野就抖了一下,身体缩得更小,恨不能团成一个圆。
这是一个时刻防备毫无安全感的睡姿,战原城静静地看著熟睡中的他,在耳朵上轻轻印上一个吻,悄然起身睡到严若野另一侧,用身体替他挡住刺眼的光线,将他环在自己胸前。
窗外汽车喇叭声将严若野惊醒,胆怯又茫然地左看右看,对上战原城温柔的眼神後,慢慢从初醒中镇定下来,闭上眼睛说:〃醒了?怎麽你。。。。。。睡在这边了?几点了?闹锺还没响呢。〃
〃你再躺一会儿吧,我去买早饭,奶奶和嘟嘟喝奶吃蛋糕家里有,咱俩吃後街那家的豆腐脑好不好?他家的南瓜馅饼真好吃。〃战原城说著起身。
〃嗯。〃严若野懒洋洋地答应,伸了个懒腰在被窝里小猫一样蹭了蹭,无意识流露的慵懒神态充满了惑人的气息,让战原城站在门口傻看了半天。
战原城一手豆腐脑一手南瓜馅饼小跑步回家,清晨的空气清新,令人神清气爽,哼著歌儿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一开,居然是嘟嘟开的门,还在哇哇地哭,苹果一样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忙把手中的东西挂在门把上抱起她问:〃嘟嘟怎麽哭了?谁欺负你了?被小狗咬了吗?〃
〃呜呜,呜呜。。。。。。〃嘟嘟只是哭小手抹著眼泪,战原城抱著她大踏步往楼上跑。奶奶的房间里,严若野抱著奶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坐著。
放下嘟嘟,战原城握著奶奶垂在地板上的手,冰冷僵硬已经摸不到脉搏了。奶奶在睡梦中去世了。
战原城再看严若野,他睁大的双眼,颤抖的嘴唇,整个身体在抖动。想要掰开他的手,越用力他越用力抱紧。〃小野!把奶奶放开吧。小野!〃
〃你干什麽?放开,奶奶是我的!〃严若野忽然抬起头来,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双眸惊恐地看著。
〃别怕,是我,我是战原城,别怕,先把奶奶放开。〃战原城小声哄著,眼看著严若野精神处於崩溃状态不敢和他硬来。
〃滚开,滚开!〃严若野狂乱地喊著。
清早叫醒奶奶却发现奶奶已经僵硬了,不同於上次奶奶还有微弱的呼吸,严若野知道这次奶奶是真地走了,在梦中就这麽离开了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不要,不要扔下我。
父母去世後,从小到大疼爱自己的爷爷和奶奶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哪怕有一点好吃的也会留给自己,两个老人一天到晚佝偻著背收卖废品维持生活,一点点积攒著钱给自己交学费。爷爷得了肾病後奶奶在收废品的时候被车撞断了腿,怕花钱从医院偷偷地溜走,直到现在连路也不能走了。一年到头两个人连双新袜子也不舍得买,却从不忘在新年给自己添一件新衣裳。每年自己的生日他们都记得,十七岁以後无论是〃夜色〃热闹的生日宴还是客人豪华的生日宴,都比不上家中爷爷和奶奶买的那个闪耀著温暖烛光小小的生日蛋糕。可自己为他们做了些什麽?还不够,还不够。。。。。。
战原城看严若野神情呆滞地放开奶奶,起身到衣柜处扯出奶奶的外套和一条毯子,然後又去拿奶奶的眼镜和喝水的杯子,动作机械,眼珠都不转动。
〃小野!你干什麽?〃战原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严若野并不是想要给奶奶安排後事的样子。
严若野被他拉住动作停住,眼睛不知道看著什麽地方说:〃云顶日出,奶奶一直想看。你看天气多好,这就去这就去。。。。。。〃嘴里说著,把奶奶的外套抱得紧紧地,〃还有,奶奶说'名都城'的蟹黄包好吃,我这就去买,买回来,对了,照片,照片,很久没有拍照片了,公园的樱花开了,带奶奶一起去拍照。。。。。。〃
〃小野!〃战原城一把把他搂进怀中,抚摸著他的背说:〃小野,醒一醒,别害怕,奶奶走了,很安详的走了,睡著走的,什麽苦都没有吃。〃
严若野默不作声被他抱著,听完他说话,猛地开始挣扎:〃胡说,你胡说,混蛋,奶奶没有走!没有!昨晚她还跟我说话呢,我要带她看日出,太阳出来的时候把她叫醒,把她叫醒!〃
战原城明白他心里对奶奶的依恋,紧紧地抱著他,任他的拳头落在身上,脚也被他踩得生疼,只是不松手。半晌,严若野的身体软软的往下出溜,胸膛起伏。
两个人坐在地上,战原城抚摸著他的脸庞和额前的发,小声说:〃奶奶九十多岁了,没有什麽心事才会这麽安详地走,你这麽难受奶奶看见走得也不开心,有我呢,别怕有我呢,有我陪著你,你不是一个人。〃
严若野没有说话,软软地任他抱著,歪著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泪水从大睁著的眼睛里一颗一颗地流出来,将战原城的肩头打湿。
〃别怕,有我,有我陪著你,有我。〃战原城感觉到了肩头的湿意却没有动也没有说破,抱著他任他在怀中无声地哭泣。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蓄积的泪水,最痛苦不堪的时候也不过是流出一颗而已,现在,把对社会的不公,亲朋的背弃,生存的委屈,连同心中刻骨的恨和痛,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在战原城温暖的怀中,放肆地流淌。
二七、为你留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