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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暗潮涌动,一时也忘了挣扎,唇动了动,狠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顿了半晌,才咬牙道:“风承安,我的记忆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许别人动。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风承安眼里露出松懈的表情,却还是没有松开我的手,只是唇角微微一抿,似笑非笑却又安心的表情,是我从未看过的笑意。
他说:“好。”像是诺言那般掷地有声。
窗外仍是呼啸而来的狂风,我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他便起身关了窗户,又重新沏了壶热茶给我倒了一杯。我就着热气喝了口,晕在口中的茶香带着些苦涩散开,浅浅的香气便溢了出来。
这样的味道,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同样就剩番外~下一卷还请多支持!
34
34、白素番外 。。。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达尔塔,如今你我之间,便真是对影相伴,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无需你感知我的存在,亦是最好。
那一场记忆之旅,她用自己的剑将原本活在记忆中的自己杀死,彻底的将自己抹去,从此一堵宫墙,将她拦在宫门之外,便是方式不同,萧郎从此亦是路人。
素手贴着宫墙,一寸一寸抚过,那时正是夏夜,西林难得有雨,她却记得那夜她逃离后,下了那样大的一场雨,她躲在一处废帐篷里,看着淅沥沥的漏雨,生平寒症发作多次,却不想连发热之时,都是这样的冷。而此次她已经死去,那场雨还是如期而至,那样的大,打在她身上,不知是疼还是冷,然而无论是疼是冷,她亦是多年不曾感知,只觉得这样清晰。
那是安魂香的功效,配香在身,在记忆中便与常人无异。她如今尚算活着,可香气若散,她也不过是一缕幽魂。而真正在此处活着的她,仰面瞪目,周身被血液包围,血液又被雨水晕开,氤氲开的血腥气逐渐散开,却是一生都没有过的狼狈。
她苦笑着看向自己的右手,不过是握剑杀了一个人,却抖得这样厉害。她生前素来喜净,几乎到了洁癖的程度,连杀人都那么干净,可地上的自己,却是一身血污,白衣染成红裳,凄厉狰狞的表情,至死不得瞑目。
她垂眸收了手,站在雨中淋了一夜。待到黎明时分,便是一身模糊的水痕。她身无分文,无法更换,也不在意,这些感觉太过弥足珍贵,越是痛苦难受,越是叫人深刻。
她拂袖离去,撕了衣料将面容遮掩,“她”既已死,何苦在此地造成恐慌?
……
……
安魂香起到香散,统不过三月时间。那日醒来看见日光透掌而过,心里便已有了底。
她在西林也“活”了三个月。
所谓活着,也不过是在一旁看着世态变迁。三月来一直听闻他的事情,西林虽不比万封太平盛世,但他是明主,没有她,他人生中便没有瑕疵。她也曾在这三月间见过他一次,透过层层叠叠的帷幕,她与众百姓伏首跪地,她微微抬头,只能隐约看见那一抹影。
这也是在记忆之中,她与达尔塔初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集。
回归魂体于她而言已然不是太难过的事。少了实体束缚,她便能如从前那般自由出入西林王宫,坐在达尔塔身旁,亦或是就看着他一夜一夜的睡去,她从前五年,一直是在宫外与达尔塔相见,那些他本该有的日常生活她是不曾见过的,这样的了解令她感觉既新鲜又欢喜。初初见他英明伟岸,做事决断有度,眉宇间虽不时有难色,却到底不困于心。魂魄本就不需休息,她亦是比常人多了一倍看他的时间。她原想这样的日子也好,她已别无所求,可是事实上却未必如此。
令她触动伤怀的那日,终究还是到来。
西林巫历三十三年春,西林王达尔塔大婚,立左象王长女娜木耳为后,普国同庆。他与那原本不相干的女子站在高高的祭坛之上,由着巫祝将圣水洒在他们身上,右手捂心,那样虔诚的模样。她便站在他的身侧,同样抬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却也止不住抽疼。她看见达尔塔看向娜木耳时的眼神,虽不及当初看她时那般炽热,却也是七八分的温柔。想来也是喜欢的。她明知是这样的结果,明知自己已不复存在,她不能强求他还是如现世那般待她,她也知道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可即便是知道,仍是心痛难耐。
她伴了他这么多夜,独独今夜,她只是在大漠之上,那个废弃帐篷里瑟缩了一晚。
那夜风大,吹得帐篷哗哗的响,便是怕人的声音。天上一轮明月,疏星相依,是极其寂寞的景色。伴着风沙,平添几分萧条。她已经不会再冷,也不会怕冷,可仍是抱着肩膀躲在角落,努力回想原本那夜,该是怎样的情景。
此后的日子,便是记忆中的两国交战,他依旧上阵,依旧受伤,亦是依旧战败。她为他担忧苦痛,却不及身侧的娜木耳亲力亲为。她看到他含笑的蓝眼,终于不是看她,而是看向他的王后,以及牙牙学语的稚儿。有了娜木耳陪伴身侧,他的身子虽是注定的不好,但笑意常在,未见孤单寂寥。他终于是有他的归宿,那人不是她,她也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伟大,那样纯粹的欢喜愉悦,终究还是痛的,只是比起看他孑然一身孤独终老,这样的痛,到底不算什么。
并不是没有怀过那样的心思。希望他能看见自己,或是有一星半点感知自己的存在。便是他不经意间将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她也是无比欢喜,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可心里到底清楚明白,世人总是怕鬼,却不晓得两界相隔,根本不能相互感知干扰。除了风承安那样专司引魂之人,便是稍带灵力之人,也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像是灵力浑厚如罗朱槿,也只能在特殊时候看清死魂样貌,却也无法抓住。逞论达尔塔一届凡体。
娜木耳死于西林巫历五十年四月的一场风寒之中,那次达尔塔守了她三天三夜,最后只能看到她苍白的微笑和无力垂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已经开始发僵的素手呜咽出声。大抵这样悲痛的模样,在她与达尔塔相遇的那一世是不曾有过的。见他难过的样子,她也俯□做了个虚抱的姿势将他揽住,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从他身上透过,眼里也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她想起那日罗朱槿哽咽失控的话语,看着他欢喜愉悦而不能近身,看他伤痛挫折不能相助,看他日后一切再与自己无关。那个小姑娘全然说中。她曾经嫉妒娜木耳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却希望她能长久的活着,比达尔塔更长久的活着。好叫他不要这样难过。
终于达尔塔在花甲之年寿终正寝,死于旧症并发。
那时她就在他身边,看着他苍老的模样,嘴里喃喃着:“娜木耳,娜木耳……我终于能来见你。”她想要去握他的手,却看见他唇边漾出一丝欢喜淡然的笑意,渐渐没了呼吸。
死后魂体凝聚,三个时辰之内出窍。但记忆中本就没有魂体,达尔塔便是死,都不能再看自己一眼。而相对的,三个时辰后,便是这个记忆所构筑的时空崩塌消失的时候。
她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现实,本就没有非你不可的事情。她不存在世间,便会有另外一人去顶替她在达尔塔心中的位置。她不曾活过,达尔塔自有他新一番的际遇。
她记得月圆之夜,刀剑合璧,一支支绚丽舞蹈般的合作。
她记得无数个寒症发作的夜晚,他炽热的体温。
她记得委身于他那夜他说:“素儿,留下来,做我的王后。”
她记得记忆中他含笑的眉眼,道:“素儿,你无事便好。”
她还记得病榻之上,他时常如老头般念叨着:“她许久没回来,我既不能陪她切磋,这样的趣事,她该是喜欢的。”
这些都只是她记得罢了。
眼看着四周开始崩溃,空间宛如被剥落的墙面那般寸寸碎裂。她眼睁睁看着虚空想自己袭来,竟是难得的不觉恐惧,唇边浮出一丝笑。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然后再次留在这里,作为永恒的旁观者。即便不能不悲不喜,心如止水,也胜于空待数十年,互相折磨来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某寒现在的效率……真心没有存稿就是纠结
35
35、第一章 。。。
第一章
我们在风承安回到乾祈的第二日便离开西林,本来这行程就是老爹安排妥当的,虽说这次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但难保日后还会出意外,早点走并没什么失误。
对于这件事,风承安和罗白檀自然没什么意见,迪卡依一开始也没意见,但等到西林王来抓人,她才一脸郁闷的过来:“因为新的乌檀木抽芽,我必须留在国内参与祭祀之事……小白,能不能不走?”
罗白檀十分干脆的摇头:“不能,幺舅的病耽搁不起,我也不能一直在这耗着。”
她咬咬唇:“那……那等我忙完,再来找你们。”
罗白檀点头:“好,我们要去帝都,估计也会停留一段时日,若是来得及便来寻我们。”
这段对话最是平淡,但我却听得目不转睛,下意识想用肘子戳站在旁边含笑不语的风承安,看到他的脸时顿时一怔,忙将手臂放下来调侃罗白檀:“嗬,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这从来只会躲着女子跑得小子突然转性了。”
风承安“哗啦”一声打开折扇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罗白檀只冷冷的哼了声:“朋友关系,哪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然后转身就去倒了杯水喝。嘴上虽这么说,神态间也还没有表现出更进一步的样子,但是这态度的明显改变,看来我们在西林呆的这一个多月里,迪卡依也没闲着。倒是迪卡依没听懂风承安说的话,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疑惑道:“君子好球?什么球?蹴鞠么?我会踢一点。”
罗白檀正在喝水,闻言顿时就是一噎,猛地捶胸咳嗽,风承安更是忍俊不禁,我打趣道:“这个嘛……罗白檀喜欢什么球,你得自个琢磨。”
迪卡依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罗白檀:“小白,我会好好练的!”
“练……练什么啊,你别听老姐胡……哇啊!”罗白檀一听果然耳根红透,话没说完蓦然被攀到他脖子上的阿青吓一跳。我淡定的将阿青拽下来,道:“走罢,时辰也不早了。”
迪卡依万般不舍之下,我们终于还是离开了西林王宫。
……
……
一路从寅都南下,八月中天,正是盛暑。我考虑了一下往后要带的东西,有上下打量了下罗白檀的身板,深切的觉得那样多的东西必定是无法靠着我二人送回。最后索性在途中找了家镖局帮我们运送,本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相反杂物药材零嘴居多,还要赶在变质前送到,这就使得运送的费用格外的高。我一边心疼银子,一边又寻不到敲诈对象,心里郁闷得不行。而更郁闷的,是这一路还随我们同行的风承安。
原以为西林一别,便会如先前那般分道扬镳。刚出寅都时我也曾婉转提醒过,他只是摇着折扇一笑:“这可巧,我下一站,也是帝都。”
“甚好甚好,那便一同赶路吧。”因先前食宿全由他承包,罗白檀如今对他的印象好的不行,就差将自己倒贴给他。为此我曾纳罕一段时日,后来总结出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我们那抠门到一毛不拔的老爹,想必罗白檀初初下山也有和我相同的遭遇,至此对于这么一个愿意包吃住的人来说,少不得要感恩戴德一番,而我也是这样被风承安拉下火坑,可见天上果然是没有无故掉下的馅饼的。
对于风承安随行一事,我本来尚能抱着平常心态,觉得既是同路,又有个知识渊博能帮忙的旅伴也无甚不好。偏偏因着西林最后那日的相处,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挑开,见了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尴尬,再者此后我看到风承安的脸,心里便觉得躁动不安,跳得厉害,尤其是一看到他笑,便更是如此,下意识的想躲着。偏偏这人素日这样精明通透,这个节骨眼竟然如此不解人情,近些日子笑起来都不是那含着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