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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经过这么多天的尝试,董学斌对BACK也适应了许多,不会每次都摔跤了。
另一方面。
关于面试考的温习董学斌也没有落下,他几乎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查资料背东西。官场上大大小小的条例,金融圈琐琐碎碎的规则,总之庞杂得很,能吸收的尽量都吸收进肚子里,多知道一点总没有坏处。
这天。
自家客厅里,老妈和萱姨强颜欢笑地说着一些欢乐的话题,虽然她们对董学斌没能考上公务员的事情很是遗憾和失落,但考虑到董学斌的感受,这些日子里她们对考试一事只字不提,只希望董学斌能尽快走出情绪上的困境。
“嘿,小斌你看电视里那河马,怎么长得那个样儿啊?”
“没错,长得真可乐,呵呵呵呵……”
“唉哟,那鹦鹉我也没见过,非洲那边鸟类品种太多了。”
看着老妈和瞿芸萱一唱一和的模样,董学斌抓抓头发,苦笑了一下,“妈,萱姨,你们看电视吧,我接着复习去了。”
老妈担忧地瞅瞅儿子,“离国考还早呢,适当休息休息,别太拼了。”
董学斌随口一嗯。
瞿芸萱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略微埋怨地摸摸他的后脑勺,“你这么多天就一个人闷在屋里,这样不行,来,看看动物世界歇歇眼睛,马上就吃饭了,待会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啊,想吃啥就跟姨说,知道不?”
“嗯嗯。”偷偷从领口瞄了眼瞿芸萱若隐若现的乳沟,董学斌眼馋地涌动着喉结。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董学斌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往窗户边上的海棠花盆前走了几步,接起来听了听,“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董学斌吗?”那头是个女声,很细的女声。
“哦,我是,请问您哪位?”董学斌拿肩膀夹着手机,拿起喷壶来往海棠叶子上噗嗤噗嗤地打了打水。水雾在又青又红的大叶片上凝结成水珠儿,滴答,顺着叶尖滴落在花盆内干巴巴的土壤里。
只听电话那头的女声道:“这里是市国安局政治部,因为部门情况比较特殊,没有官方网站,也不会将报考者的笔试成绩和其他信息登载在网上,所以关于面试考的情况,我们用电话通知您一下,请您拿笔记录。”对方八成也是京城人,说话您您您的,威严中又不失礼貌。
董学斌听得一惊,才是反应过来,“啊,您稍等,稍等!”
老妈在沙发上狐疑道:“学斌,谁呀?”
董学斌急忙张牙舞爪地比划了比划,“妈,笔,给我个纸笔!”
瞿芸萱眨眨眼睛,弯腰把茶几底下的圆珠笔和一美廉美超市的广告传单递给他,“没看见白纸,这个行吗?”
“行行,谢谢。”董学斌把超市促销广告往窗台上一搭,嘴里对手机道:“抱歉久等了,您请说。”
声儿一顿,对方道:“是这样,您的笔试成绩已经通过面试分数线,总成绩排在部门所有面试人员的第四位,后天早晨九点,请到市人事局侯考室参加面试,地址是城西区莲花池东路甲5号白云时代大厦22层2216室……”
“好好,谢谢您,谢谢。”
对方又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和要带的证件,才是挂下了电话。
董学斌有点兴奋,回过身将手机收进兜里,“妈,我后天上午得出去一趟,有点事,您可记得早点叫我,不能起晚了。”
老妈奇怪道:“你后天干嘛去?怎这么高兴?”
董学斌笑道:“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我先回屋了啊,复习复习功课。”
瞿芸萱一拉董学斌的母亲,下巴往小屋努努,“小斌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可能是。”老妈恍然大悟,“找个工作也好,跟家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说着,老妈对着电视机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明年的国考能不能考上呢。”
回到卧室。
董学斌将促销广告上的面试地址撕下来,叠了两下小心放进钱包里,仰头看着写字台上的几本面试考复习资料,他喉咙里低低祈祷了几声,紧紧攥了下拳头,终于到这天了,第四名?比预计的排名低了一些,看来今年报考国安的人还真是不少!
董学斌啊董学斌!
你可一定要考上啊!!
第十二章刁难!
面试当天。
董学斌怕母亲和萱姨的期盼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压力,也怕给她们带来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一直都没敢把面试的事情告诉她们俩,早晨喝了碗粥填饱了肚子,董学斌偷偷将准考证和身份证等证件揣进了兜口,出门坐车,一个人奔去了“战场”。
白云时代大厦。
22层是堆满了一排不大不小的办公室,每个门上都有牌子,地震局的,海关的。在问了一个路过的服务员后,董学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了最顶头,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找到了2216室,上面没挂人事局或政治部的牌子,只是用一张A4纸贴了“侯考室”三个字在门中央。
门大开着,里面有烟味飘出来。
看看表,离九点还差十多分钟呢,董学斌紧张地攥了攥拳头,咚咚在门框上敲敲。
“请进。”是个男人粗粗的声儿。
“您好,我是董学斌,今天来面试的。”
“哦,给我看一下你的证件。”
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子,一个四十五岁左右,高个儿,一个五十岁,矮个儿。俩人在确认了董学斌的准考证后,便挥手示意他坐下。办公桌外面空着的只有一把椅子,正对着两个中年人,还稍稍矮了一骨儿节儿,董学斌正襟危坐后,只感心中的紧张更甚了一些,心脏不争气地怦怦跳个不停。
不多会儿,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和高个儿矮个儿俩人点点头,坐到了办公桌后。
“时间也差不多了。”高个儿男人拿出一沓文件在手里,“咱们开始?”
董学斌生硬地说了一个字:“……行。”
不怪他忐忑,本想着以自己行测和申论的笔试成绩,在这次报考国安的应届毕业生里能拿个前三名的,可是那天电话里却从政治部那人嘴里知道了自己的成绩,是排在第四位的,也就是说,自己是第四个面试的人,而且只要一个不留神没答好题目,极为有可能被第五第六名超过,取代他的位置。
这次的国安局可是只有四个名额的。
一步踏错,满盘皆输,现在的董学斌面临着人生最大的挑战!
那边,三个考官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高个儿男子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道:“对今年的股票市场,你有什么看法?”
来了来了!
董学斌脑子飞速转了起来,他炒过股票,在家里还有钱的时候跟老妈一起玩过一阵子,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加上电视新闻上也不时能听到盘面走向之类的消息,董学斌能回答的方面有很多,可刚要张嘴,他就想起胡爷爷早前嘱咐过他的一句话,不要小看每一道题目,其中都有它的深意在里面。
好险,差点把行情走势给分析了。
人家要考察的应该不是你会不会玩股票,而是别的什么。
董学斌一定神,沉吟着开了口,“上半年大盘盘式不错,呈稳固走高的态势,我觉得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从经济学的角度讲……”他是从股市盘面带出了对国家经济的分析,这些都是这半个多月来临阵磨枪补习过的知识,正好派上了用场,呃,当然了,如果说出彩的话也不算很出彩,毕竟是照猫画虎从书本上抄来的,但至少中规中矩,应该不会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保守点最好了,只要能守住第四位,这个公务员就跑不了了。
“……嗯,我回答完了。”两分钟后,董学斌长出一口气。
高个儿男人看看他,“没了?”
董学斌一呆,“……没了。”啥意思?答得不对题?
高个儿男人没再说什么,和矮个儿男人与中年妇女一起在桌子上刷刷写着,似乎是评语,旋即高个儿男子翻翻手里的卷宗,淡漠道:“如果你是公务员,基层单位经常通过网络向你提了很多意见,你怎么办?”
董学斌考虑了几秒钟,脑海里忽然闪过大前天背诵过的固定模式句,也就是类似于“假大空”的回答模式,觉着用在这里比较合适,就立刻拆分组装了一下,将几段语句在心中组合,“当前,网络成了汇集民意、反映民情的重要渠道,基层单位可以通过网络向上级机关提出自己的意见,及时地反映问题,作为上级机关,可以方便、快捷地作出反应……”背课文似的扔过去一大堆话,两分钟过去了,“……我的回答完了。”
高个儿男人抖了抖卷宗,“就这些?”
还不够?
董学斌闷闷地眨眨眼,干脆继续又从自己背诵过的段落中拿来了一段,“如果基层单位提的意见,是关于我们工作态度和工作方式方法的问题,我会汇集意见,召开部门会议,积极改正我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方式方法,做好服务工作,如果基层单位……”又是说了两分钟。
妇女和矮个儿男人低头写着。
高个儿男人还是用同样的语气道:“没别的了?”
那妇女考官皱皱眉头,侧着脑袋看了高个儿男人一眼,没言声。
矮个儿男子倒是稳如泰山,用钢笔敲着桌子,自始至终都很少抬头。
“……嗯,没了。”董学斌这个郁闷啊,就不要再提了。
之后的几个问题也是,董学斌自觉自己回答得还算得体,可高个儿男人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总是在他回答完毕后说上那么一句“没了?完了?就这些?其他的呢?没有了?”之类的话,好像董学斌答得很差劲似的。先不说自己回答的如何,单是高个儿男人这种语气,就很容易误导和影响其他两个考官评分啊。
晕,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哪有这么噎人的?
难道公务员考的面试全这样?不对啊,他可没听人说过啊!
董学斌心一沉,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而且还算敏感的他竟从高个儿男人的腔调里闻出了一丝刻意刁难的味道!
要坏!
要坏事儿呀!!
第十三章如此神人!
刷,刷,刷。
卷宗纸张一页页翻过,规定的面试题似乎问完了。
被刁难了的董学斌有点气闷,但苦于不能发作,只好默默咬着牙。
高个儿男人手点着卷宗纸,半天没说话。他确实是有意要压低董学斌的面试分数,盖因前阵子出了笔试成绩和大致排名的第二天,他接了局里一领导的电话,领导特意点了过几天的面试和一个青年的名字,虽然没具体说什么事情,但高个儿男人知道,那青年是领导的外甥,这是想让他帮着给走后门宽宽手呢。
后来一查,果然,青年的笔试成绩排在第五,只要前四里刷掉一个人,第五就能上来。
前三个人已经面试完了,答得都还不错,所以高个儿男人把筛除目标选在了第四个董学斌身上,一来这人似乎没什么背景,平常家庭出身,二来他的分数最接近第五名,只要面试成绩上狠狠压一压,让他总成绩下滑到第六第七也不成问题。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对此,矮个儿男人和妇女都心知肚明。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
董学斌的面试答题固然很一般,却也没有什么纰漏,要真不讲原则地死压他的分数,这个影响就不太好了,万一事后查出来,高个儿男人自己也没法抽身,太不划算了,于是乎,他动起了最后一道题的主意,按照事先讲好的,这次面试的最后一题可以跳出规定答卷,让考官自主出题。
董学斌还不知道,自己从踏入考场的那一刻,似乎就注定了失败。
“嗯,最后一道题……”高个儿男人苦思冥想地拧着眉,手敲着卷宗。
正当董学斌竖起耳朵准备听题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几个男男女女说说笑笑地从敞开的门前路过。
一个年纪小的女孩嘻嘻笑着,“要买就买iPhone4啦,现在这个最流行。”
年纪稍大的青年道:“我还是习惯用诺基亚了。”
“咱们得支持国货啊。”另一三十多岁的男子道。
声音不小,董学斌和三个考官的眼神都看了过去。等几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离门最近的高个儿男人走过去把门一关,顿了顿,坐回到办公桌后面道:“最后一题,刚刚过去的那几个人,衣服和鞋子是什么颜色的,什么款式的?”
“啊?”董学斌掏掏耳朵,觉得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高个儿男人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那几人衣服鞋子的颜色和款式。”
董学斌怔住了,他心神全在考官身上呢,哪儿会注意其他的?
高个儿男人瞅瞅他,“一个都答不上?”
妇女考官脸色微变,欲言又止地张张嘴,一摇头,还是没说什么。
我去!这叫什么问题?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随便看一眼就能记住对方衣服颜色甚至款式?又是这种面试的大考试,谁会花心思在这个上面?根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