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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旁边的屋子就是厨房,这里的厨房与七八十年代农村的灶房有点相近,用石砖砌成灶台,中间掏空,中间架一口巨大的铁锅,能够制作一些简单的菜式。
纪小瓯掀开竹编锅盖,就见里面放了三张蒸得蓬松金黄的玉米饼,和一小碟蜂蜜。
纪小瓯拿出来,用木勺舀了一些蜂蜜抹匀在玉米饼上,味道香甜,松软可口。
填饱自己的肚子,纪小瓯从空间里拿出麦片,用牛奶泡着,喂小豹子吃早饭。
吃过早饭不久,就听见埃里克从外面回来的声音。
埃里克脸颊两边分别挂着明显的抓伤,虽然有点滑稽,但他看起来却很高兴。
“麋鹿族后面的甘薯田成熟了,麋鹿族的族长邀请我下午一起去地里挖甘薯,并且答应我,如果今天收成多的话,会分给我一些甘薯。”
因为暴风雪即将来临的缘故,埃里克不得不在麋鹿村多待一段时间。
冬天粮食本来就少,麋鹿族能提供给埃里克的粮食不多,埃里克如果想填饱肚子,就需要去外头另外寻找食材。
眼下多了一个纪小瓯,和一只小豹子,埃里克肩头的任务重大。
——尽管他真的非常不情愿喂养那只豹族。
如果这次能分得一些甘薯,那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暂时不必担心食物的问题。
“真的吗?太好了。”
纪小瓯替他高兴,想了想,忍不住问:“埃里克,我下午能跟你一起出去吗?”
埃里克道:“外面的雪还没有融化,走起路来很吃力,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跟我说就是了,瓯,我一定会帮你带回来的。”
纪小瓯思忖片刻,仍旧坚持,“我想自己出去看看。”
来到麋鹿村之前,她为了寻找落脚之地,路上走得匆匆忙忙,并未仔细查看。
现在想起,很想回去再确认一下。
下午,纪小瓯与埃里克一起出门。
因为知道这里的兽人害怕肉食系物种,这次出门纪小瓯没有带着小豹子一起,把它单独留在了屋里。
甘薯地位于麋鹿村的斜后方,面积约有七八亩,周围围了一圈低矮的篱笆墙。
到了甘薯地,埃里克捋起袖子,过去与麋鹿族的族人一起帮忙。
纪小瓯则在附近转了转。
她这次出门有两个目的。
这里的晚上虽然烧着壁炉,可是外面冰天雪地,纪小瓯只盖着秋天的薄毯子,仍旧不够暖和。
如果这附近能找到棉花,做一床棉被,一定会暖和许多。
还有一个,就是她得找点什么掩盖身上发情的气味。
女性排卵期一般会持续一个星期左右,她不能总依靠胡椒和五味子的气味遮掩,必须找点什么其他的香料。
纪小瓯记得来麋鹿村之前,曾经在路上看到过类似棉花的植物。
只可惜当时走得太急,没有细看。
她循着道路往回走,仔细留意身边的植物。
冬天的植物不多,一眼便能看到尽头。
没多久,果真看见一种植物长得很像棉花,花苞硬实,里面夹着松软的花絮。
里头的棉絮是白色的,与周围的雪景同一个颜色。
倘若不认真看,很容易将其忽略。
不知道这种花跟真棉花有什么区别?
做出来的被子暖不暖和?
纪小瓯决定暂时不想这些,把棉花采摘下来带回去再说。
这里的人应当不知道棉花的用途,就见这片空地中长满了棉花,没有人采摘,花苞撑得鼓鼓的,竟然在冬季也能茁壮生长。
纪小瓯一个人采满一竹篓棉花,仍旧觉得不够,又采了许多放进空间。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与埃里克汇合。
路上,纪小瓯看到被雪覆盖在下面的猫薄荷,眼睛一亮,摘了一些放进竹篓。
找到目前最需要的两样东西,纪小瓯心满意足,脚步都松快许多。
回到甘薯田,正好埃里克的甘薯也采摘完了,一人一鹿就一起回到麋鹿部落。
还未走进村庄,远远看见里面站了不少麋鹿兽人,并伴随着雌性麋鹿的惊叫。
隐隐约约,仿佛听见兽人们说“赶出去”,“快把他赶出去”,“他会咬死我们”,等等,类似的声音。
来到这里两天,纪小瓯大约了解了麋鹿一族的性格。
温和,友好,很少与别的种族起冲突,更少像现在这般大吵大闹。
纪小瓯心里“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加快脚步,拨开人群走到跟前。
还未镇定,就听见麋鹿族族长震耳欲聋的一声——
“是谁把这只肉食系物种放进来的?!”
纪小瓯抬头,看见面前是一张晒玉米的长方形木桌,上头铺满玉米。
头顶日光和煦,暖暖洋洋,而她的小豹子静静趴在那一对玉米上,蜷着身体。
一边晒太阳,一边不慌不忙地掀起眼皮子看了眼众人。
旋即,幽蓝的眼珠子一转,落在纪小瓯身上。
它那副懒散不屑的态度,与族长的愤怒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19章
“是……我的。”
一道轻柔的,迟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声音不大,加上周围充斥着兽人的恐慌,纪小瓯的声音并未引起注意。
纪小瓯身旁的兽人见小豹子往这个方向看,接连后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虽然雷恩变小的身体不具备多大威胁性,但谁能保证,它不会引来其他豹族?
麋鹿一族在这里生活了百十年,一直安分守己,与周围临族友好相处。
不希望引来什么灭族之灾。
麋鹿族的族长名叫高治,是族里年纪最长的一头麋鹿。胡须发白,声音浑厚。
他出面住持大局,遇到这种危机情况,再好的脾气都变得不好了,胡子乱飞,双目圆睁。
见没人承认,又问一次:“究竟是谁把这只豹族带进来的?没有族人知道么?”
麋鹿族族长一边说,一边吹了吹胡子,安排族里最强壮的几名青年围在旁边,保护族人的安全。
同时叫人去询问这只豹子的来源。
昨天纪小瓯跟随埃里克回到他暂住的院子,好几名麋鹿兽人都看到了。
这座村子的兽人本就不多,一问就什么都知道。
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
纪小瓯默默往前一步,认命地低着脑袋,以一种失物招领的语气说:“是我,是我把它带进来的。”
麋鹿族长和族人的眼睛纷纷黏在她身上。
纪小瓯无比后悔,出门时怎么没有把它放进空间?
她真是低估了豹族的闯祸程度,也低估了它们的存在感。
它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地留在房间里?
尽管如此,但纪小瓯还是忍不住替自家“陶陶”辩解一下,“它其实很乖的,跟其他的豹族不一样……它是被族人抛弃的豹子,不会引来别的豹族伤害你们的。”停顿了下,纪小瓯为了加强可信度,“真的,我保证。”
语气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护短”。
麋鹿族兽人们怀疑地看着她。
兴许是她来历不明的缘故,纪小瓯的话并未让众兽信服。
昨日大伙只知道埃里克带回来一名雌性,这名雌性拥有酷似人类的面容。
每个种族之间都会产生一些进化得极其接近人类的兽人,这种兽人极其稀少,或天赋异凛,或后天努力。
例如狼族的霍尔顿。
虽然稀少,但不稀奇。
其他的,他们对纪小瓯一概不知。
“很抱歉,我们无法相信你的话。”见对方是一名雌性,族长高治吸了口气,大抵不明白一名雌性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豹族生来残暴,每年都有数不清的鹿族丧命在他们的利爪之下。就算他是被种族抛弃的豹子,也不能否认他以鹿族为食的事实!”族长高治句句清楚地说。
族长的话引起族人的共鸣,更引发了他们对豹族与生俱来的恐惧。
麋鹿兽人自发离开纪小瓯身旁,看她的眼神充满彷徨和质疑。
人群之中,埃里克看着被孤立的少女,几次犹豫,还是没有上前帮她说话。
毕竟昨日他才看到雷恩的原型,看到那只豹子对她亮出锋利的指甲,想要对她不利。
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是一只单纯无害的豹子。
纪小瓯握着竹篓背带的手指紧了紧,抬起眼睛,看向趴在玉米架上的小豹子。
雷恩也在看着她,收起刻意为之的嚣张,眼神沉静无波。
纪小瓯一面想它刚才要是也这么乖顺就好了,一面对麋鹿族长道:“对不起,族长,我……”
“它不能留在这里。”不等纪小瓯把话说完,高治族长就冷酷地打断她的话,道:“为了种族的安全着想,希望你和他一起尽快离开我们的村落。”
纪小瓯:“……”
埃里克终于忍不住,从兽群走出:“高治族长,再有不久暴风雪就要来临了。您现在赶走他们,他们会被暴风雪掩埋的。您看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住下,等暴风雪停了以后再离开?”
高治族长秉着公事公办的语气:“很抱歉,我既然身为族长,就应该以族人的安全为首。谁能保证收留他们的期间,族里不发生任何危险?”说着语气一转,看向纪小瓯,“雌性,请你立刻带着这名豹族离开。”
纪小瓯制作棉被的计划只能告一段落。
埃里克出于族群考虑,只能将她送到村庄门口,并对她说:“瓯,很抱歉……我,当时没有为你说话。”
其实他的潜意识里,仍旧觉得这只豹族很危险。
他甚至想不明白瓯为何要与它在一起。
不过纪小瓯很能理解埃里克的想法。
他怕豹族怕的要命,却还能忍着恐惧,与小豹子相处那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纪小瓯说没关系,与埃里克告别之后,背着背包,搂着“陶陶”离开麋鹿族。
“瓯,你先在附近找地方住下,等我在这里完成爷爷交代的事,就过去找你!”
埃里克在后头不放心地叮嘱。
冷风席卷,打了个回旋,将埃里克的话吹得很远很远。
却不知有没有吹进纪小瓯的耳朵。
纪小瓯顺着来时的路,一直往东行走。
路边积雪皑皑,阳光照在雪面,折射出一层滢滢微光,刺得人眼睛有些生痛。
纪小瓯迫切想趁着风雪来临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一到冬季,这里的暴风雪就来得特别频繁,一场接着一场,没有喘息的机会。
兴许是走得太急,积雪下又埋着许多凹凸不平的石头,纪小瓯一只脚踩上去,重心不稳,身体就往前倾倒。
倒地的一瞬间,纪小瓯竟然还记得怀里抱着一只豹子。
她担心压坏它,生硬地侧了侧身。
幸好雪地松软,即使重重地摔下去,也不多疼。
可是纪小瓯却久久没有爬起来。
雪地中,少女穿着宽厚的鹅绒大衣,大衣下面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
她抱着一只灰底黑斑纹的小豹子,手臂收紧,小巧的下巴抵着小豹子的头顶,耷着睫毛,一言不发。
雷恩被女孩搂在怀里,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稍一挣扎,抱着他的一双手臂就收得愈紧。
雷恩对这具身体的反抗能力不抱任何希望,索性放弃挣扎,任由纪小瓯抱着。
没一会,头顶微热,毛发仿佛被什么濡湿。
少女用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紧接着,一道闷闷的,略带一丝委屈的声音道:“陶陶,我好想回家……”她问:“你呢?”
雷恩静静地趴在她怀里,瞳仁幽深,不声不响。
第20章
纪小瓯哭得很安静。
她本就不是那种大吵大闹的孩子,她的父母总是说她乖顺得就像一只小羊羔。
她爱哭鼻子,但每次哭都是一个人的事。
默默地掉泪,默默地擦眼泪,从不打扰任何人。
纪小瓯把脸颊埋进雷恩小小的颈窝,泪珠不断从眼眶溢出,冲刷着他的毛发。
豹子的毛发很短,被打湿以后,就像一把毛茸茸的刷子,扫在脸上有点扎人。
纪小瓯不管不顾地哭了很久,倘若不是她时不时地吸吸鼻子,恐怕会让人误会她睡着了。
雷恩仰头看向森林上空,冬季,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偶尔一只飞鸟掠过,扑簌簌惊落几片雪花。
少女的哭声仍在耳边持续。
轻轻的,似有若无的,带着一股被抛弃的可怜劲儿。
……
雷恩没有想过她会这么伤心。
说实话,有点愧疚。
如果不是他,她可以和平友好地与那些草食系渡过漫长冬天。
搁在两天以前,雷恩或许会这么想。
但是现在,也只是有点愧疚而已。
她的“空间”掌握着他变回原样的契机,没弄清楚之前,他坚决不能放开她。
哪怕她可怜巴巴地抱着他哭。
待纪小瓯止住哭泣,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
她在雷恩颈窝里蹭了蹭,擦干净眼泪,抬起红红的眼睛,看向远处。
远方天空晴朗,白云朵朵,然而地平线交汇之处,却压抑着浓墨一般的稠黑。
静谧无常,山雨欲来。
有过上一次的经历,纪小瓯知道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征兆。
她抽了抽鼻子,到底还是想活命,不想悄无声息地死在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