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小瓯张了张口,说了句什么。
声音细若蚊呐,罗德没有听清。
“说什么?大声点。”罗德抬着眉毛问。
纪小瓯喘息,极轻地,“我……”
罗德不耐烦地低头,双手压在她的身侧,“受不了,你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下一瞬,一颗泪珠从纪小瓯的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滚落,她的声音近乎缥缈。
“好痛……别压着我……”
……
“砰——”
门板被重重一击,脱离门框,重重地砸到地上。
雷恩一脚踢开门板,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壮硕的雄性兽人压着体型娇小的少女,脸庞贴着她的脸颊,双臂紧紧箍着她,身体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少女眼眶通红,睫毛湿润,看起来可怜至极。
雷恩脸色迅速一沉,瞳仁锐利,冰冷至极。
罗德闻声回头,对上他饱含杀意的眼神,微微一震。
他料到雷恩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罗德快速使自己冷静,勾着嘴角,“抱歉,雷恩,这名雌性我已经先享用了……”
话未说完,就被突然走入的雷恩一把揪住脖颈从床上提起。
“罗德,你想死么?”
嗓音沙哑,压抑,透着凶狠。
罗德咧嘴,不怕死地,“雷恩,你可别忘了,族里的雌性资源历代都是共享的,族长也不例外。怎么,只许你享受这名雌性的异能力,就不许我也分一杯羹?”
雷恩兽爪扣着他的喉咙,手臂贲起一道道青筋。
“你说什么?”
罗德轻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能够痊愈,难道不是这名雌性的功劳……”
话音刚落,就被雷恩提着狠狠掼在地上——
地板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跟着晃了晃。
雷恩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狠狠道:“闭上你的嘴。”
说罢,俯身抱起床上意识不清的少女,往外走去。
罗德呸了一口嘴里的土,不屈不挠地坐起:“如果我告诉族人,这名雌性拥有不寻常的能力,你猜族里的人会怎么……”
雷恩忍无可忍地抬起右腿,一脚踢向他的肩膀!
罗德脸色抽搐了下,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是骨头断碎的声音。
雷恩说:“再让我听见你一句废话,就撕烂你。”
回到木屋,雷恩将怀里的少女放到床上。
少女腹部的伤口出血严重,整张脸都白得不像话,冷汗几乎把全身都浸透。
大概是余悸未消,纪小瓯手臂紧紧地缠着雷恩的脖子,身躯微颤,不肯松手。
——像小号树袋熊似的。
雷恩放了两次,都没能成功把她放下。
末了索性抱着她坐在床沿,手掌避开她的伤口,扶住她的后背。
“抱歉。”雷恩压着喉咙,说得很慢很慢,“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纪小瓯抿着粉唇,蹭了蹭他的颈窝,浓长的睫毛轻轻一扫,就带来一片湿润。
女孩不说话,雷恩有点无所适从。
毕竟,安慰雌性从来不是豹族的长处。
他手掌不熟练地放上她的头顶,抚摸她柔软的头发,问道:“罗德碰过你了?”
纪小瓯身躯僵了僵,终于开口:“没有……”
过了一会儿,纪小瓯迟疑地问:“陶陶,你们族里的雌性……都是共享的吗?”
——罗德的话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雷恩安抚她脑袋的手掌微微一顿,思索片刻,缓慢地说:“不是。”
他补充:“你不是。”
纪小瓯紧绷的身躯才慢慢放松下来。
雷恩顺势把她放到床上,去邻族叫来了兽医巴坦。
巴坦来后,用圆滚滚的手掌掀起纪小瓯的衣服,看见她腹部裂开的伤口,气得声音都变了:“怎么弄成这样,不是叫你好好养伤么?”
纪小瓯垂着眼睛,眼睫毛倦倦地耷拉着,听见巴坦的话,肩膀微微瑟缩了下。
雷恩皱眉:“别这么大声。”
巴坦看着自己精心缝合的伤口裂开,哪里还能冷静,把怒火转移到雷恩身上,“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不知道她当初受了多重的伤?”
雷恩沉默一瞬,“还能治好么?”
“我尽量吧。”巴坦气得不轻,“原本她的身体恢复得就不太好,这次又出血,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她必须痊愈。”雷恩声音凝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治好她,未来三年,你们种族所有过冬的食物都由豹族提供。”
这个条件诱惑太大,熊猫族由于体型的限制,在捕猎方面天生不如豹族。
每到过冬就食物紧缺。
巴坦眼睛一亮,爽快道:“成交。”
达成条件,巴坦处理伤口时用心了许多。
纪小瓯的伤口虽出血严重,但巴坦是卡穆达山谷最有名的医生。
因伤口当初缝合得漂亮,所以避免了再次缝合的必要。他迅速给纪小瓯止血,又上了消炎药,并一本正经地叮嘱雷恩:“好好照顾她的身体,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未必还能救得了她。”
雷恩看着乖乖躺在床上的少女,眸中似藏了千沟万壑,许久,才说:“不会。”
——不会让她再受伤。
“那个……”纪小瓯打断他们,乌润润的眸子瞅着巴坦,“我的伤口会留疤吗?”
巴坦说:“伤疤肯定会有的,如果愈合得好,只可能浅一点,不会完全消失。”
纪小瓯抿着嘴角,情绪瞬间变得低落。
姑娘家都爱漂亮,对这方面很在意,谁希望以后肚皮上有三道兽爪的爪痕?
纪小瓯扁扁嘴,“没有什么办法吗?”
巴坦看她一眼,忍不住泼冷水:“办法当然有,等你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吧。”
纪小瓯:“……”
雷恩的房屋坐落于卡穆达山谷深处,坐北朝南,松木搭建。经过多年的风雨,逐渐洗礼出一圈一圈清晰的年轮。
房屋共有两间,一间卧房,一间仓库。房间宽敞,随性自由。
往常雷恩一个人住,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从外面猎到食物以后,或生食,或烤火,根本用不着厨房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直到,这里住进来一名雌性——
这名雌性娇气,柔弱,并且受着重伤。
不能吃生的食物,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不能着凉,不能发热。
不能用皮毛御寒,不能忍受他剥皮的血腥味……
种种,种种。
雷恩多年的生活习性被打乱,一开始并不能很好地照顾纪小瓯。
直到这两天,纪小瓯的脸蛋越来越尖,气色越来越苍白,他才意识到不妥。
雷恩把猎来的羚羊扔到门口,走到床边问纪小瓯:“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她已经两天没有好好进食,昨晚他抓了两只野兔,烤好,切块,送到她手里。本以为她会多吃一点,没想到她只吃了两口就再也不肯吃。
纪小瓯抬起眼睛,她脸蛋本就小,瘦了以后,显得一双眼睛愈发的又亮又大。
她歪着头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不打算麻烦他的,但她确实只想吃点清淡的东西。
“鱼……可以吗?”纪小瓯问道:“我想喝鱼汤……”
雷恩说:“以后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纪小瓯眨眨眼:“不会麻烦你吗?”
“你照顾我的时候,觉得麻烦过么?”
纪小瓯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她完全把他当宠物养,根本没觉得多麻烦。
雷恩房屋后面不远有一条溪流,溪流潺潺,与海交汇。
水里生活着许多品种的鱼类,没用多久,雷恩就带回来四条活蹦乱跳的鲈鱼。
只不过屋里没有厨房,更没有灶台,陶锅和陶碗。雷恩站在门口徘徊了一圈,皱了皱眉,往外走去。
“稍等。”丢下这一句话。
“……”
纪小瓯望着他的背影,原本想告诉他自己的空间有锅碗瓢盆,还有炉头气罐,能够生火煮饭。但转念一想,他已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豹子了,如果他问她,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东西的来源。
纪小瓯泄了口气。
同时又有点奇怪,他怎么从来不问她空间的事呢……当初为了躲避劳尔西斯,她可没少把它藏进空间啊。
他难道忘了么?
可昨天罗德分明在他面前提起过“异能力”的事,说起来,罗德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基于这件事,纪小瓯不敢再轻易使用自己的空间,连空间里的牛奶都不敢喝,免得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所以锅碗瓢盆一事,只能作罢。
纪小瓯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雷恩回来的脚步声。
她打起精神,朝门口看去——
“你对那名雌性也太好了,亲自给她煮鱼汤喝,就不怕把她宠坏么?”门外,一个陌生的雌性声音道,接着,语气一转商量道:“我能进去看一眼吗?求求你,雷恩,我保证不会打扰她的,我就是太好奇了,就当做我借给你厨房的报酬好吗?”
因为隔着门板,纪小瓯看不见对方的模样。
且对方使用的是豹族语言,纪小瓯一个字都听不懂。
雷恩声线平静:“不行。”
苏查娜嘴角下撇,失望极了,“那你打算把她藏到什么时候?我听阿爸说,你为了她把罗德的骨头都打折了。她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让你不惜伤害同族……”
“没错。”雷恩龇了龇牙,有点不耐烦,“可以走了么?”
苏查娜不可思议地睁圆眼睛,“你说什么?”
雷恩转身推开门板,道:“多谢你借我使用厨房,但苏查娜,你管的太多了。”
雷恩提着陶罐走进屋里,就见纪小瓯坐在床上,轻抿着嘴角,模样有点严肃。
“哪里不舒服?”雷恩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她的伤口。
“对不起。”纪小瓯答非所问:“我刚才听见你和人吵架了……是因为我吗?”
她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但从那名雌性的语气判断,应该是吵架没错。
是不是因为雷恩为了给她做鱼汤,得罪了那名兽人?
“不是。”雷恩松了口气,把陶罐放在桌上,倒进干净的陶碗,“她叫苏查娜,是长老苏吉拉的女儿。”
纪小瓯眨巴着眼睛,语出惊人,“她是你的雌性吗?”
雷恩的手抖了抖,一点鱼汤溅在桌面。
过了一会,雷恩才看着她说:“我没有雌性。”
纪小瓯尴尬地:“喔……”
她以为豹族的首领,身边都会围绕很多母豹呢……
接连两天,雷恩都会去后面水里捕鱼,给纪小瓯熬汤。
然而,雷恩的厨艺真的算不上好……
他第一次给纪小瓯煮鱼汤,连鱼鳞都不知道刮下来,那简直是纪小瓯的噩梦。
后来几次,雷恩的厨艺慢慢进步。
然而也仅限于“尚可入口”而已……不过有鱼汤喝,纪小瓯就已经很满足了,起码,他知道煮汤之前先刮除鳞片了呀。
连喝两天鱼汤之后,纪小瓯的气色总算有所好转。
这日,巴坦过来给她查看伤口,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照这么下去,十天以后就可以拆线了。”
纪小瓯眼睛亮亮的,希冀地问:“那我可以洗澡吗?”
这个问题纪小瓯早就想问了。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
当初与埃里克同行,在森林里遇见溪水也不好意思提出洗澡的要求。
后来天气骤然变冷,暴风雪一场接着一场,连生命都无法保证,哪里还有心思洗澡。
现在她躺在床上养伤,每天无所事事,屋里壁炉又烧得暖融融的,热气蒸腾,她自己闻着自己身上都是一股臭味儿,也不知道雷恩是怎么忍受的,居然能对着她面不改色。
巴坦斟酌考量,“可以适当擦身,切忌碰到伤口。”
纪小瓯立即乖乖点头。
巴坦离开之后,纪小瓯坐在床头,正琢磨该怎么向雷恩开口,就听他说:“不行。”
纪小瓯张了张嘴,不解,“为什么?”
雷恩往壁炉里添加两根木柴,直起身,看了眼窗外堆积的厚雪,“天气太冷,春天再说。”
纪小瓯:“什么时候春天?”
雷恩舔着牙齿思考,“或许明天,或许永远也不会来。”
纪小瓯:“……”
最终纪小瓯软磨硬泡,还是央求雷恩答应了自己。
其实也没多么艰难……纪小瓯只拿眼睛巴巴地瞅着雷恩,不用多久,他就面无表情地起身,去外面烧热水了。
屋里有现成的橡木桶,是雷恩以前储存果子酒的。洗干净以后,就能装热水。
雷恩兑了满满一桶,提入屋内,视线在纪小瓯身上扫了一遍,极其自然地问,“需要我帮忙么?”
视线直白,坦诚露骨。
虽然知道他是出于好意,纪小瓯还是脸颊一红,连连摇头,“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雷恩出去之后,纪小瓯慢慢从床上坐起。
她已经五天没有下床,双手扶着床沿,幸好,还能站稳。
纪小瓯看了看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她放下心,小心翼翼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羊毛衫好多天没换过,即便是冬天,味道也不太好闻。
纪小瓯从空间取出毛巾、香皂、洗发水和干净衣服,从头到尾开始清洗自己。
太多天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