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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见他俊美温文,奈心道:“并非自家种的。是川居陈伯所送,他家中种了百株水仙,每年都会送一些给邻里!”
小鱼儿将下巴往水仙上一扬,笑道:“原来是那老头种的,惠大哥本来就有体香,又种上百株,岂不要香晕?”
小史不与他打哈哈,又问少妇:“大姐,那川居之中,住的一老一少,如今他们过得如何?”
少妇一愣,开口道:“我是四年前搬来栾川,川居向来只有陈伯一人居住,未曾见过他人呀!”
“怎么会呢?你没见过一个带有此花香味的公子么?”小鱼儿在一边也着急起来。
少妇摇摇头,为证自己所说属实,她向四周张望着:“陈伯刚刚还在此处,你们倘若不信,唤他出来问便是。”
小史一阵心颤,不再多言,飞奔着向川居跑去。
竹门被突然推开,“吱”地发出声响。清新的水仙芬芳扑面而来。
仍是当年的石桌、竹椅。小史来不及细看,直接冲入厢中。
“若林!若林……”他大声唤道,跑遍了每个厢房,也未见一个人影。
陈伯带他出去了么?
小鱼儿随后赶来,二人又将整个竹阁寻了一遍。
小史焦急万分。大冬天的,陈伯和若林去哪了?
“少爷,这是……”小鱼儿翻出厚厚一叠书稿,翻了几封,已经颤抖地全身皆软。
小史赶紧跑过去,拿起一看,水气迅速迷蒙双眼,连咽喉也跟着哽塞住了。
这厚厚一叠书稿上皆是清秀的楷体字迹,全是若林写给他的家书。
他翻到最后一封,落款日期竟已到建兴七年。
若林已将三年后的信全写好了。莫非自己每月收到的平安家书也是他早早写好的?为何他要一下子写这么多?
如同地面开裂瞬间掉入冰窟,小史眼前一黑颓然跪倒在地。他勉强撑着双臂不让自己摔倒,茫然道:“不会的!不会的!”
两张焦黑的纸片飞落至他面前,拼奏起来仔细看时,人已经怔住——上面模模糊糊写有“周小史”三字。
小史已经痴了。手指触及这三字,如触及某人脆弱的心灵。他知道这是哪一份,是被那他撕开、扔入风中的“周小史”。
“这些家书好像都是几日之间写完的。”小鱼儿陪着掉下眼泪来,哽咽地说不下去。
“不会的!”小史慢慢转过身来,央求道:“你告诉我,若林是每月写家书给我的,是不是?”
小鱼儿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小史的泪水已经滚落下来,染湿手中的书稿。
脑中忽然浮现栾川山涧的情景,小史猛然起身,捧起全部的书稿,立刻冲了出去。
小鱼儿担心他太过悲伤,追至竹阁外却已不见小史的踪影。竹林之中闪出一只通体透亮的白狐,蹒跚走来。
见它瞳中的绿色正逐渐减淡,小鱼儿蹲下身,轻轻抚摸。
白狐挣扎颤抖,微微一动,竟横卧在他身边。
小鱼儿的心突然下沉,脸色大变,起身大叫:“少爷!少爷……”
沉痛之声回旋山涧,却被淹没在寒冷的冰雪之中…………
飞奔至山涯顶端,漫山的晶亮之光,星星闪闪。崖壁上仿若相镶着会发光的晶石,一股淡雅的水仙芬香穿梭山涧。
小史望见远处的绝壁之上好似站着一个熟悉修长身影,青丝秀发翻卷着流苏白袍,倾国又倾城。视线不禁又模糊起来。
一副副悲惨的画面贯穿于眼前:火舌肆意啮咬着那张绝丽的容颜,留下贪婪过后的痕迹;大风忽地吹起斗篷,小史仿若听见了人间最大声的歧笑……
我已变异这司马家的江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为何你却弃我而去?为何不抱抱我?为何不带我回家?
远处的身影渐渐模糊,小史似是听到心中汩汩而流的滴血声。心中唯一的神就此消失了,整个天好似崩塌一般。
淡雅的水仙开始浓郁,小史知道,这四年来若林都在挂念他。他无法发声,无法辩物。唯有寄托在这一封封书稿上。
抬起头,天空浮现出在竹林初遇若林时的模样,无尽温柔,美仑美奂,胜过天仙。
小史的笑容由嘴角撕裂开,犹如璀璨的莲花。耳边好似又传来那邂逅时飞箭掠过的风声,一阵又一阵连绵不断的剧痛在胸腔中撕裂开来,火红的鲜血从口中“扑”地喷涌而出,染红了手中的书稿。
一瞬间,劲风掠来,沾染着血液的书稿飞散山涯,好似朵朵盛开了血莲,缠缠绵绵,飞绕于风中。
“原来……这便是血莲……”轻喃从蜿蜒溢血的唇中吐出,“若林,有你在的地方,我永远不会哭泣……请你带我回家…………”
一个美丽的身影随之溶入于山色之间…………
山涧血莲带着无尽思念与爱恋飞旋而下,飘落至一个土色的坟头,凌空飞舞,久久不愿散去。
一个老人双手合十,跪于坟前。
“主子,你等到了……………”
漫天血莲悬浮于天涯,仿佛沾红了一方天空,飞过之处,无不温暖如春……………
建兴四年,(公元316年)愍帝司马邺于平阳被杀,西晋灭亡。次年三月,中宗司马睿在建康称王,次年即位,史称“东晋”。
终
昨天写到凌晨,把结局发给朋友看被骂得好惨。最后对面说键盘上全是水,打不动了。在写结局的时候我也不停的抽噎,很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定成这样。
自己也找不到答案,说不出什么。
谢谢大人们坚持看到最后一章,昨天终于查到周小史在洛阳的墓。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