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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羞辱,这辈子她冰尘雪当记进骨子里,永远不会忘记!
半晌后,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而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黑暗中的那抹身影渐渐消失,殷佐这才收回视线,胸口突然一阵烦躁。
转身霍然站了起来,他犹豫地看了外面一眼,随后大步绕过屏风,嘱咐门外两个守夜的丫头不准再让人前来打扰……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如没有人来过一般……
屋外阵风漫卷,夹了沙砾打在纸窗上,声声闷响。
黑暗就像黑纱,隔膜却又撩拨。
清晨,当第一道阳光洒在纸窗上时,一个如冰雕一般的人影痴痴地坐在陋屋的正中央,一动不动。
佛说,一切因缘而生,可刹那生灭,万千劫中,又如何得尽呢?
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坐了整整一夜,不眠不休,她却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那张悲悯的眸子已经被冷漠代替,她,不会再求任何人。
因为——没有人值得她这么做。
人终究是要变得强势些才好!没有分量,她拿什么与殷佐抗衡?
今日开始,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冰尘雪,她要活着,骄傲地活着……
她要带扇儿离开这里,她要为冰家解除困境……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冰尘雪必须坚强!
心下打定主意,她转身走到最里面的窗台前,双手将纸窗推开,寒风凛冽地刮着她的脸,可是,她却觉得如此温暖。
长风掠空,竟犹带呜咽之声。
第一部分 第22节:昼度夜思(6)
闪出橘红色光芒的屋子内,一位身着水红袍子的女子立在窗前,望着远处一片花火……
长叹一声,她快忘了这个世上还存在时间。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精致绝美的容颜仿如画中描出,女子身形一转,将背靠在窗前。
一双颠倒众生的眼睛无奈地看向身后如玉般的男子。
男子挑了挑眉,一双如墨的眸子稍稍抬了抬,竟是深不可测。
“再过几日,你便能出去。”低沉的声音略微有一丝沙哑。
男子转而埋下头,右手握着两颗奶白色的玉珠,不断交互着滚动,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如今太子已成婚,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却为何还不肯放了我?”满心的怒气顿时一发即出。
多少日了,她只能独自倚在窗前,面对眼下一片血一般的灿烂花海兀自神伤。
原本怀着的一颗春心一日复一日地往下沉,直到他告诉她,太子妃被冰尘雪所替代……
嫉妒、不甘、愤恨一日一日地折磨着她,她恨不得立即飞出去质问她那所谓的姐姐究竟为何如此待她!
“除非……你当即承诺一件事。”男子撇了撇唇,阴眸瞬间沉入一片黑色……
身后一阵风吹过脸庞,花海荡漾,她忽然有种晕眩的感觉……
“直说便是。”樱唇倔犟地轻张了一条小缝。
静谧的屋中,没有一丁点声音,只有两颗不断滚动的玉珠一次又一次来回摩擦而过……
“嫁给我!”原本情意浓浓的三个字,此刻竟如此陌生。
猛然一怔,那双美得失魂的眼睛瞬间闪烁了一下,投射出两道愤愤与嘲弄的目光。
仅仅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波光荡漾。
“嫁给你?”尖细的嗓音,夸张地笑着。
男子冷哼一声,浓眉顷刻间揪成一团挤在正中央,化做一座狭小的险峰。
“事到如今,你太子妃的梦也该醒了!那个位子不是你的。”冷冷地吐出实情,不带丝毫的怜惜。
眼前模糊成一片,渐渐氤氲上一层水汽。
胸中所有的情绪刹那间积聚起来,蓄势而发……
“你以为我冰尘霜果真是为了那个位子?你以为世间人都如你一般?”悲愤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她发誓,所有的怨,她必要千百倍索回来……
她冰尘霜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面色一变,男子嘲讽地轻提了提嘴角,暗灰色的眼珠迸射出两道怪异之光。
“难道你……爱上了他?”不屑地扫了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一眼,一声冷哼从心底呼出……
这个世上,最轻信不得的便是所谓的爱!
以爱为名,多少痴男怨女苦苦纠缠,最终却换来一个个令人喟叹的悲剧!
他不信这些。他的眼里永远看得见的只有实实在在的权、利!
“不信吗?”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精致的脸庞突然蒙上一层悲哀,“我也不信,可是……竟是这样深深地在这里扎根了!”
细长的手指轻滑过胸口,她仿佛听见了那颗热烈的心一直未休过……
眼中顿时柔情缱绻,那张不屈的脸陡然呈现出一些小女儿的羞涩来……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男子无谓地耸了耸肩,一脸不屑。
“那你就在这儿慢慢耗着吧。”寒声猛地响起。
说罢,男子霍地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女人果然都是没大脑的动物!即使这世人所道的才女也终究逃不过身为女人的愚昧!
轻笑一声,不带片刻犹豫,他转身就要踏出门外……
“慢着,我答应你。”柔媚的声音突地传入耳中,嘴角的笑意突然间扩大,男子转头满意地看向她。
“明日,我会派人送你出去。只是,那冰府你怕是暂时不能去……”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灰色的眼珠渐渐转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你安心待着,其余之事我自会安排。”
说完,黑眸一闪,转身又投入了一片花海中……
待那道驼红色的身影最终消失后,她忽然放肆地大笑了几声,那双勾魂的眼睛登时掩上一层朦胧。
第一部分 第23节:风里落花(1)
“命逢驿马,最畏羊刃血光,逢病败死绝,自投江湖或流徙远方……”长叹了一声,冰尘雪转而将手中的书放下,一双明眸清澈如水。
今日一大早,殷佐便遣了人来,嘱咐她今晚好生打扮着,不要丢了太子的脸……
年底将至,也终于迎来了半年一度的宫宴。所谓增进众皇亲贵族之间的感情却只不过是个幌子,而究其真正的目的却是皇上为了试探各个皇子驸马间是否已勾结成党派。
终其根本,不过一个权字!
嘲讽地望向铜镜中那张平凡的脸,眉间的愁意又渐渐加深……
此次一去难免受众人鄙夷,就连皇上,怕是对她也心生了一些嫌恶吧!
大婚初夜,新娘却换做他人,当朝恐怕也只有她冰尘雪一个!
心中顿时百味陈杂,她却别无选择……
人生苦短,又岂能皆如人愿?
第五章风里落花
傍晚时分,殷佐又派人送了一套太子妃的袍子过来,金珠玉钗,整整齐齐地搁放在大红色的托盘之上,闪出亮闪闪的光芒。
她只是淡淡瞥了眼,却深深地觉得那抹光彩刺伤了她的眼。
“太子有吩咐,这身袍子是专门为太子妃量身订做的,请太子妃务必打扮妥当,两盏茶工夫后在太子府外候着。”
小丫头细细弱弱的声音轻轻地传入耳中,冰尘雪定定看了她一眼,良久后十分复杂地点了点头。
双手颤抖着拿起大红托盘上的袍子,那丝丝金色如强光射进了她眼中,落下一片片悲哀。
嘴角冷冷地勾出一个弧度,她转身将衣服重重地抛在地上,眼里露出深深的嫌恶。
既非太子妃,她何须穿上这些?
骨子里的倔犟突地全涌了上来,她快速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下巴一昂,就这么大步走了出去……
她,从此便永远是冰尘雪。
素净的脸上未施任何脂粉,那双如水的清眸平静无波……
……
终于走到太子府门前,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折过身,双眼呆然地望着那三个镶着金边的大字,内心一片苦涩。
门前门外对于她,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道门槛,竟然有着如此大的威力。冷笑一声,她的眸中盛满了自嘲。
“太子妃何时对那三个字如此感兴趣?”冰冷的声音微微夹杂着一丝戏谑之情。
冰尘雪闻声微微一怔,转而一回头,却见殷佐不知何时已站在三个台阶下的石板上,正一脸讥讽地望着她。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缓缓走下去,看也不看他道:“走吧。”
说完便转身朝最朴素的那个四人轿走去……
深灰色的眼眸渐渐转深,殷佐皱着眉头望着眼前将他视为空气的女人,心头顿时涌上一些怒气。
“太子妃似乎走错了方向。”话说完,殷佐突然走向前,不由分说强硬地将前面无动于衷的女子拉进了自己的轿内。
瘦弱的手腕被牢牢地抓在一只冰冷的手掌中,她忍不住张开了嘴,却最终没叫出声来……
沉静的目光始终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她没有挣扎,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人存在。
宽敞华贵的大轿中,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背而坐……
“看来你是存心与本宫作对!”面无感情地扫了身边的人一眼后,他眼里的温度更低了。
那身素白得不能再朴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如有生气般,时刻在向他示威。
心中一阵不快,那身白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脱下它。”隐忍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地克制着胸中的怒火,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
一阵带着危险气息的声音传入耳中,冰尘雪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明所以地转过身,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不要让本宫再说第二遍。来人,马上去取件太子妃穿的袍子来。”低沉的声音在沉闷的轿子中显得尤为刺耳。
暗淡无光的眸子闪了闪,她忽然冷笑一声,表情冷到了极点。
“既非太子妃,我冰尘雪又怎有资格穿上这些?只怕会污了太子您的名声。”说完,头冷冷地转向另一边,摆明了不愿再说一个字。
第一部分 第24节:风里落花(2)
既然什么也争取不到,就让她好好维护那最后一点儿属于冰尘雪的尊严吧!
目光猛然一凛,那双深灰色的眼眸忽地跳出几簇怒火,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身边浑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气息的女子,眉间的阴霾越积越深。
“回太子,太子妃的袍子送到了。”轿外一个声音毫无预期地闯了进来……
殷佐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身侧漠然的女子,嘴角弯了弯。
“拿进来。”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端坐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黑眸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双白玉似的手缓缓伸入轿中,将一件黄红相间的袍子放在了轿中的案上。
冷冷地瞥了一眼案上刺得眼睛生疼的袍子,心中久违的痛又重新牵扯了一下。
“难道要本宫亲自为你更衣?”阴鸷的声音寒冷如铁。
殷佐冷哼了一声,忽地将案上的袍子重重地扔到她身上,嫌恶地转到另一边。
“别费心机了,就算穿上这些,我还是以前的冰尘雪,永远……也不可能是你的太子妃。”第一次,她心平气和地面对他,说出了心中惆怅的话语。
她不认为穿上了这件袍子她就是真正的太子妃。没人承认,亦没人看得起她。
无奈自嘲的声音听得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她第几次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看来你总喜欢挑战本宫的耐心。”黑目一沉再沉,他忽然将身子倾向前,上半身直接盖住了她。
冰冷的双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的外衣,冰尘雪怔了一下,随后满面恐惧地望向他。
此刻在她眼前的仿佛不是那个冷得如冰雕的男人,他一脸阴森与愤恨,双手用力地拉扯着她的衣裳。
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素白的棉衣瞬间支离破碎。
眼睁睁地望着他如发了狂一般不断地扯着,她似乎有种恍惚的感觉,不觉仰面望住他,那灰色的眼眸里有着似懂非懂的深邃。
“曹世叔妻含垢忍辱恐怕也不过如此,今日蒙太子让冰尘雪一尝脱衣之辱,我定当永记在心。”眼里的平静逐渐被隐忍所替代,她冷笑了一声,望着身上一件一件衣服落下,心头竟有种莫名的快意。
今日之辱,她冰尘雪他日必当回报。
手中一抖,殷佐忽然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一双黑目深不可测地抬向她,不知打量了多久,而后嘴角忽然放肆地露出一个鄙夷的笑来。
“想报复?那也得你有了那个实力。女人永远也别想顶破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