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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拨内线。
连翘猛然想起小莫说他“本人没有照片好看”,眼盯着电脑,嘴唇抿出一抹弧。 段瓷等待通报中,似无聊地转动目光,掠过她的表情,酒窝加深。
也不枉专程路过这一回。
段瓷在家睡了几日来最奢侈的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出门的时候蓝天泛白,到公司忙于处理广告公司积攒的事宜,没及时发现室内光线渐渐暗下。伴着一阵筛豆声,小邰嘟囔:“雨来得还真急。坏了,昨儿刚洗的车……”
变天了啊。段瓷回头冲雨幕忡怔了片刻,摸起手机拨号。
小邰看着上司等待通话时的神情,不知道为何想到诡异二字。待通话结束,他试探着问:“要去恒迅?”别啊,还一街筒子事儿呢。“等雨收收势再走吧。”
段瓷自衣架上取了外套穿上:“安迅说晚上飞云南,这会儿不去就得等他出差回来了。”他歉然笑笑,对特助的心思很了解。不过,睨视窗外氤氲蒙蒙的灰色天空——
她傻站在写字楼门口怨恨望天的模样必定有趣极了。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十八章ˇ
奇怪段十一这节骨上怎么会有大雨天造访的兴致,安绍严还是走到办公室门口迎他:“稀客稀客。”
段瓷笑道:“从客户那出来,借你这儿躲躲雨。”
安绍严抚手道:“那得谢谢这场雨了。”刚才还在想,可以问他有没有接触过昆明项目类似的案例,又想他刚接了精冶的案怕是忙,不料这会儿主动送上门来。
段瓷倒赔了个不是:“昨天活动现场人太多了,也没够上说话。”
两人说说笑笑进去。燕洁咳一声:“小莫,上茶。”
小莫回神,脆声应道:“哎~~”
连翘终于有合适理由笑出声:“好像妈妈叫姑娘。”
两人同时抗议,扑过来掐她。连翘叫着饶命,躲着,笑着,眼梢眉角桃花乱飞。 燕洁小莫面面相觑,搞不清所以,都觉她有些夸张,但人与人笑点有高低,最后也忍不住被感。落了雨的六月天,微凉,恒迅大堂却是一片热气升腾,前台接待个个脸颊晕红,比得那一排公司盆花都失了颜色。
正如连翘所说,项目招商虽是表现成败的一环,但相较于却并不费神。
一个商业项目,前期市场定位明确,业态组合设计合理,功能布局完善,再加上项目自身地理位置如果绝佳,人群流量大,对于这种旺铺,商家甚至不请自来。只需要大量谈判人力,流程相对固化,招商进行完成70%,即可着手开业准备,主力店及次主力店按自己的品牌要求进行灯光、形象墙、陈列架等细致的二次装修。
所以二装期间出现的问题,正常情况下属于软性问题,在可调和范围内。段瓷也是直接指出这点,让他不用太紧张,安绍严下意识咦了一声。段瓷误解:“问题很大?”
“哦,没有……”只是惊讶他跟门外那丫头的第一反应惊人地相似,安绍严忽略一涌而散的怪异感,暗想大概是专业观点雷同,笑着递根香烟给他:“你倒是对我们项目进度了如指掌……对,你不吸烟。”
“我能不了解进度吗?”段瓷靠着沙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项目整体推广可是一直由新尚居在做,安总你说这话是不是打算换班子了?”
安绍严朗笑:“只是想不到你顾问公司那么大一摊子,还能把我这边项目盯这么紧,年轻人真是好精力。”
段瓷怪怪地看他:“你搞笑吧?公事上我敬你是前辈,其它的甭想卖老。” 安绍严弹着烟灰,对他滴水不露的辞令已经惯于赞叹。
段瓷想想又说:“不过你主力店还是要小心对付,我们靠它的品牌优势缩短招商时间,租金上有牺牲是必然,可是早期业态规划中,为了保证经营结构稳定,已经把主力店份额做到四个点以上了,再做让步,投资回报怕达不到预期。”
安绍严面带自嘲:“是啊,现在我隐隐有种感觉,你当初的预言要实现了。” 段瓷脱口问道:“主力店面积划大了?”
他点头,浅思数秒:“问题不少,等我回来哪天有机会再慢慢聊。先说说你吧,新顾问公司怎么样?精冶这么大刀阔斧可是成全了新尚居,昨天见过你的团队,让人嫉妒啊。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你没对我的人下手。”
段瓷苦笑:“只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今天在顾问公司一圈转下来,欣喜地见到不属于新生企业的士气和团队凝聚力,签了项目的不敢松懈,没签到项目的加紧联系业务,满耳意气风发的打电话声。这支团队的工作热情已经不需再劳神,各部门带队者也都是行业顶尖好手,只缺少一个综合型掌帅人。懂地产的不懂商业运营,零售业精英不熟悉地产规则;二者都有研究的,恰恰对资本运作缺乏概念。商业地产需长期运营,因此它的财务分析、盈利模式设计与住宅产品几乎没有共性,必须要在地产金融领域经验非富者才能变通操作。
高端人才稀缺的现状,安绍严也看在眼里,但比段瓷又乐观一些:“你扛大旗就可以,底下一群兵将术有专攻,汇总各方资源做总体调度,揪住每个人的大姆指,仍然是一支精锐之师。”右手一指,止住他欲出口的反对:“你别竖眉毛否认,恒迅就是这种队伍。”
段瓷摇头:“我知道您是让我别固守短板,但是您忽略了一件事:恒迅是甲方。”而新尚居是顾问公司,做的是居间买卖,赚的是代理费,听的自然是雇主号令。“恒迅既是投资方又是执行方,桶是你的,注水还是由你完成,自己为自己打配合,完全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大胆补足短板保证水位。但新尚居如果是这种套路,增加的木板高度固然能增加容量,但是在无法得知桶自身负重的前提下,一旦出现问题,不只是高于短板的水要流失,所有努力都得废掉。”
安绍严颌首,承认自己做惯了甲方,欠一道考虑。
段瓷又说:“再则我强项不在顾问,需要人带着我玩的。”自己充其量是个大业务,没有技术,不能保证准确衡量做出合理选择。“这会儿才体会什么叫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廖先锋深知自己战略不足,还敢大张旗鼓进沙场,实为我等佩服。”安绍严一乐:“你要用精冶帮你干什么?锻炼队伍,考察新人?”
“当然是为了赚钱、打牌子。”段瓷被他的话折煞,“哪敢用精深练兵?” 安绍严大笑:“我觉得你照练不误。不成功则成仁?”
段瓷不再否认,呵声笑道:“这我倒看好前一选项。现在大家都是摸着干,我的瞎子们起码扑腾这么多个年头,方向感不会比别人家差,目前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我想的是以后,安总自己不是也没兴趣做一锤子买卖?”
安绍严沉吟着开口:“你要的人,都是各公司大股东,请是难请,看来只能自己培养了。” 段瓷赞同,颇为无奈。“可也说不死,除非是老板,不然总有可能请动。” 安绍严笑他气盛:“你就是什么都不信邪。”
他说:“我请动了苏晓妤。”
安绍严故意笑得暖昧:“那性质不同的段总。”
段瓷自听得出明显的玩笑,仍没来由地瞥一眼门口方向,也不多做无谓说词,倾身取过茶壶为二人续杯。水柱剔透,注入杯子后惊起几点水珠,白气缭绕,氤氲熟悉但说不出门道的茶香,掩了空气中潮湿的味道。阴雨天的热茶像谈得来的朋友,亲切非常。他执起杯子轻嗅,任热气熏着冰凉的鼻尖,呷一口,抿唇:“这茶不错,有多的送我一盒。”
安绍严随口就说:“我也不知道这泡的是什么茶,回头让小翘她们找找看。” 段瓷烫了嘴,咬住舌头不敢出声,半天才似享受地深呼口气,暗自舔着牙床,舌尖疼得火烧火燎。
安绍严倒没发现他的异样,说到连翘,他走神片刻,犹豫地说:“其实十一,你要的人,我倒是知道有那么一个……”
明显拖慢的语速,态度犹豫不是一丝半点。“不过呢?”段瓷忍着烫痛接道:“你不肯出让。” 安绍严笑意玄秘,语带机锋:“我当然是不肯出让的。”
段瓷想骂人,忍了忍,说:“拿我度阴天是吧?”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倒抽冷气。 安绍严大笑,又点了支烟,起身去办公桌上接起振铃不断的电话。
段瓷被烫得狼狈,看时间对方也该出发去机场,最主要是员工该到点下班了,于是告辞。门口是新尚居LOGO的杂志摆放架,段瓷想起上午杂志主编的进度报告,提醒了一句:“这期刊马上截稿了,有你跨版的人物,想着回来安排时间采访……”心一算来不及,“得,飞机上写稿子吧。” 安绍严不堪重任地求饶:“用以前的不行吗?”
段瓷有报复心理,直接拒绝:“人物观点,又不是项目软文。就算杂志不怕被说凑版登重复的,您安迅好意思半年就这一个观点么?”略一思索:“就拿这次昆明项目做案例,写写主力店和经营散户合理分配份额的问题。马上试营业了,现在不造势还赶什么黄道吉日?”
推广运营这方面安绍严完全无条件听他的,承诺着抓紧写出来,看看表:“还有时间,下楼吃个饭再走吧。”段瓷推说约了人,让他也早点出门,免得雨天堵车。送人出门,安绍严回身就想起他要的茶叶,敲敲连翘桌子示意她跟进来。不明白段瓷前脚走,自己立刻就被宣进来是何缘故,连翘防备着站起来。
安绍严倒了杯茶,轻靠进沙发里,托着茶盅不喝只闻,熏得深色镜片上一层白雾。 连翘沉不住气:“我快下班了。”
安绍严问:“这是什么茶?”
连翘不冷不热地反问:“段瓷喝中毒了?”
安绍严一笑,茶水少量溢出,反正也没兴趣喝,掸掸水珠把杯子放到一边,嘟囔着:“以为你跟他妹妹还是姐姐的关系好,跟他也能不错,打算让你去给他送盒茶呢。合着有仇不成?” 有仇也是他对她,离开看都没看她一眼。连翘盈盈笑道:“我不知道什么茶,小莫泡的。”因为茶具摆弄起来比纸杯冲咖啡费事,能趁机多看会儿理想情人。
安绍严点点头:“我也不懂这东西,想着明天给他递一盒。”
连翘估计段瓷也就是顺嘴一说,不相信他真喜欢喝茶,不过快递比说实话简单,应了下来。正要走,又被叫住。
安绍严指给她沙发坐,问:“昆明项目你还是注意了吧?连施工进度都了解。” 连翘没否认:“不可能全装作不知道就是了。”那毕竟是他砸了血本的买卖。开业之前的策划定位招商这些业务虽然不是她研究方向,总算也跟过项目前期,如果能发现有致命性错误,还是会指出来的。
那就好,安绍严大喜:“帮我写篇行业观点吧。”不给她反对机会,“我想专心去把事情处理完,好早点回来陪小寒。那几支笔杆子都在昆明焦头烂额呢,这边马上就截稿了。” 连翘沉默了半天:“你好阴险安绍严。”用小寒逼她就范。
“不可以这么说大人哦。”他用哄女儿的语气说罢,起身拍拍她肩膀,“拿昆明这项目做个简单案例分析,下班请你吃饭,顺便细聊。”
连翘看不惯他得逞的模样:“还有多久去机场?”
他怔怔答道:“九点的飞机……”
“那七点半出发就可以,早走也是堵车。”躲掉他的手,连翘坐到电脑前,一派潇洒地说:“我现在就写,两个小时足够了,不过项目细节我不清楚,你得在这儿盯着。”她嘴角尖尖上扬,“晚饭的话,我反正节食。你吃飞机餐好了,偶尔也换换口味,总这附近几家,胃会腻的。” 他总忘了自己善类,不该与狐狸谋皮的。
通常是只靠晚饭打发一天的安绍严,分明地听到胃在呻吟。
两小时整,打印稿交到总裁手里,安绍严皱眉挑刺:“就这么少的字啊?” 连翘为难地点头:“是啊,再多就成论文了。我只替一位去世的导师代写过论文稿。” 隔着茶色镜片,安绍严的两只眸子传出无限痛心。
她笑着妥协:“一千八百字排两个PAGE绰绰有余。”
他这才肯低头校对,标题就出错了:“不要用这个名字。对媒体别提安绍严,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谁。”
“好。”看他把字改过来,连翘撇嘴:“为什么换名字呢?”
“许你改年龄不许我改名字?”他笑笑:“你喜欢哪个?”
“我啊?”她看他不歇气地一连改了四处专业用词,有点失神,这一行,放下得确实太久了。 听不到回答,他又追问一句:“你喜欢哪个名字?”
她望着被粗杠划掉的两个字和上面潦草的单字,理智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