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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被红灯憋住的车里有人探出头骂了一句:“有病啊?催什么催!”她这才发现自己正毫无意识地猛拍喇叭,慌忙移开手,掌心黏腻,方向盘汗湿了一片。强按下躁动,凝神开车回家。小区保安看到驾驶位坐的是她,些许诧异,愣个神才开出停车条放行。
连翘上了楼,背包和钥匙滑手落在脚边,木然地跌进沙发里,忽而失笑,揉着因神经绷紧而刺痛的太阳穴,低骂:“神经病。”活该,太粘人的教训。待在安绍严家陪小寒不是挺好?偏赶着回来受打击,还要对着这空空一室想接下来怎么过。
夜很漫长,电视里所有的节目都在慢镜头播放,挂钟秒针迟缓得同人心跳不成比例。 这个世界疯了。
连翘趴在沙发上给芭芭拉打电话:“我要去波士顿。”
芭芭拉显然不在清醒状态,囔囔着问:“你舍得我哥吗?”
连翘并不比她多几分神智,无心多想她话里的含义,对着这只睡虫说:“好想马上见到你啊。”是真的很想念。
芭芭拉在身边的时候,通常她都是困得睁不开还不能去睡觉,哪会闲到去找男人来打发寂寞。 这般的本末倒置,也能哄得自己一时,一时就够了。连翘与研究所联系过了,老约翰很高兴,允诺在夏季的商考之行结束后,专门抽时间去跟校方递交申请。
总之她会将预期外的混乱整理干净,她不想与人为敌。
也不想彼厢还未摆脱,又被此厢缠住,时时告诫自己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好累的。
段瓷插着口袋,沿规格石铺成的按摩小路在小区里闲晃。
欣萌问他有没有后悔在一起。难为她一直以来什么都明白,却仍愿意全心以待,本想事不关已地说那是她情愿的,可人非草木,她为他做的,他都看在眼里,哪能不动容?
她总习惯把所有责任揽走——这话应该是他问的,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会后悔吧。连他都常会为连翘的不上心气结……
翻开手机按下快捷键,通了话是一片搓麻将牌的哗哗声,邰海亮告诉桌上战友:“十一。” 段瓷问:“手气如何?”
小邰唉声叹气:“车都押上了。”
段瓷啐骂:“这桌浑人!把你卖了都行,哪能要车?那车是公司的,我得捞回来。” 小邰意外:“不是说明天刷子爷凯旋,您今儿得休一天吗?我刚给你请病假了。”哄声中他笑起来,“这群浑人说我撒谎,一会儿要好好招待我。”
段瓷笑道:“你别喝了,一会儿得给我开车。”
一群周末出来度闲儿的,又不是什么非应酬不可的人物,对他主动撞酒喝,小邰满肚子疑惑。这伙人又难见段十一露短,满副心思往死里调理他。
瞅他那把蹩脚的拳,还想跟人硬拼,结果是输得眼都红了。小邰心说不妙,出声想挡,被视为挑衅,一勺烩里了。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廿五章ˇ
小邰名海亮号海量,段瓷第一次带他上酒桌的时候就说:“父母对你寄望颇高啊,别辜负二老给予的这名字。”邰海亮自然是不肯辱名负命,所有想撂倒他的人都得付出一定代价。好比眼前这五六只不长记性的。
有趔趔趄趄被女伴搀着,重申有海量在再不沾酒;有拦了出租说回刚才打麻将的宾馆睡觉;有张罗去洗澡的。段瓷重心乱蹿,思路倒还清晰,两个酒窝邪气盛放,问人家:“净桑还是荤捶啊?”被小邰一把拉过塞进车里。
留那几个人后知后觉道:“还知道惦记这个,小子还是有量。”
坐在出租车里,小邰擦着汗问:“您怎么着?没喝够啊?”
段瓷自己也纳闷:“我怎么不醉呢?”
小邰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问了几句没个所以然,自己倒开始头晕脑涨了,心想赶快把人送到家醒酒,他好回去抱老婆睡觉。
段瓷听着自己家小区名字一愣神儿:“不去那儿。”跟司机说了连翘家地址。 小邰感觉耳熟,到了才想起是上次来接杨霜的地方,因为走岔了路印象还比较深。顿时悟到难怪十一能知道这附近的项目,原来杨霜在这有房子,还真是碰巧儿。
司机嘟哝:“地儿可够偏的。”
小邰回神儿:“对了,刷子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你现在去能进得了门吗?” 段瓷语气笃定地说:“能进去。对面那屋的有备份钥匙。”
小邰说这都几点了,担心他冒冒失敲门要钥匙,对门儿的再跟他急了,劝他说还是回城里吧。他不肯妥协,小邰又不好强拧,便要下车把他送进门。段瓷摇头头疼,改为费力摆手:“甭跟出来了,我自个儿没事。这儿不好打车,你赶紧坐这个回吧。”
看他倒也醉不到哪儿去,顶多挨人家几声责备,总能进得了屋,小邰也没多争。车绕出去几条街了,响起阵颇怪异的呜呜声,小邰和司机互相看看:“车坏了?”司机摇头。他寻声回身找了半天,一低头看见段瓷的手机落在后座地上。捡起来呼叫还没断,竟是杨霜打来的,感情这位爷儿回来了,小邰略略宽心,接进来直接说:“刚送你们家去,估计这就上楼了。”
杨霜莫名其妙,以为他接错了电话:“海量?我刷子。十一呢?”
小邰揉眼睛说道:“送你城北那行宫去了啊。你没在吗?”不可能的,他不在的话,十一干嘛放着自己家不回跑这么远来?只道他还没到家。“他喝得可不少,现在没见醉,怕一会儿就悬了,你要不还是过来看看吧……”
“打住打住!”杨霜听得头顶小鸟叽喳乱飞,打断了他,骂道:“稀里糊涂说什么呢?你丫又喝了吧?还行宫,我在北京总共就这一套房子,还是文爷的。”
小邰真糊涂了,说了下大略方位:“记得前阵了,啊,段大姑奶奶回美国那天,十一让我去接你的那地方,不是你家吗?”越说越小声,坏了,该不是哪个女人的家吧?这五更半夜的十一去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杨霜倒忘得一干二净:“我呸,你哪儿接的我?倒回去看看,是不乱坟岗子啊,要不就狐狸洞什么的……”蹭地坐了起来,音儿都变了:“啊?你说哪儿!”
连翘正调出来昆明的项目信息指望跟它厮磨半宿,忽然听见楼道里有人用嘴打响儿,舌头弹碰上牙膛发出的脆亮一声,为了逗亮感应灯。好多人都会用这招,段瓷打得格外响。她自嘲地摇摇头,才压下脑中魔症的想象,只听房门闷响,像是有人重重撞在上面的声音。连翘被弹起来一般跑过去,笔记本电源线绊掉她一只拖鞋。
伏在猫眼上向外看看,楼道亮着,但空无一人。
段瓷在楼门口碰到比他酒气还重的家伙,拿着钥匙半天对不准锁孔,还是他看不过拿过钥匙开的门,又帮忙把他一楼的家门打开,这才爬上四楼。力气尽失地倚门而坐,手搭在弓起的膝盖上,抬头看着对面姜阿姨家大门,再看看手表,再有三四个小时天亮了,要不等老太太晨练出门的时候再要钥匙?
他自言自语道:“你好像一傻缺儿……”
背后的防盗门咔嗒开锁,门板被缓缓拉开。
段瓷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收回重心,身子随着门开向后倒去,躺在地上欣赏她的惊慌失措。灯光在她头顶照下来,整个人似烁烁闪亮,他连眼都不敢眨,就怕猛地一道白光爆起,而她在光中消失。
连翘吓坏了,这人怎么昏倒还睁着老大一双眼睛?疑似光线太暗,蹲下来看看,又摘下他眼镜,确实眼风招摇地在瞅她。
“摘我眼镜干什么呀?”段瓷苦笑,他被门坎硌得腰疼,没力气地训她:“就在那儿看,也不知道过来扶我。”
以手挥去浓浓酒味,连翘拖他起来,拍着他衣服上的灰尘,长呼口气:“好好的跑到我家门口死不瞑目干什么?”
会害怕的狐狸,他嘿嘿笑,无声说:你好漂亮。
她听不到看不懂,追问他说什么。
“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后还是要这么说——”他靠着她肩膀,字正腔圆朗诵道:“你最可爱。”
连翘头疼地拧眉:“在哪儿喝的啊?”费力躲过茶几,把他扔在沙发上,起身要去拿毛巾。 段瓷一把拽住她,很不高兴:“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啊?”
“听见了。”她推着他的手:“出了名的一杯倒,怎么还有人灌你?”
他哭笑不得:“哪出的名儿?你又知道了。”揪住她动来动去的手反剪到背后,抵着她贴向自己,咬牙威胁:“谁说我一杯倒?”
她躲不开,向后缩缩头,眯起眼一字一顿很轻柔很可爱地说:“阿、它、西~” 他愣:“好像女优……”
连翘瞪着他,张嘴去咬他下巴。他挨挨蹭蹭,追着寻着,四片唇到底纠缠到了一起。 两只腕子合拢被掐在身后,她站不住,干脆将身子压上去,单膝撑在他双腿间,欺着他的唇越吻越狠,连呼吸都放弃了。段瓷意外她的热辣,下意识地想退,后面是沙发,无路可退,手上一松被她挣脱了开去。得到自由的双手抬起来捧着他的脸,又溜至肩颈,不安分地乱摸,吻却轻柔下来,细细辗转慢慢品,吮吸声惹人遐想。他鼻息渐重,酒气喷洒于吐纳间,她便跟着醺然似醉,低头咬住他上衣的拉链,手按着他大腿,整个人从沙发上滑跪至地板,身体前倾,睡衣领口乍隐乍现的春光撩人。 段瓷喉干舌燥地吞下口水,欲望冲脑,阂了沉溺的眼,抚着她柔软微凉的发。怀中却倏地一凉,睁眼看见她负手站立,居高临下地打量他,满脸怪笑。
他瘫坐在沙发上,衣衫不整,天旋地转,犹在痴痴仰望:这角度看她的胸还真是壮观。欲望不但不肯退去,反而愈加雀跃。
连翘不知道自己正被意淫,只瞧他迷离的眼神,懊恼自己挑逗了半天这醉鬼,根本是对牛弹琴,顿时玩兴扫地,耷拉着肩膀去给他烧水冲澡。刚插上热水器插头,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近了,她以为他醉了要吐,急促回身却险些撞上人。
他将她困在手臂与墙壁之间,嘴角还挂着零星的笑。连翘脑中警报高响,试着抬手推他,被捉住了覆在他跨间。段瓷给她的讯息是爱莫能助,想法其实很阴森,兵临城下,投降还是死战二选一,哪有不作为的道理。她如触炙炭,快速将手缩在胸前,完了,玩过头了!手被他慢悠悠拨开,连翘慌不择路,扬手扳开了淋浴水阀。
一脑袋凉水浇下来,段瓷欲火半熄,换成怒火熊熊,他喉头上下耸动:“不好使。”收臂把她拎上满是水珠的洗手台。
连翘坐在上面挣扎着踢腿:“段瓷你放开我。”
他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发出“嘘”声,笑意忽然一僵,抹了把脸,抬眼认真审视她。 连翘迎上他专注的眼,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手按着冰凉的陶瓷台面,脚趾夹起他被打湿的T恤下摆扯了扯,嗔道:“你得去换鞋子,看把地砖踩脏了,我刚擦过的……”
他松了口气,在冷汗和凉水双重刺激下微微发抖,将她抱下来拥进怀里,想用她的体温取暖,却发现她也浑身凉透。
“你好冷!”她指控道。
他哑然而笑:“呵,借我抱会儿。”
她嗯嗯呀呀:“那你只能抱一会儿噢。”反手圈住他的腰。
他很听话,拥抱极单纯,连手也不动,只紧紧搂着她。
连翘便靠在他胸口大胆数落:“酒后乱性。”
“我是借酒装疯。”他摇头,下巴蹭得她头皮痒痒,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花洒悉悉落着水,洗手台上瓶罐歪倒,满室狼籍。
不管怎样,连翘告诉自己,再也不许惹沾了酒的段十一。别人喝了酒胡闹也不过一时,酒劲儿上来便倒头大睡,而他整夜缠着她欢腾,天蒙蒙发亮才趴在枕头上歇去,也不是困而是乏了。连翘早就浑身软绵绵,枕着他手臂仰望天花板,小声说:“喝完酒上床伤身体。”
他咕叨一句:“做爱和工作都能使人对外界漠不关心。”
“去掉‘做’。”连翘叹气,又叹一声,是他那句“你最可爱”的份儿。“我虽然是学理工的,但像巴尔扎克和普希金这种文学大师的话,多少还知道一些。”
之前换下语序也就算了,这句篡改得太离谱。
他笑,在奸诈狐狸脸上轻掐一记。
她翻身同他面对面躺着,好奇道:“你对酒精的反应真特别。”
他闭眼不再答话。她不知道喝酒前还干掉半壶咖啡——多加了10%咖啡豆的极品蓝山。 连翘眨着眼猜想,与许欣萌的见面有这么难过吗?要很多酒来催眠,仍是无法安睡。 没预兆地,他开口说:“欣萌问我对她的感情是不是习惯。”
连翘懵懂数秒,搞清楚他是在交待晚上跟许欣萌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