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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你抱着的是只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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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电话,自己开车就跑了。把我一人扔下冻得够呛,一边看一边溜哒,后来进了一地铁站里头。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滚梯上好些铜手套的那站,里面墙上全是刻字,谁说光中国人不讲公德来着?”
  狐朋狗友……连翘偷瞪他,“那墙上面汉字好像是不少。”
  “啊,”他舔舔嘴唇,“我还找空刻了一行……”
  流星雨那天,温度具体低到几度不记得了,不过确实冷得厉害。连翘本来约好芭芭拉出去,结果一出门就打了两个喷嚏,临时有了退意。芭芭拉自然不肯同意,电话里发飙,“我把我弟甩了过来陪你,冒着他跟我们老太太告我状的生命危险,你敢不出来!”
  对了,就是那次,她才隐约记得芭芭拉有个弟弟。
  有些相遇,早早晚晚,连翘确信那是注定的,只是为了让人回头看时感到惋惜。被命运捉弄了认栽就好,她不想无谓挣扎。“那边趁机催你过去了吧?”
  “一定会了。”
  “要去吗?”
  “看情况。”他语焉不详。
  “那好吧。”连翘也没深究,“不早了,姜阿姨还在楼上等你呢,我先走了。”
  她拢拢了衣襟,起身。
  “多谢,我很喜欢住这儿。”
  从他面前经过。
  脚步停了停。
  最后离开。
  “我也喜欢。”以她听不到的音量说完这句话,段瓷继续观望遥远一颗星。
  扎堆在小区中心广场上的一群大小生物里,传出高亢但亲昵的呼唤:“大毛,咱走了,跟妈回家做饭啦!”
  一人一狗前后离开,迎面遇见熟人问天这么冷还出来溜弯儿,大毛妈怨恨道:“它管你冷热呢,就不给你跟屋里头待着,讨厌劲儿的!说你呢,还蹦哒……”
  声音远去,怨恨但甜蜜。
  怨恨但不能不想不爱,矛盾对立的感情何以共生?原因爱的反义词不是恨,是理智。有人以为自己能掌控爱,在感情中理智游走,只不过是你把所掌控的感情误断为爱。
  而段瓷对这段已被宣告结束的感情,至今无理智可言。
  上楼来,老两口刚开饭,段瓷没拿自己当外人,主动坐下添了一碗。姜阿姨夹着菜到他碗里,懊悔道:“你怎么不挂了电话就赶紧过来呀?正好我能给你劝劝小连儿。”
  段瓷嚼着饭,说话慢一拍。
  姜阿姨当他无语应对,由此更肯定自己的猜测。“跟小连儿绊嘴了是不?你说你,看着倍儿精明一小伙子,净出傻事儿。对她好么,干嘛闷自个儿心里啊?房子给买下了,也不言语。前阵子连儿喝多了,给送她到门口转脸就按我门铃,这人谁呀?”
  段瓷抬头,迷惑。
  “你瞪什么眼儿?别当我跟这老头子一样糊涂!还有她刚搬进来那会儿,往家送药让我搁她屋里,后来又换床垫儿,又张罗给装空调,求着不让我告诉她,这都是你差人干的吧。还有那回,在小区门口……”
  段瓷并没见过连翘喝醉,空调也没跟姜阿姨商量,是房子买过来之后直接装上的。老太太想起一事数一事,可这些事从头到尾,就没几件与他有关。他听得连否认都不会了。
  安迅如果做些,显然没必要偷偷摸摸,那是什么人照顾却不肯让她知道?
  还是说,只能偷偷赎罪,不敢让她知道?
  原以为她受的伤害,只要精心保护,不使她反复不好的记忆,自然伤愈结痂,痂落复元,却不料罪魁祸首一直在她身边。这种事,以连翘的敏感,不可能全无察觉。难怪好得了伤疤,忘不了疼。
  问题是连明云他究竟想干什么?
  段瓷这人不发现问题则已,有了问题必须得解决或者知道解决的方法了,才能踏实。忍不住又想去问安迅,除了他没人能回答。
  之前忙得顾不上,只在他刚住院时去探望过一次,看起来没什么大病,估计是知道了连翘和他的事,找由头让连翘接掌公司,免得她胡思乱想。安迅对连翘的好总是非常恰当。
  想来早该出院,段瓷拨了他号码约明天见面,只想着俩人现在都是时间一大把的人,一准儿随叫随到,却忽略了空间问题。
  对方在国外,段瓷不习惯在电话里谈细节,加上时差关系,于是说等他回来再谈,打趣一句:“好好休养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安绍严说:“你也是,保护好自己,才有资格去善待别人。”
  挂了电话,段瓷吹着手心细汗,纳闷安迅的上纲上线。
  直到发现这是他与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彼时终于理解话中的道理,要通过一个人的死才能弄懂的道理,太沉重了。
  安绍严对外一律称自己不在北京,反正他状态隐身,即使说不在地球,别人也只能信了。他清楚段瓷的处境,连明云为了一个综合体项目现身北京,这种高调行为,业界广泛理解为连氏对该项目极其重视。真说知晓内情的,段瓷无论如何算是一个。安绍严觉得他也应该有觉悟,整件事说穿了,其实就是连明云花了一笔钱,拉段瓷下马。
  他段瓷,他安绍严,他连明云,世界不同,唯独遇上了同一个女人。
  这时最难的恐怕是连翘,形势不容心之所向。逃进他这副随时可能消失的怀抱里,怜悯是其一,倦怠是其二,也有着别无选择的落魄。安绍严常想,连翘倘若学来夏初一分的任性,不会这么为难她自己。
  而段瓷倘若能扔一分自信,也不会让连翘这么为难。
  做公众媒体的时候,他就专门对不可碰触的议题发出禁忌议论,胆量大,不畏强权,反倒借此展示出实力。自信让他各种才能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这是他最被认可的一点,同时也形成一个不能补齐的短板,好战。段瓷并非莽将,协调的本事不会弱,但是太过迷信个人能力,便喜欢挑强。弄清了自己和连明云分饰的角色后,事情十有八九完不了。
  这场注定伤亡惨重的武戏,无论结果如何,连翘都没好日子过。
  安绍严希望自己能多撑些时日。
  尽管他无力阻止大小王对擂,更不会参与其中充当炮灰,就像刚才在电话里,他对段十一说的那样,保护自己才有资格善待别人。

  第五十六章

  连翘哄睡了小寒出来,安绍严还在客厅里讲电话。连翘听见他说:“……善待别人。”心里发酸,拿了一粒大抱枕裹进怀里,把脸埋进去。
  安绍严放下手机,奇怪道:“小寒怎么没缠着要跟你一起睡了?”
  “我说明天要早起,她说她也七点多就起。我说那你太早了,会影响我。她就很郁闷地赶我出来了。”
  安绍严失笑,“你有一天会把我女儿教成诡辩家。”
  连翘闷声道:“有你这么善良的爸爸,她哪敢?”侧脸看他,认真问,“你刚在给什么人讲经?”
  安绍严也不知她听到了多少,含糊答道:“一个感情与事业以及人生都开始迷茫的大好青年。”
  连翘哧地笑出来,“什么什么都迷茫还叫大好青年?我看你是闲坏了,明天上班吧,别老是往山里跑。”
  他最近常带她们去寺庙拜拜,小寒喜欢香烛味道,自然坐得住,连翘却听不惯禅师讲的生老病死。她说安绍严是一场大病折磨怕了,开始求神告佛,又想普渡众生。
  安绍严哭笑不得,“佛祖没有病也普渡众生。不说你心邪?”
  连翘不觉惭愧,“不为别人就是心邪?无私是一种境界,你我只是当今社会的普通人类,不见得适合我们。唉~都说医院不好多住了,你没发现自己从出院就怪怪的?”
  拨拨她额际凌乱的发丝,他温柔唤她:“小翘……”
  欲言又止的模样令连翘戒备地蹙起眉头。
  时间在两个不安的心跳声中缓缓溜过几秒,安绍严对着那张担心受怕的脸,到底还是不落忍,抚平她严肃皱起的眉,笑道:“本来想说辛苦你了,可是看你每天这么精力充沛,比以前状态好多了,应该换你感谢我才对。”
  连翘松了口气,嗔一声,“啧,最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大形势上有股东决策,你也不用太费神,就好好做自己喜欢的那部分工作。总之恒迅交给你,我才算放心。”眼见她两眸又蒙上灰色,忙说,“你知道我早就想休息一阵陪陪小寒了。”
  “又拿小寒欺负我。”
  他呵呵笑:“长得虽然像花瓶,其实是个铁腕女强人。”
  连翘说:“我是花朵……”
  提到最像花瓶的女强人,又想起苏晓妤。连翘白天送投资方的人回新加坡,恰好在机场见到她,依然是美丽矜持的。她搭乘的也飞往新加坡的国际航班。在新尚居的所作所为早在业界传开,国内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连翘一直在想,连明云究竟开了什么条件,让她肯放弃努力这么多年得到的地位。机场与她目光相对的那一刻,苏晓妤眼中的淡漠,让连翘意识到,最终让这个精明女子决定背叛的,也许与利诱无关。
  精明难了,在感情里精明更难。连明云的卑劣在于操纵人心。
  其实不用苏晓妤,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可苏晓妤无疑是最佳方案。他做事总会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手段,这是连翘对他又敬又怕的原因。
  却是烧起段瓷斗志的上等燃料。
  在连明云与精冶的买卖中,拖垮新顾问是根本目的,这一点段瓷十分清楚。至于原因,连翘也回应了他刻意的暗示。
  难怪安迅要说,那是对任何人也不能提起的过去。
  他无法改变,但能做些什么,哪怕只是证明,所谓绝望,起码在他这儿是不存在的。
  陆笑堂从会议室一出来就接到段瓷电话,很怀疑自己身边有他眼线。回到办公室,一根烟才点上,秘书就说人到了,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段瓷进门就笑,不打自招,“我知道你今天得在北京。下午东边儿有个金融峰会,市委区委银监证监保监的头儿都到齐了,你敢不去吗?”
  陆笑堂横瞥他一眼,“知道就赶紧说事儿,甭跟这儿卖精明。我那演讲的主题是什么还没看呢,你如果不是来咨询RSD的入职手续,我只能给你两分钟。”
  “演讲你可以不用准备,我的事你可得好好琢磨一下。”段瓷熟门熟路地在他报刊架上抽出一份地图,摊在茶几上翻起来,把限定时间耗光了才问:“西三环有块地在您那儿?”
  “有,两块儿。离得不远。”
  “靠环里的这块儿。”段瓷在地图上圈点一下,抬头看他,“2500?”
  “2450,不算拆旧费用,是一烂尾楼。”
  “什么原因?”
  “资不抵债,开发商卧轨了,现押银行手里。”
  “主体完事儿了?”
  “要不干嘛特意强调拆旧费?”陆笑堂坐到他对面,看也不看那地图,烟灰缸拉到自己面前,弹着烟灰问:“你有想法?”
  “只是想法。”段瓷直起腰靠进沙发里。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跟香港提议做顾问行的时候,我怎么说你的?”
  “肯定不只我一人记得呀。”新顾问公司的启动仪式当天,VIP嘉宾室里,行业里大腕聚集,陆先生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哎呀新尚居也搞房地产,看来中国媒体没希望了。
  陆笑堂并不在乎这话会引进多少人不快,他只想让段瓷听进去。“你想进这行,肯定早就把过脉,年初那些得了风声高干子弟们,现在都撤得一干净了。你这时候进手,问我意见,那我就把话给你说死了,小十一,反其道而行,不见得回回都有彩儿。到明年的形势,极有可能是你头天儿封顶,第二天房价就一泻千里。”
  段瓷点头,很严重地同意他的话。
  陆笑堂有些动气,“你是抽疯?还是瞧我不顺眼,打算到时候为难我给你做还款延期?”
  “要真延期了,怕为难你也无济于事。不是出售型物业,钱没那么快回笼。”
  陆笑堂明显一愣,“你要做商业?”
  段资点头。
  “批的是住宅。”
  “都好些年了,火车道也铺了,批文也得改改不是?那么好的地儿盖住宅屈不屈啊?”
  “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小心点儿。”
  “你也小心点儿,拍的时候给我把拆楼的钱省出来。”
  烟还剩半截就摁灭在烟灰缸里,陆笑堂呵呵笑,“那是犯法的,孩子。”
  “我知道你的原则,逮着了才斩立决的事,还是做得的。”
  陆笑堂笑而不置评。
  论起来,陆笑堂与段部长是旧识,十一喊他声叔叔也不为过。小辈如果有过于偏激的行为,按说应该阻止,可是他发现自己很兴奋,似乎迫不及待看段瓷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段瓷狠狠往他头上扣高帽,“要么说老段在官场上混不下去呢,他没你开通。”
  “我不在官场上。”陆笑堂纠正他,“以你现有资金拿地是没问题,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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