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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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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乔染了风寒,原本便胃口不好,方才又听了一桩倒胃口的事,自然是吃不进多少。

她还奇怪,为何他回乾清宫用了那么久,原来是往沈姑娘的住处拐了一趟。

他去她住处做什么?

不过由于多出了一段路程,他又是一路步行,从时间上来看,他纵然是在她住处有所滞留,时间也并不长,至多半个时辰。

但是半个时辰好像也够做点什么了……漪乔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但她又想不出他去沈琼莲住处的原由,一时间觉得心里很是憋闷烦躁。

她不认为这件事是子虚乌有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漪乔面色微沉,思虑之下,叫来了祐樘身边的长随何鼎。

何鼎刚给她见完礼,她便开门见山地道:“中秋那晚,何公公可是跟随圣驾一起出的喈凤宫?”

何鼎对于这两日乾清宫私下里传的那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如今皇后对他单独问话,定然是听到了些什么。

他为人最是重礼制章法,倒是巴不得陛下真的宠幸了那沈琼莲。哪有堂堂天子只立一后不纳嫔御的道理?简直闻所未闻。原本以为陛下会慢慢想开,不曾想都五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皇后如今只育有一子,陛下若再如此下去,大明皇室就真的子嗣稀薄了。

何鼎这样想着,面上便显露出些愤懑之色,不冷不热地回道:“回娘娘的话,老奴前日一直都跟随万岁左右。”

漪乔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诧异他脸上的不满从何而来。但这个不是她关心的。

“陛下前日可是去了沈尚仪住处?”

“不错。”

漪乔打量着何鼎,目光中满是判研。

何鼎大概猜到皇后在想什么,脸色一沉:“娘娘不必怀疑老奴,老奴还不敢对娘娘扯谎。”

“那陛下为何去沈尚仪住处?”

“圣心难测,老奴只负责随侍圣驾。”

何鼎确实不知道万岁爷一路上不断问沈尚仪南方的风俗人情是何用意,但是作为当时在场之人,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那便是中秋那晚万岁爷根本就不能说是去了沈尚仪的住处。实际上,万岁在看到那一片大宫婢的住所后便远远地停了下来,莫要说有何绮艳之事了,万岁爷从头到尾连沈尚仪的衣边都没碰过,一直守礼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万岁根本没在乾东五所那里有任何停留,和沈尚仪辞别后便径直去了宫后苑散心,这才是万岁爷回得晚的原因。

但这些他是不会告诉皇后的。沈琼莲这件事闹大了才好,闹大了说不定就能打破皇后的独宠。

在他看来,皇后虽然容貌和风仪都无可挑剔,缺配这国母之位,但独霸帝宠便是不对,她实在是不够贤德大度,身为六宫之主,好好规劝万岁爷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正理,哪有心安理得地承着专宠的?

漪乔并不知道何鼎的这些心思,她只是听闻这个人甚是耿直,叫他来也是想验证一下那传言的真假。

漪乔端量着何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为何没跟随陛下去清宁宫?”

何鼎答道:“万岁爷临行前吩咐老奴将内阁票拟好的奏章理一理,然后送去弘徳殿。”

漪乔点点头,思量一番道:“本宫去送吧。”

何鼎闻言甚是惊诧,暗道皇后深知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向来都有意避嫌,此次要亲自送奏章是为哪般?难不成还要当面问问万岁爷中秋那晚之事?

皇后如此得宠,怕还真做得出来。

何鼎心中虽有不愿,但到底也不敢明着忤逆皇后之意,只得将自己差不多理好的奏疏交给了皇后。

漪乔找了两名宫人帮她搬了两摞,自己搬了一摞,看了看没有遗漏,这才朝着弘德殿去。

弘德殿就在乾清宫大殿后面,与昭仁殿相对,是以路程非常近。

然而待到漪乔将那一堆奏疏抱到弘徳殿时,却是感到头重脚轻,有些站立不稳。

弘德殿内当值的宫人们刚给皇后行了礼,一抬头又见皇后似要跌倒,大惊之下赶忙上前搀扶。那两名随她来的宫女见状也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奏疏就赶忙去看皇后。

漪乔在一群人的搀扶环绕下坐下来休息片刻,正想着太医怎么还没到,便见有宫人来通传说太医院的医士求见。她舒了口气,宣太医入一侧的偏殿诊脉。只是她着实不习惯被一群人围着,便只让那两个随她来的宫女跟了进去。

太医的论断和墨意为她请来的大夫诊查的结果差不多,只是他们都瞧不出她元气虚耗的原因。

那医士开了方子,又仔细说了些起居饮食上需要多加小心之处,这才毕恭毕敬地退下。

漪乔拿着药方扫了几眼,想到又要喝苦药汁,就忍不住阵阵叹气。她将方子交予那两名宫人,让她们拿着去御药房煎药。

那两名宫女领命而去后,这偏殿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漪乔靠坐在软榻上,眼望着槛窗之外明亮的天光,目光却有些散。

她正思绪纷乱之际,忽闻外间殿门徐徐开启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众宫人行礼的动静。

听宫人口中所呼,也该知道来人是谁了。漪乔正欲起身,却又听众人紧接着道“见过沈尚仪”,起身的动作当下便顿住了。

片刻的凝滞之后,她终是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隔扇门前,然后在距门四五步处停了下来。

此处的正殿和偏殿之间立着几根蛟龙盘附的金柱,金柱间便是一扇扇的隔扇门。这隔扇门上面是雕刻着繁复花样的棂格,可透过棂格隐约视物,下面则是实心不透光的裙板。

漪乔下意识地往金柱处挪了挪,继而又往前走了两三步。

或许是她现下不想出去,也或许是出于女人固有的天性,总之她方才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去。

她忽然想起当年她在吉安客栈听墙角那次。那次也是如这次一般阴差阳错,结果导致了她和他的决裂。但她其实从不后悔那次的偷听。若非那次,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于是她或许永远无从知道他原来那么在乎她。

那么这次呢?

以他那浑身长了眼睛似的本事,也不晓得她会不会被发现。上次他是察觉到有人偷听却不知道是她,这次的距离远一些,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洞悉。

不过,也听不到什么的吧……

她正这样想着,外间已经传来了两人的说话声。

☆、第一百五五章 一物降一物

肃冷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苍凉的大地,萋萋荒草随之剧烈摇摆,和着风的呜咽发出簌簌的声响。如被浸了浓墨的苍穹低低地倾压下来,笼罩在一片萧索之中,更加重了这寒冬里那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氛围。而这份凝重与压抑,也愈发地突显出荒野中这场厮杀的凛然肃冷之气。“幻影,你先突围,快点带着主上走!”幻夜对着身旁一道快速腾挪的暗银色身影低吼道。那道身影手起刀落,利落地斩下一个士兵的头颅,而后一路斩杀,闪身来到幻夜身边,一面抵挡敌人的进攻,一面趁着打斗的间隙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现下他们人多势众,增援又尚未赶到。而且眼下主上又受了伤,想要突围杀出一条血路来实在不是一件易事。”“什么?!主上受伤了?你这影卫是怎么当的?!”“如今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一身暗银色劲装的幻影紧锁着冷峻的眉头,满是懊恼的脸上蒙了一层慑人的寒霜,“眼下最紧要的,是在爝火骑的增援到来前,护得主上的周全,切不可再出什么纰漏。”“这我自然明白,”幻夜侧身闪过一个士兵的偷袭,又顺势挥出一剑,脸色冷沉了几分,“你快回到主上那里去,幻字组的那几大高手虽然身手了得,但此刻也恐寡不敌众。”“那你自己小心。”幻影抬手一个横扫,竭力撕开一个缺口向着另一侧腾跃而去。而在他转身之际,隐约听到幻夜低叹了一声“真是越来越不懂主上了”。他的眉头不由又皱紧几分。的确,他也搞不懂主上此次的用意何在。主上的想法,他也越发得猜不透了。幻影一路砍倒了一片又一片蝗虫一样涌上来的士兵,终于腾挪至战阵西北角的一隅。那里的战况尤为激烈。到处都是喷散的血雾,到处都是残缺的断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戾气逼人的刀剑在残月的冷光下泛着森然的寒意,发出说奈嗣谡飧鏊坪趺挥芯⊥返亩估镆”埂m竟堑暮绶杩竦乃僚埃丛趺匆惭诟遣涣艘焕烁吖焕说牟医猩3善氖勘伦×艘蝗汉谝旅擅嫒耍ソコ氏殖龊衔е啤2⑶遥共欢嫌懈嗟氖勘彼谎可侠础D侨汉谝氯嗽蛴幸馐兜匚С梢桓霰;とΓ怯捎诘腥巳耸诙啵蕉哉蠹浼ち遥歉鋈ψ泳捅涞糜行┧缮ⅰR桓錾倌瓯换ぴ谀歉錾⑷δ凇K乓簧硐庾乓堪滴频拇亢谏剐幸拢词敲挥腥缙渌艘话忝擅妗2还捎谝股璋担拿嫒菀谄渲校谷丝吹貌环置鳌I倌晔种匆槐そ#さ纳碛坝我朴诜茁业恼秸笾小K矸ü钰芏啾洌惺矫骺炖洌J圃俗洌尤饔腥缧性屏魉话愫ǔ┝芾臁2还羰亲邢缚矗突岱⑾炙亩髁鞒┲信级嵯月冻鲆凰柯韵圆蛔匀坏某僦停稣械牧Φ酪膊蝗绾魏堇靼缘溃医ソビ刑辶Σ恢У募O蟆V皇怯捎谒稣猩褡迹鍪旨剑恳换用恳豁蕉寄苷械惺秩砝撸蛟凇捌叽纭鄙希医枇Υ蛄Γ牧讲ηЫ铮宰钚〉牧α克鸷氖┱钩鲎畲蟮耐Γ约词顾讶患诵槿酰皇卑肟袒共恢劣谟惺裁次侍狻T洞σ凰跎难劬φ艚舳⒆耪饫铩D悄抗馊缍旧咭话阋醢岛堇鳎勾乓还稍苟镜姆吲筒桓省0樽乓徽笫妊睦湫Γ蝗阂构硪话愕乃朗抠亢鲋浯雍隰q魆的密林里窜出,如饿狼一样全数向着少年的方向扑去。他们的手中寒光森然,在深暗的夜色里,发出幽幽的蓝光,分明是一把把淬了剧毒的匕首。原本多对付几个半路杀出的死士,于少年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但这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人工具,根本不知疼痛一样,只知道一味地扑上来拼命。而眼下他的体力虚耗过多,又加之身上本就有伤,实在是很难全身而退。一时间,情势危急。而另一边,黑衣蒙面人被更多的死士缠住。而且这些死士开始有意识地将战阵往外圈拖动,刻意冲散少年周围的保护屏障。少年的额头上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容色越发苍白。回剑,旋身,横扫,辟斩,即便是到了脱力的边缘,他仍然冷静而从容地强令自己作出一系列动作,计算着回击的角度和力道,在一众的饿狼猛虎之中果断决杀。幻影这里亦是分|身乏术。他眼看着情势越发得不妙,心中如油煎一样焦灼不已。突然,一阵异动传来,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主上——!”幻影听到了自己骇然的声音如是喊道。一柄狰狞着森森蓝光的匕首刺中了少年的右胸口处。幻影心中大骇,疯狂地一路砍杀,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少年身边,抬手一剑就将伤了少年的死士刺了个对穿。而少年的反应则镇定得多,似乎伤的并不是自己。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害怕惶恐,甚至连一丝呼痛声都没有,少年极其果决地迅速拔出匕首,又手法如电地点了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和周身的重要穴位,止血,抑毒,一气呵成。“影,爝火骑应该很快就会赶来,但是如今我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少年虽然因疼痛而微微蹙着眉头,但他的唇畔居然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自嘲,似是无奈。他的声音优雅悦耳,带着玉的润泽和冰的清冷,似乎有一股直达人心的力量。即使在这混乱的厮杀中,依旧那么明晰。“主上……”“此处便交于你们了,”少年虚弱地喘着气打断了幻影的话。他低低地喟叹一声,面容虽仍旧淡淡的,但是语气已经带了一丝肃然,“记住我交给你们的任务。”说完,少年一个旋身,剑气一荡,竭力在周围撕开一个了缺口。紧接着,一阵白色的烟雾陡然弥漫。等到再散开时,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唯留呆愣当场的众人,和一脸担忧地望着少年消失方向的幻影。漪乔是被冻醒的。当她慢慢地张开眼帘,一丛枯草便赫然映入视线。她的心下一惊,瞬间涌上一丝恐慌。她挣扎着坐起来,又本能地用手去撑着昏涨的头部。勉强忍住不适,她的视线左右逡巡,打量着四周。这时,漪乔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躺在一堆枯草丛里,周围一片萧索凋敝。碎石朽木杂在萎死的草叶之中,嶙峋兀立,陪衬在呼啸的寒风里,愈发的狰狞森然,生生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漪乔看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刚刚不是在家中的阁楼上小憩吗,怎么一觉醒来,却是置身荒郊野外了?难道自己没有醒,这其实是在梦里?思及此,漪乔抱着一丝希望,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没有期待中的麻木,只有真真切切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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