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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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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胛掖竺鞯娜в宜茫钡v樘轻勾嘴角,笑意宛然间透着一丝散淡,“你信不信,我只要随意燃个烟火,就能立即调来等候多时的大军?”

“你少在那里虚张声势,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是想借此吓退我而已,”巴图蒙克讥诮一笑,“而且你居然还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费力气,你就不怕本汗再用她威胁你?”

“我都已经挑得这么明了,你不信我也没法子。至于乔儿么,”他眸光流转,笑得轻柔,“我相信她,她不会背叛我的——如你这般有野心的人,当是不会愿意和我们玉石俱焚葬身于此的吧?我愿意让步,为了乔儿再放你一次,难道你还不要识相一点么?等一下真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又是一番僵持,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何必呢?”

漪乔敛了敛容,满面担忧之色——不要说巴图蒙克,连她都觉得他是在使空城计。如果他真能和外界联络,不是早就出去了么?怎么还会拖着病体在这荒山野岭耗着?他这么做未免冒险了点,巴图蒙克一心想除掉他,怕是根本不会上当。不过听到他说相信她,她总算是宽慰一些。

果然,巴图蒙克面上闪过一抹阴鸷,沉声道:“难道你真的这么料事如神不成?除掉你的机会就在眼前,本汗就不信这个邪了!”他话音未落,便命令刚才那几个士兵驾马过去将祐樘活捉过来。

然而谁都没想到,尚未等他们催动马匹,就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尖细的烟花爆破声。他们下意识地勒马而止,将视线投了过去。

“快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众人听了都循声望去。

远处满天红霞辉映下,由两三个身着戎服的人策马领头,一支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正朝着这边急速席卷而来。

是众人在崖顶上时曾经见过的爝火骑。

巴图蒙克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一队骑兵,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提前做好了排布。那么如今看来,这整件事就是一个圈套,而且还是环环相扣的连环套!说不定他从最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甚至不惜拿自己做赌注,没准儿连漪乔也被一起算计在内!

如此想来,真是不可谓不可怕。

他紧了紧拳头,骨节都被攥得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说的没错,他不会冒着葬身于此的危险而继续挟持漪乔,所以虽是极不甘心,但为了能全身而退,他也只能放漪乔和延龄鹤龄走。

巴图蒙克想到的,漪乔自然也能想到,但她眼下没工夫去计较这些。因为她看到,祐樘已经支撑不住了。

在巴图蒙克阴沉着脸准许她离开,并且亲眼看到他将延龄鹤龄也放了之后,漪乔便不顾一切地朝着祐樘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猛地一个倾身,她伸臂紧紧地拥住了他。趴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微弱的气息,她紧抿着唇,鼻子泛酸,眼眶发热,突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就算是她被他算计了又如何呢?他为她放弃了那么多,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光是这些便足以证明一切,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乔儿,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我们终于可以……可以回去了,”他俯首在她颈间艰难喘息,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得几乎听不见,“还有,无论如何……我都……我都相信你……”

漪乔忍住眼泪,不住地点头。

似乎是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一样,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脊背,气若游丝地附在她耳旁道:“乔儿,不要……不要怪我……我会……会向你解释的……”他唇瓣微微开合,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眼帘渐渐无力地合上。

“我没有怪你,没有怪你……真的没有怪你……”漪乔抱他更紧一分,不停地安抚着他,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地决堤而下,滴在他犹带着血迹的衣袍上。

白中晕黄的黄桷兰花瓣随风飘落,带起一片清新淡雅的朦胧馨香。

“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们回去把伤养好,好不好?”她小心地拂开一片落在他发间的狭长花瓣,伏在他肩头轻轻呢喃

☆、第一百零五章 孙媳妇难为

由于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在京城的西郊,所以若是快马加鞭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宫,但是漪乔担心祐樘经受不起太过强烈的颠簸,于是着意嘱咐稍稍减缓车驾的行进速度,而且找来了随行的大夫暂且给他诊治着。

而漪乔是被巴图蒙克指使手下掳出宫的,这种关乎皇室颜面的事断然不能传出去。

军队这边的话,那日在场的几乎都是自己手下的人,祐樘自会处理。但是皇宫那边就需要仔细打点一下了。为此,祐樘特意安排邵宸妃母子先行,让漪乔换一身行头混在他们的车队里随行。他还笑着温声嘱咐她到时候一定要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潜回慈庆宫,并且回去之后整顿一下就即刻赶去跟太后请安赔罪,还细心地交代了她一番说辞。

漪乔知道他既然这么说,那便自有其道理,于是虽然极是舍不得和他分开,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还是不得不照做。并且他此时仍是极为虚弱的,为免妨碍他休息,旁的她也没有多问,便照着他的安排启程了。

至于鹤龄和延龄,她不好现身亲自将他们送回家,只能在快到张府的时候放他们走,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说出去。

自从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那俩孩子似乎就和漪乔结了仇一样,任她如何哄劝,始终都是冷着一张脸对她爱答不理的。对于此,漪乔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回慈庆宫回得异常顺利,不过这也算是在漪乔意料之中。她已经懒得去思量这中间的弯弯绕了,以祐樘细腻的心思和缜密的行事作风,早就将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也未可知。

他交代她的说辞其实很简单,就是说那日往宫后苑走了一遭之后便感到身上不适,宣太医瞧过了说是虽无甚大碍,但近来都不宜外出。于是才差人向太后告假,暂且不去向她老人家请安了。

这话编排得很隐晦,漪乔推敲下来觉得那意思应该是说她在逛宫后苑的时候因为某种植物过敏了,所以暂时不能前往仁寿宫例行请安之礼,想来周太后那样的聪明人该是能听明白的。

只是她上次私自出宫便是以生病作为掩饰的,这次又说是过敏,前后算是请了两次假,也不知周太后会不会心生芥蒂。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跟着串供了。

漪乔猜测,祐樘应该是暗中安排太医院的太医配合演了这出戏。另外,慈庆宫里她的那一班贴身宫人们大概也是倾情参与演出的演职人员,大家齐心协力,上下一心,愣是将太子妃遭歹人掳掠出宫这样的惊悚大剧,逆转成了因游园而不慎染疾无奈禁足导致孙媳无法请安尽孝的苦情戏,如此高的难度系数,又是在皇宫这样超高规格的顶级大剧场演出,想必大家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只是,不晓得作为重要观众的周太后心里作何感想。不过从她老人家从头至尾都未曾过来砸场子这点来看,就算没有完全被感染,也当是对此毫无品评热情,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别处。比如,自家孙儿的归来。

祐樘是在漪乔归来的第三日回宫的,当时漪乔正老老实实地跪在仁寿宫的正殿里,一板一眼地照着规矩给周太后请安奉茶,殿外忽然进来一个神色匆匆的小太监,通传说太子殿下驾到。

周太后原本正垂着眼,漫不经心地托着一个青花淡描五彩鱼藻纹茶盏,听到那太监的通禀,猛地睁开眼睛,威严淡漠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

漪乔听到通传声,神色也霎时明朗起来,一双清湛澄澈的眼眸豁然熠熠生辉。

一个颀长的身影由门口缓缓入内,朝着座上的周太后行了一礼,和煦轻缓的声音随即流淌而出:“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金安。”

“哎呀,樘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周太后早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在一旁嬷嬷的服侍下走下来,上前去扶着自家孙儿的胳膊,语声中透出十足的关切,“快些起身快些起身,让皇祖母好好看看——怎的每次出趟宫都这般凶险?那贼人挑出的乱子哀家都听闻了,这些日子真是担忧不已,一直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的……”

周太后看着气色奇差无比还明显又消瘦了一大圈的孙儿,一时间心疼得不得了,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拉着他问长问短的,漪乔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宫里头,而且周太后又似乎不怎么待见她,所以她行事便更要谨慎一些。自从祐樘进来之后,她也就是借着向他行礼的机会暗中和他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依旧跪在地上,像方才一样满面恭敬之色地垂着头,缄默不语。

虽然此刻她心里急切得很,恨不得立即上前去查看一下他的情况,但是眼下这场合实在不合适,只能等到回了慈庆宫再说。

“许久未见,孙儿也极是挂念皇祖母。回来之后瞧着时辰正好,想着该是不会扰到您老人家,当下便直奔仁寿宫来给您请安。这一身风尘未除的,还望皇祖母莫要见怪,”祐樘对周太后虚弱地笑了笑,继而状似不经意地往漪乔处瞟了一眼,“咦?乔儿为何仍跪在地上?”

周太后听了他前面的话不免宽慰动容,正要说她如今见着他便已极是欣喜,说什么见怪之类的话便显得生分了,忽听他说到漪乔,脸色瞬间微微一沉:“哀家未叫她起来,她自当继续跪着。”

祐樘稍稍顿了一下,又看了漪乔一眼,旋即转向周太后,不解地问道:“乔儿可是有何不妥之处惹您生气了?”

“也谈不上什么不妥,就是身子娇贵得紧,隔三差五地递话儿说抱恙在身,见天儿地瞅不到人影。这不,你回宫的前两天才来哀家宫里请安,还一个劲儿地告罪,说身子大好了才敢来看望哀家。不过,说来也奇怪,”周太后说着看向祐樘,语调一扬,“上次她称病就是等到你回来之后才肯露面的,这次也是差不多,莫非太子妃是害怕哀家趁你不在之时为难她不成?”

漪乔闻听此言不由抬头望过去,不过太后并非问她,这里没有她解释叫屈的份儿,想到这里她很快便又低下了头,心里不由感叹周太后果然是老江湖。

这话表面上是在讽刺谴责她近段日子疏于请安,甚至有偷懒装病之嫌,但实际上前面都是铺垫,重点都在最后一句上,可谓铺垫得法,卒章显志。那话外之音通俗来讲就是——她这么有恃无恐、屡教不改,都是因为你一直做她的靠山,这下好了,把你媳妇儿宠坏了吧?孙儿,你眼下管是不管?

“无论如何,乔儿作为小辈许久未来您宫里请安,是有些没规矩,确乎是她不对,您千万莫要着恼,孙儿回去之后自当严加训诫,给她正正规矩,”祐樘敛了敛容正了辞色,随即又对周太后笑了笑,温声道,“不过想来她也没胆子故意为之,约莫是真的有什么苦衷,皇祖母千万别往心里去,自家身子要紧,您心气儿顺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为她这点事动肝火实在是不值得。”

这话说得迂回,但意思很明确——她做的确实过分,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收拾她,不过谅她也没那个胆子故意跟您对着干,您甭跟她一般见识。

漪乔暗暗吐了吐舌头,忍不住在心里称赞他这曲线救国的法子用得真是娴熟。

周太后掀了掀眼皮,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严加训诫?哼,樘儿怕是连说句重话都舍不得吧?依哀家看呐,不如让她在哀家这宫里住上几日,让哀家亲自给她正正规矩才好!”

把她扣在这里?那她还有好日子过

吗!漪乔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外带不满地暗自撇嘴——不带这样的!刚回宫就要把人拆散!

然而祐樘却是既不惊讶也没有不满,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要提出异议的样子,面上依旧是一派轻浅的笑意。他沉吟片刻后,微微颔首道:“皇祖母说的在理,如此也好……”

周太后和漪乔同时用惊讶的目光望向他——他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周太后正要顺水推舟地下令扣人,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又听祐樘的声音接着响起。

“只是,孙儿此次虚劳过甚,近来可能要多加调养,身边少不得服侍的人,约莫还要选几个得力的宫人贴身侍应着。”他掩口轻咳几声继续道。

周太后看着他那个病恹恹的样子,立刻便条件反射地想起了她上次送了六个美人过去的恶果,当下便头疼地按了按额头,长长地叹口气道:“罢了罢了!哀家如今想起那次你重病晕迷心还颤得慌,既然这丫头伺候得贴心周到,那便还让她来吧……”

自从漪乔回宫后去给周太后请安的那日起,周太后就没少让她跪,好像是让她把这些天欠下的都补上一样。今日更是在一旁听着他们祖孙二人没完没了地说话,旷日持久地跪了大半晌,起身的时候都险些站不起来。

出了仁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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