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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形势他已然没法防身,只能如此出了杀招。
身前的人刚才倒下,岂料背后大厅屋檐上唰唰有三人飞身而下,长剑雪亮,流星般朝宿兮袭来,他自然知晓身后
状况,但因得轮椅不便虽拍掌欲要躲开,仍是被最近的那一人劈中,力道极大,剑刺进他轮椅一侧,那人手腕一转,整个轮椅蓦地散作两半。
宿兮便觉身下一空,毫无悬念地摔倒在地,黑衣人自不给他半点机会,旋身高高扬起刀来,那刀刃银白如雪,光芒炫目,宿兮下意识的微虚了双眼,眸中映着的是那把愈见逼近的刀。
那边陶木晴闻得声响,匆匆抽空瞥了一眼宿兮所在位置,正是这一眼,却让她心中骤然一惊,手上挥鞭的速度徒然加快起来,索性掏了一堆不知是什么的毒往鞭子上一撒,胡乱挥出去。周围一圈的人都知道她使毒的功夫,纷纷避讳着往后退。
趁此机会陶木晴移步闪到宿兮跟前,扬鞭正替他挡下一刀,一手扶住他胳膊想拉他起来,但无奈他左腿之疾加之情况紧张,竟连站也无法站稳。
宿兮累得轻轻喘息,眉间深拧,作势要推开她:
“你快走,不必管我。”原本依她的的轻功想要逃脱并非难事,却只因得自己拖累,挨到现在还未走。
“胡说八道!”陶木晴又是气又是急,不由话语也凌乱起来,“我如何能丢你在这儿送死!”
“再不走便来不及了,木晴!……”说话间,旁边果有一人持刀而来,陶木晴回身踹了他一脚,不想另一边的黑衣人欺身而上,剑风凌厉,杀意尽显。
搂着宿兮左右闪躲了几招,着实是费尽了气力。陶木晴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手不经意摸到腰间的那个盛有黑瓷罐的小竹篓,她心生一计,虽是极为不舍,但迫于眼前局势无可奈何。
偏头避过挥来的一剑,陶木晴往后迈了一步,扯下竹篓来扔到一边,随即迅速扫了扫四周,把那瓷罐又狠又准地抛掷于蒙面人之中,瓷罐应声清脆碎开来,旁的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见浓浓滚滚的黑烟自平地乍起,不消片刻就弥漫了整个院子,烟中带毒,毒性甚重,黑衣人渐渐站立不稳,刀剑抛了一地,直直倒下。
陶木晴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宿兮,用半点不许他反驳的语气道:
“要快点出去,我背你!”
宿兮骤然一怔,还未回神过来脚下已然腾空,陶木晴皱了皱眉,拖着他一路往前门奔去。
从大厅过花廊出小院,其中踏过不少尸体,多数皆是这蒙面黑衣人,陶木晴心下奇怪,仔细一想,方记起步云霄似乎并未前来赴宴,兴许是在屋中闻得声响故而出来的。
刚走没几步,四面八方突然又涌出黑衣杀手,宿兮当即决策:“走后
门。”
陶木晴会意,脚下连停也未停,拔腿就转向后门方向。她一面跑一面不忘朝身后扔些毒雾弹,但因得数量不多也就只能支撑一小会儿。
黑鹰城本就地势险要,山山相扣,溪水流深,后门并无人看守,待得顺利出来,这触目可见得便是苍翠的大山,府内杀手即将追来,陶木晴咬了咬牙,只得硬着头皮栽进去。
此刻正值晌午,走了没多久,脚下的山路就慢慢荒芜起来,前面已然是无人踏进的深山。冬季里树叶凋零,独木矗立,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陶木晴停住脚步,仰头看了看天空。
几只黑鹰盘旋在顶上,啼叫不断,她没奈何,埋头接着往前赶路。跑了约有一炷香时间,渐渐觉得身体气力在耗尽,走到一处坎坷的陡坡地带,那地上空间只容得了一脚,眼见旁边一侧就是斜坡,坡下是一条不急不缓的小河。
陶木晴虽自诩轻功不错,但宿兮毕竟是男子,奔走这段路程,已然让她精疲力竭,脚上不禁一打滑,她心头一惊,赶紧抓着旁边的一棵小树,险险撑着没有落下去。
树皮粗糙坚硬,刺入手掌时顿渗出鲜血来,陶木晴无知无觉也顾不得这许多。
宿兮深深拧着眉侧目看她,眼底里尽是担忧之色,这一刻,他何尝不恨自己为何这般无能,竟是半点也帮不了她。
撑着树没走出二丈之远,陶木晴忽停下步子来,急急要转身,只见这树上跳下三名黑衣杀手,一人持刀两人持弓箭,分在她身前三处,步步逼近。陶木晴本是要往后退,但怎奈那一侧便是河水,无路可退。待她犹豫的这一阵,几支羽箭便疾射而来,她避之不及,其中两支正钉在小腿与脚踝之上,钻心的刺疼不由让她轻呼出声。
宿兮看在眼里,这羽箭箭头是数十小刺制成,若是骨头被击中,只怕腿便会就此废掉。她脚上裙摆慢慢晕染开鲜血来,触目惊心。
陶木晴咬了咬牙,硬是生生忍住,艰难地朝后面小退,但脑中却分明清楚,这劫难逃,恐怕他二人皆会丧命于此。
心头复杂难耐,脚踝处牵动的剧痛更是令她寸步难行。那边的黑衣人看她轻功无处可施,宿兮又没法动手,自然十分放心,遂持了刀,脚踏一边的巨石,飞身刺向她胸口。
陶木晴惊慌失措,却半点也动弹不得,就木讷讷地看着那白刃愈来愈近……
手腕蓦地被人紧紧擒住,转瞬间,陶木晴只觉一股大力将她拉到后面,温暖的气息顿时笼住她全身。
听得微不可闻的
一声轻响,头顶传来低低的闷哼,似有什么液体滴落在她脸颊处,温热湿润,夹杂的一股血腥和这人原本带着的淡淡的墨香。
陶木晴猛地睁开眼,愣愣看着那把刀的刀尖近在她眼前几寸,殷红的刃上一滴血缓缓聚集,随后极慢极慢地坠下。那件点竹的青衫上,浸红的鲜血瞬间刺痛双目。
“宿兮!……”
他紧抱着她的身子,半坐于地上,背后斜插着的长刀几乎穿透了整个胸口。
陶木晴只觉万箭攒心般难受,伸手抚上他的脸。宿兮忍不住咳了几声,鲜血顺着嘴角骤然滑下,如何也止不住,他强抬起眼皮,轻颤着身子,竟慢慢的朝她勾起一丝笑来,随后便失去意识合上双目,倒在她怀里。
黑衣人神色未变,麻利的抽回刀来,那伤口处的血愈发增多,陶木晴腿上带伤,如今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歪就滚下斜坡。
坡上的碎石断木甚多,划破了衣衫,大小伤口遍布她全身,陶木晴仍抱紧宿兮,用手护住他的头,不消多时便摔入那道深河里,水花溅起,荡起的涟漪很快被又一波的流水冲散。
几个黑衣人追至河边,探头张望片刻,不见人影,持弓的二人相视一眼,对着那河里拉弓又射了几箭。
羽箭没入水中,河里的水浑浊难辨,不知是否有红色显出。
*
隆冬里的河水冰冷刺骨,陶木晴带着宿兮游了好一段路,直到实在没了体力,方寻到岸边,费力爬了上去,一面又拖着宿兮上岸。
衣衫被冰水浸湿,厚重而寒冷,陶木晴顾不得检查腿上的伤,索性连箭也没拔,扶着宿兮靠在她怀里。
天空阴沉,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阳光,此时飘飘洒洒的落下微雨,周遭荒凉的石块上还残留着他身上落下的血迹。
“宿兮,你睁眼看看我……”陶木晴捧起他的脸,却见不到半点血色,唇上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几乎是连活着的气息都失了干净。
不知是因得冰冷还是因得害怕,她颤抖着出手缓缓去探他的鼻息,指尖捕捉到那几乎快觉察不到的吐息,陶木晴微松了气,眼泪却无法控制的落下来。
雨水黏在她脸边,风吹得她浑身冷得发抖,这一刻,陶木晴只觉无助到了极点,双手环住宿兮的腰身,埋首在他颈项之间,无声饮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学校运动会闭幕式,所以偶回来得晚了一些,发文晚了,见谅见谅……嘤嘤,人家其实可以隔日更的。囧】
这章武打戏很多……不过……先生委实好可怜啊……T T
┭┮﹏┭┮
又中毒,又被人捅,又泡了冷水,天还在下雨,5555……小陶,你要坚强下去啊。
☆、【劫后重生】
雨后初晴,山色青黛,如泼墨画卷,白云飘渺,水河茫茫。
暖阳透过云间缝隙倾洒下来,笔直射进屋内,打在那极其简陋的木桌上,依稀可见得桌角边的几处断痕,窗边叽叽喳喳停了一只鸟雀,歪头往房中看。床上静静躺了一人,盖着半旧不新的被衾,青丝微乱散在枕边,面容儒雅清韵,即便是在睡梦之中眉峰仍轻轻蹙起。
落在被衾外的手指忽然之间轻颤了一下,那人忍不住猛咳起来,窗边的鸟骤然被惊飞。
陶木晴闻得声响,立马回过头,只见得宿兮缓缓睁开眼,眸中有些浑浊,大约头脑尚不甚清晰,举目四扫。陶木晴却是脸上一喜,瘸着脚蹦蹦跳跳移过去。
“你醒啦?”
看她身上的衣衫已然是换了,毫无半点纹饰的粗布衣裳,头上仍旧是一个简单的发髻,但就这般看着,映着薄薄阳光倒觉得意外的清丽。
宿兮张口想要说话,怎奈喉中干渴难受不已,他微微皱了眉,看着她:“水……”
“你等等。”陶木晴方转过身,拖着脚走到桌边,提着小茶壶给他倒了一杯,又慢慢小心地回到床边坐下,伸手托住宿兮的后背轻轻将他扶起来,这才把茶杯凑至他唇边。
茶水很淡,几乎感觉不到有茶的味道,想来或许只是白水。见他嘴边残有水渍,陶木晴很是自然地拿袖子替他擦去。
如此喝了几杯后,宿兮才渐渐觉得好转,可身上依旧使不出气力,胸口处的痛意一波一波袭来,他禁不住拧眉抚上胸口。
“诶,别碰!”陶木晴一把扣在他手腕,担忧道,“你伤口我才包扎好,乱动可是会裂开的。”
宿兮手上一滞,不敢再有所动作,记忆里模模糊糊剩了残碎几片,恍惚是记得他被人刺中胸口……
提及此事,陶木晴有些涩然看他,嘴边荡起一丝怅然笑意:“还好你命大,刀刃擦着心脉划过去,只是失血过多,没有伤到要害……否则……”她闭上眼,大约是仍心有余悸,回想起当初从水中将他捞出时,那冰冷得宛如死尸的身子,陶木晴禁不住别过脸,没再看他。
“当时我就想,你要是真死了……该怎么办好。”
“抱歉。”宿兮慢慢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满是愧疚,“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存着那丝私心,想要护着她,到最后反而却让她救了自己。这笔债似乎越欠越多,上天当真残忍,连死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不提帮不帮忙了,咱们能活着,已经很好。”陶木晴让他好生躺下,又拉过被衾来替他盖上,眯
眼笑道:“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算我运好,遇上这么一户好农家收留咱们。不然就是不被人追杀至死,也得活活冷死冻死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宿兮忽微微翻了身,问她道:“这里是哪里?”
陶木晴正准备起身去煮茶,听他这么一问,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对这一带都不熟,你昏迷的那几日也到处逛了逛,那前面有一个小镇子,不过这四面都是山,我也不知道是哪儿。那天躲得匆忙,未及认路……”而且是从水下逃得,就更别说还记得沿途有何标志了。
宿兮沉吟半晌,出声宽慰她:“无妨,既是有人家,总能找到出路。”
“我睡了多久?”
陶木晴微蹙眉一想,琢磨着开口:“大概快有七八日了……”
“这么久了?”他不免一惊,随即问道,“那些黑衣人,可有再追来么?”
“没有了。”陶木晴拖着一只腿小心翼翼地挪到桌边,一面提起茶壶一面朝他笑道,“自我上岸以来都未见到他们,想来这地方太过隐蔽,他们也寻不到的……”
说话间不经意牵动了脚上的伤,陶木晴倒吸了一口亮起,手上不觉一抖,茶壶应声落下。
幸而没有摔坏,壶盖翻出,里面的水瞬间淌了一地,陶木晴赶紧弯腰拾起来,仔细地左右看了,这才放心地放回去。
“你的腿……怎么了?”
宿兮看她这般模样,早便想问,不甚清楚的记忆里,仿佛有些印象,记得她左腿是中过两箭。
“没什么……不碍事的。”陶木晴暗暗咬牙,强自忍耐对他笑笑,“伤还没好,有些疼,歇一会儿就好了。”她一手撑着桌面,慢悠悠坐下来。
光是从她面上神情就看得出端倪来,宿兮不由心下着急,叹道:“那羽箭何等厉害,怎会没事。你可有看过大夫了?”
“看过……”陶木晴淡淡出声,忍不住去摸了摸小腿,那里绑了厚厚的纱布,抹上的药膏还有些许清凉,几日前的事,就不由自主浮现于脑中。
伏雪镇是个极其小的镇子,说是村落也不为过,她跑了整整一个时辰在寻到医馆,请了大夫。陶木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