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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不能死!”陶木晴又再次上前抓着他,解释道,“你定认识他的……石青的徒弟,朔谷主的师弟,宿兮……你可否有些印象?”
一提及石青名字,桑鬼无端起了一阵怒火,不耐烦地挥她走:“不认识不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不救!”
“师父……”
“不救,叫你出去!说不救便是不救!”
他说罢,长袖一摔,身前便起了一股气流一瞬就将她弹到门外。陶木晴脚步不稳仰头摔在地上,那房门应声关上。
她咬咬牙,手臂撑着地面支起上半身,壮着胆子向那门中大声道:
“师父,害的人这样的是你……你就不觉内疚么!?”
不想门忽的被他拉开,桑鬼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废话,为师就是杀了人,也不会觉得内疚。”
“可是他……”
“他是你什么人?”突然间,他将这句话问出口。
陶木晴却一时语塞。
“哼。”看着她脸上表情,桑鬼自是猜出什么来,恨铁不成钢地摔门,“初南那丫头说的不错,你还当真是看上一个瘸子了不成?”
“我……”
“别你你我我的!我是你师父还是他是你师父?你好生想想,当年是谁收留你入门的;又是谁抚养你长大,谁教你功夫?这么多年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么?想要这掌门之位?一直以来我不都打算留给你的吗?!你就是这么……让我失望的!?”
隔着一扇门,陶木晴听得出他言语里的气愤,也深知自己有负所托……到如今,她两边都不是人,不能回听风谷,连师父也对她没了信心。
可是无论如何,宿兮的毒都是要解的,哪怕用偷用抢用骗都好,只要能弄到手。
但她自己那点尽量他又如何不知道?要从师父身上拿东西无疑比登天还难。
一声惊雷在耳边劈过,细碎的微雨几乎是在同时,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周遭的一切景物都笼上一层白雾,朦胧不清,颜色淡薄得好似纱帐。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规规矩矩在他门外跪着。透过雨丝就像眼里溢出泪水,视线
里尽是晶莹和梦幻。
她将那酸涩的味道咽下,对着桑鬼的门扉轻轻道:
“师父,您给我解药吧……”
除了雨声,她听不到别的动响,仿佛所有的都已经死去,所有的,包括世界都是模模糊糊,寒冷又没有温度。
等了许久没等到桑鬼的回复,斑驳的木门被雨水浸出深深的颜色,如丝如线的雨全覆在她肌体上,膝盖下积着的水慢慢渗入衣裙中,坚硬的石块清晰地磨着腿。
染雪一样的天空,雨越下越大,从细小的雨丝转化成一颗颗雨点,重重砸在她脸上,每一滴都带着刺骨的冰寒,划破空气。
双脚逐渐失了知觉,麻木得好像快不是自己的……
顺着眼角一路滑下的,不知到底是泪水还是雨珠,只是都清冷的,冷到好似一碰就会碎掉,如冰一样。
桑鬼的房里仍旧没有动静。她定定的看着,任由寒气侵入身体,吞噬着最后的暖意……
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再没有雨点落下。
她微微回过神,抬头,来者的眸子亦像是被水洗过,干净得毫无杂质。
步云霄就这样淡淡看着她,那柄伞高高举在她头上,半点也没有罩着自己。
这一刻,仿佛是繁华褪尽,潇潇清雨。
作者有话要说:小步这个出场……好凄迷啊。
【YY师父的都是神马心态!开始还说棒打鸳鸯团退散的!乃们转移太快了哇喂——!】
小陶好可怜的说,一不小心又下手虐了。大冬天的,在雨天跪着神马的,好像很冷,很痛……(目前正坐于床上码字,各种哈皮
好吧,本来答应要虐先生的,结果发现我实在是对男主好到爆……怎么就虐不起来呢呢呢,尼玛先生躺着那么爽很不科学啊啊啊————
【我知道乃们又要接着怨念先生了,于是……偶淡定鸟】
不就是男主嘛!
骂一骂其实也没啥,反正最后女主都是他的……哇咔咔……
饶了先生吧!!先生表示他一直在躺枪啊!坐枪啊!!磨刀霍霍向众人,心灰意冷对江自刎!!←苏苏友情提供……
☆、【痛定思痛】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着来的;兴许是自己这几日脑中所想事情繁多,也没去顾及。陶木晴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可惜手上亦是湿漉漉的,根本无甚作用。她皱眉又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记忆里忽的就冒出在那时伏雪镇见到他的情境,似乎这个本就带着神秘的大少爷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找到她。
步云霄并没回话;只是深拧着眉头,俯身下去一手扣在她胳膊上想要拉她起来;陶木晴愣愣的要抽手,岂知他紧半点也不松开;她无法,只好摇头:
“等一下,我还在求我师父……”
“起来。”他喉中微有哽咽;很生担忧地看着她的脸,坚持道,“你身子会受不住的!”
“可是……”
见她执意如此,步云霄也恐力道大会伤了她,便几下除去自己的外衫,罩在陶木晴身上,继而又半蹲□,手掌覆于她肩上,毫无保留的将内力传送予她。
天空依旧雨落纷纷,在冬季气候的渲染之下格外寒冷。由着那股暖意,她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又再度循环开来,手脚都不似方才那般僵硬。陶木晴咬着下唇,却实在不知自己应说什么才好,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
“你实在不该……这是我的事,我不想再麻烦你了,你走吧。”
步云霄脸色未变,眸中竟见不得以往的清冷之色,反是意外的温柔:“走不走也是我的事,会不会有麻烦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你何曾懂过……”
不懂?
她怎会不懂……她又不是冷血到没有温度的人,这么久,这么长的时间里,还有什么看不懂的。只是……只是她心里头塞得满满的都是另外一个人,着实不想牵扯他进来,也不愿牵扯他进来,更不愿伤到他啊……
觉得胸口堵闷,陶木晴别过脸没再去看他。任由着那股温暖气流在体内流窜,柔软了每一寸的肌肤。
风将雨吹打偏斜,余光瞥见他一半衣衫几近湿透,陶木晴正犹豫着要不要起来,不想对面的门忽然被人狠狠拉开,他二人皆是一怔,抬头瞧见桑鬼手扶着门,一脸无可奈何又怒意未消的模样。
“跪着干甚么?还不进来!”
陶木晴双目一亮,欣喜地笑道:“师父,你答应了?”
桑鬼隐忍着没有说话,眉峰皱的死紧,嘴角不自然地动了一动,自鼻中冷哼出声,甩袖就背过身往屋内走。
步云霄作势扶起她,陶木晴这才慢慢伸直脚,她腿上已跪得麻了,险些连站也站不稳,幸而有他拉着方
不至于摔倒。
进了屋,因得屋中什么也没有,故而除了能避雨之外,和外面没什么区别,冷风从每一个缝隙往里灌。
桑鬼负手背对他们,听得脚步声响,才转身回头,但一见陶木晴那狼狈样子自己就不禁又气起来。
“你。”他指了指步云霄,叹了口气,“出去替她买件干净衫子回来换了。”
后者身形僵了一僵,在原地迟疑了半晌。堂堂的大少爷被人这么使唤恐他心里多有些难堪,陶木晴忙尴尬的朝他摆手,小声道:“我师父他脾气素来便是这样,你莫要见怪。”
步云霄听罢,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又走了出去。
雨声里带着些朦胧而又迷惘的情调,他的背影渐渐就此淡化,最后同所有背景都融在一起。分辨不来身形。
待得他走远,桑鬼才眯眼望了望他离开的方向,神色略有古怪: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师父……”陶木晴轻声辩解,“他是当朝步将军的二公子。”
“怎得又是官家?”他闻得“将军”两字就不觉蹙眉,回头来对着陶木晴,伸出食指就往她脑门儿戳了一戳,“枉我一直觉得你比初南懂事,哪知道是你比她还能惹事才是!”
额头被他摁得生疼,不敢回嘴也不敢多话,好不容易等他松了手,陶木晴忙去揉额上的痕迹,心说这劲道未免也太大了。
“师父,我知错了。”
“知错知错,哼,每回认得到快,犯得也快。”桑鬼自不信她,在屋中走了几步,又有些惆怅地叹息,“你如此待那一个,到底值得不值得。你可清楚么?”
一提及他,陶木晴抿了抿唇,回想起他平日的温颜浅笑,又想到那日他脸上的震惊,想到他病痛中抽搐的身子……却垂眸淡淡道:
“值得与不值得,这很重要吗?我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何况……这件事,本就是错在我们。”
“去!胡说!”桑鬼一挥袖子,喝住她,“你的意思是,这事是怪我了?”
介于宿兮的命还握在他手里,陶木晴心知是不能出言冒犯他,只能很违心的摇头:“……不、不是。”
“少说话来诓我,你那表情分明就说为师才是那个大罪之人,是不是?”桑鬼挑挑眉,冷哼。
“要说因缘,只怪他自己命不好。那毒药原本是我费了心思备给石青的,既然是被他误服食了,他就该认命,哼,我还没心疼我的药呢!”
陶木晴顿然目瞪口呆,浑身一滞,脱口问:“师父
当初想杀的人……是、是石青?”
“杀?”他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这毒的分量最多只能封住他穴道半个时辰,我当时只为了争取时间,哪知道会突然冒出这个小子来……”
“咳咳……”觉察到陶木晴看他的表情越发有些探索之意,桑鬼握拳在唇下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陶木晴仍有些信不过:“师父……当真是愿意救他了?”
这话问得,桑鬼只觉有些可笑。
想当初石青那么发狠话威胁他,他都没给过解药,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反而松了口,也不知那时纠结在意的是什么,现在又犹豫茫然的是什么。人生不过短短数载,大梦转醒后,头生华发,不复当年,即便是有仇有怨又如何,等到时入了土成了灰,待后人看来指不定会讥讽道何种程度。
“问那么多作甚么,你若是不信,为师不救了。”
“信信信!”陶木晴赶紧点头,“我信。”
见得她这般担心,到底看出她对那姓宿的小子不仅仅是关心在意这么简单,这丫头……兴许还动了真情。
心心念念如此之久的掌门之位她都能放弃,只能说这个人对她比那个位置更加重要。
桑鬼暗叹惋惜,若说以往支撑着她信念的是地位,现在就只是那一个人了,倘使那个人负了她,到时心头的苦楚难受又岂是肌体上所能比的。但眼前的这个局势,不得不说,连他都有些有心无力。
“……你要知道。便是治好他,从今往后你们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他移步,走到她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一双眼睛深深注视着她。
“莫想着他还会带你回去让你做宿家的少夫人。你挂着桃花门的名号,他爹又是个不欲插手江湖世事的人,别说他家中人不允,就是武林上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派人士,也容不下你的。”
即便是早有准备,听他亲口说出来,陶木晴心底里也觉得丝丝牵扯的疼痛。
这样的事,她何尝不了解。
自打闯荡江湖起,受过的白眼,听过的嘲讽皆多如牛毛。她早学会隐忍,也已觉得习惯。不过当瞧得宿岳同朔百香的态度,多多少少还是让她觉得难受,生于邪派又怎么?她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根深风不动,树正影不斜。
“师父说的这些,我记下了。”陶木晴犹自坦然地笑笑,“待解了他的毒,我就走。”
若他们分隔两地,再不见面,兴许过了几年,都会把个各自忘记。这样也总好过
……相顾无言。
虽是带笑,可又何其勉强,桑鬼皱着眉看她,本还想道些什么来,终究还是化作一声轻叹,再没了下文。
*
不过多时,步云霄自外面回来,手里的包袱裹得好好的,半点雨水也没沾上。见他身上也是另换了身衣裳。
没多说什么,陶木晴自去旁边屋中换下湿衣服,又仔细把他的外衫叠好,刚走出门,却只见桑鬼在那边立着,四处寻不到步云霄踪影。
没等她问,桑鬼就无奈的耸耸肩:“那人走了。”
“走了?”她心中一愣,怀里的外袍仍是没来得及还给他,“他说了要去哪儿么?”
“没有。”桑鬼浅浅打了个呵欠,也没把此人放在心上,“这白日里去恐屋里人多,对付起来麻烦,等入了夜再去听风谷罢。”
“哦……”
雨势渐渐小了,地上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