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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三百个回合之后,我确认自己睡不着了,翻身爬起来整理我那些毒药。
师兄说了,不许我使毒,从前我对师兄向来阳奉阴违。
可如今不同了啊!
虽然也说不清我们是什么关系,但师兄都说也是了……总是有点儿不同的。那我要不要把毒药都扔了,可一想到它们的妙处,我又觉得很心疼。
最终还是通通打包让维叶找个地儿去埋了。
翌日上路时,大概是我乐呵呵的样子太扎眼,师娘心疼地摸摸我的脸,把三个食盒交给维叶,拉着我的手说,“都是你爱吃的点心,够你吃一路的,到了杭州也有许多精致的小点,我都吩咐好你师兄了,届时也带你去挨家吃个够。”
“师娘真好!”我一面甜甜笑,一面在心里傻笑,将来可不一定就是师娘,没准是婆婆呢。婆婆……
越想我的嘴巴越咧得大,袖子被人扯了扯,我扭脸去见安情抿着唇低着脸。我轻咳了一声,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
“师娘放心,我一定带回来个毫发无损的师兄。”
刚发完愿,脑袋上就挨了一记。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会管束好小师妹,等回来,我有件事要同你们商量。”师兄一本正经地说。
有件事……
该不是那事。
我还没准备好呢!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师兄就催促我上马车,活生生阻断了我同师娘的深情对视。
这回师兄骑马去,膘肥体壮的大白马,衬着我一身竹青色武袍的师兄,显得特别高大、俊逸、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天下无双。
马车忽然颠了一下,车帘子落下去遮住了师兄的背影。一杯茶递到我眼前,安情小心地瞟了我一眼,让我喝茶,脖子却略缩着。
“怎么了?”我乐呵呵地喝着茶。
“你能不能别笑了……”
“嗯?我在笑吗?”
“晨起见到你第一眼,就在笑,昨夜没睡好吗?眼圈全青的。我给你垫个垫子好好睡会儿吧,笑得怪渗人的……”
我这才看清楚,敢情安情眼底一直闪烁的那点儿怪怪的神情,叫做胆战心惊。
我摸了摸脸,硬是把咧开的嘴合拢过来,茶喝光了还真有点困。又打起帘子望了望那袭青影,心说师兄怎就那么好看!
我袖起手来,弯着嘴角,“睡吧睡吧,我睡会儿。你不用顾我了,想睡也睡。”
说罢我就真睡了,心底里却好像是开了一池子的花,艳光四射的潋滟了我满心的阴霾,好似打生下来,我便是一帆风顺如沐春风的。
第二十七章 佳偶天成
到杭州城的一路,我都是傻笑着的。
用安情的话来说,我有点像中邪。
只是落脚当日,在杭州街头找了一个下午都没能找到地方入住,我终于正儿八经收起了傻笑,从包袱里摸出来两个小小的金麒麟像给维叶。
“我从寒虚宫顺的,这天下还有见钱不眼开的掌柜的,我就不信!”
刚说完,就想起来师兄还跟旁边站着呢,他抱着柄剑,刚垂下眼来看我,我就心里有点一咯噔。
毕竟顺人东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再一看师兄眼底的黑色更浓郁了,心头就不只是咯噔,可能是咚咚咚了。
谁知师兄把两个金麒麟拿过来一看,都不是多大的物事,比金裸子大个两圈儿。只是麒麟足底分别写着佳偶天成、珠联璧合。若不是师兄多个心眼,我也不知道寒虚宫的摆设还有这样情意绵长的含义。
想必寒虚宫从前的主子是花了心思的。
要不就是布置的下人花了心思。
总之绝不是离朱干的。
“这个留着,你拿这块玉去。”师兄随手从腰上扯了块玉佩下来,看成色是上佳,虽没有金麒麟那么抢眼,却也算得上是宝贝物件。何况黄金有价玉无价,师兄都不介意了,我也不说什么,示意维叶就拿玉佩去碰碰运气。
结果再去我们来时就看上的那家春风酒家,掌柜的手指上夹着笔,仔仔细细瞧了我们半天,脸上的笑挤出来的灿灿皱纹快堆成了菊花。
“是惊雷山庄的人啊,上房早有人备好了,本来小店瞅着要是这两日还没人来,就派人去个信让打听打听呢。几位这边请,丁生,来把几位客官引上楼,给惊雷山庄留的那三间屋子。”
三间屋,我单独睡一个屋是自然,剩下的三个人起初说是师兄同维叶住在一块儿,后来想着安情不会武功,就让维叶同安情住一块保护他,安情又要伺候我的起居,结果师兄反倒住得离我最远。
是以到了晚上用过餐,我路过安情他们的屋子,刻意放缓了手脚。
房门本就没关紧,正好维叶出来。
我僵住了手脚,咳嗽两声,立起手掌,“嗨~”
“主子这是……要进来吗?”他正要开门。
我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不是,我去你们隔壁。”
维叶愣怔片刻,随即机智地想了起来,眼睛里露出点儿了悟。
“主子是饿了吧,想必那屋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属下去楼下厨房问问有什么可以吃的。”
没等我出言阻止,办事高效的维叶已经消失在拐角处,飘下了楼梯……
大概我这个主子,在手下的眼里,就是个除了吃吃喝喝不干别的事儿的闲人……
我偷瞄了眼安情他们的屋子,里头很静,也看不着个人影,把手脚放得更轻,走到下一间屋子,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
就说是我的被子不太够,来找一下看师兄的屋里有没有多的被子。
就是这样……
虽然这种事还是找店小二比较靠谱。
刚举起手还没敲门,忽然间那门在我眼前自动打开,一见是我,师兄似乎有点尴尬地撇开目光,喉咙里咳嗽两声,“我刚说去看看你那屋有没有多的被子,我这里睡着有些凉。”
“……”我傻笑两声,“你的被子比我的先凉了……”
“啊?”师兄挠了挠头,让开个位置,“要进屋来吗?我想给你个东西。”
这个时候再害羞下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脸皮有点发热,大半夜的,虽然离子夜还远着……孤男寡女,虽然也不是没有两个人独处过……还关着门!
脸皮比得上滕县城墙的我,为了这么点子芝麻大的事情束手束脚,说出去太丢人。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把两肩塌下去点,大步踏进师兄的屋子。
同我住的那间差不多,春风酒家的布置简单古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苍山派打过招呼,知道近几日江湖人多,特意把古董撤得不剩下些什么。
等师兄真坐在我眼前,拿出要给我的东西,我心里猛地就不那么跳得厉害了。
是白天的那两只麒麟,烛光跳跃着,金光灿灿,流光溢彩。
“我刚才出去找了个师傅,在这上面穿了个孔,本来这麒麟头部就突出来一块,想必是没有来得及做完整。”
摩挲着麒麟头部的师兄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同女子完全不同的突出的骨节,指甲修得很短,但不光滑,光泽模糊,指甲盖两边因为天气的关系有点泛干白,拇指上还略有脱皮。
“看到吗?这里,我让师傅穿上了红绳。”
“啊……”我回过神,两只麒麟头上都穿了红绳,白天我拿出来的时候还没有。
师兄抓起我的一只手,将其中一只放在我的手掌心里,望住我道,“佳偶天成、珠联璧合。这只佳偶天成你挂在身上。”
然后我就看见师兄将另一只金麒麟挂在了自己腰上,拿手掂着,唇边含笑,带着那么三分风流意气地看向我,“不许弄丢了。”
见状我也把我的这只挂上,两只麒麟在腰上晃来晃去,我有点儿不会说话了,猛地站起来,撞到师兄的下巴,我都听见他的牙齿响了。
师兄捂着下巴,却没有责怪我,下巴都红了。
我伸手摸了摸,嗫语着,“师兄……”
“嗯?”
“你抱抱我。”当我的脸快要垂到胸口时,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将我抱得双脚离地。
我从未像此刻这样分明体会到,师兄的力气好大,脸摩挲在布料上有些软,许是布料有点糙,糙得我的眼都酸了。
他抱着我原地转了两圈,再放下我来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有点空。
这时候就听师兄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该你了。”
他站在原地,含笑看我,一副凭君采撷的模样,我刹那就怂了。
嘴巴一咧就想哭,当然这么丢人的事情我才不干,我只是紧紧抱住眼前的人,耳朵贴着他的心口,一声一声的心跳沉实又坚定。
“师兄,我不会放开的!”
“唔……那就这样黏在一起,吃饭睡觉练功好了。我是不介意,可真的不会闷死人吗?”
我的脸整个埋在他胸膛里,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当然会闷死……可那一刹那,我脱口而出,“闷死就闷死,都到手了谁放手谁就是笨死的。”
他笑起来胸腔里震颤着说不清的声音。
之后他的两条胳膊环住了我的肩,力气有些大,但又刚好不会让我觉得疼。片刻后我们分开些,师兄笑起来弯弯的两道眼就在我跟前,那张唇也在咫尺。
我喉咙里咕哝不清地喊了声,“师兄……”
“嗯?”还是含着笑,不过那张坚毅英挺的脸贴了过来,我几乎错觉他的唇碰到了我的。
煞风景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种错觉,维叶的问话从门外传来,“主子,在里面吗?属下去厨房做了碗面,还有卤猪脚,刚卤好的,还热乎。要属下送进屋吗?”
我匆忙松开师兄,拍了拍皱得厉害的衣服,慌手慌脚慌嗓门儿地说,“你等一下,别开门!”
我看看师兄的衣服也皱得厉害,帮他拍平了,才跑去开门。
维叶一丝不苟的脸孔映入眼中,他手上捧着个盘子,面还热腾腾冒着诱人的香气,怀中鼓鼓的。
把盘子放在桌上,又从衣服里摸出纸包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属下告退。”
再退出去的维叶还贴心地关上门。
面上躺着个油心的荷包蛋,葱花绿油油的漂浮在面汤上。我吃惯了维叶煮的面,但当着师兄的面忽然就有点不自在起来,气氛似乎从维叶退出去就变得有点尴尬起来,师兄不知在想什么,不说话,脸色也不比之前和煦。
我下不去筷子地小心翼翼看一眼师兄,“你要不要吃……”
话说得相当犹豫,我绝不是舍不得!
“快趁热吃,待会儿起腻就不好吃了。”
“哦……”平时我吃面都是稀里哗啦的,今天却是一根根嘬的,没什么大动静。
空气里似乎掺杂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面我也会煮……”半晌后师兄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啊……?”我咬断嘴巴里的面条,一口把荷包蛋的蛋黄咬出来,香软的蛋黄流了一嘴巴。
“荷包蛋我不太会,但多煎几次应该没什么难的,总不会比练剑难。”师兄一本正经道。
“啊?”煎荷包蛋和练剑,这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啊,我脑子迟钝地望着师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油纸包被师兄拆开来,卤香顿时溢满整间屋子。亮澄澄的猪皮无辜地等着我吃,师兄看了它一眼,又看着我,“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也能给你买回来,也绝不会让它冷掉。”
这和无辜的猪蹄有什么干系吗?
“哦。”
我哧溜溜地喝完面汤,有条不紊地把猪蹄拆成了一截截小巧的骨头,师兄拉起我油腻腻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仔细擦干净。
我眨了眨眼,“你不饿吗?”
“刚才不饿,现在有一点。”
我眉头松动上扬的弧度还没展开,嘴唇上的手帕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那张不是很暖,却因为两唇相接而越来越烫的嘴唇含住我的,我脑中瞬间就不知道思考为何物了……
片刻后唇分,师兄含笑望着我,我又听到那句,“该你了。”
直到此刻,我才发觉大概因为长久的暗恋,这个人的一切都被我美化了太多,他其实骨子里很恶劣,逗人的趣味完全不输给我,只是隐藏在一本正经的脸孔之下,加上大师兄循循善诱的使命。
等到我手脚无力地缩在师兄怀里时,我才听到他沉稳的声音,像平素一样,带着大师兄的威严,“既然你的手下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以后照顾和保护你的事,就不能再假手他人。”
我这才醒过味来,师兄这是在吃醋?还是在别扭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