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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魂end-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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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玛无意识地将几回所见的大撤退的情形说给他听。 
胤禛则是听得面容僵硬、无言以对。虽然大清入关时也是如此,可、可结局算是好的吧?应该是吧?默然地将她拥入怀间。 
她到底经历过了些什么呀! 
 
 
他对自己的儿子们并不和蔼可亲;或者说这些皇子们极少能了解到、一对父子之间除了要求与服从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相处方式。也许他仅仅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关怀的意思吧,只会以冷峻严肃的语气“命令”儿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他真的对弘历等男孩子们没有可以称得上慈爱的神情。 

桑玛不知他对女儿怎样,但他大概只记得她们的生母、满汉大名和大概的长相——一年总要见几次面——其他的性格、小特征等等完全不清楚。 
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他不是个仁爱的父亲,却能带给孩子们崇高的地位,和完美的榜样……要不是亦珊也在场,弘历会被当场责骂到痛哭。 
亦珊将成为他的弟妹,她这样警告过,所以他只是把亦珊当成未来的亲戚而非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算是给足了面子。但对自己儿子可是严厉形于色。 
这可怜的孩子……桑玛自觉不是个富有母性的人,可经过不少时间的相处,不论弘历是不是未来的乾隆皇帝,眼下的小家伙只是个给严父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的孩子。 
所以她偷偷干了全天下的慈母都会干的事情——拆“严父”的台阶。 
 
 
“男孩子委屈了还是可以哭的。”桑玛连哄带骗。 
“不可以哭的——” 
小东西才刚满五周岁,从睁开眼来到这个人世、至今不超过五个年头。也许经过了十年、二十年,他会跟他的父亲一样,但现在他急需温情。 
“没关系,在桑玛嬷嬷面前就可以哟!” 
好粉嫩嫩的苹果脸蛋,香一个! 
哦哦,亦珊小美人也在,一起、一起! 
唉,这嫩嫩的肌肤,自己是怎么也变不回去了——除非现在有仙丹,一吃就能回到小孩子岁月。 
“来,喜不喜欢桑玛嬷嬷?” 
“亦珊喜欢!” 
“……喜欢——” 
“好,亲嬷嬷一口?” 
弯弯的眉、弯弯的眼。呵呵,这未来的皇帝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有意识地亲旁人吧,涩涩地、小心地……可以在若干年后拿来作为谈资! 
哈哈!…… 
 
 
雍亲王胤禛本来想发火的,这女人在他一转身的瞬间就去破坏他的教育“成果”。但看在她和孩子们灿烂的——也许有些诡异的——笑容的份上,他就不去计较俩小孩子毁了他难得的轻松日子。 

京里……是该回了。 
 
 
“回去了啊!四阿哥,亦珊,我们继续学骑马好不好?!” 
“好!” 
“好——” 
毫不犹豫的两声回应,让想回去当好臣民的胤禛将剩下的话语都吞回肚。“明天才走。” 
“好呀!多泡一次温泉再回去!” 
“好!” 
“好!” 
这次的回应一般的响亮。毕竟是孩子嘛,哪有不爱玩儿的。 
“把今天的功课念完才能去。” 
胤禛赶紧补充一句,然后高高兴兴地拖着“他的”女人离开这两个烦人又粘人的小鬼。大人就是大人啊!呵呵…… 
 
 
“你就穿这身衣服骑马?”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好奇又期待地看着桑玛身上漂亮的袍子——长窄袖、收腰身、下摆开口到膝盖,里头是绣花棉裤和精美的串珠木头跟的棉绣鞋。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坐在马鞍上啊? 

桑玛可不管。终于打造出一副适合侧骑的马鞍,说明这儿的工匠不算太笨。那么她不好好显摆一番,岂不是对不起好东西?! 
她只是冲着胤禛和两个小家伙笑笑,稳住同样眼露好奇的马儿,踩上凳子,一跳—— 
“砰——” 
“啊,桑玛嬷嬷——” 
弘历究竟是她花了心思“爱护”的,赶紧跑来救驾。 
“桑玛姑姑!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亦珊也快哭了。 
“阿玛!不好了!桑玛嬷嬷摔傻了!哎哟——” 
“嬷嬷怎么会摔傻了呢?!是太吃惊了!” 
桑玛脸红红地一跃而起,两个忠心的小跟班立刻帮忙拍灰尘,虽然拍得很不专业,但有那份心也够了。 
“看来没有摔坏。”胤禛平静说着,不肯承认刚才自己的心脏根本是停止了跳动——在看到她仰面朝天、从另一头摔下马去的那一刻。 
“不!我的自尊心摔坏了!” 
无辜的战马歪头看了她一眼。 
“没你的事!继续!” 
桑玛拍掉手掌里的砂尘,那么一点点疼痛无妨的。 
这回上马的过程顺利多了,有一堆人伺候着当栓马桩和肉垫子,结果她连凳子也不肯用,扶住马鞍子一跳、就稳稳当当居高临下地坐在马背上了。 
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出身!骑马的时间也不见得比跑步的时间短,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区区的侧骑! 
“走!郊游去!” 
一圈马跑到大半的时候,圆明园来了人。 
她认识那人,是他的亲信侍卫沈采,于是拍拍马脖子赶到近前。 
“什么事?王爷在教小阿哥骑射。” 
“龙佳管事!”沈采微躬身,抱拳道,“拉藏汗被杀了!” 
很好!这回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          *         * 
 
 
她其实很会拍马屁,最起码他府中有封号的女子们经常能收到温泉水来洗脸、玫瑰膏来保养、香囊香料来衬托——包括年妃,一视同仁。嫡福晋是从不多话的,其他的女子们也大多称赞她的“孝心”。 

连他自己的熏香都是她打理的,因为她说所谓的使用者“付帐”…… 
不过他不相信桑玛会把他的妻妾们看得如何重,因为她的心中除了保护过的那位不知在何方的“夫人”,别的全是普通脂粉。 
她也从没有什么主从概念,在她眼里皇帝和路边耕作的农人一样、都是上天的孩子,只不过是做的事情不同罢了。 
她对财富也是无半点特别的兴致,最多喜欢一些西洋的玩意儿——她可以在街头卖艺赚得几个铜钱糊口,也可以披金戴银而无一丝卑贱之人的不自在。 
总之,是个难解的女人。 
然而,有时候她干的事情…… 
胤禛瞪着庄子上的人送来的泉水。 
是给他……洗浴的。 
真是奇怪的感受呢!有女人用温泉水代替约见的香味短笺……她想见他……而该死的是,自己的身体居然开始发热…… 
该死的女人! 
而他该死地喜欢! 
然后,她来了。显然是经过细心的打扮:穿一身漂亮的新奇袍子、眼睛面容显得神采飞扬……窈窕、妩媚,又带着点顽皮,让人恨不能将之关在深闺禁宫,不让她见到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见到她。 

“别告诉我你又要远离。”他享受着她的主动亲近,但不等于他感觉不到异样。 
“嘘——”她是要离开,不过不会不告诉他。也不一定非要是现在。 
温润的菱形红唇缓缓地、从他嘴角逐渐下移,来至他颈间的脉搏处,顽劣地感受着越来越快速的血脉流动。 
慢慢解开他的领扣,得意地看着他隐忍又期待的样子……呵呵,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认为有趣:这个大家都害怕的亲王,眼下是她猎物呢! 
 
 
“我们认识多久了?”她在拥抱的间隙问着。 
“好多、好多年了!” 
“呵,从我前额有个月亮门?” 
“是呀!” 
他微微笑,让她舒适地躺在柔软的炕褥上——照她的喜好,填了羽、棉、丝,透气而温暖、柔软。 
“那时真是有趣!呵呵,我现在怎么也想不出……唔……脑门子光光的模样来。” 
“跟个假小子似的。”他想,她大约是用喋喋不休来掩饰紧张和茫然……但肯定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热情缠绵。他能体会得到她的不安情绪,可又不晓得怎样解决,于是只能加倍的安抚、温存。 

“哼……你挺喜欢整我的。” 
“那是因为老是见到你跟别人笑,对我却疏远冷淡。” 
“那……是因为……”天啊,他在干什么呀! 
“因为什么?”他逐渐失去了理智,现在的问答仅仅是本能反应。 
“……”似乎不能说,她那时很不喜欢他那种真秋风的态度。 
“因为什么?” 
他也不是急着想知道答案,只流连于她没有赘肉的细致腰身、弹性极佳的馨香肌肤和平坦柔软的神秘小腹,惹得她无法控制地弓起身,更让腰肢细得只需他的双掌就可合握! 
这样的细腰,如何会有沉稳的力道和坚强的意志?只可惜,这腹中无法孕育他们的孩子,不然定然是封王拜相的材料……为什么上天会如此矛盾?! 
灼热的唇继续,往下…… 
“因为……呀……”他疯了!居然做这种事……她瞠大了眼,眸底却失去了往日淡淡的讥讽和世故,满是迷茫。 
“……你别担心,有我在呢!”继续,继续逼疯她,还有他自己。 
他的耳中已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有血液中火热的叫嚣:得到她! 
“……胤禛……”她轻声哀求。 
“对,再叫一次。” 
“胤禛……” 
“……” 
她环抱住他的肩背,给他,全部…… 
 
 
两个人都是浅眠之人、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换言之,就是他俩不宜共眠一塌,否则谁也别想休息好。 
就这一点而言,他挺适合当皇帝的…… 
桑玛一般也不留宿,不过她常和他一起用消夜倒是真。而他基本上不和女子一同用饭,就连他的生母都没几回,只除了她……呵呵,她不是不高兴的,只是有些事情两人都不愿明着讲,只会去做。 

“这次轮不到你去西藏。”他喝着饭后绿茶突然道。用餐时候的她很考究,饭菜多精致、她就多讲究,于是他干脆埋头吃、吃、吃。跟个穷讲究的女人讲究,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连宫里都不会如此……可气氛确实被她弄得不错便是。 

桑玛下意识地倾听四周,很好,没有额外的呼吸声——除非是传说中的绿林高手。没旁人在是件好事,不过“伺候”伟大的王爷的重任就得由她一个人来担了。没关系,小事、小事! 

“你为何这样讲?”没有别人在的最大好处是,她根本不需要用多么“尊敬”的语气跟他说话,而他似乎也很喜欢跟她像平常人一样子的说话。 
“十四弟上了明折,主动请命率兵收复拉萨等地。可被皇阿玛压下了。“ 
“十四阿哥一心要当第二个裕亲王,可我觉得皇上不会真的让他直接指挥万人以上的兵马。” 
“……皇阿玛对十四弟的看法还难说,但是,眼下派去西藏的人选已定。”他喝的这杯绿茶,难得的浓香。但跟她杯子中茶砖熬制的……没法比! 
“哦?谁啊?” 
“猜。”她绝对想不到。 
“李麟将军?不,不会是他。” 
“正是。他是个将才,可不能浪费了。这次派的是一等侍卫色楞。” 
“色楞?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战绩啊。难道是学唐朝明朝的太监监军?” 
这话太过分,引来他的瞪视。不过其实也就这么回事。 
“还有湖广总督额伦特。” 
“……他曾经是费扬古大将军的副将吗?” 
“他也配当这副将?都是得胜的时候跟着占一份功劳。” 
“那他是谁所荐?听上去怎么像你的人。”不跟他辩,他对费扬古极崇敬。 
他面沉似水,不答,只转着茶杯。 
桑玛不去打搅他,只往小小的炭炉里再加一块白炭,煮茶。 
“他带两千多人去,而各地调派的加起来不过六千。” 
“由不同的人率领吗?” 
“对。” 
“怎么听着像换防,而非去打仗。” 
“本来西藏就只有几千贼人,何必动用大军?!” 
他说得轻巧,但她明白那不是他的本意。皇上的本意才重要。 
“皇上不想大张旗鼓进兵,也不能放着不管,就派了支不中用的小队伍去……练兵?”她不用送死这个词,也不希望是这样。凡是当过下级军官的人,从不乐意看到哪支友军被当作战略牺牲品给葬送掉。虽然这是大清朝的士兵与她没啥关系,可也同是这片土地上的同胞,她没有冷血旁观的道理。 

“师出无名,不能派大军。这支队伍能顺利到拉萨也不错;若是半途遭攻击,则是大清出兵的绝好借口。”他淡淡分析着皇父的思路,“尤其还涉及黄教教宗势力的争夺,很棘手。” 

“……我觉得色楞会输。”想起来了,是个世族出身的骄傲人物,是她最讨厌的类型;那位带去的也是逐渐失了剽悍气质、却多了很多蛮横贪婪的满洲旗兵……那就让他去吧! 
“如果额伦特袖手旁观的话……就参倒他!” 
“那就荐了年羹尧吧!”桑玛凑上来,殷勤地……布茶,而且是他不怎么喜欢的浓郁滇茶。 
“你不是讨厌年羹尧吗?”他半是叙述,半是试探。 
“他合适。走过唐蕃古道的人都知道,不强悍的人是上不了高原的,更何况要供应和鞭策大军,就得铁腕。但他并不见得适合前线冲锋陷阵。” 
“怎讲?” 
“他对一手培养的亲信特别优容、特别信任,而对别的人加以排挤,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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