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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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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了得?唐子不在,他们都不是个会武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对人去惊扰了大官爷?

不行!

绝对不能让这群捕快害了他们徐家!

想到这,小厮眉毛一紧,眸光坚定道:“老爷,让我去会会他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叨扰了——”

他的话没说完,徐员外充耳未闻般的挣脱了他,狠狠跺了跺脚,“这群狗杂种,还真是不识相!”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从小厮手里抢过护院的木棍扛在肩头,厉声道:“呔!让我跟这群蠢蛋子决一死战!”

小厮们还未反应过来,徐员外大义凌然的抖了抖袍子,撒丫子冲了上去。

目瞪口呆了半晌,他们才缓过乏来,边追边咋呼:“老爷等等!让小的们助你一臂之力!”

……

这么多年来,徐府都没有如此热闹过。

当家的徐员外虽然人到中年,但身手绝不亚于年轻的家丁们,手中的木棍使得出神入化,步伐又格外矫健。

以至于卫夕甫一迈出后院月洞门时,就看到了让人嗔目结舌的画面——

几步远的位置,米把长的木棍横七竖八的撂了一地,徐员外和府里身穿檀色短褐的小厮们躺在地上,就近抱着捕快们的大腿。

战役……

异常的火热。

“爹爹!”跟在她身后的徐婉宁惊诧大喊,随即一翻白眼,昏倒在了婢女怀里。

卫夕也是手一抖,绣春刀差点掉在地上——

“贵人!里头那可是我的贵人!”徐员外满脸灰土,身上好几个鞋印子,这会子没有瞧见她们,一面朝吴捕头腿上擦着鼻涕,一面还不死心的嚷嚷着:“捕头大人!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们进,不能让你们进!”

愕愣过后,卫夕感动的五体投地。好一个身残志坚的老员外,这个恩情她替牧容记下了,改日一定给徐家好好封赏!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这可是官府缉拿的要犯,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吴捕头也是个急性子,徐员外越是阻拦,他就越是心生疑窦,后院那两人铁定是他们追捕的汪洋大盗。

眼见徐员外化身癞皮狗,死活不松开,他哐哐两脚揣在徐员外背上,“松开!”

徐员外疼的龇牙咧嘴,牟足劲跟他杠上了,“爷爷我偏不松!”

“爷爷?你敢说你是我爷爷?”吴捕头眈眈相向,唰一下抽出了刀,咬牙道:“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

哐——

金属碰撞的脆响打断了他的话,追魂镖从卫夕的手中脱出,直直盯在他的刀面上。

震颤一直沿袭到他的手腕,官刀落地的瞬间,他捂着虎口开裂的手噔噔噔后退了几步,面向狰狞道:“哪个狗崽子胆敢阻拦公务?你们徐府各个都不要命了?!”

今天他奶奶的还真是撞邪了!

“徐府的人,还不快给我起来?没功夫跟人家血拼什么,任性。”卫夕环视一圈,嘴角扬着揶揄的笑,语气却是个轻快的。

本以为会尸首分家,意外得救的徐员外嚯地抬眸,瞧见她后咧嘴笑了起来,“官爷!官爷来了!”

眼见救星来了,几个小厮赶忙搀扶着徐员外爬起来时,各个儿扬着脑袋,腰杆子挺得那个直。

徐员外拍拍身上的灰土,斜眼剜向吴捕头,轻蔑道:“我们官爷来了,哼,你完了。”

吴捕头懒得理他,鼻尖冷嗤一声,弓腰捡起官刀来,复又打探着看向卫夕。身子孱弱,穿着不合身的圆领锦袍,面相白净,看起来像是个女的。

这人,是个官爷?

他蹙起眉,疑虑道:“你是何人?”

卫夕笑的唇红齿白,并不答他,而是从腰间掏出一枚金牌,隔空抛给了他,“谁是汪洋大盗,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她举起手中的刀,拇指一弹,露出明晃晃的一截刀刃,“刀剑无眼。”

阳光大喇喇的照在她身上,无以名状的气场徐徐而起。

她手持那柄刀鲜有的华丽,刀鞘之上的花纹让人眼花缭乱,仿佛有着引人入胜的魔力似得。

靠前的几名捕快有些失神,好奇的瞅了瞅,这弧度……

“是绣春刀!”不知是谁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

众人闻声一愕,登时像见鬼似得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吴捕头圆睁着眼睛,眸中溢出一瞬难以置信的神色。握着金牌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揪回了神智,“你……我们知道你这金牌是不是假的?”

心道这人还真是死心眼,卫夕拧紧眉头,“伪造命官腰牌乃是灭九族的死罪,这可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这等官家工艺,你觉得民间工匠做的出来?”

吴捕头没说话,状似思考一般,眸中晦暗不明。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腰牌,心下也有些疑虑。

他干了大半辈子也只是个捕头,上面的光景也只是道听途说,真物件倒是没怎么见过,按这工艺来说,绝非一般官职可以享用的,可是真是假,他也难以分辨。

这些时日他们追捕的大盗最善乔装,一男一女,平日里伪装夫妻更蒙拐骗,总能想出一般人想不到的道道儿来。

如今两地官府协同捉拿,若是能成了,一定是个加官进爵的好机会。

思及此,他从衣襟里拿出画像,照着卫夕比对了一番。脸型不太像,但眉眼里似乎又有几分相似。

他不屑轻哼,方才的彷徨一闪而过,佯作恭敬的拱手道:“这位姑娘,可否请我看一眼屋内之人?”

“不行。”卫夕斩钉截铁的回绝了,“我们大人身负重伤,目前还在昏迷之中。倘若被你们惊扰了,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徐员外也横插一嘴,“对对对,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吴捕头瞪他一眼,“担的担不起,也得看看里头之人到底是谁。”说罢,他一扬手,示意身后的捕快先冲进去。

经过这番谈话他更是笃定,据说那男盗伤的最深,只要进去对比一眼,是真是假就清明了。

若并非是盗贼,他一心为公,充其量也只是罚俸禄,指挥使也不能对他大动干戈;若真是盗贼,他便是前途无量,只得他去搏一搏。

“诶,你们……”徐员外挡在卫夕身前,话没说完便“哎哟”一声,被捕快推在了一边。

年轻的捕快横冲直撞,一霎的功夫就跃到了眼前。敬酒不吃吃罚酒!卫夕攥紧了绣春刀,犹豫须臾还是没有出刀,毕竟这是在徐府,见血总是不好的。

她脚步轻点,出其不意地将前头的捕快踢到在地,左手一划从腰间抽出追魂镖,砰砰两声,将他们的袖阑死死钉在地上。

皂靴在地上一滑,她拉开姿势挡住月洞门,秀气的眉宇蕴满了寒霜,“皇权特许,锦衣卫先斩后奏。我发誓,你们再动一动,那追魂镖一定正中你们的印堂。”

乌亮的眼瞳遽然变得冷戾,和那水灵剔透的面皮两厢映衬,散发着诡异的美感。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她句“皇权特许”慑住了,徐员外盯着那地上的追魂镖,紧张兮兮的咽了口唾沫。外人都说锦衣卫的功夫好,如今亲眼目睹,果然是名不虚传。

剑拔弩张的气息悄然升起,刚才还闹哄哄的院子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徐婉宁倒地半晌,在丫头们掐了好久的人中后终于哼哼唧唧的醒过来。甫一张开眼便看到了卫夕的背影,还有一群身穿官府的捕快,登时吓得小脸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急切的抬眸,黑瞳子里映出了湛蓝的天空。

唐大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几步远的位置,卫夕和吴捕头眈眈相视,谁也不肯先行让步。

吴捕头沉思了好半晌,权衡利弊还是豁出去了,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弟兄们别被她唬住了,是真是假进去看看!”

“大哥,这……”被钉在地上的两名捕快愣了愣,惶惶的眼神瞥向袖阑,那追魂镖正烦着阴恻恻的寒光。

“兔崽子,犹豫什么!”吴捕头狠啐了一口,率先抽出了官刀,“出了事我担着,上!”

一听老大信誓旦旦,急于建功立业的年轻捕快们即刻开始蠢蠢欲动,两名被钉在地上的男人拔掉了追魂镖,起身拍了拍泥土,唰一下抽出了官刀。

见此情形,卫夕愕然不已。摆出锦衣卫的名号不管用,这还真是头一回。

新鲜!

她换上了一种叫做“打架”的瘾,如今卸了两三天,手脚都开始发痒了。

来得正好。她阴鸷的笑了笑,一边摩拳擦掌,一边侧首对着徐员外道:“带上你闺女先去后面躲躲,等我收拾完这群不要脑袋的蠢货再来谢你。”

眼见争斗已经免不了了,徐员外笃定的点点头,回身将地上的徐婉宁拉起来,背在身上就往后院里跑,躲在了一处回廊下观战。

徐婉宁软绵绵的靠在廊柱上,心急火燎的揪了揪徐员外的袖子,“爹爹,卫姑娘一个人能成吗?”

徐员外闻声,低头睇睨她,“能成……吧?”

二人无辜的对视半晌,齐齐望天咋呼道:

“唐景,还不快滚回来!”

“唐大哥,你还不回来!”

#

因为不想让徐府沾染血光,卫夕一直没有用刀,赤手空拳的将一行十几人堵在月洞门前。

有几个轻功好的捕快准备越墙进入,全都被她的五毒爪扯掉了裤子,连个遮羞的亵裤都没留。

那几个捕快只得护住了□□,呆呆的杵在原地。阳光一照,几双大腿白花花的那个美。

卫夕斜眼睨了睨,一脚揣在吴捕头的肩上,没脸没皮的打了个呼哨,“呦呵,指挥使大人真没骗我,京城南面果真好风光,小爷我不虚此行!”

“呸,不要脸。”吴捕头捏了捏作痛的肩胛骨,击掌三下道:“小贼,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眨眼的功夫,守在外院的捕快全都冲了进来。

这一下卫夕可不能轻松玩耍了,二三十人齐齐上阵,奈何她武功卓著也难有分…身之术,脸上挨了两拳,没多时便让人攻进了后院。

小厮们见状,只得挥舞着木棍相迎,结果也只能被打的个落花流水。

徐婉宁吓得哇哇大叫,和婢女紧紧抱在一起。

徐员外不知从哪里捡了把刀,挡在牧容房前拼了命的乱挥,双目腥红地嚷嚷道:“别碰老子的贵人!”

有两名捕快迅速接近他,他一愣,吓得脸都变色了,只得用力甩着刀自保,手法快的如同幻影。

卫夕抽了下嘴角,冷不防想起了小叮当头上的竹蜻蜓。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了,她叹了口气,来不及多想旋即抄起了绣春刀。总不能让徐当家死在自己院里头,要不然她良心难安。

捕快们,对不住了!

这么想着,她脚步一点准备跃身而起,谁知两道黑影风驰电掣的撕破长空——

利箭直直射进了两名捕快的后心,二人闷哼一声,噗通栽倒在地,暗红色的血顷而渗满了青石地板。大喇喇的阳光下,开出触目惊心的血花。

徐婉宁听到了诡异的动静,瞳仁登时缩成了针尖儿。正要抬眸去看,一道欣长的人影跃入廊子,迅速将她揽在了怀中。

唐子左手拽着呆滞的徐员外,右手挪着徐婉宁,对着那面色苍白的婢女示意:“锦衣卫来了,咱们先撤!”

言谈间,弓箭手已经占据了徐府的有利地位。数十名锦衣卫从天而降,鲜衣飒飒。

他们没有着急进攻,其中几名锦衣卫手持精钢网爪,对准仓惶的捕快就发了一弹,细密的钢网迅速散开,如同渔网似得将五六名捕快罩在地上。

寻常捕快不过是捉奸拿盗,哪见过这种架势,登时吓毛了爪,扔刀跪地。吴捕头也是看愣了眼,哑然失声的杵在院里。

眨眼的功夫,锦衣卫就控制了事态。

为首之人丰神俊朗,身着挺括的牙色飞鱼服,面上虽不动声色,眼光却急切地在附近搜寻着什么。

看到月拱门时,他略微一凝,压在心间的大石终于轰然落地。那张白嫩的脸皮这些天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扰的他心神难安,彻夜难眠。

如今,总算见到了。

耐人寻味的眼光在空气里胶着一番,卫夕眨眨眼,脸上终于有了欢快的笑意。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快步上前,近在咫尺时,君澄努力扼杀了想要拥住她的冲动。而卫夕却死死揪住了他的袖阑,掖声道:“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你也会受伤……”

君澄歉意的勾勾唇角,眼波轻柔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你来了就好。”卫夕抿着唇瓣摇摇头,同伴总算来了,猛然卸下坚强,神色倒显得有些委屈。

君澄心尖发酸,没奈何的按了口气。余光遽然留意到了她嘴角的淤青,不由蹙起了眉,用指尖刮了刮她的伤口,“怎么弄的?”

“还不都怪他们。”卫夕回过神来,横了这些捕快一眼,“非要说什么捉拿盗贼,硬要往大人房里闯,我拦都拦不住。”

君澄闻言神色一紧,揉了揉她的发旋,道声“辛苦了”,这才踅身接近吴捕头,皂靴踏在地上没有半点声响。

青天白日里,那过肩的飞鱼纹华光璀璨,吴捕头被刺得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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