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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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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大汉将军已经去取刑具,蔡恒高扬起了头颅,面上带着得胜的浅笑。

这蔡恒一定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妖风!牧容暗地腹诽,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唯有眼神染满寒霜,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蔡恒与他牧家树敌就罢了,如今胆敢将卫夕卷入朝野暗流……这步棋,蔡恒走错了!

眼见光宏帝神色严肃,不似玩笑,牧容敛了思绪,跪下道:“请皇上三思,卫夕数次立功,纵然有错,但罪不至此。剿杀章王反党时她身受重伤却依然坚守,舍命寻出罪证龙袍。不仅如此,臣在荷塘镇遇袭时,也是她竭力相救才保臣一条命。前些时日无意害逍王千金之体受伤,的确是她的过失,不过请皇上念惜英才,饶她一次。臣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提领无方委实失职,甘愿承受双倍责罚!”

一直沉默的逍王见状,不顾福王的眼神制止,走到牧容身前跟他一同跪下,拱手道:“皇上,那日是臣逞强,这位锦衣卫不过是拔刀相助而已。臣的伤也是自己不小心弄到的,抢夺马匹之事乃是臣一人愚钝,跟这锦衣卫无关,臣甘愿受罚!”

福王没奈何的瞥了一眼李逸瑄,心道这傻小子真是笨!这明摆着是右丞相往牧容身上泼脏水,他还硬要蹚这趟浑水,皇上也是杀鸡给猴看。既然讨厌锦衣卫,那就一直讨厌下去好了,何必出手相助?这光景,他们俩应该选择明哲保身!

卫夕紧张的冒冷汗,听闻逍王这么一说,先是怔了怔,继而释然的瘪瘪嘴。这小王爷还算有点良心,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你们这……”光宏帝登时哑然,蹙眉看向卫夕。身材娇小的女人穿着御赐的飞鱼服跪在地上,一直将头埋的很低,只能看到一顶精致的描金乌纱。

身为大华皇帝,他自然知道锦衣卫有一名叱咤风云的女密探,可以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特别是前往塞北的那一场暗杀,完成的相当漂亮,替他解决了心头大患……

他原本想着不过是处罚一名锦衣卫而已,没什么所谓。结果被面前跪着的两人一说和,不禁陷入了沉思。

卫夕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是个美貌女子,这廷杖打上去……是不是显得皇家有些不近人情?

蔡恒看出了皇帝的动摇,旋即紧了紧眉心。

从方才牧容的表现来看,晏清玉的密函上果真没说假话,这个叫“卫夕”的锦衣卫是牧容的软肋。打蛇要打蛇七寸,牧家的势力堪称铜墙铁壁,牧容又削了他辛苦积攒的半壁人脉,他现在唯有捏住这个突破口!

“皇上,此事不可姑息放纵!”蔡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振振有词道:“锦衣卫在朝野口碑不佳自然是有他们的原因,若不加强惩治,恐怕他们要功高震主!皇上乃是真龙天子,锦衣卫自然翻不起风浪,但也要顾忌民间口风啊!”

“荒谬。”牧容的眸里蕴满阴鸷,沉声道:“蔡大人,说话要有凭有据。锦衣卫乃圣上亲军,一心维护皇权,为皇上出生入死,若非分内之事鲜少露面,岂有功高震主之说?你这是诬蔑。”

蔡昂并不示弱,“朗朗乾坤在上,蔡昂句句乃是肺腑之言。即便是得罪了牧指挥使,蔡昂也要对得起圣上,对的起这大华的锦绣江山!倒是牧指挥使执意袒护手下,不知究竟是因为爱护英才,还是因为私情!”

这慷慨激昂的念叨让卫夕心头咯噔一声,她和牧容的关系十分隐蔽,放在现代那叫非法同居,放到大华这个世风严谨的国度那叫男女私通。

若被发现……牧容的前程岂不是毁完了?!

她忽然不惧怕自己脑袋搬家了,斜斜一缕视线隔空看向身侧。

牧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无声呐喊,微微垂头睇她。

视线相交时,卫夕用口型告诉他:不、要、管、我、了。

不就是廷杖三十嘛?她能扛得住!屡次涉险都没死成,她应该相信一次穿越主角不死定律!

……拼了!!!

谁知牧容视若无睹,不怒反笑道:“蔡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你是饱读诗书的外行人,又怎会知晓武官门道?于公于私,作为领爱护部下都是自然的。训练锦衣卫并非易事,每一名锦衣卫都是中流砥柱。得力干将每少一个都是圣上和大华的损失,这后果你担当得起吗?那日之事两方的说法明显有疑,身为左丞相不仅忽略真想,还盲目叫嚣着拿一名普通锦衣卫开刀示众,是否有些不妥?不明真相之人还以为蔡大人你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呢!”

“你!”蔡恒瞪大眼看他,想辩驳却被牧容堵得说不出话。

又开始唇枪舌战了……光宏帝无奈的呷了口茶,有些进退两难。

牧容说的有道理,锦衣卫替他这个皇帝瞻前马后,这点小事的确应该忽略。但蔡恒咄咄逼人,拿出民间流传来劝说他整治锦衣卫。这事又牵扯到了玩世不恭的逍王,他这才想到了重罚示众,一箭双雕。

如今可好,这一左一右的,该如何选择?

气氛一下子变得胶着,火药味甚浓,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嬉笑的男声,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

“源兄,你可是让我好找,原来是躲这御花园玩了。”

满打满算,这大华敢直呼皇帝大名的也只一个,那便是与他交好的南魏质子——赢山王公仪恪。

公仪恪一身雍容蟒袍,头束镶宝金冠,气宇轩昂的走进凉亭。

蔡恒和牧容一行臣子齐齐躬身,“见过赢山王。”

公仪恪微笑着颔首示意,神色没有一丝倨傲可言。见有外人在,他摆正神色,对李源行了正礼:“参见大华皇帝。”

光宏帝和他早已熟稔,志同道合甚至以兄弟相称,大气挥手道:“行了,你跟朕就不必多礼了。来人,赐坐。”

赢山王乃南魏质子,待遇自然是比大华王爷高一筹。他拎起袍角坐在雕镂的檀木太师椅上,浮光掠影的瞥了一圈地上跪着的人,狐疑道:“源兄,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这是怎么了?”

光宏帝也不避讳,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他。

“原来是这样。”赢山王领会点点的头,遂又看向卫夕,“你,抬起头来。”

卫夕的腿都跪麻了,脖子也快垂成颈椎病了,闻言之后急不可耐的抬起了头。

凝着她那张白皙瘦削的脸,赢山王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漆黑的眼底裹挟出一瞬疼惜,稍纵即逝,他指着她惊讶道:“竟然……竟然是你!”

“嗯?”卫夕懵呆呆的眨眨眼。这神情,大白天见鬼了?

光宏帝也纳闷,“贤弟认识这个锦衣卫?”

下一瞬,赢山王声音淡淡的说出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不隐瞒源兄,这位是我的恩人。”

第七十八章

赢山王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卫夕的下巴差点没砸到地上。当牧容探询的看向她时,她木讷地冲他摇摇头。

这哪来的一个恩人?她确信她没跟这个赢山王接触过,只在上次宴会时远远看过他,莫非是白鸟所为?!

赢山王从容解释道:“其实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记得是个春日,我和随从外出游玩,途中遇到凶悍的劫匪,还是这位女侠帮我解了围。我一直想找女侠报恩,谁知在这遇上了。”他含笑看向卫夕,“没想到姑娘竟然是锦衣卫,看来我和大华朝野还真是有缘。”

“呃,是……”卫夕不知所云,只得咧嘴干笑。

这说法横竖听起来都感觉有些突兀,牧容警惕的看向赢山王,心底泛着嘀咕。公仪恪的暗卫适才掠走了卫夕,这会儿主子又亲自过来解围……与其说是巧合,还不如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几人的眼光各含乾坤的交织着,唯有光宏帝松了口气。多亏了赢山王出现,倒是让他找到了台阶下,“啊,既然这名锦衣卫有恩于贤弟,那今日之事就算了。”

蔡昂一听急了眼,“皇上,万万不可啊!这锦衣卫僭越皇族,扰乱世风,如果不罚,岂不是落人口舌!”

“朕要是罚了才落人口舌,岂不是会被子民痛骂昏庸?”光宏帝不耐烦的抬高了声调,“朕不但不能罚她,还要大大赏她!卫夕,你救助赢山王有功,赏赐白银三百两。”

啥?

剧情就这么反转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卫夕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叩首大呼:“卑职谢皇上隆恩!!”

“皇上圣明。”牧容顾不得多思,也跟着她俯首。不管赢山王出于什么目的,卫夕暂且不受廷杖便好。

“行了行了,朕也被你们吵吵烦了,都退下吧。”光宏帝疲惫的揉揉眉心,复又看向逍王,“逸瑄,你年纪也不小了,切记不要再莽撞行事。若再有下次,朕定然不会这么轻饶了。”

逍王长吁了口气,“是,臣谨记教诲。”

#

从御花园出来,卫夕的两只腿都软的在打飘。捡回一条小命,庆幸之余她又满心疑窦。赢山王所言是否真实?如果是真的,那她又沾了白鸟的光。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在她捂着胸口嗟叹时,牧容淡声问道:“你认识赢山王?”

“这个……”卫夕有些语塞,这该怎么说呢?

牧容一眼看破了她的迟疑,宽慰道:“你不用怕,有什么就说什么,切记必须是实话。”

她是想说实话,可是谁知道白鸟有没有见过赢山王?

卫夕作难的挠挠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近乎实话的答案:“大人,我上次受了烟毒侵害,有些事记不清了,现在也不知道认不认识赢山王。”

“是么?”牧容垂下巴睇她,面上带着他办案时特有的认真神情,“照你这么说,你也不能分辨赢山王所言真假?”

那锐利的眸光带着猜忌,卫夕看在眼中,心里有些难受。深知他疑心病犯了,她只得嗫嗫道:“嗯,分不清。”

牧容唔了声便没再说话,负手朝前走着,状似若有所思。卫夕不敢打扰他,跟在据他一步远的位置,纤纤十指绞在一起,恨不得生出一双透视眼来看看心爱之人到底在猜思些什么。

难不成是在怀疑她跟赢山王有奸…情?卫夕心脏一紧,愣了须臾,狠狠的摇摇头。不会不会!牧容那么睿智的男人,一定不会想这么狗血的事情!

“牧指挥使,请留步。”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两人齐齐停住了步子,循声看过去,一个身穿素面锦绣袍的年亲男子冲他们恭敬的拱手。

来人名叫方清,乃是赢山王的贴身随从。牧容眼熟他,只道:“有何要事?”

方清走上前,“回大人,我家王爷想请恩人到京城别院叙旧。”

……叙旧?

牧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惊讶的卫夕,沉声道:“恕本官不能应允,锦衣卫里各司其职,没人有功夫叙旧。”

方清淡淡一笑,“王爷深知锦衣卫事务繁忙,方才向皇上提及此事,得到皇上允准后这才派小的过来请恩人。”

见对方把皇上扛出来压他,牧容一万个不满,却也只能退步,神色一换笑盈盈道:“既然皇上应允,本官也无话可说。恰巧本官许久没有和赢山王对弈了,不妨也一道儿过去吧。”

换做旁人,断然不敢驳锦衣卫指挥使的面子,谁知方清却直接回绝了:“王爷只邀请了卫姑娘,牧指挥使还是改日再来对弈吧。”言罢,他感受到牧容眼中的狠戾,却视若无睹的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道:“王爷还有句话要交待牧指挥使。”

牧容搓了搓指腹“什么话?”

“朝野是非多,您还是要多多避嫌的好。越想保护一样东西,往往会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方清冲他笑笑,“牧指挥使是个聪明人,想必一定知道王爷的意思。”

牧容直直凝视他,面上不动声色,瞳中却是精光闪现。末了,他扬唇一笑,“多谢王爷。”

方清恭敬施礼,眼光转向卫夕,朝一侧比了比,“卫姑娘,请吧。”

“大人……”卫夕试探的看了眼牧容,踌躇着不肯往前。

“去吧。”牧容冲她点头示意,想了想,又低声道:“本官会派人去接你,晚上一起到聚福楼用膳。”

聚福楼有卫夕喜欢吃的点心,这么一说她的心情倒是好些了。她点头“嗯”了声,这才跟着方清离开。不过这单独的会面让她很忐忑,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多看一眼牧容她心里才多一分安定。

这恋恋不舍的目光让牧容心疼的很,他知道她胆小,便眉眼含笑的鼓励她,然而掩藏在背后的双手却紧紧扣在一起,颇有要把骨头挪碎的架势。

赢山王……

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出了宫门,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好在赢山王并不在马车上,卫夕紧张的心情好不容易舒缓了几分。既然这人出手相助,或许不是坏人,她只能这样说服着自己。

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这才到了赢山王在大华京城的御赐别院。

京西宽巷的尽头,别院幽静娴雅,四开的朱漆大门上连个牌匾都没有,然而里头却别有洞天——

现下还是料峭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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