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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亲切地说:“原来是宫大哥。小妹刘小禾。”
笑文说:“女人们从不管我叫大哥的。”
小禾问:“不叫大哥,那叫什么呢?”
笑文正经地说:“比我大的女人,都管我叫小宫,而比我小的女人,当然都叫我老宫了。你没有我大吧?”
丁松听到这儿,哈哈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差点从椅子上折过去。
这句话把小禾给弄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忙活的手停下来,眼中尽是羞恼之色,还有几分悲伤。
笑文见此,忙道歉道:“对不起,小禾妹妹。我这个玩笑开过头了。你别生气呀。我给你陪罪好了。”
小禾摇头道:“我没有生气。你坐好,我接着剪头了。”说着,正了正笑文的头,又忙活起来。
笑文不曾想她会变脸,原以为干她们这一行的,都有副开朗的性格。哪知适得其反。这时候,想说点什么逗她开心,但又怕说错话,便沉默了。从墙上的大镜子里,望着自己和这位小禾师父。
小禾一会儿站他左侧,一会儿站他右侧。距离近,她身上的香味便一丝丝地飘进笑文的鼻子。那种清新的,温馨的,软软的,甜甜的气息,令笑文恋恋不舍,又胡思乱想。
他偷眼观察小禾,长得不算白,但容貌姣好,腰身婷婷。别看人不胖,胸可不小,她身上那件白大褂,在胸前明显的形成两座小山,令人注目。沿着她的胸,笑文的目光下滑,又觉得不妥。
这时,小禾说句“抬头”,吓得笑文一激灵,赶忙恢复君子模样。想到自己的丑态,落进这女子的眼中,不禁有几分羞愧。
剪完头,小禾把他身上的大布拿下。笑文站起来,望着镜子的自己。又是从前的帅哥了,又是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了。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个长相。长得帅,有时也不好,也有麻烦。
丁松过来叫道:“兄弟,想不到你长得真俊,真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相比之下,我这模样,还真拿不出去。”说着,憨厚地笑起来。
笑文苦笑道:“长得好有什么好的?我倒宁愿象丁大哥那样,强壮,朴实,象个男子汉。”
丁松听了,非常舒服,拉着笑文的手直乐。
笑文问小禾:“小禾师父,几块钱?”
没等小禾出声,丁松已掏出三块钱放在桌上。跟小禾一笑:“姑娘白。”(GOODBYE),便拉笑文出门了。小禾送到门边,笑文回头看她,她正看着他。目光一对,小禾把目光挪开。好象很怕似的。
火热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两人在树荫下走。笑文便问丁松:“大哥,我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得罪她了?她怎么脸皮这么薄?”
丁松摇头道:“你那个玩笑倒没什么,只是无意中碰到她的伤口。”
笑文不解地望着丁松。丁松解释道:“你不知道,她是农村人。在农村本来过得挺好的,家里做主,找个男人嫁了。结果那男人对她不好,她便跑到这里来干活。你一提老宫这字眼,她就想起她那个男人了。”
笑文说:“这倒是我的不对了。她不会生我的气吧?”
丁松说:“不会的。这女子心眼不小,又通情达理的。等你下回见她,她又有说有笑了。”
笑文道:“这就好呀,我可不想得罪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丁松笑道:“兄弟,你刚才这个玩笑开得真有水平。若是换个女人听了,一定会乐得直蹦的。你是咋想出来的呢?”
笑文道:“随口瞎说的,没什么了不得的。”
丁松说:“兄弟,咱们买菜,到我家喝酒怎么样?”
笑文道:“好啊,我正好看看大哥的酒量。”
丁松一挺胸脯,笑道:“我这酒量,一定能把你喝桌子底下去。”
笑文道:“到时咱们比比看。”
两人往市场走,要从“姐妹粥铺”经过。笑文说声:“大哥,等我一下。”说着,便进了粥铺。
这个时间,屋内没有客人。雨贤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在窗前向外张望。见笑文进来,便站起来,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来。
“宫兄弟,你理了发后,真精神,我都不敢认了。”雨贤望着笑文。心说,这小子真是美男子。面孔白净,二目有神。斯文中透出几强悍来。一般的女人没有不动心的。别看穿着工作服,一点不影响他的帅气。
笑文谦虚道:“其貌不扬的,叫姐姐见笑了。这是饭钱。”说着掏出十块钱来。
雨贤不接,说道:“钱不急,你先花吧。过几天再说。”
笑文说:“姐姐还是拿着吧,我这人大手大脚。现在要不还你,过几天,你想要,我手里可能就没钱了。”
雨贤一笑,这才去接。两人手碰在一起,雨贤脸一热。当雨贤接过钱,正想收手时,笑文忽然握住她的手,炯炯的目光望着雨贤。她的手好软,好滑,她的脸红时,就象苹果,让人想亲她。
雨贤毕竟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她没有躲开对方的目光。她定定神,哼了一声,说道:“小兄弟,你舍不得给钱吗?”
笑文说:“没有呀,怎么会?我就是来还钱的。”
雨贤笑着白他一眼,说道:“那你还抓着我的手不放。”
笑文这才放开她的手,脸上很不好意思。说句:“对不起姐姐,你太漂亮了。我走神了。”说着,挥挥手,转身出门。
雨贤叫道:“我还得找你钱呢。”
笑文回头说:“先在你这存着。我下次还来吃饭呢。”便出门跟丁松会合。
两人买了韭菜,鸡蛋,蒜苔,猪肉,还有一瓶二锅头。这钱都是丁松出的,他说啥不肯让笑文掏钱。笑文要掏钱,他直瞪眼珠子。笑文没法子。
第一卷 (6)呻吟
两人回到丁松家,开始忙活起来。笑文本以为丁松做菜有两下子,哪知道,丁松摸着头傻笑,说道:“你丁大哥我,什么都行,就是做饭不行。兄弟,你别急,一会儿,你嫂子就下班回来了。咱们就有的吃了。”
笑文说:“嫂子上班怪辛苦的,别让她累了。还是我来吧?找围裙来。”
丁松问道:“你行吗?”
笑文回答:“反正能做熟儿,能吃”
笑文扎上围裙,忙活起来。丁松给打下手。笑文做饭,动作麻利,切菜,放料,轻车熟路,令丁松大为佩服。不用品尝,光从锅里的香味,便知道水平如何了。
丁松便问:“兄弟,你是不是学过厨师呀?我看你挺专业的。”
笑文说:“我学过,学过半年。不过,上不了大场面。”
丁松叹道:“难怪呢。我看,你可以去开店了。”
酒菜好了,都端上桌子来。二人坐下,笑文便说:“等嫂子一块儿吃吧。”
丁松摇头道:“不用,不用的。她要等一会儿呢。”说着,给两只杯子满上酒。
两人干了一杯,丁松话多起来。他谈起自己的身世与经历来。
他说自己是农村来的。在村子里时,老爹是村长,家里条件不错。那时,自己的老婆还是少女,是他们那片最美的姑娘。是跟自己一块儿长大的。两人打小感情就好。长大便结婚了。
老婆比他有头脑,那时常来大河镇玩。有一次,赶上百货大楼北边有门市房出售,老婆做主买下一屋。要价八万呢,在那个时候,八万可是天价了。还好,当时,两人条件好,买得起。可家里不同意。丁松听老婆的,到底还是买下了。后来证明,老婆的决定是英明的。那房子到现价在十五万之上。每月出租,房费有两千元。
丁松是十年前搬来的。他不喜欢种地。来到这里,便到二矿下井。井下工资高,但有一定的危险性。九五年那年,井下透水,造成恶性事故,死亡达四十一人。出事的当天,丁松是白班,但他那天跟老婆吵架了,没去上班,找朋友去喝闷酒。不想,竟躲过一劫。
经过这事,丁松害怕了。便找人挖门盗洞的调单位,调到采区去开车。才干了几个月,因技术不好,把车给掉到坑下去了。还好,本人没事。
单位追究责任,丁松被罚钱,被停止工作,每月到单位领取二百元的生活费。依丁松的条件,整天什么活不干也饿不死。每月有房租收入。还有,老婆在百货商场卖服装,收入也不低。可丁松是个闲不住的人,便去当大板锹。不少人都笑他自甘堕落。而老婆却夸他,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笑文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丁松的家里一点不穷。原来他不是生活所迫才当大板锹的。
两人又干了一杯,丁松脸上变色,黑脸变成黑红了。眼睛却更有光彩了。
笑文给他挟菜,顺便问钟雨贤是怎么回事。丁松吃一口菜,叹道:“钟雨贤是个可怜的女人。”于是,他讲起雨贤的历史来。
雨贤是衣兰人。离这儿有三十公里。雨贤跟她丈夫都是当地啤酒厂的职工。啤酒厂黄了,夫妻俩便到这里谋生。雨贤丈夫也去下井,跟丁松是一个班的。那场事故,使雨贤变成寡妇。
雨贤拿着丈夫的抚恤金,领妹妹雨柔,在街里开起粥铺来。经营有方,生意不错。姐妹俩都长得漂亮,是这小镇上有名的美人。
说起美女,丁松放下筷子,眉飞色舞的:“兄弟,你别看这小镇不大,美女可不少。雨贤和她妹妹,韩冰,包倩倩,刘小禾,还有我老婆柳云,还有一个更漂亮的是。。。。。。”
正说到这里,屋门一响,进来一人。那人说道:“电线杆,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丁松一听,忙站起来笑道:“老婆大人,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呢。我正夸你呢。
丁松的一指笑文(笑文已经站起来):“这是咱兄弟宫笑文。”又指那人道:“兄弟,这是咱老婆柳云。”
柳云一听,满脸透红,骂道:“电线杆,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也不怕宫兄弟笑你。”眼角一斜笑文。
丁松意识到失言了,连忙在自己脸上打两下,说道:“老婆,我真该死,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吧。”
见丁松在妻子面前,如耗子见猫的样子,笑文想笑。但他忍住了,主动跟柳云握手,说道:“嫂子你好,叫我笑文好了。你辛苦一天了,快坐下吃饭吧。”眼睛望着柳云,不禁一呆。
柳云长得真美。笑文原以为照片是不可信的,当他见到活生生的柳云时,才觉得照片,徒有其形而无其神。柳云身材优美,穿着蓝色的西装裙。秀发盘在头顶,一张瓜子脸娇艳,动人。套着丝袜的美腿充满诱惑性。凡是男人,都不能不多看她几眼。
笑文一呆后,马上冷静。柳云也礼貌地握着他的手,说道:“宫兄弟,欢迎你到我家做客。嫂子回来晚了,要不,多给你炒几菜来。”
丁松说:“老婆,这菜都是笑文做的,真的很不错。你快来尝尝。”
柳云微笑道:“想不到宫兄弟,不但人长得帅,还有一手好手艺呢。谁嫁你,可有福气了。”
丁松酸溜溜地说:”老婆,当我的面夸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
柳云笑道:“看你这死德性,不会有出息的。快坐下喝你的酒吧。”丁松嗯了一声,这才坐下。
柳云对笑文说:“兄弟,你哥俩先喝着,我去换件衣服。”
笑文点头。柳云冲他一笑,便进卧室换衣服了。
一会儿,柳云穿一身便装出来,打开长发,使其瀑布般垂在肩上。美女就是美女,刚才的她有着职业女性的高贵,精明,现在的她,又多了几分生活味儿。不管什么打扮,都是楚楚动人。
笑文心中赞叹,不说什么。丁松倒看直眼了,笑道:“老婆,你好漂亮,我都要醉了。”
柳云在丁松身边坐下,说道:“在兄弟面前说这话,宫兄弟都会笑话你。”说着,看一眼丁松,又一眼笑文。这一眼好妩媚,笑文心里痒痒的。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乱想。
柳云自然要问笑文的来来历。笑问便说自己是省城人,下岗了,听说这里好混,便冒失地来了。在车上钱被偷了,只好当大板锹。老天保佑,让他碰上丁大哥这样的好人,对他很照顾。要不然,今晚,自己要睡大街上了。
笑文说这番话时,柳云目光闪闪望着他。她的眼睛好亮,真象星星一般。又比星星温暖。
笑文说完后,柳云说:“兄弟,既然到我家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和你丁大哥都是尽力帮你的。希望你在这里能出人头地。”说着,倒了半杯酒,跟笑文碰杯。
丁松见了,十分高兴。老婆向来滴酒不沾,今天能拿起酒杯,真是难得。丁松倒上一杯,也能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