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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出来找她,现在的情况分秒必争;她没有多少可供浪费的时间,必须尽快决定自己逃亡的方向。师父他们自京城而来, 那就是在南方NB462?如果能找到港口,从那儿搭船,应该可以追回师父他们,警告他们不要自投罗网。
就这么决定了,先找港口!她一下定决心也不再犹豫,从树上一跃而下,凭藉着星辰的方位,向南方再度出发。
她在树林中走了不远,便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
一开始逃亡时,一心只想离得越远越好,没有多余功夫去注意周遭的声音,但是,经过休息后自己敏锐的直觉与听力又恢复到过去的水准,很快地她就发现对方不只一人,而且同样与她使用上乘的轻功……显然是道上中人。
脚步没有迟疑,反而更加速,她感觉到对方也尽全力在追赶着。没错,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恍悟的炎华冷笑地想,这就是剑奴暗留的一步棋吧!怪不得她怀疑剑奴怎会如此好心地帮自己逃亡,原来他是打算在这路上派人埋伏自己,好取她性命。
别太小看人了!炎华以眼角余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若要杀人又不被他人发现,这个茂密的野林是最佳场合,他们一定会在自己走出这野林前动手。想要“暗杀”她这影蝶门五大高手之一的花蝴蝶,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倏地,炎华藉着月光被乌云遮蔽的瞬间,利用树影幢幢的遮蔽,消失在野林的顶端。
哒、哒、哒,慌忙追上的伏兵们,用不敢相信的声音叫道:“喂,有没有在那边,去找找。”
“没有,你那边呢?”
“你这不是废话,我要是有看到,何必问你!”刀奴手持爱刀跺脚地说:“这不可能,她就在咱们眼前消失了!”
“她不可能消失,或许……她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所以现在不知躲在哪儿,正看着咱们偷笑也不一定。嘘,小声点,仔细听听动静。你去那边找,我找这头。”剑奴指着暗林的一方,两人分头前进。
这一切都落入藏在树枝头的炎华眼中,她唇边泛起微笑,拆下衣带。
“奇怪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刀奴莫名其妙地回想着自己与剑奴从她逃亡后,就一路小心的跟踪到这边,打算等到野林深处再解决她,但是刚刚月色一暗就这么把人给搞丢了。“她不可能凭空不见,那么到底是……”
咚!刀奴听到左侧传来小石头的声音,立刻转头侧身——瞬间,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缠了两圈。“唔!”
“不要动,只要你动一下我就收紧衣带,勒死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到,我可是受过各种杀人方法的训练。”背后,低沉的女音传来。
“可恶,被你发现了。”刀奴此刻就算手持爱刀也英雄无用武之地,毕竟人体最脆弱的颈部被制住了,他也不得不认输。
“想瞒过我的耳朵,你们的轻功还不够入门。把刀丢下!”
“就算你捉到我,剑奴一个人对付你也够了。”愤恨地把刀扔到地上。
“他不会,只要他还算爱惜你这同伴的小命!”炎华嘻嘻一笑。
“既然都被你捉了,还有什么命可言,总之除去你这对王爷有百害无一利的妖女,我们大伙儿都豁出去了。”
“我真搞不懂耶,那种一无是处、调戏女人又阴险狡诈的双面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卖命效劳?或许他还算有点政绩,或许他还算懂得打仗,但那不都是他个人的荣耀,你们还不都是他的奴才,作人家奴才有什么好?枉费你们这身好功夫而已。”
“不许你这样污蔑王爷!”刀奴怒道:“你才是不懂是非的蠢女人。要不是王爷,我刀奴这辈子注定要被地主奴役到死,就像我爹一样。要不是王爷砍了那个专放高利贷地主的头,还把田地公平地分租给所有的人,给我们机会习武强身,我能有今天身为王爷护卫的荣幸地位吗?我才不懂王爷何必硬要你这种满手血腥的女人哩!”
“刀奴, 你跟这妖女在NB462唆什么!”剑奴举起自己宝剑直指着炎华的鼻尖。
“放开他,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我们也不NB462唆,就一对一的公平决战吧。你要是没有兵器,我们就借一把给你,随你要使剑或用刀。杀了我们你就可以走人。”
“明明是二对一,哪来的公平呀?”炎华一笑,堵住剑奴反驳说:“我和你们无冤也无仇,也没有人给我金子要买你们俩的项上人头,我干嘛要你们的命?给我一个非得弄得彼此两败俱伤、甚至一方送命的理由?”
“这……”剑奴一时哑口无言。
“因为你们王爷看上我,我就该死?这就是你们辽南王府的人蛮横的作风吗?”炎华绿眸灼灼地说:“我可不服,凭这点理由要我的命,何况我还不见得甘愿做他的女人呢!外面世界又宽又广,我何必自甘堕落做他的玩物,等待人家玩腻的一天,一脚踢开。我还想活下去,你们也是吧!”
“这……这都是……歪理。”剑奴内心动摇了,他们都想得太简单,这名女子的确有她独特的魅力所以才会吸引了王爷,瞧她此刻无畏无惧的美,那么凛然间以气势压倒了他们。
“那就讲出你们的大道理,让我死也暝目吧!”她大声地说。
剑奴垂下了他手中的剑,她非死不可。只要王爷不死心,那么她还活在世上的一天,就不可能会逃出王爷的掌心。可是王爷“看上”她是一种错误吗?也许王爷找到了一个足以在气势上、灵魂上,都与他相提并论毫不逊色的女子,生命的同伴。她或许没有前王爷夫人那温柔婉约的高贵,但她有她所没有的旺盛生命力,过世的夫人以沉默守候着王爷,但那真的是王爷所需要的吗?
“剑奴,你在蘑菇什么,别被这妖女的话给骗了。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刀奴的怒吼划破了剑奴脑中的迷雾,他重新振作起精神。“对,你枉夺人命无数,这就是你该死的理由。”
炎华哼的一声。“制造出我们这些杀手的,不就是像你们王爷那类的人吗?我可不是为自己辩解,我杀的人里头可没有半个无辜的圣人呀!你们这么想打,我就奉陪吧。但可不要后悔放弃了我给的生路!”
她以脚踢开刀奴,拾起刀奴的刀,一回转迎上剑奴刺向前的剑,两人就在雪地野林里展开一场足以令风云变色的决斗。
他并没有派太多的人去搜寻她的下落,他很清楚在这样的深夜,出动大批人马只会无用的骚扰平民而已,挑选几名精悍的手下,带着数只猎犬出发。猎犬在王府周遭寻找了一圈,终于在后门嗅出了些许蛛丝马迹,他们就循着这条路线往下追踪。
从地上所余不多的线索判断,关宇朝知道炎华必定以轻功来逃避他的追踪,凭她的身手,这两、三个时辰足以让她藏匿山林安全处,等待天明再另找出路。这也是自己能把她捉回来的最后机会,一旦错失这黎明前短暂的光阴,她就真的溜出他的掌心了。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那怕要他搜遍整座山,他都会找到她。
“王爷,这边!”
狗儿们突然兴奋地集中到某个地方,齐聚在一棵树下。关宇朝下马从狗儿的口中,夺下那几乎被咬成碎片的布条。极为普通的蓝布,但这锦织的布带,显然是出自王府绣房的东西。这么说来,炎华曾经走过这一带!这个想法鼓舞了关宇朝,他握紧衣带,命令属下们加快脚步,深入野林内寻找任何可能的足迹。
接二连三的,原本一无所有的雪地上出现了些许的布片、打斗痕迹,还有两、三个人交错的足印,引领他们前进,到最后甚至不需要月光都可看到地上清楚留下的血滴——所有证据都指向,炎华不但到过这儿,而且还与谁交手、受伤。
她交手的对象是谁?关宇朝心里已有七、八分的把握。方才整个屋子上下就独不见那哼哈二将,恐怕琴奴的计谋他们也参了一脚。事情非常明显,今夜的无端风波肯定是他那过度好事的手下们,一手遮天策画的。
“王爷,人在那里!”
那真是一场风云都为之变色的激烈打斗,从树林内打到树林外,从月升打到月落,她一个人对付着两名大汉,实力相当的三人,谁也占不了上风,她勉强维持不被敌人攻中致命要害,但也取不了两人的性命。其中有无数次,炎华试图打了就跑,但他们死缠不放的精神已经到了让人捉狂的地步。
打打停停,彼此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刀奴与剑奴却始终缠斗不休,轮流上阵对打。可恨自己的爱器——千蚕丝不在手,否则她早捆了这两人堆成雪球滚下山。一口气打上了数百招,时间在炎华的焦急中分秒过去,情势也益显对她不利了。
听到身后传来大批人马的骚动,晓得大势已去,炎华不禁在胸口怒吼:畜生!为什么连老天爷都不对她好,净和自己作对!
“刀奴、剑奴,给我住手!”宛如雷劈的厉声遏止了两个大男人的攻势。
“王……王爷!”刀奴吓得连连倒退。
剑奴也收手停剑,脸色苍白。
“啧。”凶神恶煞杀到了。炎华瞪着一脸阴沉的关宇朝,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出火花。
“你,在我数到三前,回来,我可不追究这次的事。”
“我,没空理你!”炎华话才说完,便使出全力振袖飞奔。时间有限,那家伙追上来之前,能拉多远的距离就多远,自己需要这点时间!
风在耳边呼啸飞过,眼前空旷的雪地是她能够逃离的最后契机——“呼咻”一条黑影晃过,炎华还没跑出三尺就被一条长鞭打中脚,长鞭卷住了她的右脚向后一扯,让她扎扎实实的跌了个四脚朝天。
“痛……”脚像要被扯断了。炎华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已经看见关宇朝怒气的黑云罩顶站在她身边。“你想废了我的脚吗?混帐。”
“好主意。等回去后,我就亲自挑断你的脚筋。”他冷斥道。
炎华真想咬断自己舌头,干嘛那么大嘴巴,自找死路。
“这是你第二次逃跑了,希望你做好该有的心理准备。”扯着她的手臂起身,他将她双手反绑,扔到马背上,吩咐众人。“打道回府!”
这次,他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他曾经要胁会把自己扔进蛇堆里过夜,不会是当真的吧?要她再尝一次那种苦头,打死她也不要。
师父!四郎哥!你们在那里呀!
炎华逼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她发誓自己真的学乖了,下次不论四郎哥说什么她都听,只要有人快点把她从这个恶鬼的手中救出来,她什么都听!
“说,这件事的主谋者是谁?”关宇朝眯着眼,缓缓地看着三个跪在地上的亲信,及五花大绑坐在地上的炎华。“琴奴,是你吧。”
被点名的人脸色一白,虽然已有觉悟,然而失败的后果依然苦涩难当。
炎华一旁发出冷笑。“喂,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不过是我逃出了你这王府,哪来什么主谋不主谋。”
“嗯?”他意外的扬眉。“你在包庇我的部下,为什么?”
“包庇?我干嘛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说得是实话,你要是真像自己手下说得那么英明盖世,应该很容易就知道真相啦!我逃出去的事被刀奴和剑奴知道,他们追上来拦阻我。打斗不过,最后还被你捉了回来,这一切我都认了,和他人无关。”
刀奴、剑奴与琴奴都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她,仿佛她说了什么疯话。
关宇朝打量着她,刺探的目光仿佛在询问她何以撒谎,但是炎华以冷笑坦然的态度迎着他,没有半点退却。
他转而向其他三人问:“一切真如她所说的吗?”
这里,也许只需一句“的确如此”,他们三人就可以从大错中逃脱。炎华给他们机会,但他们谁也没有利用。琴奴事先摇头否认,接着开口:“我是主谋者,剑奴和刀奴只是助我一臂之力而已,王爷要罚就罚我吧。”
“不,琴奴的主意也是我们的主意,他的想法也是我们的想法,所以我们共罪,王爷!”另外两人也争先恐后地说。
关宇朝只用一个眼神就让三人噤口。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则在椅把上不住的敲打,思考着。这期间整个大厅鸦然无声,谁都不敢打断他……除了一个人以外。
炎华受不了他神秘兮兮像张面具的表情,也讨厌继续被他以无言的视线剥光自己的灵魂。她无意要替琴奴他们说话,之所以把罪揽在自己身上,不过是个最单纯的理由:反正要受罚自己一个人承担,何苦连累三人。不论自己逃亡成功或失败,也不管琴奴意在杀她灭口,终归一句,就是她不该、也不能继续待在王府,留在关宇朝身边太危险。有没有琴奴的帮助,她都会想办法逃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