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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耗尽,阵法停止。
四周一片空荡荡的黑暗,程钧坐在阵发之前,目光幽幽,半响,一个字也没说,半分表情也没改过。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真够可以的。”
老魔探出头来,道:“你还在这边儿吃瘪,那边已经好戏开锣了,你不上台,有的是人成角儿。怎么样,心痒痒了么?”
程钧喃喃道:“三月……今天已经三月十五了,就算到三月底,也只有十五日了。赶得及么?”
老魔嘿了一声,道:“肯定赶不及。你别给自己找安慰了。以姓张的那小子的性子,会提前半个月嚷嚷自己打仗,让人有准备?都传达到你们那一级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还能缓着来?我看他说不定已经动手了,然后才发檄文。先上船,再补票也是正常的。”
程钧不语,其实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道:“倘若果真如此,那么程铮就不在紫霄宫,可能在前线充九雁山的门面吧。”忍不住更加恼怒,倘若程铮只在紫霄宫,至少安全稍有保障,倘若到了前线,他的修为实在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将自己的材料整理了一下,程钧发现若是替换灵石,还能勉强支持一次不过一盏茶时分的传讯,但又不敢现在就用上,只怕以后不能应急。好在他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报了一次平安。如果顺利,程钰应该把自己平安的消息传给几个重要的地方,希望张清麓知道正版程钧在时,把盗版的放回家去,不然程钧和他一共这些年存下来的一点真心的交情也算完了。
只有尽力收集材料,杀回去。凭自己如今的修为,在北国还是能做一点事的。
正想着,突然外面一阵细微的狼嚎声传了进来。
程钧微感诧异——这狼嚎可是隔着洞府大门传来的。这洞府四面是厚厚的山壁,与世隔绝,自成天地。程钧在这里整整七日,半点声音也没听到。这时听到些微狼嚎,外面只怕要千狼齐啸,方有这样的声势。
一刹那,他立刻清醒过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洞中无日月,屈指一算,今天正好是三月十五,月圆之夜。对于狼族,月圆之夜是有特殊意义的,群聚啸月,月升而聚,月落则散,乃是常事。
程钧原本的打算就是趁月圆之夜,群狼无暇分身时离开此地,没想到就在今日,正要起身,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我看那大妖在狼族中是个人物,他又对那狼崽子很恭敬,言谈之中也提到了什么公主,莫非那狼崽子要做狼王不成?即便不当狼王,千辛万苦接回来,也要有点表示。倘若要有什么封王立储的仪式,放在月圆之夜,不是很合适么?
既然这样,他倒不能出去了。外面聚集了群狼,个个敛息屏气,全神贯注,他现在出去是嫌不够显眼么?
且看看再说。
程钧伸手一挥,空气中打出一大片水雾,雾气上闪烁几次,露出一片黑夜,只有上方一点光明,看着分明是一轮明月。
水月镜花之术!
在有限的时间里,程钧只练了两门神通,一个是剑术神通一念分影,另一个就是这个水月镜花之术。花费宝贵的时间修炼这辅助法术,不是他挥霍光阴,实在是这门神通很有用处,对于收集情报非常有利。有时候多知道一点东西,便能换回一条性命。以程钧的修为,水月镜花之术范围不过五里,水幕不过三尺,但也足够了。
只见水月镜花之中,一轮明月照耀之下,湖水微波粼粼,河州上,大大小小蹲伏着上千狼群,大部分纯白,少数也有棕色黑色等杂色,几千只绿油油的眼睛幽幽发光,在银色月光下,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是狼群啸聚。
在河州中间那清澈小池前面,一个狼头人身的老者静静站立,眼见月上中天,突然双手上举,叫道:“月色东升,天佑我王!”
群狼齐声放开嗓子嚎叫,程钧在洞中又听到了啸声。
就见远处湖中泛起一片雾气,雾中一个身影缓缓而出,银发披着一层月光,更见皎洁,从头到尾洁白无瑕,正是那大妖,怀中抱着的,就是那头戴额珠的狼崽子。
两妖踏上河州,在啸声中一路走向池水,到了水池旁边,那大妖把幼狼放下,在它耳边低低嘱咐一句,便躬身推开。幼狼独自一人凫过浅浅的池水,往中心的大石上爬去。
刚刚爬到一半,就听有一个声音暴喝道:“且慢,孽种,给我下来!”
三一八血统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近乎透明的流光飞快的射向幼狼,直奔要害而去。
那大妖合身扑上,抱住幼狼,往后一倒,险之又险,避开这一下。扑通一声,两个一起摔在那池水当中,溅起大片水花。
程钧在水幕后面看着,暗暗摇头——以那大妖的手段,阻碍一个暗箭本来不用那么大动静,甚至可能效果更好,但如此舍身扑上,更像是一种忠心护主的本能,是他的第一选择。
谁来了?
不只是程钧疑惑,狼群也是一阵嚎叫,显得群情激奋,若不是一时没找到敌人,只怕早就全族扑上拼命了。
那老狼目光森寒,一顿手中拐杖,喝道:“什么东西敢袭击我王?出来!”
只见茫茫雾气之中,并无其他人影妖形。老狼瞪着眼睛站了半日,喝道:“鬼鬼祟祟算什么东西!难道是梅影子那群猫妖的余孽?”
终于,夜空中回响起一个声音,道:“白老帅,你也是我狼族的一代将帅,称得上眼光毒辣。怎么临到老来,老眼昏花,看不清是非了?倘若在你的主持见证下,被一个孽种窜多了王位,你就是我狼族的千古罪人!”
风声呼呼大作,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雾气中悉悉索索脚步声响起,许多影子从湖水中走出,绿光点点,如鬼火幽灵,围在狼群对面。
那狼头人老帅定睛一看,中间那影子也是人面人身。一身黑袍,浓密的黑发披下,露出一双黑中带绿的吊梢眼。一条蓬松的尾巴挂在身后,昭示着他大妖的身份。身后兽影瞳瞳,却是一群黑狼。
那老帅冷笑道:“原来是一窝玄狼崽子。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这里来捣乱。”他一瞬间已经判断出对方身份,紧接着评估了双方的实力——对方来的人虽多,但并无什么明显优势,自己这方还占了地利,赢多输少,登时放心。一声低吼,雪狼各自起身。摆开队列,盯住对方。
那黑发人显然是个大妖,笑道:“老帅何必这么紧张,倘若真是猫妖还罢了,你我两族不是早已化敌为友了么?怎么盟友前来观礼,你也这么紧张?”
这个时候,那雪狼大妖已经从池中站了起来。抱着幼狼上了岸,银发上淋得都是水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本就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那老帅道:“化什么敌,为什么友?不过约定互不侵犯而已。别说不是盟友,就算是真正的盟友,凭你侮辱我王和新王的言语,已经是生死大敌。今日你们违约在先,怪不得我们,来!”雪狼族一起向前,疵出白森森的牙齿。
那黑发大妖视若不见,也没发指令另自己部族向前,慢悠悠道:“所谓互不侵犯,我们一向遵守。但这一回来,可不是什么侵犯,乃是阻止一件狼族的大惨事,这正是尽到我们同为狼族的责任。若叫这件事办成了,你们雪狼一族,怕是再也没有面目立在世上,是不是?云渊?”转过头来,看着大妖。
那大妖云渊看着他,慢慢问道:“你是谁?”
那黑发大妖呆了一下,先呆后怒,提高了声音道:“你……”停了一停,笑道,“嗯,不记得我的名字?也是,你的头脑原本就不足以让你记住太多的事情,真是可怜。”
云渊神色不变,那老帅暴怒喝道:“竟敢侮辱我王,孩儿们——”群狼再次逼近。
那黑发大妖道:“且慢,云渊是你们的王?那么它抱着的这个是谁?”
那老帅道:“那是我们的新王。新王登基大典被你们打扰,我王依旧是我王。你们敢侮辱我王,非碎尸万段不能洗去我们的耻辱。”
那黑发大妖道:“云渊,我问你几句话,你倘若答得上来,我便任由你们处置,如何?”
云渊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道:“你能闭嘴么?”
那黑发大妖一怔,道:“凭什么?”
云渊道:“那你说吧。”
空气一滞,黑发大妖呼哧呼哧喘了口气,刚要说话,云渊转过头问道:“老帅,他到底是谁?”
老帅忍住笑意,道:“这是玄狼一族的王,大名玄岐,他前任大王与我王并称,他可以说是你的子侄辈。”
云渊点头道:“原来如此。”然后不再说话。一时没有人说话,场面一时冷冻住了,仿佛谁再开口,都像是自讨没趣。
过了半响,玄岐再度开口,神态已经恢复从容,语言中一片寒意,道:“自古以来,狼族的首领都是有力者据之,血脉固然要紧,但若不能服众,也做不得王位。云渊虽然不是狼王正统,但它也算你们这里出类拔萃的人物,修为只差一步,就到了元神境界,统领雪狼一族还算合适。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们要换人来做王?”
程钧在幕后看着,心道:原来他还没有元神,这个玄岐身后有尾巴,也不曾化成元神,这样最好,同在精魂天地,虽然修为差的太远,但总比元神天地全无抵抗之力强得多。两边势均力敌,打起来必定热闹。
在他心中,两群狼无分亲疏,若是这群畜生打了个混乱,最好两败俱伤,他正好走路,因此只要能打起来就好。
云渊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倒是那老帅冷笑道:“你敢挑拨离间?新王登基,是我王一手促成,我们都爱戴我王,也拥护新王,你要是想在这里做文章,那可是想瞎了你的眼。”
玄岐冷笑道:“我只是问问,怎么,你们新王以后不见狼神么?到了狼山圣地有人问起,你们也不解释?”
老帅扫了一眼群狼,道:“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雪狼一族一向是王族血脉传承,上一代老王去世之后,只留下一位公主。我们本当拥戴公主,但她老人家中了奇毒,修为停滞不前,一生达不到登上狼山圣地的修为,因此不是王位的人选。我王在老王在时,就一直追随左右,是本族中出类拔萃的后辈,向来被族人拥戴。老王有遗命,令我王暂且登基,等到公主产下后代,再接掌王位。”
玄岐打了个哈哈,道:“你们老王倒也放心。”
老帅露出藐视的目光,道:“老王慧眼如炬,他曾经嘱咐道,雪狼族正处在关键时刻,需要强力的大王,我王尽可等幼主长成之后再让位。但我王光风霁月,一找到幼主下落,立刻让位,甘心辅佐幼主,这等品格岂是篡位谋权之人懂得的?”
玄岐面上闪过一丝黑气,它的王位虽然是父子承继,但多少有些来路不正,被撕下短处,心中更怒,突然冷笑道:“老帅,这果然相信这是它高风亮节的原因?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你是上千年修为的老狼,这其中的猫腻你看不出来?”
老帅怒气勃发道:“你说不是来侵犯雪狼族的,口中说的比侵犯还要可恶百倍。我雪狼一族从下狼山圣地一来,一直是狼族的魁首,岂能受你如此侮辱?要战便战,别在犯口舌,惹人笑话。”
只听狼嚎声四起,雪狼虽非个个口吐人言,但已经清晰地宣示了自己的态度:“杀!”
玄岐用轻蔑的眼光扫视群狼,如同扫视地下蝼蚁,突然转头对着云渊道:“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新王拱上王位?因为你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不敢窃位太久,怕人识破,是不是?其实新王登基,你也不损失什么,那新王难道不是你的孩儿?”
气氛一僵,云渊看着他,缓缓地背转过身,抱着幼狼往池水中走去。
老帅怔了怔,突然冷笑道:“我当你要说什么。即便是,那又怎么样?公主一个人不能生下新王,倘若定然要繁衍,我王岂不是最好的人选?他资质过人,修为比旁人都要高,他的血脉最适合与王族融合,那是我族的幸事。”
玄岐哈哈一笑,道:“血脉合适?你们倒是不忌讳。那我可要恭喜你们了,恭喜你们慷慨大量,收获了一个杂……”话刚说到这里,只听嗤的一声,鲜血飞溅,声音登时戛然而止。
老帅见到狼群一起往后看,也转过头去,只见水池中一缕鲜血落下,散了满池。正是属于那大妖云渊。他随后轻轻一捏幼狼,又是一滴鲜血落在池中。
老帅一眼看去,就见两缕血迹虽同在池中,却泾渭分明,互不相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道:“你还在放屁,现在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新王与我王并无血缘关系。”
程钧在旁心道:你看,砸手里了不是?你要有什么**,要趁着机会早说,非要层层铺垫,失却了先机。给人先破了就没用了。这云渊倒也果断,一整篇辩论里没说一句话,却也釜底抽薪,叫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