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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嗷呜……”仰头长嚎，声震数里，大是快慰！
啪、啪、啪……拍着手掌，唐恩满脸震撼，喟然长叹：“漂亮！”身旁，岚沙神情木然，失魂落魄的喃喃：“怎么会……”
…………
562章暮雨将至
轰……
闷雷翻滚，小雨沥沥。
同样的气候，在北荒憋了半天后，下午终于在布兰十万大山区域爆发出来。如今只是小雨，不过谁都知道，此阴沉天色酝酿了这么大阵势，其后定然是少不了雷暴雨的。
曙光城，因为早有预示，所以该收的衣服早就收了，该回家的人也回了，平民们依旧如常生活着，一片安逸。间或有几个熊孩子冲进雨地欢闹，随即就被各自大人咒骂着打回，喧嚣的温馨。
此时，西城区一间不起眼的平房。木门打开，一个年纪不大、但面庞有些沧桑的青年，肩下拄着两根奇形怪状的木棍，艰难的从门槛跨过，走了出来。
道路对面，一个坐在门旁做些手工活的大神抬头看来，不禁讶然喊道：“小安，这天气你还要出门？”
“恩，有些事情。”青年面色有些焦急之意，闻言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哦，要不我让大哥送你吧。”
“不用了，很近的，谢谢大婶……”匆匆婉拒了好心大婶的帮忙，青年左右手臂扭动，代替双腿的木棍连点，速度倒是不慢，很快冲进雨幕之中。
这青年叫安格斯，很早就住在这里，平日里虽然深居简出，但与周围邻居民众倒也相熟。在些碎嘴婆子的闲暇打听中，大致得出这安格斯以前好像是个士兵，那残疾双腿应该也就是在战场中断掉的。
这样的受伤士兵在曙光城中为数不少，也没有人会去歧视他们。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子的。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所以平常时候。谁家做了好菜总会端来。年龄合适的。也会有人给张罗婚事等等。
而这个叫安格斯的青年，平常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人缘自然也是不错，在周围一片孩子中更是颇受欢迎。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喜欢听他讲一些打仗故事。
不过，有时孩子们也会对他起哄，比如当他调侃自己是灰色空间一员的时候。要知道，那每每做出惊人之举、数次力挽狂澜的灰色空间团队。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地位可是相当高的。
这起哄并没什么恶意，大致在孩子们看来，无所不能的灰色空间成员与眼前这断腿大叔，实在是联系不到一块去。而这安格斯听后也不着恼，每次只是摸摸起哄得最厉害的孩子脑袋，一笑置之。
没人知道，这安格斯确实是灰色空间成员，而且还是第一期的！他那残疾双腿，是在之前被博莱陷害，随着唐恩在重重包围中四处逃亡。结果在矿洞地震中被大石压断，粉碎性骨折……
当然。也就更没有人知道，他在双腿恢复无望后，并没有完全退出灰色空间。而是在唐恩的教导下，接过了收集驻地情报这一职责。
……
灰色空间的微型情报机构有两个，这两个团体职责基本一致，但互不干扰。这样的做法看似累赘，但其实是保证了情报在最大程度上的客观性与准确性。
先开始的时候，这些情报工作由唐恩、米修两人负责处理。不过在渐渐走上正轨，以及唐恩有时需要离开驻地的情况下，他那份情报工作自然需要有人接手。若是从资历上来看，大卫无疑最合适，但他大大咧咧的性格注定做不来这枯燥工作。所以在经过一番考虑后，唐恩最终将情报工作交给了安格斯！
其实安格斯对于此道的天赋也是一般，至少与米修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过安格斯胜在心性坚韧，还有的条件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确实是事实，那就是安格斯在双腿断掉后，耐心也被磨了出来，找准目标就会矢志不渝的做下去，算是勤能补拙型的。
这件事情唐恩做得极为隐秘，就连米修也不知情。如此倒不是不相信，而是情报这东西本就应该隐秘独立，两个团体自然越少接触越好。为此，唐恩还专门向洛沙要了些军队斥候，交与安格斯训练指挥，专门用于刺探情报。
安格斯倒也没辜负唐恩期望，犹记得唐恩在与桑普惊天动地的一战后，接到洛沙的谈判信件，同时也收到了两份驻地详细情报。一份来自米修，另外一份就是来自于安格斯。（见319章）
而就在最近，安格斯发现了曙光城内的异常，但是……
细雨如织，不断拍打在安格斯神情焦急的脸庞上，冰冷麻木，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外围关卡、城门守备力量异常换防，隐秘消息、敏感人士偷偷从各渠道离开曙光城……短短几天内，博斯科家族动作频频，明显是要出大事的样子。
安格斯不知道博斯科想要干什么，但他至少可以确认一点，自己能得到的情报，米修肯定也能得到。更不要说这事关系到灰色空间一向看不顺眼的博斯科家族。同理，自己能看出的问题，米修当然没道理看不出。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城内没有任何相对应的动静？是洛沙首领他们在暗地里筹划？还是……米修根本没将这消息上报？
从心底上来说，安格斯真得不想怀疑米修，因为那是与他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又不得不让他将怀疑目光投向米修！
而且，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在一起的缘故，安格斯在灰色空间中的地位比较超然，宛如局外人一般的眼光，自然也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比如，越来越陌生的米修……
因为手掌情报便利，其实安格斯比大卫他们更早发现米修的变化。那是在剿灭山贼时，唐恩老大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而就是在这期间，米修展现出了越来越残冷、甚而疯狂的一面，种种逼供、虐杀手段触目惊心……
只是怀疑对方泄露曙光城地址，米修不但率人将山贼团一锅全端，包括那些山贼逮来圈养以供奸。淫的女人。更是寻踪探访，找到山贼首领藏在某小城镇的亲属后代，斩草除根，一一杀死。这其中，为了锻炼新招收的成员，更是当场做了次人体解剖，并命令其他人依样学着……
类似的事情很多，很多……当然，山贼嘛，不管死多少，安格斯都是不在意的。他在意的是米修愈加百无禁忌，为求目的不折手段的行事风格！
这个……很危险！所以在那次传递给唐恩情报时，安格斯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加上了米修一些不好的苗头变化，只是唐恩老大好像并不在意……
甩了甩头，发丝上点滴雨水弧线散出，像是也散去了脑中纷乱思绪。安格斯微微吐了口浊气，不管如何，最近城内的异常一定要告诉洛沙首领。至于米修……希望你没有参与吧……
如此想着，安格斯转头四顾周遭烟雨蒙蒙的环境，木棍轻点，转道走上一条通往洛沙小屋的抄近小路。
曙光城各方面设施已经渐趋完善，不过一些细致地方，例如除了砖石铺就的主干道外，其他分支小路大多还是原先的泥土。如今雨势渐大，这里自然也就成了坑坑洼洼、不易行走的泥泞道路。
行至小路中段，避过一个浅水凹地时，安格斯身躯蓦地一震，霍然抬头，前方几十步外，几道模糊身影静静站立在雨水之中。转头，刚才转道过来的路口处同样被几道身影封死。
“灰色空间……”意味不明的咬牙喃喃，这几人给安格斯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只需看上一眼，即能清晰辨认。就在这时，
吱呀，身旁左侧，一间紧闭民房的木门缓缓打开。
嚯嚓！一道蛇形闪电划过，透过雨幕，一张再为熟悉不过的阴柔面庞静静看来……
563章自我毁灭（五千）
“为什么是你？”
一屋一桌一壶酒，门前雨水屋檐漏。默然而坐，相顾无言，半响，方有一声含着满腔怒意、些许疑惑的斥问。
是的，尽管看着眼前这再为熟悉不过的阴柔面庞，安格斯心中已然清楚米修在这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他还是不甘心，还是总会在愤怒之余，想着对方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可惜……
轻摇头，“没什么特别原因。”平静回答，有些淡淡的不以为然。米修的神情、目光依旧如往常般古井无波，随即嘴角蓦地微扬，轻笑道，“呵呵，倒是你，安格斯大哥，没想到是你接手老大的情报……”
话音未落，直接打断，“我问！”扶着木桌两侧，安格斯身体蓦地微倾，目光狠厉的盯着米修面庞，一字一顿的生硬低吼，“为、什、么、是、你！”
米修闻言神情微怔，紧抿细唇轻呼了口气，抬头，对上安格斯愤怒目光，淡淡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你对得起将你栽培起来的老大吗？你对得起与你同生共死的大卫他们吗？你你你……”说到激烈处，安格斯上半身蓦地前压，伸手紧抓米修衣领，脸色铁青几欲噬人，“混蛋，你tm到底在想什么？米修！！！”
“当然……对不起……”摇头喃喃，米修眼帘低垂，伸手一捏安格斯手腕，逼得对方松手……灰色空间中若论实力高低，除了唐恩。往下数第一个就是米修。安格斯原本实力就不如米修。再加上后来双腿残疾。自然更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推回原位。
“我在想什么？呵呵，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失笑摇头，米修端起酒壶，先是给安格斯身前的酒杯倒满，随即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安格斯当然不会领情，听闻米修这莫名其妙话语。甩手将酒杯抽向门外雨地，怒声吼道：“说的什么东西……你tm疯了吗？”
“或许是吧……”点了点头，米修端起酒杯，注视的目光有些空濛迷茫，“或许我早就疯了，在家族小小商队被盗贼劫掠后，在父亲、妹妹、叔叔、伯伯在眼前被残忍屠杀后，在母亲被逮去生死不知后……”
稍顿，“但偏偏我没疯，而且还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呵呵……”轻抿酒杯。嘴角泛出讽刺弧度。
安格斯闻言眯了眯眼，寒声道：“这就是你背叛所有人的借口？报仇？”
“恩。这么说也没错。”像是没听出安格斯话语中的嘲讽，把玩着手中酒杯，米修神情空洞而怔怔，“被达伦大叔率领的灰衣军分支队伍救下后，我的确满脑子想的都是报仇。但那时我的实力太过低微，不管怎么修炼都进步缓慢，因此作战时也很是惜命，就像个懦夫……我很害怕，害怕我死了，就没人能够为我亲人报仇。直到遇见老大……”
“屁话，我看你是被仇恨蒙了心智！有仇你他娘的去找那伙盗贼啊，现在背叛算怎么回事？”
“盗贼？”摇了摇头，有些讽刺，米修轻描淡写的说道：“呵呵，早就被我找到杀了。”
“呃……”安格斯闻言不禁就是一怔。米修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灰色空间里面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么久以来，不管是灰色空间的人，还是灰衣军的情报机构都在找那伙流窜盗贼，但每次都是杳无音讯。谁曾想，那伙盗贼竟然已经被米修找到并且杀了……
回过神来，安格斯深吸一口气，神色间不由更为愤怒：“既然你已经成功复仇，为什么现在还要背叛！”
米修没有解释，神情略微有些狰狞，用回忆的口吻缓缓说道：“我将那伙盗贼折磨得生不如死！一片一片，一寸一寸，每个人都划了几百刀，直到将他们的肮脏身躯斩为肉泥，挫骨扬灰……”面庞愈加扭曲，捏着酒杯的手掌经脉毕露，“呵呵，那时，我很兴奋，比任何时候都兴奋！直到搜进那伙盗贼的山寨……”
门外有寒风吹进，话语一顿，米修脸庞蓦地苍白，身躯微微晃动，手中酒杯也是不稳，立刻洒出一些酒水。
似乎在这一瞬间，米修整个人变得极为脆弱，不堪一击！
安格斯见状不由微愣，随即眼波微闪，也是意识到了什么，默然无语。
“呼……”抿了口辛辣酒水，呼出白气，米修的惨淡脸色顿时缓和不少，随即自嘲笑道，“呵呵，看我，真是……恩，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在找到盗贼山寨时，在一个洞穴里面看到了衣不蔽体的母亲……”
果然……安格斯呼吸一窒，心中不由长声叹息。他是做情报工作的，自然极为清楚盗贼之流的德性。无需调查，也能想到米修母亲的悲惨遭遇。
“那时母亲已经傻了，不认识我，只知道蜷缩躲避，不断说着，让我杀了她，杀了她……呵呵，她是我母亲嘛，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当然不会嫌弃。”
“后来，在躲避中，母亲撞在山壁上晕了过去。我当时白痴得没有起疑，过去将她抱起，然后……然后母亲趁我不备，夺过我的短剑刺进自己心脏。血液溅在我的脸上，手上，衣服上……我还记得的当时的情况，很清楚，因为这一幕每天都会出现在我脑海里、梦境里……当时母亲摸着我的脸在笑，她在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