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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湛抬头,见到爱人沉默的脸,内心更加悲伤。她本不是那么软性的人,但涉及自己在乎的人,泪水就跟决堤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住。一方面,可能是她当了母亲,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打磨掉她的棱角。
言曜揩去她的泪水,哑声问:“怎么了?”
“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为什么我们非得承担这么多不可?”余湛靠在他的怀里,这才稍稍安心下来。他胸膛的温度那么真切,两人的呼吸交缠,但谁又能想到,他们竟然是虚幻的个体?
胸膛起伏了几下,言曜扳正她的脸,黝黑的眸子清亮而坚定:“我们回去后,只要你能等,我就陪你。到时候,不是又能与他们相见了吗?上天不会这么刻薄我们的。”他轻抚她散落的发丝,食指绕成一个圈,慢慢打着转。
这个时刻,虽然有些矫情,但她还是很感动。
惊觉自己这段时间的泪水有点多了,不免给他造成压力,她赶忙收敛起哭丧的表情。言曜笑得胸腔都震动起来,搂住她不停地亲,含笑安抚着,俊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开心的笑容。
“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孩子似的。我看,你连儿子都不如了。”他揶揄。
余湛很自然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那也是你宠的。”
两人苦中作乐,都很好地隐藏起自己的心绪,急于证明给对方看:我还很好,不会给你添麻烦。
余湛窝在他怀里,犹豫一番,还是问出口:“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呀?”
环着她的手臂一僵,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情况挺好。”
余湛心里一片综乱,掰着他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地弯下去,“那小熠呢?你问爸爸了吗?”
“能活下去。”
余湛转身,正对他,看着他近乎完美的唇瓣紧抿着,顿时松了口气。她由衷地说:“儿子能活下去就好,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几率,也要争取一下。阿曜,有事儿别憋在心里,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吗?”
情人之间的谎言,总是兜不住。
言曜低头,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好看清俊得出奇。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如果我选择隐瞒,一定是为了让你不担惊受怕。”
余湛叹气:“你不说,我先猜着了,岂不是更加难受?”
他身体一僵,定了定神,看向空无一物的墙面。余湛感觉到他的沉默,他的大掌正涌动着不安和焦虑,透过衣物,让她也跟着不安焦虑起来。她忽然紧紧抱住他的腰,妥协:“我不问了,我不思考了。你要我活得开心,我就不去想那些。”
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比她懂他。这样一个偏执到病态的男人,她真是心疼又心酸。
言曜这才放心。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哑声道:“以后这里只能属于我一人,就算是父亲也不能摸。”
煽动起她内心深处的情绪,她一下子没忍住,咬住他硬硬的肌肉。
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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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情人正低声细语,气氛良好,另一边却开始大闹了起来。
肯司狠狠攫住她的手腕,眼底喷火,说出来的话也是火气冲天:“什么叫分手?老子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向婕别过脸,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手上被他死命勒住的痛感,冷声道:“我们本来没个正式的诺言,其实也谈不上分手。就这样吧,我累了。”
一整句话被她顺顺溜溜地说出来,他瞪大眼睛,随即想到了什么,软下口气:“乖,是我不好。现在我正式求你,当我老婆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他白皙的脸颊泛起几分红晕。
肯司是铁性子的人,不大会哄女人。不过听到她说这番话,心里诧异之余,刨除那点顾虑,只觉得她是在和自己要名分,闹脾气。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他堆着笑,作势去搂她,“老婆,原谅我?”
向婕望着天花板,表情更加冷淡。泪水和鼻涕顺着管道流回体内,堵着她压抑的情绪,心脏抽搐地疼。原来割舍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你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半兽人最注重的就是血统,你会接受我这个塔斯人吗?”她毫不脸红地说着违心话。
肯司收起笑容,脸一沉:“谁在乎这些?”
“不在乎吗?你从一开始知道我喜欢你之后,就一直回避我。后来还说看不上我,不就是在意我的血统吗?”她看向他略微受伤的眼眸,心尖疼得连呼吸都困难,随后,她低声喃着,“何况,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喜欢你了。”
“谁他妈还在乎血统?我早就不知道把这东西抛到哪里去了!”肯司红着眼,箍在手腕上的力道加重,情绪几近失控,“向婕,你到底在乎什么?别发疯好吗?”
我这个人耐心很有限,你别挑战我的底线好吗?
向婕和他对视,眼泪终于“唰唰”地流了下来,“肯司,我们好聚好散吧。”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力道强势地把她禁锢在怀里,浑浊的热气悉数喷在她脸上,愤怒、伤心、不可思议。
向婕别过头,不置可否。
“我会活下去。”他急急地向她承诺,“到时候,我回来找你。如果你觉得你不可能再爱上我,那我就把你绑回家。”
“肯司,我很累。”
你走之后,我会忘了你,可你却不会忘了我。带着鲜少的记忆活这么久,再来找我,我怕到时候年华逝去,记忆中的我也不会过于美好。所以,趁着我们还没陷太深,及时放开好吗?
肯司沉默下来。
“放开我吧。”
他依她的意松开她的手腕,向婕心里失落又庆幸。她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放开你的手,不代表放开你的人了。”肯司冷哼一声,追上去,从背后轻而易举地撕开她的衣物,打横抱起她摔进大床上。
向婕只觉得天旋地转了一会儿,上身清凉,覆在冰冷的棉被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肯司解开皮带,沉着脸覆上她的身子,制住她乱动的四肢,疲惫而真诚地说:“我陷得很深了,所以你不用心疼我。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是我最美的新娘。”
“我会等,只要你还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向婕软□子,任由他嵌进自己体内。
“我爱你。”
☆、第78章
余湛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男子正面对着墙壁冥思;高大而挺直的背影;却由内而外散发出浓浓的孤独和沧桑。那种感觉;她曾经在言曜的身上体会过,但几乎没有他一半的强烈。对于这个父亲;她只有鲜少的了解;但此刻;父女连心,她也能透过他的内心;体会到悲哀和心酸。
余湛不忍打扰他,垂了手静静地站在一旁;享受末日时期难得的宁静时光。
屋内静谧、安宁;诺德犹如一尊沉默的雕塑,连呼吸都难以察觉。
按照她以前的观点,从科学求证的角度来看,任凭乾坤颠倒,现今的局面都不会发生。只是活生生的人摆在眼前,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对象是自己,她连反驳和说服这是骗局的自信都没有。
两分钟后,诺德面色平静地转身,“坐吧。”余湛遂坐下。她看着他连一丝细纹都没有的眼角,心里却漾起一股同情。他到底在这个时空漂流了多久?那份苍老和孤独,已经不是外在能表现出来的。俊秀却凌厉的面庞,写满了时间对他的历练和惩罚。
她刚想开口,诺德做了个手势,静静开口:“让我说。”她了然,原来他早已知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得知真相前的过程总是紧张而漫长的。
“爸爸对不起你。”诺德微微沉吟后,面带愧疚地说,“你妈妈离开,完全是因为我,在某种程度上,是我毁了我们的婚姻。”
余湛一愣,整个人都乱了。他,看起来是那么爱自己的妻子,莫非是移情别恋?
她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中,诺德垂下眼睑,“当时的塔斯,四分五裂,并不像现在这般。我和你母亲的婚姻,完全是当时族里的投票结果。很荒诞对吗?最初的时候,我们并不相爱,我甚至已经有了心上人,但是时势不允许。和你母亲结婚后,我就和她失去了联系。只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中,我去见了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被你母亲发现。当时她已经有了你,你母亲那人,脾气很好,但倔起来几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说及此,他的脸部表情柔和下来。
“我和她,当时都缓不下脸来向对方示弱。她对我实行了冷暴力,我也把心思投入到治理国家中。后来,你出生了,我们的关系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和好如初了。只是后来,我发现她的精神越来越反常,甚至经常胡言乱语。”
他顿了顿,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的痛苦中。
“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和言曜一样,也是拥有超出常人力量的异种人。”诺德低头,低沉的声音像大提琴缓缓流泄出来的悲伤音调,“在塔斯,原始异种人是最低等的人种。他们聪明、强大,却最不受人们喜欢。我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假身份在活着。真相被揭发的那天,你母亲以死相逼,求我离开。后来,我发现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一直在装傻。她疯疯癫癫那个阶段,正是政局动荡最厉害的时候。很讽刺对不对?我连自己妻子的心思都无法察觉。那段时间,我甚至很混蛋地考虑过和她分开。”
余湛沉浸在这个庞大而复杂的往事里,几乎不能自拔。她张了张口,却如鲠在喉。
“你母亲消失那天,用她的能力将塔斯所有人的记忆都清洗掉。”他的嗓音变得沙哑、干涩,“她保全了我,却从此消失在这个时空。后来,我抛下只有十二岁的你,一个人开始了对她的寻找。”
丢下年幼的你,成了一个自私的父亲。
“你对她,是愧疚吗?”余湛冷静地问。
诺德摇头:“不,我爱她。她是我一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你母亲,是个很伟大的人。”
余湛揪紧衣角,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心上却像缺了一块,为连相貌都不记得的母亲感到不值。
她永远不会了解母亲的心情,相比之下,她是幸福的。而她的父亲,也受到母亲对他无声的惩罚,那么多年,他都独自一人漂泊在无边无垠的宇宙中,饱尝了孤独和黑暗。
“我想,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诺德自嘲。
半响过后,诺德收拾好眼底复杂的情绪,看向若有所思的余湛,“准备好进入正题了吗?”
“嗯。”她回神,侧耳细听。
诺德缓缓道来:“原始异种人很早就已经从塔斯分支出去了。言曜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整个世界处于翻天覆地的变化中,人们也渐渐在接受这个人种。我一直在关注你们,直到那个男人出现。”
余湛一惊,“司战?”
“嗯。不过,确切来说,我不该这么称呼他。”
她屏息,心脏狂跳。
“司战原本是言曜的异卵同胞兄弟,因为心思不正,被当时社会上一群有异端思想的人抓住了软肋,拿去做了人体实验。那个时候的技术,还不到现在这个高度,很多东西一旦出错,就无法挽回。你们所看到的司战,并不是实体,甚至和你们也不一样,他只是一个系统虚构出来的人物。真正的司战,其实早就已经在人体实验中死亡。至于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和那块能量石有很大的关系,而言曜体内的能量十分不稳定,在某种程度上和我很相似。”
“现在塔斯爆发的病毒,很早以前就已经被研制出来。”他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余湛很是不解。
“这跟我和他来到这个时空,有任何关系吗?”
诺德看向她:“当然有。其实,你的实体在来之前就已经染上了这种病毒。我想,言曜大概是为了救你,才借用了我的能量。谁知道竟然没有回到你感染之前,而是到了这里。”
过犹不及,他当时太急躁。
余湛浑身冰冷,嘴唇开始发白,“感染?”
“没错。当时我流落在‘深渊’中,根本没法脱身,知道你出事时,塔斯已经乱成一片了。”
“那……如果回去了,我会死吗?”她的唇瓣干涩,还不能消化这个事实。原来,他们所谓的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什么“司战”,而是她的死亡。
“孩子,不会。你有你的丈夫,你们相互扶持了这么久,上天一定不会对你们太过残忍。”诺德静静开口。
“……那司霖是怎么回事?还有肯司,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们,都是那场灾难里被卷进来的人。当然,肯司是言曜的心腹,至于司霖,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和我是一个人种。你们来到这里后,记忆、身份都发生了变化,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