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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老尼姑正嘱咐七姨太,“这个药,给蔡大人吃下去,分三天吃,最好是摆在汤里。”
“吃了这个,真能叫他对我死心塌地,再不见异思迁?”
“不错。”老尼答得笃定,“三天后,蔡大人先会变得痴痴傻傻,你再点了这根蜡烛,与他说什么,他便会听什么。”
七姨太欢欢喜喜接了蜡烛与一瓶子药粉,给了老尼大把银子做打赏,出手阔绰。
薛北凡一把提起小刀躲进了柴房边的弄堂里。
“对了。”七姨太刚到门口,回头问老尼,“云婷那个贱丫头呢?什么时候收拾了她,她不死我可寝食难安。”
“呃……夫人,之前的药,没给她服用?”
“吃是吃了,不过脾气越发暴躁而已,这下可好了,死不了又嫁不出去,留在家里整天找我麻烦。”七姨太说到此处,跺了三下脚。
小刀忍不住蹙眉,这七姨太似乎一发怒就会重复动作,跺一下脚也就算了,连着跺三下,显得十分诡异。
“无妨。”老尼倒淡定,安慰七姨太,“她性子只会越来越暴躁,最后肝胆俱裂,暴怒而死,七夫人最近尽量绕着她走就是了。再过个几天,没准她就要动手打人了……”
“哦?”七姨太脸上露出笑容来,“最好是她打了老爷,叫老爷好好教训教训她,也好替我出气。”
“夫人放心。”老尼陪着七姨太往外走。
小刀和薛北凡躲在弄堂里只觉得脖颈子冒凉气。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这七姨太是要他蔡卞断子绝孙不成?”薛北凡问小刀,“刚才老尼姑给了她什么药,竟然能叫人听话。”
小刀一脸疑惑,“哪有这种药啊,除非……”
“什么好东西?”
“是叫她下蛊呢!”小刀眉间拧个疙瘩,“若是真的,那蔡卞说不定会害死他自己和他家所有女人。”
“不是尼姑成蛊婆了?”薛北凡嫌恶摇头,“赶紧走。”
“你刚才不走,现在这样着急做什么?”小刀指了指天色,“指不定要下雨呢,一会儿进林子,小心遭雷劈。”
薛北凡见她薄薄两片儿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出来的话都跟小刀子似的,莫名有些心痒痒。
本想再逗她两句,那老尼却折返回来了。
两人躲在弄堂里继续猫着不出声。
那尼姑到厨房生了火,似乎要煮饭,门口一个小沙尼跑进来,手里捧着个包袱,“师父,砍下来了。”
老尼接过来打开,小刀和薛北凡扒着墙边往灶房里一望,只见血淋淋一颗人头。
小刀惊得一抽气,薛北凡赶紧捂住她嘴。
但厨房里,老尼姑已经缓缓地转过脸,望向弄堂的方向。
小刀扒开薛北凡的手,对他做口型。
薛北凡最开始没看懂,小刀忍不住了,扒着他耳朵,“那个死人是蔡家的丫鬟,昨天给七姨太传话那个!”
薛北凡惊讶。那丫鬟刚才陪着七姨太一起来的吧,这就给宰了?!
老尼姑嘴里哼哼唧唧似乎又在念咒,边将那丫鬟的脑袋放入蒸笼,嘱咐小尼,“只蒸五成熟,人脑要半生半熟的才补。”
小刀听了个真切,就觉胃里翻江倒海,薛北凡赶紧伸手帮她揉背,对她使眼色——小姐,你可别吐啊!
小刀捂着嘴吸气。
就听老尼接着问,“肉身呢?”
“正放血呢。”小沙尼面不改色地回答,“七姨太说血也要炖了汤喝,她要补一补。”
“呵呵。”老尼姑点点头,让小沙尼去将血端来。等小尼姑走了,老尼坐在一张板凳上,架着腿,手里拿着把蒲扇轻轻扇着火,嘴里半冷不热地念叨着什么。
小刀和薛北凡侧耳倾听,就听她说的是,“女人最蠢就是想用红颜不老来留住男人……也正好,遂了我的愿了。”说完,老尼又用一种可怕的调门笑了起来。
薛北凡和小刀同时都有一个古怪想法——这老尼姑,像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这会儿,炉子里有一股奇异味道飘出来,说不出是肉香还是尸臭,小刀受不住了,捂着嘴,连连摆手。薛北凡带着她一纵身,翻墙出了院墙。落到后门外的空地上,小刀扶着墙就开始吐。
薛北凡在后头帮她拍背,拿出腰间藏着的水囊来,里头有些酒。
小刀咕嘟嘟喝了两口,辣得直蹦,“你这什么酒啊,呛死人了。”
薛北凡一笑,“烧刀子。”
小刀吐着半截舌头晾着,看薛北凡。
薛北凡就盯着她那半月形一片儿粉粉的舌头发呆,小刀一戳他眉心,警告,“不准看!”
话没说完,薛北凡忽然一拉她,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头。
没一会儿,林子里的灌木动了两下,只见两个尼姑走了出来,看年岁都有个三四十。
小刀透过树杈间缝隙望出去,这二人身形匀称双目炯炯,动作也轻巧,可见是会功夫的。
“刚才是有人说话?”
“我也听着了。”
“没人……莫不是那七姨太?”
“呵,她恐怕这会儿正吃人吃得高兴呢,以为自个儿能青春永驻……”
“嘘!”另一个显得比较谨慎,“少说话,别坏了师父大计。”
两人说完就进了庙中。
薛北凡手指戳了一下小刀肩膀,“刚才在林子里装神弄鬼的估计就是这二人。”
小刀将前后事串起来想了一想,惊讶地问薛北凡,“这么说,倒像是那老尼姑有心骗这七姨太,想算计她啊!”
“与其说算计七姨太。”薛北凡却摇头,冷冷一笑,“倒不如说她是利用七姨太害蔡卞呢,要搞得蔡府鸡犬不宁。”
“她们有仇?做得这样歹毒,脸子女都不放过。”小刀打个哆嗦,“出家人慈悲为怀,而且这庙里也没发现山婆什么的,莫不是会错了老夫人的意?”
“再去瞧瞧?”薛北凡要折回去。
“我才不去。”小刀撅个嘴往回走,“回去了,不然隔夜饭都吐出来。”
“那龙骨五图怎么办?”薛北凡追上。
“等等再说,咱们回去再想下法子。”
“你是饿了吧?”薛北凡笑着凑近问她,“回去庙里,说不定还能吃上口蒸脑子?”
“讨厌!”小刀推了他一把,见天色晚了,赶紧加快脚步。
薛北凡跟在她身边,注意着林中的情况,分外谨慎。
走了半天,小刀只是出神不说话,平日活蹦乱跳突然安静了,薛北凡不太习惯,“想什么心思呢?“
“整件事情都好奇怪。”小刀抱着胳膊自言自语,“蔡卞好色又不疼女儿,贪得无厌还没长性……家里明明那么多姨太太,还跟上了瘾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多奇怪?”
薛北凡失笑,“正常,纨绔子弟么。”
“你刚刚没听七姨太说么,家里还有老八,还喜欢外头的窑姐儿。”小刀皱眉摇着头,“五毒俱全也没这么过分的……我怀疑他之前就被下过蛊或者中过什么招,昨天揍他的时候有给他把把脉就好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老尼,没理由这么害蔡卞吧,还是是害他全家吧!”薛北凡猜测,“没准那个老尼就是山婆,来报仇了!”
“也的确有这个可能……啊!”小刀有些走神,一脚踩到了个什么软软的东西,她以为自己踩着蛇了,惊得蹦了起来。
薛北凡伸手接了她就撤开一步,两人一起低头往地上望,只见刚刚小刀踩到的不是什么蛇,而是一根麻绳。
“麻绳啊……”薛北凡话刚出口,小刀一把扑过来,将他按在了地上。
同时,就听“呼”一声,两人刚刚所站的地方有十几根木桩撞过。
薛北凡仰脸看着,这些木桩从四面八方砸过来,刚才若不是小刀推翻他那一下,肯定中招了。
等木桩都停下后,薛北凡要起身,小刀“嘘”了一声,将他按住。
薛北凡笑着看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刀,“你突然这么主动,我不习惯呐。”
小刀掐住他耳朵,“你以为我想……”
话没说完,又是“呼”一声,第二波木桩再次撞了过来。
薛北凡吃惊。
小刀托着下巴戳他胸口,“没见过吧?这种机关一般都做两遍,说不定还有第三遍呢,这叫出其不意防不慎防!”
“那怎么分有几遍?”薛北凡双手垫在脑袋下边看小刀,“万一一遍一遍又一遍,岂不是要趟一辈子?我倒是不在意,不过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已经占过我很多次便宜了……”
“想得美啊你。”等这一轮木桩过去,小刀就站了起来,拍拍裙子,“这林子里有机关,赶紧走。”
“唉,你还没教我怎么分辨几次。”薛北凡站起来踏上一步,却感觉脚下轻轻的“咔嚓”一声。
小刀回头一把拽住他袖子,“别动啊!”
薛北凡也停下看自己的脚,“我踩到什么了?”
小刀蹲下看了看,蹦起来,“你个扫把星啊,踩到箭阵了!”
“箭阵?”薛北凡恍然大悟状,“就是那种很多箭一起射出来,把人射成箭猪的机关?”
小刀算是服了他了,还有心思说笑。
将几根木桩的绑绳砍断,挡在了薛北凡身边,小刀认真说,“一会儿你松脚,立刻趴下往山里头滚,躲到那棵粗一点的大树后面。
薛北凡点头,“那你呢?”
小刀翘起嘴角,“我当然先去躲起来了,难道跟你一起死啊?保重啊薛二,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会给你烧纸钱的,再烧几个漂亮纸姑娘。”
小刀话没说完,就见薛北凡一抬脚,“哎呀,不小心抬起来了。”
“呵……”小刀抽了口凉气,听到破风之声响起,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就知道不好。
纵身一跃想跑,被薛北凡抱住腰,“女侠,带我一起走。”
“你,你要死了!”小刀踹他,心说上辈子欠他大爷的!眼看箭阵就到了。
薛北凡则是坏笑,搂着小刀就地一滚……上空箭阵射了过去。
两人一路滚,绕到了那棵大树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箭阵终于停了下来。
薛北凡双手抱着小刀,小刀背靠着树,踩他一脚,“走开,淫贼!”
薛北凡往外探了探头,“这个会不会有两波?”
“当然不会。”小刀推开他,探身回头看,就见整棵树都射成箭靶子了,余惊未消,越想越气,抬手就打,“差点被你害死。”
薛北凡躲了两下,抓住她手腕子,“你抱也抱了、扑也扑了,连我被窝都钻了,好歹作对同林鸟呗,怎么大难来了你先飞?”
“去死你!”小刀掐着薛北凡胳膊上一点肉使劲拧……
这厢正吵得欢实,就听到林子里传来了“啊!”一声惨叫,叫声极凄惨。
薛北凡微微皱眉,望向林子里。
小刀一跺脚,“该不会有人路过被箭阵误伤了?”
“山不是封了么?”
“去看看。”小刀往里跑,薛北凡只好跟着,边沿路用匕首做一下记号,这山地形奇特容易迷路,而且天也渐渐黑下来了……
【钗头凤和长相欢】
往前跑了一段,小刀便停下脚步四外张望。
薛北凡拉着她衣袖,以免她跑丢,边问,“看到人没有?”
小刀摇摇头,却指鼻子,问他,“闻没闻到怪味?”
“血腥味么。”薛北凡背着手站在一棵大树下,静静地辨别方向,最终,盯着不远处一处树丛,“箭应该飞不到这么远吧?”
小刀点头。
薛北凡走到了灌木跟前,眉头皱起。
“什么东西?”小刀探头望了一眼,脸上立时露出了费解神情。只见灌木后头躺着一个人,还是个很特殊的人——木头人。
这木头人样子古怪,是个长头发的女人,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脸上雕刻得很传神,柳叶眉眯缝眼,高高的鼻梁薄片嘴巴,脸型是个鹅蛋形,虽然是木头,却很有几分风韵。
木人正静静地躺在灌木之中,胸口插着一枚铁箭。仔细看,这木人的一边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胸前的铁箭和刚刚小刀他们碰到的箭阵机关相似,只是那箭应该不能飞那么远。且最诡异的是——箭头所在的伤口处,有血迹。
薛北凡盯着那木人看了良久,突然上去踹它一脚,木头人稍微动了动,发出“咔咔”的响声。
小刀赶紧拽他,“踹它干嘛?”
薛北凡一耸肩,“看刚才叫的是不是它。”
此时天色几乎全暗,小刀就觉背后阴气森森,拍了薛北凡一下,“你别瞎说,还不够吓人啊!”
又看了那木头人一眼,小刀忍不住皱眉,“我们还是快走吧。”
“等等。”薛北凡一摆手,按在她肩头,凑过来低声说,“刚刚那木头人好像睁眼了。”
小刀抽口冷气,赶紧回头瞧,可没看出什么不妥来,他皱着眉盯薛北凡,“你吓唬我啊?有意思么?”
薛北凡心说当然有意思了,边压低几分声音问,“你看看四周,说个感受听听?”
小刀还真的仰脸看了看四外,回一句,“黑。”
“对。”薛北凡抱着胳膊点头,“天那么黑,我做的记号怕晚上看不清,万一迷路了怎么办?谁知道还多少陷阱?”薛北凡难得认真了一会,可能因为林子里太安静,小刀听着他说话还挺入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