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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想干什么也不重要。”
黑暗中响起一声略有些嘶哑的声音，“重要的是，你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你知道不知道？”
“大难临头，你吓唬我啊。”
阿牛冷笑一声，心道，小爷两世为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吓唬谁呢。
“老实交代，不然的话，有你的苦头吃。”
黑影冷哼一声，凌厉的杀气如潮水般地向阿牛席卷而去。
010章 侠，盗？
阿牛一瞬间就感觉到似乎有一把锋利的钢刀压在脖子上，似乎只要一抬头，那刀锋就能切下他的脑袋来，顿时全身一僵，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声音都颤栗起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我就是阿牛，来这里给袁家报信的就是我，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了黑风寨二当家的带着人一路追杀袁晓倩，当时，我就在山神庙内……”
阿牛颤抖着声音将那天晚上的事发状况一五一十地描述一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清脆的“邦，邦，邦”的敲更声，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子，袁家已经卷入了一场灭顶之灾了，你要想保住性命，明天一早去西市城隍庙找我，千万别妄想溜掉，你已经成为很多人的目标，一不小心就会有人要杀你灭口。”
“杀人灭口？”
阿牛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一溜烟地消失在夜幕中，尼玛，有没有这么夸张，不就是看到山贼绑架了一个富商么，山贼打劫富商本来就是很寻常的事情呀，犯的着要杀人灭口么？
不对，这里面有些不对劲，阿牛伸手抹掉脑门上的一把汗水，脑海里细细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尤其是那黑影说的话，更是一个字都不敢错过。
袁氏商行在怒州城是个怎么样的存在，阿牛已经打听清楚了，袁氏商行别说在怒州城了，就是在齐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商家了，对于怒州府来说，有这么一位大商家坐镇，自然是繁荣本地的一块基石，轻易不会动的。
刚刚那家伙说袁氏商行要有灭顶之灾，还说什么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阿牛的额头上又冒出一波冷汗来。
倘若袁家真的要遭了灭顶之灾，自己这次搞不好真的要被牵连了，尼玛，就为了一百两银子值得么，而且，这银子都还没拿到手呀。
这一刻，阿牛的心里苦涩不已。
重新躺下去的时候，阿牛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这寒冬腊月的居然被吓出一身冷汗，也是不容易呀，尤其是刚刚那家伙一发怒的时候，就好像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随时要砍下来一样。
阿牛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今晚上这位夜半访客看起来好像是个武林高手，明天一定要记得跟他请教一下江湖什么龙虎榜呀，什么高手排行榜，说不定真的能碰到一两个绝世高手，学得一招半式的话，小命就保住啦。
这么一想，阿牛暂时将刚刚的忧虑抛掷脑后，脑袋一歪就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阿牛洗漱一番出了客栈，径直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店小二打听过了城隍庙的地址。
西市的街道热闹非凡，商铺林立，行人如织，阿牛的心里突然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前一世的小时候，拿五毛钱买一根冰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啃，想起那曾经的一幕，鼻子就有点反酸。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家伙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阿牛正沉浸在忆苦思甜之中呢，冷不防就被人撞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就只看见一个个子差不多的瘦弱的少年冲他一笑，然后在人群中三转两转就失去了踪影。
阿牛眉头一拧，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孩，脑海里倏地闪过一道灵光，迅速往怀里摸去，果然，用布包裹起来的银豆子不见了。
丢人呀，阿牛的心头苦笑一声，为了生存他和苦儿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人偷到头上来了，难不成最近真的走背字？
被偷了银豆子，阿牛的心里自然有些不甘心，不过，现在可不是跟那些小子计较的时候，今天首先要去找昨晚上那位夜半访客，这会儿可差不多都快中午了，人家约定的可是一早。
狠狠地望着小扒手消失的方向，阿牛一顿脚，拔腿就冲向了城隍庙。
好在今儿个不是庙会的日子，城隍庙前还是很热闹，阿牛左手拎着长刀，目光不住地在四处打量。
昨晚上那家伙也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也没说怎么想认，就只说来城隍庙相见，这么多人，到底哪一个才是？
要想在这么多人中间找出一个只听见声音，没有看到过相貌的人出来，的确不是一般的难。
阿牛脑海里思绪电转，很快将人选一一排除，毕竟买豆腐的少妇，拉扯着孙儿玩耍的老大娘等等人物最先被排除，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城隍庙前的挂摊前。
算卦的是一个神情猥琐的老道，身上的道袍油污斑驳，衣袖上更是油光蹭亮，想来也有不少日子不曾浆洗过了，他的做手边上放着一个招魂幡，上面写着摸骨算命四个大字。
“小兄弟要算命吗？”
看到阿牛走过来，老道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黄板牙，“问前途，测八字，定姻缘，不准不要钱。”
“不，不，我不算命，我想请道长帮我算一算我要找的人的方位。”
阿牛呵呵一笑，这个老道的声音虽然不一样，不过，流浪江湖这么些年，阿牛也知道要改变人的声音并不是一件很困难事情。
“哦，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老大呵呵一下，伸手捋了颌下稀疏的几根胡须，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光芒。
“我要找一位奇人啊。”阿牛很认真地看着老道的眼睛，“这位奇人半夜能够穿墙入户，而不发出一点声音，若是为人任侠仗义，可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若是苟且卑贱之辈，则可为梁上君子。”
看着老道士脸上不自然地闪过一抹怒色，阿牛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惬意之际，尼玛，谁让你昨晚上吓唬小爷来着，“怎么了，道长法力不够算不出这位梁上君子的方位？”
“焉知他不是侠之大者？”
老道士哼了一声，脸色一沉，右手五个手指装模作样地算了半天，右手突然向他的身后一指，“直走左拐，再右拐第三个院落即到。”
“对了，卦金五文。”
011章 下马威
“记账上，过两天就给。”
阿牛哈哈一笑，看都不看邋遢老道士一眼，拔腿大步走了过去，老道士傻眼了，愕然地看着阿牛的背影，旋即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小子有意思，多少年没看到这么惫懒的人物了。
按照老道士指点的方向，阿牛来到了小院子的前，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个院子，仅仅只是两个院墙之间的空地，不过在巷子的入口装了一扇门而已。
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哼哈之声响起。
这也算是院子，阿牛摇摇头，当然，这条件比起他这些年带着苦儿那么个小丫头浪迹天涯要好得多，至少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咚，咚，咚。”
阿牛抬手敲了敲门，却没有人来开门，下意识地把眼睛凑到那破破烂烂的房门上往里面看去，就见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正在里面练拳。
刚刚还在城隍庙前摆摊算卦的老道士居然就在里面指点小孩练拳！
阿牛一愣，揉了揉眼睛，再次凝神看过去，确认就是刚刚在城隍庙门口看到的那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因为这老道士的道袍上靠近胸口的地方有一块圆形的油垢。
这老道是怎么进去的，阿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用力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敲什么敲，自己不会进来啊。”
阿牛眉头一拧，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子，你居然敢找上门来？”
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冷哼一声，一摆手，“小子们，上去揍他。”
他的声音刚落，七八个小孩子呐喊一声向阿牛扑了过来，阿牛勃然大怒，狠狠地瞪了老道士一眼，这老东西把自己骗过来难道是想让这些小孩子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老东西，你以为这样就能吓着小爷了，看我这么收拾这帮小子。”
阿牛怒吼一声，拎着长刀冲了上去，打群架这种事情前世可没少干过，尤其是上军校那期间，动不动就是两个区队之间打，通常都是在吃饭的时候干架，起先都是两个人打，然后整个区队出动。
不过，阿牛似乎有些失算了，这十来个小家伙虽然力量并不大，但是他们举止行动之间似乎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几番交手下来居然没讨到便宜。
当然，如果阿牛拎着长刀上结局肯定不一样，不过，他的心里也清楚老道士并不是真的要跟自己过不去，想必只是想对自己骂他是梁上君子的事情有些不爽，故意找这些小孩们来找自己的麻烦而已。
局势僵持了一会儿，阿牛很快就发觉了这些小孩子之间的关系，隐约像是一个阵法，又观察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脚下一点，提着手里的长刀就扑了过去，刀鞘重重地敲在一个小胖子的肩膀上。
小胖子大叫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当然，阿牛也为这一击付出了代价，他的后背被人重重地砸了一拳，不过，阿牛毫不在意，脚下一顿，身子前倾一拳重重地冲了过去。
接下来就到了阿牛的表演时间，他一连串的攻击把小胖子给打懵了，很快就被放倒在地，因为小胖子倒地不起，阵势缺了一个人顿时运转不畅起来，然后阿牛掉转头就开始逐个收拾这帮小子。
两世为人的阿牛，是个街头打架斗殴的高手，加之这几年不停地练军体拳，做俯卧撑体质自然是很不错的，对上侯三通那样的高手自然不行，对付这些小娃娃自然是不在话下。
很快，这帮小孩子便被阿牛打得四散奔逃，唯有阿牛一个人持刀而立，意气风发地举头四顾，很有些威风凌凌的架势。
这小子挺聪明的呀，这么快就看穿了这个阵势的弱点，并且找到了办法应对，原本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的，这下可好，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呀，老道士傻眼了，尼玛，这谁给谁下马威呀。
“老道，小爷来了！”
阿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耍无赖，我们都没拿武器，你用刀了。”
“就是呀，无奈。”
小孩子们一个个嚷起来，不过，却不敢靠近阿牛的身边，这家伙刚刚的表现太凶了，恨不得杀人一样，让他们一个个心有余悸。
“住口，技不如人就要面对现实，而不是找理由！”
老道发怒了，“亏得我教了你们快一个月了，现在连个小毛孩子都打不过，你们就不觉得丢人吗？”
“胖子倒了，二狗子你就在他的身边，不知道挪一下位子，调整一下阵法的节奏？”
小孩子们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胖子，胖子，大丰收，今天大丰收呀。”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就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冲了进来。
“哦，大丰收，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老道士也顾不上训斥小孩了，立即拔腿迎了上去。
“老道，今天碰到了一头肥羊呀，好几颗银豆子呢，足够我们吃一顿的了……”
然后，声音就停了下来，因为声音地主人愕然地发现她嘴里的肥羊就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拎着一把长刀。
“姑娘，真是对不起呀，我刚刚丢了点东西，想不到居然是你捡到了，谢谢啊。”阿牛呵呵一笑，一把抓过女孩手里的小布包，只不过，他没想到那个小扒手居然是个小丫头。
“什么呀，这明明是我的，你想强抢是吧？”小丫头扫了一眼老道士，看到他的眼神，顿时就有了底气，双手叉腰，小胸脯一挺，两眼一翻，挑衅地看着阿牛，“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这把刀虽然看起来不咋的，勉勉强强就当做给我赔礼道歉的礼物吧。”
尼玛，这是进了土匪窝了么，阿牛傻眼了，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老道士，发现这老东西正在挤眉弄眼地给几个孩子使眼色呢，眉头一拧，手里的长刀一提，指着老道士喝道，“老道士，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老道士也傻眼了，尼玛，这小子果然不是个善茬，是个刺头啊。
012章 老愤青
“客人，什么客人？”
女孩闻言一愣，迅速地转过头对老道士怒目而视，“老家伙，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肥羊怎么成了客人了？”
阿牛看到这一幕也傻了，这老道不是这些孩子们的师父吗，怎么这小丫头敢这么跟他说话，这都什么事儿呀。
“燕子，这小子是我叫过来的，你先带着这帮小子出去操练操练，妈的，练了一个多月了，一出场就给老子丢人。”
老道士脸上的笑容一敛，“我要跟这小子详细地谈一谈。”
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