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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被薄书砚轻易地捏住了手腕,将她往后扬退了好几步,还因为高跟鞋被崴了脚,跌坐在地。
她痛得冷汗直流,忍着痛看向薄书砚,但对上薄书砚那一双猩红的眼眸时,她咽了咽口水,朝自己的助理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王特助叫医生?!”
薄青繁的助理急急忙忙地掏出手机,正想拨打急救号码,猛然就察觉到了那簇森寒到刺人脊梁的眸光。她一抬头,猛然对上薄书砚的视线时,两手一哆嗦,差点连手机都摔掉。
尽管薄书砚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尽管他什么也没说,但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员工都明白,薄书砚是不允许有人叫医生的。
尽管平日里公司还是有很多人更忌惮薄青繁的权利和脾气,但在那一刻,所有人都被薄书砚的气势震慑住,不敢有任何忤逆他的举动,连呼吸都不敢放纵,生怕招惹了这活生生的暗夜阎罗。
“原来,原来……”薄书砚一步一步地走向薄青繁,慢慢勾起唇角。
薄青繁生平第一次被薄书砚吓得往后缩,声音都哆嗦起来,“你要干什么?我是你母亲,也是你上司!”
薄书砚在薄青繁面前蹲下来,一字一顿地道,“我还以为许绾轻在说谎,原来你真的已经知道奶奶昏倒了!而你竟然……”
他指着不远处趴在地上喘气的王泽炜,一双凤眸生出雾气,他的薄唇动了又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有些家丑,他说不出口。
比如说薄青繁与王泽炜的关系,比如说几年前他薄书砚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被谁间接地害死……
“谁敢帮他治伤,就是与我…为敌。”最终,薄书砚慢慢收回指着王泽炜的手指,说了这句话才转身,决绝地走了。
直到薄书砚消失很久以后,薄青繁才被王泽炜痛苦地申吟声拉回神智。
她朝着周围呆愣着的员工大吼道,“还不救人!?都愣着干什么?”
周围的员工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有薄青繁的助理快速地奔过去,将薄青繁从地上扶了起来。
但,没人敢靠近王泽炜。
看着慢慢散去的员工,薄青繁气的尖叫,“一群废物!”
……
薄书砚直接赶去了他名下的那家私立医院。
彼时,薄奶奶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许绾轻和几个老宅的佣人安静地等在走廊里。
看见薄书砚出现,几个佣人恭敬地跟他行礼后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看了眼薄书砚额头密布的汗珠,靠墙蹲在地上的许绾轻站了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书砚,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害怕奶奶……”
“别胡说。”薄书砚盯了她一眼,拧紧眉心。
许绾轻怔了一下,随即咬唇自责道,“对不起,我乱了分寸。”
薄书砚看着急救室的大门,眉头紧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绾轻沉默了好一会儿,擦干了眼泪才开口,“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也想通了,所以我打算搬离薄家。但是没想到奶奶她……”
“我不知道,奶奶会这么在乎我,会因为我想要离开就晕了过去。”许绾轻的眼睛又湿润,整个人看起来柔弱而可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放手而已。都是我的错,我是罪魁祸首。奶奶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如果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别在这里吓自己,先等抢救结果吧。”薄书砚郁燥地扯松领带,靠着墙壁站定后、抬手、不断地摁眉心。
这种事情,他薄书砚又能找到什么理由去怪罪?
他作为薄家人、他们薄家人都做不到时常陪着薄奶奶,但许绾轻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让薄奶奶生出了这样不舍的感情……他和他们薄家人该惭愧才是!
虽然他薄书砚不会因为许绾轻对薄奶奶的付出就重新对许绾轻产生好感,但至少在这种时候,他没有任何理由……苛责她。
而许绾轻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薄书砚的语气变化的,她哭得红肿的眼眸里立时闪过一抹期冀的光。
她原本以为,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办法再接近薄书砚、再得到薄书砚的正眼相待……但通过今天她终于知道,还是有办法的。
意识到这一点,许绾轻心目中的那一点点期冀,渐渐扩散成了狂喜。
许绾轻很聪明地没有再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陪着薄书砚,一起等待薄奶奶的诊断结果。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时,许绾轻不由自主地拉了下薄书砚的衣袖。
薄书砚拧眉看了她一眼,许绾轻赶紧松掉,并抱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薄书砚没再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任何嫌弃或者厌恶的情绪,朝着急诊室疾步而去。
许绾轻愣愣地看着自己那捏过薄书砚衣袖的手指,将薄书砚方才的不抗拒回味了好几遍,这才急忙追了上去。
好在,薄奶奶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已经在诊治过程中睡着了。
薄书砚在薄奶奶床边守了一会后就起身离开了。
许绾轻看着薄书砚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忍得很辛苦才没有追上去。
直到薄书砚的身影彻底消失,许绾轻才将视线回落到薄奶奶身上,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慢慢袭来。
…
傅深酒得知薄奶奶生病的事,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却不是薄书砚告诉她的,是她自己撞见的。
那时候,霍栀已经被霍靳商放了出来,在霍栀的要求下,傅深酒陪着她去雁城医疗条件先进的私人医院看望霍家病重的老太太。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傅深酒才知道,霍栀当时之所以被霍靳商给拎回去,是因为霍栀不仅背着霍靳商偷学了骑重型机车,还将霍靳商收藏的一辆限量版重型机车给偷骑了出来。
那辆被偷的重型机车,就是霍栀那天骑来见傅深酒却被许绾轻不小心撞翻的那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过是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他,所以想把他的兴趣爱好都体验一遍而已!”眼看着要达到目的地,霍栀一边掏钱一遍理直气壮道。
傅深酒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反正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这时,车子刚好停下,霍栀重拍了拍傅深酒的大腿,“到了,下车!”
傅深酒往外看了眼,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霍栀单手搭在傅深酒肩上,用一副“女流·亡民”的痞痞样子指了指面前奢华的大楼,“你知道这家私立医院谁开的么?”
仔细地观察了下霍栀的表情,傅深酒挑眉,“薄书砚。”
“算我没问!”霍栀将长发随便一撩,拖着傅深酒进了医院。
因为霍栀和霍家人没有联系,所以并不知道霍老太太具体的病房号。
两人跟前台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打听出来,霍栀眼珠一转,将不怀好意地目光投到傅深酒脸上。
傅深酒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道,“等着,我这就给薄书砚打电话。”
霍栀猛地拉过傅深酒,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口,“知我者,傅深酒也!”
深酒没理她,因为铃声已经响起。
铃声响了几声后,她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题外话………22号更新完毕。
☆、178。178但是许绾轻就是不行,我会嫉妒。8000+
深酒没理她,因为铃声已经响起。
不过,铃声响了几声后,她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因为电话连通时,她听到了两种不同的铃声,一种是电话连通的铃声,一种是……薄书砚的手机铃声。
傅深酒拿下了举在耳边的手机,再凝神去细听的时候,果然就将薄书砚的手机铃声听得更加清晰。
原来这么巧,原来薄书砚也刚好在这里。
深酒心头漾过一抹小惊喜的情绪,因为她并没有看到薄书砚的人,她也不好意思在大厅大呼小叫,所以将手机又重新举回了耳边偿。
电话已经接通了。
“小酒。”薄书砚的声音微哑,似乎疲惫。
一听到他的声音,深酒的心莫名就沉淀了下,她几乎没有多想就直接问道,“薄书砚,你在哪儿?我和栀栀在医院大厅的咨询台这里。”
“你到医院来了?”薄书砚默了下才道,“在那儿等着我。”
言罢,薄书砚从二楼的走廊往前走了几步,一眼就看见了咨询台前面站着的傅深酒。
彼时,傅深酒正四处张望,也一眼就看见了二楼的薄书砚。
深酒拿下手机,溢满精致面庞的笑意藏十分明显。
因为这不经意的偶遇,傅深酒脸上充溢着控制不住地欣喜、幸福笑意。她一直仰头看着薄书砚,仿若在那一刻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而薄书砚却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心,收起手机后快步朝咨询台而来。
“过来谈工作吗?”深酒往前迎了几步,主动挽上了薄书砚的手臂。
薄书砚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捉进掌心,眸色沉晦地叫了她一声,“小酒……”
“怎么了?”深酒终于察觉到他神色之间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你们就别在我跟前秀恩爱了,可虐死我了!”霍栀几步上前来,拉住傅深酒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先帮我问奶奶的病房。”
深酒侧过头,也压低声音,“他明明就站在你面前,为什么不自己问?”
霍栀撇嘴,“因为我觉得你老公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哪……有。”傅深酒说到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弱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想到前几天薄书砚还在因为自己和霍栀一起买了一栋房子而恼过。
“啧啧,傅深酒,你撒谎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嗯?”
深酒眸光闪烁了下,“是你想多了。”
霍栀大喇喇地圈着傅深酒的肩,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只催她,“快帮我问问,要再拖下去,霍家的大队人马就要来了。”
深酒点点头,然后重新走到薄书砚面前。
刚才深酒和霍栀两个人丢下他跑到一边嘀咕,已经让薄书砚的脸色很不好了。
现在傅深酒突然跑回来,薄书砚凝眸盯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霍栀。
霍栀心道一声“莫名其妙”,想到自己往后可能还要求他,也就装作没看见,能伸能屈地将头转到一边去了。
深酒自然也注意到了薄书砚对霍栀的“敌意”,左右为难之下,她捉住薄书砚的衬衫袖口轻拉了拉,“薄书砚…”
薄书砚这才收回视线,垂眸来看傅深酒。
“我和霍栀过来是想去看看奶奶,但是又不知道奶奶的病房号码。但是咨询台的工作人员都太敬业了,怎么也不肯透露病人信息给我们。”深酒顿了下,手指在薄书砚掌心轻勾了勾,在求人的时候小女人十足的样子,“所以,你能不能让工作人员帮我们查一下。”
因为傅深酒虽然后来常在外地念书没怎么在雁城久待,但小时候跟霍栀去霍家的时候,是一直跟着霍栀叫霍老太太“奶奶”的,所以现在问薄书砚的时候,她就习惯性地只说了“奶奶”,而不是“霍家奶奶”。
听到这话,薄书砚神色间掠过一瞬的为难,但他抬眸看到霍栀时,问了句,“霍老太太的病房号?”
薄书砚虽然向来不惯于表露情绪,但傅深酒往往都能捕捉到他脸上的细微神情变化。
特别是深酒作为女人,又吃了那么多苦,其实是很擅长于捕捉别人情绪之间的端倪的。
而薄书砚刚刚几次的神情变化,深酒都察觉到了。
所以这一次,深酒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但实际上她心里想的是,薄书砚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薄书砚捏了捏傅深酒的手指,这才将霍老太太的病房号说了出来。
“你们先聊会儿,我就先上去了。”霍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转身就要走。
傅深酒知道孤军奋战的滋味,所以不肯让霍栀一个人上去。
“我要陪她。”傅深酒握了握薄书砚的手腕,来不及多说什么就抽出手跟着霍栀的方向快步而去。
可她刚刚绕过楼梯、走到了薄书砚的视野盲区里,就听见了许绾轻的声音。
因为薄书砚的这家私立医院一般只有权贵才能进来就医,所以大厅里基本没什么人,那声音也就异常地清晰。
许绾轻说,“书砚,你怎么在这里?”
傅深酒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她今天在这里偶然遇见了薄书砚,也偶然遇见了……许绾轻呢。还是说,她只是偶然遇见了薄书砚和许绾轻?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傅深酒怔神的时候,许绾轻已经走到了薄书砚身边,她仰头笑看他,“奶奶睡醒了,我怕她待会要找你你却走了,所以就找出来看看。幸好,你还没走,不然奶奶要失望了。”
听许绾轻这么说,傅深酒刚才的疑惑已骤然解了:她真的是偶然遇见了薄书砚和许绾轻。
薄书砚是和许绾轻一起来看望霍老太太了么?
深酒有那么一刻,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怪不得,刚才薄书砚有那么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