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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薄书砚寒声。
结束这简短的通话后,薄书砚提步,沿着深酒刚才走过的路往前走,准备回答公众走廊搭乘电梯去顶楼。
他绕过转角,只往前走了两步,就突然顿住了脚步。
薄唇动了又动,薄书砚看着贴着墙壁而站着的傅深酒,轻轻地叫了一声,“小酒。”
他没想到,她没有走。
穿着竖条纹的病服、将黑发随意束在脑后的深酒看着面前这个身姿笔挺高大、面部表情却明显慌乱不知所措的男人,明眸眨动的时候,有酸涩之意冒出来。
但她展唇笑起来,用柔柔弱弱的语气问他,“你在躲我吗?”
薄书砚虽然沉默,但立即摇头。他将掌间还没来得及放进西裤口袋的手机捏得死紧。
“可你不肯见我。”深酒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补上了几分委屈。
薄书砚的凤眸刻上了一圈红,他咬着牙根敛住眼,摇头,再摇头。
“哎……”深酒看着这个在她面前突然气势尽失的男人,轻叹了口气。
“小酒,我……”
他想问她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也很想跟她说对不起……
但是现在面对着傅深酒,他却觉得自己完全没资格。
深酒却突然走上前来,踮着脚尖圈住了他的脖子。
薄书砚僵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弯下了身子,配合她突然的拥抱和亲近。
深酒垫着的脚慢慢踩平,用一种最舒服的站姿搂着这个男人。她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笑起来,“薄书砚。”
喉结上下滑动了数下,薄书砚才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回应她,“我在。”
深酒脸上的笑意加深,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
薄书砚冰塑了许久的表情终于化开一角,他抬起双手,想要去圈深酒的身子。
“薄书砚,我说过要分开,对不对?”深酒突然问他。
他的全身陡然一僵,连灵魂都失去了意识。他那两只想要拥抱她的手,就那样悬在了空中。
深酒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自顾自地道,“我记得,我确实是说过要分开这种话的。”
薄书砚眼眸里的光迅速地黯淡下去。
“我后悔了。”深酒将他的脖子松开了些,后撤了身子,以便自己能与他对视。
“小酒……”薄书砚咽了咽口水,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没敢动。
“我后悔了。”深酒又重复了一遍,双手移到薄书砚的脸上。
她用手指描摹他的面部轮廓,“我不该说那种话的,我怎么能说那种话呢?那完全不是我的真心话,当我从治疗室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当谢教授告诉我那药无害的时候,我是欣喜若狂的。因为我知道,我可以不用离开你了,我……”
“别说了!”薄书砚早已猩红的眼眶被水汽熏染,滚下泪珠来。
他咬了咬牙根,满眸乞求的光,“小酒,别说了,别说了……”
她这些话,几乎将他本就愧悔的心脏彻底搅碎。
他的情绪明明那么激动,可是他的身体依旧僵硬,像是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有那么一瞬间,深酒担心薄书砚体内那些翻涌奔腾的情绪巨兽会将他不动声色的躯体撕成碎沫。
她重新抱紧他,用柔软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背上轻拍。
等到薄书砚的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深酒侧首在他脖子上印了一吻,笑,“薄书砚,你不想抱我吗?”
问完这句,深酒苍白的小脸上浮起很淡的粉红色,她不自觉地将薄书砚的脖子圈得更紧了些,等待着他的回应。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薄书砚仍旧无动于衷。
深酒有些憋不住了,撤开身子,敛着水眸去看薄书砚的脸。
彼时,薄书砚正直勾勾地凝着她的侧脸。
所以深酒突然转过来,正好与薄书砚黏浓的目光撞在一起。
脸上的粉红色号又深了一层,深酒快速地掩下自己的窘迫,“很有底气地”道,“不想抱算了,我回病房了。”
言罢,深酒松开薄书砚,当真转身便走。
走出两步的时候,她的腰身蓦然就被男人的臂膀勾住。下一瞬,她整个人已经被扣在了男人怀中。
深酒反应过来后,唇角越翘越高,在他怀中沉默着偷笑。
“不想抱我?”薄书砚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尽管知道薄书砚看不见,深酒故意撇了撇嘴,摇头,“不想了。”
“好。”薄书砚垂首,黏浓目光胶在怀中的女人身上,“往后,都由我来想,我来做。”
深酒的表情凝了一下,随即她圈住薄书砚的腰身,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胸膛。
“既然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深酒抬起头看他,“只是以后,你不准再骗我,也不准再躲着我、不见我。”
他知道她说的是之前她来公司、他却假借外出不见她的事情。
薄书砚想了一下,还是挽起衣袖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抬给傅深酒看,“我上次在奶奶那边受了伤,怕你担心,所以想等伤养好再见你。”
深酒看着薄书砚手臂上那条贴着的那条长长纱布,瞳孔骤缩了下,却没有追问。
“薄书砚,我希望你知道,即便是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你爱上了别人,你都不要为了顾忌我的感受而从一开始就隐瞒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好的亦或者坏的,我作为你的妻子,都要有第一知情权。”
“我不会爱上别人。”薄书砚的声线寒了几度。
深酒失笑,“这不是重点好吗?你快答应我,我不喜欢被隐瞒,不喜欢被骗。”
“我答应你。”薄书砚话锋一转,“但是我不会爱上别人。”
“……”深酒噎住,没料到薄书砚会纠结在她无心说的这句话上。
“我累了,想回病房了,你送我回去。”深酒一边帮他放下衣袖,一边吩咐他。
但薄书砚的目光凝厚,丝毫不被影响。
深酒在心里扶额,只得柔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爱上别人,你这辈子,只爱……傅深酒一个人。”
“你很勉强?”薄书砚一改之前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姿态,挑眉望她。
“……”深酒不再理他,转身便走。
才走出几步,赶上来的薄书砚从后将她打横抱起,继而阔步向前。
深酒怕摔,自觉地勾住薄书砚的脖子,脸上却是傲娇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这么勉强,你还要管我?”
薄书砚看着路不看她,“没办法,谁让你是傅深酒。”
深酒忍不住笑出了声。
……
薄书砚将傅深酒轻放在病床上以后,在她额心印了一吻。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要先离开一会儿。”
深酒听到这话,不自觉地攥了一下薄书砚的衣袖,但她很快将其松开,笑,“翰叔和祁宣都把这层楼守得这么严实了,你就放心去忙你的。”
薄书砚握着深酒的手,神色复杂、但满眸无奈。
深酒将他的这一切看在眼中,继而朝他眨了眨眼睛,故意俏皮说道,“不过,事情忙完了以后,记得来看我,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薄书砚将深酒的手背贴上自己的薄唇,一吻再吻也舍不得松开。
“你再这样,我要害羞了。”深酒的脸上的的确确是漫上了一层红晕。
“我就在医院的顶楼。”薄书砚终于松开她的手,放进薄毯里,“你先睡一会儿,我会让人在门外守着。楼顶和窗户下面也有人守着,没人能进来,你放心。”
“噗……”深酒原本只知道这一层楼有人守着,却不知道竟有这样大的阵仗,于是打趣道,“这样子不会影响医院的正常营业吗?要是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国家最高领导人在这医院里呢。”
“你就是我的最高领导人。”薄书砚接话。
深酒愣了一下,随即抿着笑偏过脸,“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薄书砚这才转身离开,往病房门走去。
深酒凝眸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指尖越攥越紧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替换成了落寞和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深酒觉得闫修的那双手还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薄书砚!”深酒猛然坐直身体,想要去追薄书砚。
薄书砚在转瞬之间重回到她面前,在他开口说话之前他已经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小酒,我在。”
深酒看了一眼自己被握着的手,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对着薄书砚笑,“办完事情以后记得回来看我。”
她的水眸弯着,强装的坚强让她看起来尤其地让人心痛、怜爱。
薄书砚扣住她的后脑勺,再也控制不住,吻了上去。
深酒的气息被他急促的呼吸打乱,她回抱住他,也回应他。
这吻,像劫后余生。
缠绵细致又急促激烈。
薄书砚最终决定离开,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彼时,傅深酒已经睡着。
薄书砚将傅深酒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将薄毯盖在她身上后,用眼作笔、将她眉眼一厘一厘描画。
他温柔缱绻的目光下移到深酒的脖颈处时,在倏然之间转变成寒冰所造利刃。
没再停留,薄书砚提步出了病房。
听到病房门的被轻轻关上以后,深酒覆下的长睫颤了一下,缓缓将眼睛打开了。
她不敢睡。
……
顶楼办公室。
翟墨霆等人已经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抱歉。”薄书砚这话,是对翟墨霆以及他手底下的几个人说的。
翟墨霆细看了他一眼,“傅小姐恢复得如何?”
薄书砚抿了下薄唇,没有说话。
“薄三公子,久仰大名。”这时,在一边站着的秦先生跟他薄书砚打招呼。
薄书砚凝了这个面向粗犷但声线却有书生气的男人一眼,“秦先生?”
秦先生挑唇,笑得有些不自然。
“因为涉及到傅玄野,我想你应该更想亲自问清楚,所以我跟他没什么交流。”翟墨霆用下巴划了一下一边站着的身材魁梧的手下,“我把谭均拨给你用,所有的情况谭均都清楚,你可以问他。我放心不下家里,先回去一趟。”
薄书砚点头,朝正向前一步的谭均看了一眼。
等翟墨霆带着人出去以后,屋子里就只剩下薄书砚、秦先生和谭均。
薄书砚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衬衫袖口,一边朝办公桌走去。
在办公桌旁站定以后,薄书砚浅笑着对秦先生道,“秦先生,借一步说话。”
秦先生不到30岁的年纪,虽然已经“混迹江湖”多年,成为了许浮乾最得力的亲信,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薄书砚的一张笑脸,他还是犹疑了一下才走过去,在办公桌的另一头站定。
“小王是你的人?”薄书砚摸了一根眼出来夹在指间,却并不点燃。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手指之间的烟,也并没有看秦先生。
“薄三公子,这次行动……”秦先生想解释。
“我问的问题是,小王是不是你的人?”薄书砚抬头看他。
秦先生的眸光闪了一下,将身子往后倾了点,“是。”
“这件事,与傅玄野无关?”薄书砚又问。
“是。”秦先生答。
薄书砚的眼眸垂下去,他将手里的香烟调了个头,不再说话。
秦先生自知犯了忌讳,解释,“我相信薄三公子也知道,许浮乾公子作为许家商业的第一继承人,却因为许绾轻的父亲的排挤而被赶出许家。所以自从许绾轻住进薄家以后,我们便安插了几个人进去。但是只有非常专业的小王坚持到了最后。”
看了一眼薄书砚的神色,秦先生继续道,“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许公子的目的跟薄三公子是一样的,都是许绾轻。但是小王在许绾轻身边潜伏了这几年,虽然抓到了一些许绾轻作风不检点的证据,但都不足以致命。直到我前些日子和傅小公子查到四年前的一些真相,我才突然有了这个计划…”
“你的计划,就是利用我的太太?”薄书砚突然掐断他的话。
尽管薄书砚的语调平缓,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秦先生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将一只手按在办公桌上,支撑住身体,“薄三公子,许绾轻突然决定出手,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借用薄太太来当诱饵。但是小王是专业的保镖出身,有她参与,不会对薄太太造成……唔!”
秦先生额上的青筋猛然爆起,他咬着牙将那阵几乎让他晕厥的剧痛缓了一下,这才垂首去看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支钢笔。
薄书砚的手,还握在钢笔的笔身上。
“薄三公子……”秦先生痛得眼眶都呲红。
垂颈而立的薄书砚叼着烟,手腕用力、将那穿进皮肉的钢笔转动了一圈。
秦先生已经站不住了,弯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想要去挥开薄书砚的手。
但薄书砚抬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但又像是嗜血暴戾地。
秦先生将那只手握成拳头,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不要在她身上动心思,好吗?”薄书砚的眼眸明明是暗红一片,偏这么客客气气地问。
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问句,薄书砚问完,拔出了钢笔,笔尖带着血珠起了,又落下去。
“谭均,带秦先生出去吧。”薄书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