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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齐晟啊齐晟,你这个问题可是问错人了,老子我是什么样的男子也不喜欢的啊!
他的面庞离我极近,呼吸几乎可闻,狭长明亮的眼睛虽微微眯起,可那上扬的眼梢却不带一丝柔意,只有那嘴角轻轻勾着,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直视着齐晟,答道:“我只喜欢殿下这般的。”
“哦?”齐晟扬眉。
我越发地镇定起来:“更何况,我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家二姑娘会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她与老九本就是旧识,怕是早已芳心暗许,就从盛都道阜平这短短一段行程,可会轻易地叫那贺秉则就撬了过去?更何况一路上人多眼杂,监守自盗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齐晟看着我,轻声问:“你有何妙计?”
为了自己的小命,豁出去了,道德良心先一边凉快一会去吧!
我用拳一砸掌心,沉声说道:“不过几位小姑娘,路上护送的人必定多不了,少不得会遇到帮不开眼的劫匪啊毛贼啊什么的,然后,贺秉则趁乱救了二姑娘出来,两人便有了独处的机会。”
齐晟微微眯着眼,听得很是专注。
“然后,叫贺秉则一定要记住了,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张家二姑娘拿下!”
齐晟直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略点了点头:“先私自定情?这主意不错。”
我叫道:“哎呀!都这时候了,还私定什么情啊,要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正道!”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只恨得想抽自己两耳光。
果然,齐晟转回身来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干笑道:“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嘛!”
齐晟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出了殿门。
直到此刻我才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用手拍着胸口直叹凶险。拍着拍着,我忽觉得有点不对劲,哎?我怎么要拍胸口?为什么会用这么“娘”的一个动作?
难不成是大姨妈来过的缘故?我的性别意识也要被这具身体同化了?
我正呆愣愣地坐着,绿篱从殿外快步进来,跪在我面前小声而急促地唤我。
我抬了眼看她片刻,问:“绿篱,你过来叫我抱一抱。”
绿篱闻言眼圈立刻红了,跪着膝行到我身前,温柔地把我揽进怀里,忍着哭低声说道:“娘娘,您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千万别压在心里。”
我搂着绿篱的细腰,整张脸都埋进她胸前的柔软之间,却是哭不出来。
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美人在抱,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了。
真正的欲哭无泪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可是带病补全了一章,谁再敢叫我半章帝?(╰_╯)#
第27章
六月中,齐晟代皇帝北巡江北大营。
宛江岸边,齐晟头束金冠,身穿玄色暗绣金丝龙纹的窄袖劲装,外罩精钢镀金薄甲,在万众瞩目之中龙行虎步地登上了阜平水师的船舰。
我穿着一身灰蓝色的普通水军衣装,躲在船舰底舱之中,扒在窗缝前贼一般地往外探望着。
差距,这就是差距!
齐晟说北巡大营是不能带女眷的,所以只能安排我变了军装,提前藏身到船舰之上。
其实穿什么衣服,怎么上船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我现在这副前凸后翘身板就是穿上了龙袍那也不像皇帝。问题是,明明是齐晟叫我一同去江北的,可却要做出一番他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
如此一来,这事的官方版本便成了:太子代帝北巡,太子妃张氏竟私自出宫易装随行,直到过泰兴之后,太子才发现张氏竟也在随从之中。太子大怒,狠狠地斥责了张氏一番,可事已至此,无奈之下也只能带张氏随行。
简单地说,太子形象将一直是光辉高大的,坏事那都是太子妃张氏做的。
他当我傻?
齐晟当时只刚这么一说,我立刻便举了手反对。
齐晟却是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张氏早已有任性骄纵、肆意妄为的名声在外,再添上这一桩也不算什么,皇后那里看热闹还来不及,顶多是做做样子地斥责你几句罢了,只要我不追究,你怕什么?”
啊——呸!
这事若要是真这么做成了,就将成为张氏太子妃职业生涯上的一个污点,这是要记入档案的啊!你现在说不追究,日后你要是变了卦,我找谁说理去?
“不行,不行!”我赶紧摆手,“就我这模样,穿了军衣也没人信啊,如果有人要查我的身怎么办?我能让他查吗?”
齐晟目光深邃,默默地看了我片刻,说道:“我给你一张我的手令,这样你可是放心了。”
他如此说便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不过这也不怕他什么。我点了点头,笑道:“若是如此,我心中稍稍能踏实些。”
齐晟扯着嘴角嗤笑一声,又沉声吩咐:“一个侍女都不能带,只你一个人。夜里你想法将绿篱支开,我叫人来接你,安排你趁夜登船。”
于是乎,当天夜一黑我就把绿篱支到行宫内的佛堂里去替我诵经一宿。
绿篱问我要向菩萨求什么,我看着绿篱那期盼的小眼神,违心地说那就求齐晟能对我情深意重,不离不弃。
绿篱听了二话没说,带了大把的香烛经卷,精神抖擞地出了殿门。
宫门落锁前,我随着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偷偷地溜出了行宫,在宛江边由一艘小舟渡着,上了齐晟的主舰。
在底舱里猫了半夜,终等来了齐晟登船的时刻。
主舰上的炮火轰轰地放了几十响,然后船便缓缓离了岸,往江对面地泰兴城而去。
泰兴,南夏江北第一大城,与阜平一北一南夹击宛江互为依存,跨越宿襄两州,控扼南北,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成祖初平三年,南夏大军岭南平叛之后立即挥军北上,就是在此北渡,困泰兴,攻豫州,与麦帅的江北军一南一北两路夹击北漠南侵大军,终得光复江北。
张氏祖父护国大将军张生就是于此战中发迹的,据绿篱说,时任江北军骑军统领的张生奉麦帅令强攻豫北关塞小站,两千骑兵几番进退,打得只剩下了几百,这才强攻下了小站。从那以后,军中再无人敢轻视这个姓张的跛子。
没错,如此一员勇猛神武的战将却是位残障人士,实在让人大跌眼镜。我曾在张家看到过张生几幅年轻时候的画像,都是在马上的,看着是个面容英俊身姿矫健的马上将军。
从他身上再次证实了老人们常讲的那句话:跛子爱骑马,龅牙爱打扇。
我正胡乱寻思着,船舱里有人进来了。我回头看过去,发现正是带我出宫的那个姓李的小太监,只不过此时已是换做了侍卫打扮。
李侍卫先小心地冲我行了个礼,递过来一套侍卫衣服,低声说道:“娘娘,殿下有令,一会儿到了泰兴码头,叫娘娘扮作侍卫随着小人下船,千万不要叫人识破了身份。”
事到如今我也没得选择,只能听话地再次变装,用白布将胸口缠紧后,小心地将齐晟给我的那纸手令卷成了细卷,塞了进去。
船又行得片刻,便到了泰兴城外。泰兴城守杨豫带领众多官员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鼓乐声中,齐晟被众人迎上了岸,上马往泰兴城而去。
我跟着那李侍卫混在人群之中趁着乱也下了船,刚提心吊胆地走了没两步,忽闻有人在一旁失声惊道:“娘——啊!你怎么也来了?”
我抬头,果然见杨严正立在不远处,目定口呆地看着我。
我冲着他嘿嘿一乐,问道:“令堂何在啊?”
杨严明显地噎了一噎,却是没有答话,抬脚就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身后的李侍卫忙凑近了我身边低声说道:“娘娘,此刻万不能徒生事端!小人看咱们还是先避一避,不要与他纠缠的好。”
我一时没多想,跟着李侍卫急忙向人群里扎,只想着趁乱躲过杨严去。谁知杨严却偏不肯放过我,一边扒拉着身前碍事的人,竟在后面追了上来,嘴里还兀自叫着:“等一下,等一下。”
等你个老母啊!我心里暗骂着,脚下却迈得更快。李侍卫带着我在码头上绕了个大圈子,最后又兜回了江边,眼看着杨严还在后面紧追不舍,干脆带着我跳上了一条停在江边的小渔船,急声吩咐那渔夫道:“快些开船。”
那渔夫立刻手脚麻利地扯开了拴船的缆绳,小船顺着江岸顺流而下,顷刻间就划出了老远。
杨严晚了一步,在江边急得跺了跺脚,还犹自不死心地冲着我招手。
我心里大乐,也冲杨严举高了胳膊,比了比中指。
杨严见了精神一振,手挥动得更加卖力起来。
江面有风,船速极快,行了一会不见杨严追上来,我终于松了口气。转回身看那李侍卫,问:“咱们怎么着?是转回去,还是找个别的地下船?”
李侍卫答道:“这会子转回码头怕是不太周全,不如找个隐蔽的地方下船,再转去泰兴去寻殿下得好。”
李侍卫言辞恭谨,神色镇定。
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便点头道:“还是你考虑周详,就这样办吧。”
舟子在船后淡定地摇着撸,对我与李侍卫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我心里突然一突,猛然间想透了点事,立时便觉得头皮发紧,后背发凉。我强撑着走到船头处坐下,装模作样地用手扇了扇风,说道:“今儿这天可真热啊。”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脚上的靴子,也不顾李侍卫与那舟子惊愕的目光,连带着脚上的袜子也一并扒了下来,又抬头看李侍卫,问:“怎么?你没觉得热?”
李侍卫忙转过身避过了视线,摇了摇头。
他这一举动却叫我犯了嘀咕,若是想要害我性命,按理说不该派这么一个面皮薄的人啊,难不成是我疑心太重了?
我一时有些犹豫,这水到底还要不要跳?谁知这一犹豫可不要紧,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就这么一个面皮薄的人,出手倒是极为又快又狠,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小子的刀已是到了我的面前。也幸亏我坐得靠边,不及多想便仰身向后翻了过去,饶是这样,还是觉得胸口处一阵刺痛,已是挂了彩。
水中立刻泛出红色的水花出来,我顾不上许多,憋足了一口气潜在水下拼命地向远处游去,只隐约听得船上李侍卫气急败坏地嚷道:“赶紧把尸体捞出来,她身上还有太子的手令!”
我下意识地用手摁了摁胸口,见那卷手令仍在,更加拼命地往江边游了过去。
事后总结:
第一,人不可貌相,杀手也可能是见了女人就脸红的纯情男;
第二,人不可貌相,身为女人,事业线深了果真是大有好处的;
第三,人不可貌相,齐晟果然不是个好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有家有室有工作,实在无力保持更新速度,再说了,这文要是一赶,那味道就不一样了,我说的,你们懂的……
第28章
幸得这段江流平缓,江边还有大片的芦苇荡可以遮人身形。我以前武侠小说看得不少,生怕船上那李侍卫在真是什么武林高手,在我背后再来一镖什么的,所以只闷着头往芦苇丛里钻。
在芦苇丛中东突西拐地转了许久,再跳下了水,小心地逆着江流往上游游去。
我琢磨着吧,经我这番虚虚实实的遮掩,对方定不能再寻到我的行踪,谁知这世上偏有傻人,只知道守着一个地方傻等,可老天偏偏还就眷顾这傻人,就让他等着了。
我没觉得自己是自作聪明了,只觉得是老天真不开眼!
游了这许远,我连上岸的力气都没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冲着岸上的杨严喊道:“过来拉我一把!”
杨严嘿嘿地乐了一乐,利索地脱了靴子挽了裤脚,趟着水走到我面前,用双手撑了膝盖,弯着腰看我,很是得意地对我说道:“我就知道你还得回来寻我!”
你老母的!老子要是知道你还在这,咬牙也得游江对岸去了!
我还喘着粗气,没理他的茬,只是冲他伸出了手:“拉我起来。”
杨严拽住了我的手,一边拉我一边得瑟道:“九哥说得对,做贼就会心虚,不用我们做什么,齐晟自己就会先乱阵脚。就你这女人傻,还把他当好人,傻啦吧唧的换了装跟他过江,他要真想带着你,法子多了去了,用得着……”
我听到这实在忍不住了,使了吃奶的力气扑向杨严,掐住他的脖子就往水里按。杨严最开始没提防,倒是喝了两口水,反应过来后腰间一拧就把我压到了低下。
我死命的挣扎,却不能撼动杨严胳膊半分,这就是力量的差别,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杨严摁着我,怒道:“你这女人怎么喜怒无常的,又发什么疯?”
我突觉得心中悲愤异常,似压了一团气在胸口,四下冲突却怎么也寻不到出口,只憋得我心胸欲裂一般,只能回头吼道:“我就是喜怒无常,我就是发疯,你当老子愿意做这个女人!”
杨严被我吼的一愣,手下的劲不自觉地收了些。
我终于挣脱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