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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除了三三两两的病患,尽头处,打开的电梯中,恰好站着三位赤足吊眼的“好朋友”。
面无人色、披着病服、手牵着手的一家老小,缓缓被闭合的金属门遮去身形。
“嘻嘻嘻,哈哈哈!”
不知谁家小孩的嬉戏声,回响在略显空荡的走廊。
柳毅闭上眼睛,深吸一气。
“还真是好地方、”
如是想着,他已经被推往诊疗室。
当然,他知道,这些医生什么都做不了,倒不是他支付不起医疗费用。
上身全部肌腱重度拉伤,骨骼隐约开裂。
这种情况,除了静养,以目前场景的医疗手段,别无他法。
他闭上眼睛,以某种秘法,开始吐息疗养。
按着系统描述轮回规则,在特殊场景中,最初时可能遇到相当程度的危险。
接下来,则又会变得和普通场景一样,威胁程度逐渐提高,尤其生存类任务。
假如他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行动能力,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十死无生。
相对而言,这时的小憩,反倒安全许多。假如不去看那躲在主治医师背后的东西,时时偷窥着病床上的他。
夜色渐深,龟息法加上营养液的作用,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
虽然肌肉拉伤依旧严重,至少,他现在已经可以小幅度动作。
当然,他仍是表现的虚弱不堪。
他的身份自有警方核实,钱包中的资金支付医疗费用绰绰有余。
在私人支付半数余财,8000港币的基础上,两个小护士留在了重症病房中,进行特别护理。
他倒是有心发生一些暧昧事件,可惜有心无力,只好把娇弱的护士当做肉盾。
此刻虽然渡过了最初的困境,却也处于极度虚弱的时期。
假如这时候有什么鬼魅加害,必然九死一生,更要让恢复计划中断,面临情势恶化的危机。
如此,浮财什么的,已经完全不重要。就连利用医护人员的心思,也变得无可厚非,至少他本人并不觉得愧疚。
在他的要求下,病床支起,让他可以斜躺,直面着房门、侧目可见窗外。
微启的门缝,一个小小的人影趴着,一只怨毒的眼睛冷冷盯着他,令他想到了某个恶补过的剧情,咒怨。
当然,那只小恶灵,恶念远远比不上公车上遇到的那些,估摸是想趁虚而入。
柳毅自然不会让它如愿,强打着精神。
两个小护士倒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并不利于病人修养,却是柳毅特别要求,这会让他觉得更有人气,事实也是如此。
人气人气,说起来复杂,便是人的一口气。
说话、呐喊、呼吸,都会增加固定地点的人气。
而这种气越旺,越能令阴邪的怨念难以靠近。
这些手段,往常柳毅是不屑用的。
一如他站在相当的高度,面对堪称敌人的那些,也绝非这种小伎俩能够带来助益。
那两个小护士倒是很热情,一来柳毅这具身体样貌不差,比不上本体,最少也算中上。
高、富、帅,这具身体的优势,足让大部分屌丝绝望。
这种最没用的优势,在柳毅手中,同样可以产生有用的效果。
比如他能感觉,那两个护士宛如黑夜中的火炬,燃烧着生命,将某种阴森的力量阻挡在外。
而他已经冲破一丝封印的精神力量,犹如针线般穿梭在上身肌体中,强行将裂开的肌腱缝合!
“先生,不知道,您在哪里高就。”
两个小护士,估摸着还不满二十,聊了一会儿,又把话题引回柳毅身上。
看起来,同柳毅对她们毫无兴趣相反,这两个薄有姿色的女孩,很是想攀龙附凤一番。
一个随身带着几万港币,挥金如土的温和青年,极度虚弱时谈吐亦表现出不俗的修养。这种人,固然由于诡异的伤势,惊动了警方。然而不论何人,只怕都难将他同不法分子联系在一起,而会当成受害者。
柳毅扫了眼屋门,发现孩童怨灵已经不在。
想了想,本欲脱口而出的“皮肉营生”,生生压回腹中。
“咳,没什么,开了家公司,做些小买卖。”
这话,倒是没什么破绽。他一心关注着屋内动静,无意两个小护士的态度变化。
“哇,做生意的。”
“年轻有为,原来还是富豪咧。”
小护士更加热情了,现代都市不似古时,商人毫无地位。相对和平的环境,严谨的规则,令得财可通神这句话,比古时更能得到体现。
民不与官斗,这是常识。但在这样的都市,有钱人的影响力,往往比当权者来的更大!
“对了,我的家人,来了没有!”
柳毅这样问着,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心头微微紧张。
主宰给他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除了钱包中大额纸币,一款最新限量的索爱触屏手机,以及一块被他贴身放置在衬衣袋中,泡了水的劳力士,再无多余头绪。
按理来说,不论从这人看似普通实际高档的衣饰,还是身上带着的昂贵零碎,都不该是独自乘公车的人。
柳毅对他的身份不是没有好奇,假如能够在十天的任务中,借来一些外力,他绝不会咬牙死撑,孤军奋战。
两个小护士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还没听说咧。”
“先生,您没有通知家人?”
小护士疑惑的望着柳毅,倒是未带太多恶意。
柳毅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方才道:
“手机,掉了。”
手机当然不是掉了,而是在他跳车的时候,整个被压碎,连sim卡都折掉。
当时他犹如凌迟般痛楚,思绪难以集中,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此刻,那些并无太大价值的杂物,多半被警方带走。
这倒也是好事,兴许原本断掉的头绪,又会出现新的线索。
“哦,那倒是可惜了。”
长发略显温柔的那位护士,看着柳毅,报以同情的目光。
事实上,很多新一代年轻人,根本不会花心思去记什么号码,就连家宅电话,个人手机号码,乃至于身份证号,都记不清楚。
说话的那位小护士,本来属于此类,倒是不虞有它。
暗自为青年庆幸,身上带够了钱,否则只怕根本不会享受到这般良好的初期治疗。
这些都是琐事,小护士们乐在其中,聊的津津有味。
柳毅听着,也觉得阵阵安心,这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任务中的危险。
忽然,他抬起头来,恰好窥见病房门上,那扇透明玻璃窗,紧紧贴着一张腐烂的人脸。
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就那么黏在玻璃上,慢慢滑下,发出了尖锐物体摩擦黑板的声音。
柳毅大骇,浑身抽搐,剧痛刹那令得神经麻痹,整张脸憋得通红,青筋毕露,额间冷汗直冒。
“怎么了,先生,您怎么了!”
两个小护士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柳毅强行运起龟息疗法,放松肌肉,通红的脸庞刹那霜白,连嘴唇都褪尽了血色。
“没,没事,扶我起来!”
柳毅目光坚毅,不容两个护士拒绝,强自坐起,保证自己能在第一时间进入运动状态。
他的上半身整个都在颤抖,虽然已经不似最初红透发紫,依旧如新肉般嫩红。
柳毅侧目,看向窗外,紧闭的玻璃窗户上沿,忽然垂下不少海藻般的发丝。
屋内,阴暗的角落中,传出些许哭声,大片的阴影浓缩到一处,宛若要滴出水来。
“基摩斯!基摩斯!”
柳毅又一次暗呼着随从,他非止需要小鬼的战力。这次进入场景,按照系统建议,前次所有兑换一次性道具,也全都放在宠物空间。
宠物空间本来就能当做临时储物空间使用,只是有些限制。
这样一来,却能有效降低任务难度,主宰处兑换的道具、包括一次性物品,都是会作为任务难度参考标准的。
得不到回应,是理所当然,随着角落中渗人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另一名较为活泼的护士,忽然“呀”的一声大叫起来!
“怎么了?”
长发护士显是被吓了一跳,大声问道。
小护士哆哆嗦嗦指着角落,惊疑不定,又显得无比畏惧。
“我,我好像听到,听到那里有人在哭!”
平地里刮起一阵冷风,三个人都是齐齐打颤。
“灵能!”
柳毅闻言,脑海中兀然蹦出这样的词眼,目光如电般刺向黑暗。
那厢另一人显是被吓得不轻,还要强作镇定,调笑另一人耳背,可惜两人相互安慰的话,连声音都在颤抖,更是齐齐朝着病床上的柳毅靠去。
这个男人,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总让人安心,似乎有某种值得信赖的气场。
气场那种东西,不可能影响真正意志坚定的人。可是普通人,尤其在不知所措时,生命火炬飘摇,很容易被这种气场干扰。
故有“登高一呼、群雄响应”之说。
此时正值乌云遮月,整个病房灯火幽幽,甚至方才尚算明亮的乳白灯光,这时被压制欲要熄灭。
窗外的风声变大了些,隔着玻璃传来呜咽,令人不寒而栗。
这两个小护士显然都是胆怯之人,被一阵似是而非的哭泣吓成这样,寻常人都不如。
柳毅抬手,啪地打开最亮的那盏吊灯,整个屋内一片亮敞,甚至明光透窗三尺。
鬼影、哭声、长发,统统消失。
两个小护士惊呼过后,便是满脸轻松,长发护士更加感激的看了眼柳毅。
柳毅笑着,盯着早已空无一物的屋门玻窗,直直望去,只能见着长长昏暗的走道!
第七十三 惊魂
啪!
一声闷响,一坨血肉模糊的东西,忽然砸在玻窗上,依稀仿佛,是半张稀烂的脸孔,整个眼珠被挤爆,平摊贴着玻璃,血丝数倍放大,红白相间,好不恶心。
两个护士显然听到了动静,这时回望,惊恐尖叫起来。
柳毅霍地从床上跃起,哪里顾得上肌体剧痛,一把扯下扎在身上的输液管。
“实体化!怎么可能!”
脑海中冷酷的意志疯狂咆哮,他一把抄起桌上花瓶,猛然朝着角落砸去。
角落里,不知何时弥漫起如墨的浓烟。
两个几乎被吓破胆的护士,完全顶不上用处。
这时的情况,也显然出乎预料,已经不止是局限于最底层的邪灵作祟,而是恶灵索命!
啪!哐当!
电弧溅射,散发着剧烈白光的吊灯,直接熄灭。
花瓶碎裂,却根本没有碎片弹射出来,仿佛整个被黑暗吞噬掉。
柳毅裹上一层厚被,直接朝着病房屋门冲去!
“不想死!跟我走!”
哐!
肩膀上传来一阵阵剧痛,痛彻骨髓,所幸屋门被撞了开来。
若非有棉被垫着,这一下,他几乎就要疼晕过去!
长发护士止住哭声,紧紧跟着柳毅。
短发那个,脚下一软,眼睁睁看着两人跑远。
小护士绝望的嘶叫着,朝着窗外望去!
月光洒下,只能见着大量的黑色长发,宛如海藻,又像是窗帘,倒悬在窗外,遮住了月光!
她见着,密密麻麻的长发中间,忽然裂开几道口子,先是出现了两只惨白修长的手掌,而后…
“啊!!!!!!”
夹杂着恐惧绝望的尖叫,隐隐从背后传来,柳毅已经跑到了安全出口,两旁病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小薇!”
身后,长发护士低声抽泣着,又不敢停步,只能跟紧柳毅!
乓!乓!乓!
“给我!开!”
柳毅怒吼出声,棉被早被扔到一旁,赤着脚一下下蹬踢着安全出口的木门!
可惜在他职业级的弹腿下,木门如钢铁般纹丝不动。
长发护士见状,惨然尖叫起来:“来了!啊!那些东西追来了!”
根本没有时间,询问那些东西是什么,形势变化太快,两人都是争分夺秒。
柳毅回望,正好见着大量发丝如同洪水般从他原本所在的重症病房中涌了出来,依稀,他见着发潮中央,一颗腐烂殆尽、恶心空洞的头颅、朝他吞吐着长长的舌头!
“是它!”
柳毅想到了公车上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那种怨毒,烙印心脾。
“操!”
“叮!”
这时,两人背后,左侧的那部电梯,恰好停住,金属门分开两旁,好似一张张开的大嘴。
这一层根本无人按停,电梯里也空无一物,这时停住,充满了诡异!
十四层。
柳毅回望,看了眼层数,一把将长发护士拽了进去。
他哪里顾得上其他,死命按着关门按键,朝下一楼的指示灯本就亮着。
“吼!!!”
不远处传来某种意志不甘的嘶叫,透过最后的门沿缝隙,柳毅见着是一张堪堪转过拐角,腐烂的鬼脸。
没有身体,没有四肢,只有长长如藻如蛇的湿漉黑发拖行!
“轰隆隆!”
电梯开始在机械力量的带动下,缓缓下沉。
惊魂甫定的长发护士,跌坐在地,颤栗泣声:“呜呜~那些~呜呜~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柳毅哪有心思理她,救这人也只想拉个垫背,顺手为之,而非怜香惜玉。
他冷冷望着黑洞洞的探头,一把将不知从何处顺手摸来的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