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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浅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句话也顶不回去,起身走出餐厅。初晓跟了过来,一边小跑还在一边嚷嚷,“梨花好,梨花真是好,高手就是高手,别出心裁,独具慧眼,匠心独运。”
可怕的就是匠心独运的事情在某些时候反倒成了无独有偶。下午时,刚刚从会议室回来,非浅就惊诧的发现自己桌子上多了一盆君子兰的幼苗,略显肥胖的圆边小叶子鲜嫩翠绿,像是婴儿的臂掌可爱异常。她环视四周也不见多余人影。小鸥凑过来暧昧的说,“这回可不是快递,来了个小弟说是给你的,然后把花放下就走了拦都拦不住。”
非浅心里仍旧一阵轻微抱怨,上午一件下午一件,他是打算向天下人宣布领土归属么。
刚好经理走过来交代事情,也随口问了句:“又是谁送的啊。”
非浅心里微愕,连经理都不顾威严的八卦起来了,自己还真是风头出得过剩了。翻了翻花盆和纸盒,照例没有只言片语,里里外外只是一盆幼嫩的花苗而已。她摊开手,“不知道。”
三十六层继续大风刮着姜非浅路遇桃花的案件,并且被完整成了爱情故事。如果不是肇事者的现身,只怕连她自己都险些相信了那些绘声绘色的描述。始作俑者始终抱着琵琶遮着面,直到第三天下班时间才来了电话。
仲微一上来就是开门见山,“你腊月二十九晚上空出来。”
非浅问:“什么事啊。”
他答:“聚餐。”
她手上正有事情忙着,想也没想就说:“好。”
仲微才笑起来,“你头一模那么痛快。 遇上什么好事了。发奖金了?捡钱包了?中彩票了?”
非浅诧异,竟然把她的台词背得那么熟,上次就是这么问他的。记得他当时还生气的说,“在你眼里我的快乐就那么原始,你当我是什么人了。”这下轮到非浅反问,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她赌气说:“有艳遇了。”
他低笑,“姜非浅同志,你说话不要那么生硬。实事求是的说你想跟我去不就好了。”
她仍是气,“是,我收了周仲微同志的鲜花,需要还你一个人情。现在我后悔了,干脆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给你送回去得了。”
他假装委屈的说:“你这样说我很心痛。”
非浅说:“你也太脆弱了点吧。”
他答:“你对我很不人道。”
她继续义正辞严:“对敌人要像冬天般寒冷。”
他压低了嗓门叫了声:“同志。”接着说,“是我,暗号是天王盖地虎。”
她咯咯笑起来。
仲微也笑:“到时候我去接你。”
她说:“好。”
他这才想起来交代,“君子兰很娇气的,你要仔细照顾,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非浅一手轻轻抚摸着圆润的叶子,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你这样送花的。”事实上,她对那盆君子兰早爱不释手,这两天几乎是全部的人都知道了那盆花是姜非浅的掌中宝,如仙人球般碰不得。
他作正大综艺的腔调,“猜猜看,是真是假。”
非浅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听筒那边有婉转的女声叫他:“哎哎,仲微。”然后就没了声音,原是他挂了线。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大概是他的同事,才有些释然。拿了台历过来数日子,时间过得真快,这个周五就是年三十了,这两天忙来忙去的回家的机票还没有定好。忽然清醒过来,腊月二十九不就是明天么。放下台历撇头看到桌角的梨花,第一天是一箱,这两天单只一枝,倒是每日十点前来报道,准时得很。她就拿花瓶灌了水养着,好在办公室里暖气开得足花倒也开得很好。她冲着那两支梨花兀自笑起来,“你们的主子忘记问候你们了,他真是十分非常特别很的没良心吧。”
到了年底,每个人都忙得四脚朝天,经理更是恨不得大家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非浅也是围着格子大的天地转个不停。如小鸥说的,“如果此刻天上能掉个馅饼把我砸死也心甘情愿。”非浅心里附和,莫说是馅饼,是石头我也认了。
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她直起身舒筋展骨,目所能及处仍旧一片忙碌的狼藉。她端着杯子刚走到开水处,碰上了从电梯里出来的林敬仁,恒星一般,身后随了很多人。她打招呼说:“林总。”
敬仁看到她也是礼貌的打了招呼,磁声问:“还没下班。”
非浅往身后指了指,“都没下班。”
“你们这怎么跟革命根据地似的。”即便是不听声音,不听语气,光只是内容她就知道是他。转身看过去,仲微一副正义的表情,“别怕,我是来解救你的。”
她抿嘴笑起来,沸沸扬扬了那么多天的姜非浅桃花案件,男主角登了场倒是没人前来关心了。她越想越是笑。
敬仁也是笑,“你们先聊。”
一群人都走了过去。非浅摇头晃脑的问:“你怎么来了。”
仲微保持一贯的调笑口吻,“最近风声很紧么。”
她瞥了他一眼,咂嘴问:“你怎么总是那么闲。”
他说:“你看敬仁也闲,前线有你们忙就足够了。”
她低叫:“资本主义。”
他不回话,盯着她的手看,看得她心里发毛,举了手起来瞄了瞄,没什么异样。
仲微抬头说:“咱们走吧。”
非浅使劲敲他,“我没有那个享福的命,手上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明晚又要跟你出去,所以全靠今晚了。”
他笑:“那你快去吧。”
非浅点头,跟他挥了挥手,转身回去。走进去的时候刚好敬仁出来正和王经理说着什么,擦肩而过。她回到座位上问小鸥:“林总来干嘛。”
小鸥兴奋的说:“林哥哥真是绝顶好男人。”
非浅笑:“好啦,知道你花痴,还是快快还魂吧。”
小鸥说:“林总交代明晚六点员工聚餐,在莞丽,自备家属。”凑过来,低声问,“你的兰花君子明晚来不。”
非浅也凑过去神秘的说:“明晚啊。”又捞起文件夹,继续工作,“再说吧。”
小鸥撇嘴,“小气。”
拖到十一点大家才陆陆续续离开,非浅回到家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倒在床上就蒙头大睡,醒过来的时候接近三点钟,才爬起来洗漱。看到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一闪一闪,捡起来,有四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妈妈打来的,其余三个没有号码,她知道是仲微,显示不出号码的就只有他了。赶紧上网把回家的机票定好,犹豫着要不要给仲微回个电话,想到都这样晚了,就继续回去睡觉。朦胧中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慌忙跑到客厅去,还没有明白怎样一回事情,大门已经被打开,周仲微站在明亮处。
她急急惶惶的问:“怎么回事。”
仲微冷静的说:“等等。”然后合上门,对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才又进来开了灯。
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你怎么开的门。”
他坦白:“请的开锁匠。”
非浅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这么晚了,从哪找来的。”
仲微一边淡笑着:“花钱雇来的。”一边脱了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给我倒杯水。”
她困得厉害,有些没头没脑指了指饮水机说:“自己倒。”转身走回到卧房。过了很久,非浅躺在床上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翻东西的声音,才恍然清醒起来,掀开被子跑出来。
仲微看了她一眼,问:“柠檬在哪。”
她问:“你怎么来的。”
他笑得眉舒目展:“你睡醒啦。”
非浅继续问:“那么大动作,物业怎么都不管。”
他答:“他们管了。”
她纳闷:“那怎么还让你撬锁进来。”
他严肃的说:“不是撬锁,是开锁。我跟他们说,我老婆发疯把我锁在门外了。我要开门,名正言顺。”
她瞪眼睛,“他们居然相信。”
仲微倒了水,泰然的坐在沙发里面,说:“相信啊,我交了一年的停车费他们就深信不疑了。”
非浅直吸凉气,“我的清白算是被你给毁了,你到底什么居心。”
他说:“我能有什么居心,我是好心。怕你过劳死,一个人在家里挺尸也没有人知道。”
她愤愤的说:“谢谢你的好心,看到我活着,你可以走了。”
他也是愤愤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她指着他稍大声的说:“你算强盗。”
仲微一把抱起她来抛到沙发上,“强盗就强盗。”
非浅惊叫:“你要干嘛。”
他指着她的脚说:“我看你那年糕脚不顺眼,又不是牲口怎么总是光着脚在地上跑。”
非浅咬牙切齿,“我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你不来我干嘛要在地上跑。”
他也是理直气壮,“谁让你不接电话的。”
非浅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周仲微就是有这样的本领,怎样的事情在他嘴里都是有凭有据,尽是他的道理。她再是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说:“好,是我错了。我睡觉没听见电话。”
他得意起来。
她转了口气似是横眉冷对:“你现在可以走了么。”
仲微又像模像样的板起了脸。非浅看着他的变脸,忍不住笑起来,起身摸摸他的头顶,说:“算了,今晚住这吧。”
他脸上闪烁着异样光亮。非浅忙解释道:“你睡沙发。”
他撇撇嘴,“你以为呢,才不会随便便宜了你。”
非浅还是笑,指指卧室说:“要去洗洗么。”
他仍是不屑的表情,“你怎么那么直接。”
非浅甩手,“不洗拉到。”
他嘻笑起来,“我去我去。”
等仲微洗漱出来,非浅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也许真的是累坏了,她一脸满足的表情,纯净似婴童。仲微弯下腰,轻轻吻了她的唇侧,又像是受了蛊惑,一吻再吻,她仍是熟睡。他摇头笑着,“怎么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想起来晚上的时候,其实这个时候哪个人是不忙的。他也知道她必定是在加班,自己找了借口去找敬仁,却从三十六楼下了电梯。还是第一次看到工作时的她,很像是那么回事的在那里时而敲打键盘时而翻翻文件夹。她的座子在靠窗的位置上,透过玻璃的倒映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盆君子兰幼苗,他忽然觉得安心。定定的看了好久,直到她起身过来接水,不知道为何,不想让她看见,才躲了起来。敬仁眼尖,电梯门一开就发现了他,才不得以现了身。却被她手上的玻璃杯敲醒,那个杯子他认得,并且该死的记得很清楚,他不小心打碎过一个,受清修一顿骂,当时还莫明其妙,却在这一刻怒不可遏。
第十四章
非浅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受了好一场惊吓,光鲜男子周仲微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她。一双眼风平浪静,如夜幕下沉寂的海,缓缓的涌着微波,霎那间她有些看呆。却猜不透那眼神里是如何的色彩,爱憎皆是不能分明。万般无奈的一个睁眼竟落入深邃眼眸使她清醒后的慌张更是显得措手不及,倒吸几口气还是没能惊呼出来,缩在被子里只露了脑袋,一双眼像是小鹿一般,虽然充满敌意的望过去还是显得仇恨不足,面对她的楚楚可怜仲微倒是先笑了。非浅紧张的扯了被子坐起来,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表情,“你要干嘛。”
他本来被忽然响起的闹钟吓了一跳,一时间却又无处可躲,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被她这么一问倒是镇定下来,耍无赖般托了双腮撑在非浅面前,“遮什么遮,你又没看头。”
她羞恼间也说不出锐利的话来,只知道防守,“没看头你还看什么。”
仲微认真的说:“即便没看头,地毯式搜索也总该有个卖点能被发现吧。”
非浅狠狠的望着他,一心想要将其燃成灰烬。他又笑起来,直起身像是哄孩子一样随意揉乱了她的顶发,安然的说:“快起床吧,我饿了。”
仲微插了口袋走出去,轻轻关上门,屋内剩非浅一人端正的坐在床上发呆。他凑过来讲“没看头”的时候,表情竟然有几分天真,好像是打翻了妈妈的水仙花却偏要嘴硬说与自己无关的小男孩,那种明明已经知错却抵死不去承认的小男孩,那种鼓着脸宁肯挨一顿打也不肯说“妈妈我错了”的倔强小男孩。周仲微竟然也有这般天真的时刻,非浅回想起来忍不住低笑,然而被他抚摸头顶的时候,传来的温度和柔和又似是兄长般,宠爱的甚至有些宠溺。她只是看不懂他,还是那样一句结论,解析不能。
她洗漱出来换好衣服走到客厅,他已是整装待发。非浅一愣,问:“你上几点啊?”
他也是一愣,干净的回答:“不知道。”
两个人立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非浅问,“你不是饿了么。”
他答:“早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