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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别 作者:沈如期(jjvip2013.8.10完结,伪女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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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未已面不改色,淡淡道:“没什么意思。”

    霍木兰一把拽住他衣袖,怒声道:“你站住!”

    沈未已被迫停下来,斜目瞪着霍木兰,显然不悦,“你干什么?”

    霍木兰胸脯起伏,一瞬不瞬看着沈未已,冷声道:“你把话说清楚。”

    “我没什么可说的!”沈未已一拂袖甩开霍木兰双手,待一声怒斥过去,才稍加平复心头闷火,冷然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霍木兰被他甩开几步,登时怔在原处,还未待回驳,沈未已便已敛了目光,折身而去。

    霍木兰更是一震,她本以为沈未已会这样一走了之,岂料不到片刻,他又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袋刚买的烧饼,扔给她道:“今日兴许回来得晚,自己凑合着吃。”

    霍木兰接住烧饼,心头怔忪不散,她睁大眼睛看沈未已,似乎想从他脸上搜出一些情绪,但他眉目中始终寂然,就连先前的薄怒也已消失无余,有的只是大雪,只是淡漠。

    “记得回去的路么?”沈未已道。

    霍木兰沉着脸,不肯答话。

    沈未已只得重复道:“到底记不记得?”

    霍木兰冷声道:“记得。”言罢,抓紧怀中烧饼,大步离开,如火身影往长街尽头疾行而去,不知不觉,便已消失于绵延雪山下。

    风卷雪来,撩动霍木兰飞舞的华发,其中几缕掠过她染了一点血渍的耳垂。沈未已眼睫微微一颤,有些怔然的敛了目光,片刻后,返身往酒肆走去。

    ******

    走出山镇,踏上漫漫雪道,西边暮色已愈发苍茫。

    霍木兰一路大步疾行,越走越沉,却越走越快,冰雪在她脚底发出沙沙声音,不过多时,便已将她膝盖以下冻成冰柱,令她步履维艰。

    临近山边几株枯树,霍木兰一个酿跄跌倒在地,怀中的烧饼也掉了下来。她登时大怒,握拳一锤雪地,愤然大叫几声,捡起那块烧饼往远处狠狠扔去,痛斥道:“混蛋!混蛋!你们全是混蛋!”

    烧饼如飞盘,砰一声掠进大雪覆盖的草丛中,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块窟窿,几片厚雪簌簌坠落在地。霍木兰攥紧双拳,用力呼吸,瞪着那个雪窟窿,泪水在眼边打起圈来。

    她抬起手臂,赶快擦去眼睛边的那片雾气,扶着数桩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瘦长的腿从雪堆中拔起来,又沉下去,一步一步地被大雪吞噬,一次一次地在大雪中挣扎。

    回到小筑时,已是夜幕微垂,天地相连处只剩一道淡淡朱光,几棵梅树簇着雪,压在墙头,衬得四周一片萧条。

    霍木兰推门进屋,灯也未点,鞋也未脱,翻身便往床上倒去。寒风透过窗缝呼呼吹来,刮得屋内器具当当作响,她却恍若无觉,闭着眼睛,如死一般。

    如此睡了近两个时辰,夜幕渐深,窗外一片漆黑,朔风肃肃而来,吹得木窗啪啪作响,好似年幼时,霍青玄用竹板责罚她时发出的声音,又像是大红擂台下响起的雷鸣掌声。

    霍木兰的梦便这样杂乱纷杂开来,时而是在爹娘的督促下挥刀练功,时而是在云旭的陪伴下踏青赏梅,时而又有一群江湖少侠围拢在她身周,笑赞她刀法惊春,巾帼不让须眉,放眼天下,唯有云旭可与之相配……

    她这般梦着,便忘了杜婉,忘了大雪,忘了沈未已,忘了那活不过半年的性命,沉沦在过往虚无的回忆中,再不愿意醒来。

    可是,她终究还是醒了。

    说不清是被冻醒还是被饿醒的,想来还是被饿醒一说更贴切罢,她以前常听人说,人在冰天雪地中极其容易死去,冻着冻着,便睡死了,更无一丝还生可能。

    她微一蹙眉,撑起身往四处看去,但见身周幽黑一片,仿佛连月光都没有。屋外寂然无声,不知道沈未已有没有回来。

    她起身下床,便想到屋外看一番,岂料方走两步,便觉双膝一麻,坐倒在地,脑门砰一声砸在了桌角,登时疼得她惊嘶一声。

    她抬手往额头一抹,碰到了斑斑血点,不由怒火暗升,咬牙往木桌上劈开一掌,立时将一张木桌轰然震裂,待看木屑在目前纷飞散去后,这才稍稍解气,收回掌风来。

    她吸了口气,反手撑住床头准备起身,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双腿早已被风雪冻得麻木无觉,僵硬如冰。她心头大骇,颓然坐回地面,狠狠握紧了双拳。

    屋外朔风鼓荡,窗户在劲风贯动下,骤然大开,现出一片无边的雪海,天幕和大地相连在一处,没有尽头。她这般看着,便忽觉心头一片荒凉,忘了痛,忘了饿,忘了所有知觉,却想到了沈未已。

    在这个天地间,雪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利器,而冷漠,便是攻人内心最好的毒,只需沾上一点,便可见血封喉,不留余地。

    她不禁冷笑。

    沈未已兴许便是这无形的利刀,攻心的毒药。至少对于她霍木兰而言,他和这大雪一样,是冷漠而无情的。

    他是神医,却救不了她的性命,更救不了她的心。

    缓缓坐到双腿恢复知觉,霍木兰已饿得饥肠辘辘,两眼发昏。她狼狈地爬起身来,走出屋外,想找些食物果腹,哪知这屋舍中竟空空如也,除了她这个半死之人外,再无其他。

    沈未已没有回来。

    她坐在桌前,想起自己先前丢弃的那张烧饼,忽然胸口一沉,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掴死先前那些任性和冲动。

    屋外朔风如啸,雪片似搓绵扯絮,席卷山峦。霍木兰从沈未已房中找来一件狐裘,披上后,便冒着风雪走出小筑,径直往山径下赶去。

    此刻月升中天,云层薄似水纹,透出一片幽幽冷冷的月光,洒在皑皑雪面上,映得四处空明,旷野无垠。借着一路清辉,霍木兰跌跌撞撞地走回了先前摔跤的枯树边,埋头在那片雪丛中找了几遍,终于将那块烧饼刨了出来。

    她蹲□,大口呼吸,用力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是以获取一点暖气,不让那饼在手里抖个不停。

    这时,忽听得肚子咕噜一叫,她不禁笑出声来,呆呆看着那饼,自娱自乐道:“饼子,我要吃你了。”

    言罢,张嘴一咬,登时打了个寒颤,呸呸几声,蹙着眉将那肉饼和着冰屑吐了出来。

    原是那饼早已硬如磐石,一口咬下去,索然无味不说,还险些将霍木兰牙龈刮破。她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下又将饼子奋力一甩,大叱道:“什么东西!连你也想来欺负我么?!”

    她跳起身来,往那块饼狠狠踩去,痛声大斥道:“一张臭饼,也敢来和我霍木兰作对么?!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能耐?凭什么?凭什么?!”

    她一连大喊几声,满腔委屈自心头一冲而上,泪水不知不觉漫过眼眶,浸红凤目,如冰粒一般砸落下来。她再忍受不住,抱紧双臂蹲□去,坐在苍茫雪地中哭了起来。

    终于还是哭了,忍到此时,功亏一篑。

    云顶山上,云旭狠心刺来的一剑;雪山小筑,沈未已淡漠的宣告;小镇酒肆,那四人义愤填膺的责骂;回春堂外,各色行人鄙夷的目光;还有回山前,沈未已不屑的眼神……

    一幕一幕,一刀一刀的划过来,将她逼入绝境,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那些脸,那些人,那些形形色…色的声音和目光,七手八脚地剥开她仅剩的伪装和防备,迫使她像一个玩物般,赤…裸裸的暴露在世俗眼前,所作所为,都得供人评判,让人玩赏。

    他们明明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却不停地在她心口上剜伤,完了,再来告诉她,这是罪有应得。

    哭声回荡在风雪中,被天地掩埋,这个夜晚,霍木兰一直哭到风雪稍停,哭到精疲力尽,最后她无力地睡倒在雪地上,拿着那块被她折腾得不成形的饼,一口一泪,生生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文越写越沉重了…

    其实我一直想写温馨江湖文来着,唉,算了,下一次吧…》_《

9香雪海(八)

    沈未已回到小筑时,已是更漏将尽,墙外月华如水,如蝉翼般透明无暇,闪着幽幽淡光。

    他走进小院,推开屋门来,见其中一片寂静,空若无人,不由微一蹙眉,待看到霍木兰屋内那张被劈裂的木桌上,更是面上一凛。

    想起霍木兰临行前似怒非怒的情形,他眉间不悦更添一重,来不及细想,立刻返身走出屋外,在院中辗转寻了几番,却找不到霍木兰半点影子,只发现厨房有被人翻动的迹象。

    沈未已自然知道那是霍木兰翻动过的痕迹,离开厨房后,他一路往雪山下走,不时在半途喊着霍木兰的名字,却始终一无所获,所有呼唤,都足以淹没在风雪里。

    将近黎明时分,山上还是一片朦胧,夜幕像沉睡入梦,迟迟不愿醒来。沈未已走回小筑时,已经十分疲惫,他抬起头,隔着层层夜雾,看着小筑后的簌簌梅林,倏然脚步一顿,似想起什么,敛神往梅林走了去。

    入林后,幽香暗来,盈满鼻端,不过数步,沈未已便看见了雪地上那个半红半白的影子。

    霍木兰抱膝坐在一座小凉亭下,一动不动,全身缀满大雪。她看着远处天幕一角,目光空寂,整个人如同一棵梅树,待到沈未已走近时,才动了一动睫毛。

    “月亮快没了。”她看着梅枝外的一轮眉月,微笑着道。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嘴唇被冻得发紫,说话说,嘴边全是氤氲寒雾,像一朵一朵水莲花,不停地盛开,又不停地凋谢。

    沈未已用力呼吸,起伏不定的胸线显示着他强忍的怒火,他没法想象,霍木兰在风雪里待了多久,而这其中答案,又已昭然在她肩头厚重的积雪中。

    “回去。”他走上前来,声音里带着一分厉色。

    霍木兰笑而不答,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沈未已脸上一沉,探出手来欲擒她肩,岂料方才触碰一片雪,便被其闪身躲过。

    霍木兰淡淡道:“别碰我。”

    沈未已一怔,看着霍木兰目光沉了沉,霍木兰道:“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沈未已的手立时僵在半空中,他抿紧双唇,怒火上涌,暗道霍木兰不识好歹,顿挫之后,拂袖起身道:“随你。”言罢,抽身而去。

    冰雪裂开的声音响了一路,却没有渐行渐远,而是停在远处,止步不前。霍木兰闭上眼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气骤然充斥口鼻,宛如银针刺在脑中,冻得她头晕目眩。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跑来这里受罪,在山下哭过后,她就觉得自己完了,望眼天地,除了一死外,好像再也没有去处可寻。

    所到之处,目之所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对她避之不及。她就如老鼠过街般,臭名昭著,人人喊打。她可以忍,但忍不下时,便只得走开了。

    可是走开之后,又该去哪儿呢?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较之先前略为缓和。沈未已掉头回来,调整好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她道:“霍姑娘,你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霍木兰睫毛微动,沈未已续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自己应该很清楚。”

    霍木兰半睁开眼来,看着一地雪泥,答非所问道:“唤我木兰便好。”

    沈未已动了动眉,不明所以,只以为她还在自暴自弃,便沉声道:“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么?就不能振作一些?”

    霍木兰淡淡道:“反正都会死的,振作有什么用。”

    沈未已道:“若连自己都没有求生之心,别人相救也难。”

    霍木兰闻言偏过头来,看着沈未已,似笑非笑道:“那我若是想活着,你便能救我么?”

    沈未已震了震,答不出话,霍木兰道:“既然不能让我活下去,又凭什么要求我有求生之心?让一个明知快死的人去妄想将来,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林内,雪梅纷纷而落,伴随着霍木兰的声音,一片一片地砸在地上,砸在沈未已心里。霍木兰被大雪掩埋的身形未曾在动,她只冷静地看着远处,留给沈未已一面孤独的侧脸,好似亭外孑然的梅花。

    沈未已这般看着,就倏然感触到一层悲伤,那感觉淡淡的,像一片雪绒似的盖下来,他低声道:“我会尽力的。”

    霍木兰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她忽然问:“沈未已,你有爱过人么?”

    沈未已未料到她会突发此问,一时默然,只是看着她,霍木兰道:“如果你爱过,兴许,你今天就不会那样说我。”

    这声音陡然哑了几分,其中充满凄然。

    沈未已无言以对,霍木兰微笑道:“我想,在你心里,我定是一个极其自私,极其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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