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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木兰却是歪着头安静看他,神色复杂,一动不动,最后忽然扑过身来,双手抱住他后脑,狠狠吻住他微微干裂的薄唇。沈未已脑中一轰,任她急吻一阵后,蓦然撩舌深入,抱着她压向床面。
霍木兰闭紧双眼,忽用力翻一个身,低头边吻他边坦白道:“我想你……快想疯了。”
沈未已一颗心如要跳出喉中来,按住她腰肢道:“你大病刚好些,别……”话未说完,却又给霍木兰探舌堵住,他心急火燎,体内热火直窜,却还是忌惮霍木兰身体状况,当下按住她道:“乖,别闹……”话一出口,竟是暗哑不已,自己都吓了一跳。
霍木兰被他揉在怀里,娇喘一阵,才皱眉道:“臭男人,你嫌我胖了,是不是?”
沈未已哭笑不得,低头看她,顺便抄手揉她腰间软肉,道:“我喜欢你这样子,没嫌弃。”
霍木兰怨道:“那你为什么躲开我,不让我亲?”
沈未已道:“你身体刚好不久,还不能这样。”
霍木兰期期艾艾道:“那还要多久啊,沈梦把宝宝带走了……我要再把宝宝弄回来,你快给我亲亲……”
沈未已身子一震,握紧她腰肢道:“木兰……你瞎说什么?”心中一揪,看着她这痴痴模样,登时担忧不已,赶忙探她脉门,待觉脉象平稳,并无异样,这才稍加定神,松一口气道:“晚上给你亲,我先去做饭。”
霍木兰皱着眉看他,忽然把头埋进他胸膛,瓮声道:“我要吃你。”
沈未已心尖一颤,继而笑开颜道:“晚上,晚上给你吃个饱。”说完,在她额头用力啵一口。
霍木兰双睫垂下,掩去目中异色,轻声道:“好。”松开身来,翻身滚到一边去,扯上被褥盖住身子,半天没再说话。
沈未已心下略松,探手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走下楼来,去楼下厨房准备早饭,甫一入门,却见灶台上放着一张字条——
“走了,珍重。”
83长相思(六)
天色初明,日影夹在云团中一闪而逝;不过多时;窗外又是飞雪安静飘舞。
沈未已将那张字条取下来;放进怀里,继而再拿来菜食生火熬粥;顺便再弄来一炉柴火;替霍木兰熬好今天的补药;等忙完一切回到楼中时,床幔内却已没有霍木兰的身影。
他心下一揪;忙放下瓷碗跑出楼外,站在木廊上向外一望;竟见江涛阵阵边坐着一抱膝女子,不是霍木兰是谁。
不容多想;沈未已快步奔下山路,迎着扑面而来的飞雪跑到霍木兰身边,不安道:“木兰,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风忽来,她鬓发起舞,掠过那双迷茫的眼睛,沈未已心中一揪,蹲下来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去。”
霍木兰却一动不动,任他有力的大手把自己拉起来,忽淡漠道:“你老实告诉我,她是不是死了?”
沈未已怔住,霍木兰看向江面道:“还是沈梦骗我,只为一声不吭的带走她?”
沈未已明白过来,低头坦白道:“我不知道。”声音里满是遗憾和自责,甚至还有无力。
霍木兰胸中一酸,大声道:“大骗子!”
沈未已一震,霍木兰打着他喊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跟我说她没死!说她没事,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哭喊着乱打一阵,猛地向后退开,看到的却是沈未已颓然而立,低着头,鬓发在大风中肆意飞动。
“对不起。”沈未已哑声说道,以往高大伟岸的人在这瞬间变得脆弱而无能,紧攥着拳来克制胸中跌宕难平的如涛思绪,然说完这句话后,又忽如失控一般,大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霍木兰面色一僵,怔怔看着他扭曲的脸,忽心似窒息,掩唇闭上双眼,淌下泪道:“不是,我不是故意要怪你……我就是太伤心了。”轻声说完,又仰起头来,看着苍白的天空,让如沙飞雪融在自己面颊上,沁凉,一闪而逝。
沈未已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你别再这样。”
霍木兰对着天中落雪轻轻一笑,隐忍道:“好。”
沈未已松一口气,霍木兰却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一次,我还能活多久。”
沈未已放松的一颗心又咯噔被什么东西拧起来。
霍木兰平静的道:“说实话。”
沈未已抿住双唇,道:“大概三年。”
霍木兰哑然失笑。
如果不是因为早产大伤她身体,也许她能活的时间还会更长,虽然沈未已明白,这所谓的更长也绝对不会超过十年。
他老早就错过了她最佳的救治时间。
“三年,”霍木兰用力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三年就三年,其实三年也很长了,若不是老天让我遇到你,我恐怕早就不在了。”
沈未已百感交集,上前揽住她道:“三年未必是个定数,我会竭力给你延长性命,你现在身子正弱,先乖乖回床上躺着,好不好?”
霍木兰因悲痛而刚烈的心软下来,靠着他肩头,道:“你抱我回去。”
沈未已欣然答应,可因右臂被废,此刻只能用左手托着她,霍木兰尚未发现异样,只道:“不要这样抱,要像那次你抱我去看日出那样。”
沈未已登时怔住,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霍木兰惊觉古怪,退开身来细看他,皱眉道:“你的手……”
沈未已坦然道:“废了。”
霍木兰赫然睁大双眼,回想起那日二人别离时的情景,颤道:“他到底还是废了你……呵,好狠的心啊。”
沈未已道:“那日也是我太倔,若早些低头,师父也不会对我下狠手。”
霍木兰听到“狠手”二字,更是一震,道:“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沈未已垂下双目,道:“师父把我武功也废了,不过经我一番重练,最近已恢复不少内力,正好给你治病用。”
霍木兰脑若轰鸣,一阵一阵头皮发麻,未料这半年来,沈未已竟会遭受这等非人折磨,霎时之间,自己满腹委屈逐一消散,且还陡升愧疚。
沈未已看着她道:“我如今这个模样,你可介意?”
霍木兰鼻头一酸,用力摇头。
沈未已笑叹道:“那就行了。”说完右手一抄,将她扛到肩上来,向木楼走去。
远处山路莹白如玉,高耸在山顶上的木楼仿佛独立在天地飞雪中。
青鸟绝迹,一串脚印沿着江畔蜿蜒到山脚。
霍木兰道:“等我身体好些后,我们离开这里吧。”
沈未已一怔,霍木兰续道:“我想去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山谷,沈梦当初给我吃夺情丹,却没断开我俩的情,我们不如就给那处取名叫定情谷吧。”
“定情谷……”沈未已喃喃念了一遍,眼中浮出笑意来,道,“好,就叫定情谷,一个月后便过去。”
霍木兰又道:“我还要再给你生个孩子。”
沈未已胸中一暖,笑道:“好。”
风声忽忽不休,身周雪势渐大,眼看便要如絮卷来,却见一扇木门开合,堪堪掩去这阵寒冷。
火炉里依旧炭火焚烧,纱幔轻拂,还是一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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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初春时节,百花齐放,山谷中蜂飞蝶舞,鸟语花香。
一排整洁的木屋建在清溪边,墙下正有一棵大树乘凉,清风阵阵,树上停着数只喳喳乱叫的小鸟。
树下一妇人,挺着大肚子在摘菜。
远处溪边水声哗哗,一雪白身影徘徊在岸边,拿着树杈捉着鱼。
暮春,谷中细雨霏霏,对面山壁如烟笼罩,一连三天,都看不真切。
霍木兰和沈未已并肩坐在门槛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面有愁容道:“还有几天便要分娩了,也不知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沈未已下巴蹭过来,按着她肚皮上的手,懒懒道:“这和下雨有什么关系。”
霍木兰不乐意的道:“不吉利。”
沈未已咯咯失笑。
霍木兰恼道:“干什么笑成这样,跟只老母鸡似的。”说完用肩去顶他,悻悻扭开头去。
沈未已却道:“说起来,咱家的母鸡也快要下蛋了,嗯,都是好兆头。”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蹭上来,揉她香软头发。
霍木兰躲开,拍走他的手道:“我说正经的,你嬉皮笑脸做什么?”
沈未已皱眉道:“我哪有嬉皮笑脸?”
霍木兰撅嘴道:“反正我不要下雨时生,我要天晴再生。”
沈未已一瞬不瞬看着她,忽叹道:“都要做娘了,怎么还使这种小性子。”
霍木兰听完更恼了,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不等他回话,又大声道:“我就要天晴时生!”
沈未已望天道:“天气阴晴,为夫无能改变。”
霍木兰哼一声,双手往他脖子一环,道:“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
沈未已笑道:“娘子且说。”
霍木兰道:“你有没有给别的女人接生过?”
沈未已脸一红,轻咳一声,道:“为夫还没给哪个女人接生过。”
霍木兰奇道:“怎会,你以前不是大夫么?”
沈未已一时气恼,又无奈道:“谁跟你说当大夫就要给人接生了?”说完忽听霍木兰嘤咛一声,皱着眉低下头去,忙问道:“怎么了?”
霍木兰脸色一白,按着肚子道:“你儿子又踢我!”
沈未已探过身来稳住她身体,作势对那肚皮斥道:“臭小子别乱动,折腾了你娘,当心我抽你。”
却听霍木兰痛得呻…吟着道:“不许抽我儿子!”
沈未已面色一窘,讨好道:“好,不抽不抽。”便要抱她进屋中歇一歇,忽觉她裙襦上微微黏湿,当下惊觉道:“不好,怕是要生了。”
霍木兰吓了一跳,还不等惊呼,就已给沈未已抱到床上躺下,略显无措道:“我去烧水,你先忍忍!”
霍木兰双眉紧蹙,肚中异痛越来越明显激烈,逐渐蔓延到身下那处,登时全身发软,面色苍白。
沈未已疾步冲进厨房生火烧水,向来泰然的面色布满焦急。他虽行医多年,但对这接生之事的确一知半解,毫无半点实际操作经验,这厢听得霍木兰在屋中嗷嗷大叫,更是手忙脚乱,心急火燎。
窗外夜雨还在安静飘着,霍木兰一阵一阵的叫声却似刺一样扎在沈未已心里,他端着一盆热水急匆匆来到屋里,霍木兰已在床上痛得大汗淋漓。
温柔春雨忽然变大,淅淅沥沥,临风敲窗。
沈未已极力镇定着,褪下霍木兰裙襦,分开她双腿来,一面温言哄慰,一面亲手迎接他们的孩儿。
让这个孩子从来到这个世上第一刻起,就看到自己的父亲。
让他离开母亲的下一瞬,就坠入父亲怀里。
春雷阵阵,大雨轰鸣。
在一串撕心裂肺的痛喊声中,忽有婴孩呱呱坠地,清脆哭泣声竟似牧笛般婉转动听。
霍木兰破涕为笑,疲惫面容上再不见先前的娇嗔,一改为柔静的慈祥。
沈未已抱着那襁褓中的婴孩,笑着,额间的汗珠滚滚而落。
“是个男孩,”沈未已替霍木兰拾掇好,把呱呱大哭的孩子放到她枕边,“我们的儿子,眉眼像你,鼻嘴像我。”
霍木兰大口喘息着,急切地扭头来看孩子,上一次分娩她过早昏迷,等睁开眼时,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婴孩哭声震在耳边,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般,啼哭不停,霍木兰看着一丁点大的他,半晌后,忍不住失笑道:“脏兮兮的,你从哪看出来眉眼像我了?”
沈未已笑得合不拢嘴,这是他从未露过的笑容,“你这娘亲,怎么能嫌自己孩子脏。”
霍木兰轻轻摸着那孩子皱巴巴的脸,还是忍不住笑:“本来就脏兮兮的。”却越看越爱,恨不得起身去亲亲他。
可那孩子却似听懂霍木兰的话般,摆动双臂,哭得更大声了。
沈未已哭笑不得,道:“我去给他洗个白白净净的,你先休息。”
霍木兰一听,登时舍不得道:“你再让我看会儿。”指尖轻轻拨开襁褓,瞅着他一动一动的臂膀,蒙着雾气的眼睛里似有星星闪烁起来,喃喃道:“他真小啊……这怎么养得大。”
沈未已笑道:“瞎操心。”
霍木兰似愠非愠的瞋他一眼,恋恋不舍地松开手道:“拿他去洗洗吧。”
沈未已依言抱起孩子来,离开前,又俯身在她眉心重重一吻,轻声道:“娘子,辛苦了。”
夜雨如注,那一颗大树在风雨中唰唰作响,溪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消散,徘徊。
油灯照映的窗纸上,赫然是一家三口的身影,男人怀里抱着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