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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安皱眉道:“若是太正常,反而异常,不能松懈,紧紧盯着他们。”
暗卫应了,自行下去。
孙叔伦从屏风后转出来,摇头道:“莫非猜错了,唐天致并不在京城内?”
陈文安道:“唐天致一日不除,皇上的皇位一日不稳。”
孙叔伦踱步道:“唐天致不可能这么安静的?特别在听到主子一跃成为王爷后,更不可能安安静静。主子初为王爷,暂时脱离陈家掌握的势力,地位不稳,正是他的好时机。若待主子地位一稳,纵他有机会澄清当年的事,也再不是皇长子,反要遵主子一声皇兄,屈居人下,且……”
陈文安道:“正因如此,我才感觉奇怪。”
“王爷,不好了,皇上和安阳王吐奶,脸色发黑,玉阶殿那边人仰马翻呢!”玉阶殿一位宫女匆匆过来禀话。
“适才我从玉阶殿出来时,还好好的呀?”陈文安大吃一惊,顾不得多问,飞奔出殿,直冲玉阶殿而去。
孙叔伦也跟了上去,一时却缓下步子,喊住那位来禀话的宫女,问道:“是什么时候吐奶的?殿内抱过他们,喂过他们东西的宫女,可全拿下了?”
宫女抖着身子答道:“多格公主走后,我们主子就抱了皇上和安阳王轮着喂奶,喂完大概一刻钟左右,就吐奶了,小脸先是潮红,接着发黑,可怕极了。现正传唤御医和太医令,是莫嬷嬷让我过来禀王爷的。”
孙叔伦一下眯了眼,有人下毒?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相约宫门外
王倾君惊得手足发颤,守在小床前一直喊唐天喜和唐天乐的名字,又急声问方御医,“这是怎么啦,怎会这样?”
方御医把了脉,扳开两个孩子的嘴看了看,又看舌苔,再去看呕吐物,颤声道:“这是中了毒啊!毒性未明,只能喂些疏解排毒的药,等查清是中了何种毒物,才能正式开方子。”
“等查明了,小喜和小乐还有命吗?”王倾君嘶吼道:“若是小喜小乐有什么三长两短,全部人都别想活了。”
叶素素早把可疑的宫女和内侍集中在一起问话,只急得跳脚,吃食和玩具等,全是自己和葡萄检查过的,怎么还会出问题呢?
陈文安踏进玉阶殿时,就吩咐侍卫道:“守住殿门口,全部人不许随意进出。”说着冲进内室,正好看见王倾君把唐天喜抱在怀内,端着一碗红糖水喂着,又急急掀开唐天喜的裤子去看,想看看他排尿没有,又问方御医道:“多些排尿,便可排出一些毒素是吧?”
方御医道:“确是如此。因皇上和安阳王还小,不敢开重药,当务之急,是要多排尿,多出汗,才能减轻毒素。”
千金公主听到消息,很快也赶了过来,进去看了唐天喜和唐天乐,见他们呕吐完,小脸没了人色,只小声哭泣着,不由想起自己的亲弟弟唐天佑,当年也是中了毒,苦熬数月而终,而自己的母后,也因伤心过度病卧在床,最后病亡,一时落了泪,咬着牙道:“若查出是谁做的,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陈文安正检看唐天喜唐天乐玩过的东西,待拣起多格公主留下的镯子和珠串,脸色忽的变了,喊了方御医一声道:“方大人过来瞧瞧这镯子和珠串,看看可有问题?”
方御医检看一番,脸色也变了,把镯子放进水中,又拿银针去测,看着银针慢慢变黑,便举起给陈文安瞧,说道:“镯子所涂的五彩漆有毒。”
陈文安一下站直了身子,转身出殿,吩咐侍卫道:“请多格公主回宫中一趟,要快。”
多格公主坐着轿子才出了宫没多远,便有侍卫追出来喊住,道:“千乘王殿下请公主回转,有话相询。”
“千乘王叫我?”多格公主掀开轿帘,不敢相信的指指自己的鼻子,见侍卫点头,她一瞬间满脸笑容,马上吩咐轿夫抬她回去,又套问侍卫道:“可知千乘王殿下请我回去,有何要紧事?”
侍卫摇头不答,只快步向前。
难道想请我在宫中用膳?多格公主猜测了一下,心下窃喜,不管如何,他肯主动,便有戏了。
陈文安等在殿前,一见多格公主出现,马上迎上去,不待她说话,便道:“进殿再说。”
“什么,我手腕上戴的镯子和珠串有毒?”多格公主听得陈文安的话,一下愣住了,嚷道:“这是我在你们大唐街上买的小东西,就是有毒,我也不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毒害皇上和安阳王的,他们那么小,那么可爱。”
陈文安止住多格公主的话,冷冷道:“皇上和安阳王正是啃了那镯子和珠串,这才中毒的。适才御医查看过镯子和珠串,已作了证明。说道镯子和珠串上涂着的五彩漆,里面混有一种蕃国来的慢性毒药。皇上和安阳王各啃了一口镯子和珠串,后来喂奶,那口水沾着的毒素便随着奶水进了肚子里。”
多格公主一下白了脸,分辩道:“我人在大唐,若是毒害皇上和安阳王,自己的命要不要了?且此事关系两国邦交,这是要害两国交战呀,怎么可能这样做?再说了,皇上和安阳王一旦有事,大唐还有两位王爷,一位是千乘王殿下您,一位是唐天致,无论是谁继位,都是年轻力壮的皇帝,对蕃国反没有好处。我再白痴,也不会这样做。”
陈文安脸色稍缓,看定多格公主道:“所以,此事还要请公主回想一下,是谁带你去逛街买这镯子和珠串的,今儿又是谁给你装扮,让你戴了这镯子和珠串进宫的?”
多格公主嚷道:“是驿馆里一位小官员的女儿,她熟悉京城道路,这几天都是她带我出去逛,吃京城美食,买了许多东西。这镯子和珠串,却是我自己喜欢,今儿随意戴上的,没想到惹了祸。”
陈文安一听,吩咐侍卫出去抓了那位官员和他的女儿进宫。
里面,御医会诊完毕,皆跪在地下叩头道:“太后娘娘,此是慢性毒,若没有解药,只能暂时控制住不发作,却是……”
王倾君紧紧攥着手,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好半晌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若能找到下毒的人,让他交出解药,或能有救。”方御医把心一横,擦了擦汗道:“另有一个法子,便是张榜公告,看看京城内有没有解毒圣手。”
王倾君闭了闭眼,张开道:“服下你们的药,皇上和安阳王的寿命,能维持多久?”
“最长三个月。”方御医声音颤抖了,皇上和安阳王若有事,自己这颗头,只敢也保不住了。
“好,张榜公告,寻找解毒圣手。”王倾君轻轻抚着唐天喜的小脸,仰头道:“只要能解了毒,咱们这个皇帝不做也罢,太危险了。”
陈文安跨步进来,挥手让方御医下去,沉声道:“不做皇帝更危险,你想一想,历代皇帝在皇位上下来,有哪个有好下场的?如今骑虎难下,只有强大起来,制伏住大唐这只猛虎,才有生机。”
王倾君眼泪又滴落下来,哽咽道:“是我天真了!”
稍迟些,叶素素揭帘而进,手持一封信,禀道:“多格公主所说的那位官员和他的女儿,已潜逃,并不在驿馆内。在他们房中搜到一些东西,另有一封信,信口封了漆,声明由太后娘娘亲启。”
王倾君待要接信,却被陈文安抢先一步接过,捏了捏,,确信无异状,这才折开封口抖了抖,抖下一页纸来,方拣起递给王倾君,沉声道:“以后再有信或是物件递进来,先让人检看了,你再看。”
王倾君点头,展开信纸看了起来,才看几行,脸色大变,看向陈文安和叶素素道:“是唐天致的信,他约我在宫外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小喜和小乐中毒,想要笑眯眯,硬是笑不起来,掩脸。
☆、人面相映红
金沙寺建在京城郊外,寺边植有枫树,每到秋季,枫叶红如火,有上香的女子偶然站在枫树下,人树相映红,便成了风景。因此每到秋季,来金沙寺上香的香客明显多了起来,更有一些文人雅士来此秋游,吟诗作对,顺道偶遇相熟或不相熟的女香客,成就佳话。
王倾君扮作女香客模样进入金沙寺时,并没有引起注意。叶素素穿了青衣,扮作婢女模样,提着篮子紧紧跟在她身边,心下紧张着,又怕露出形迹,只努力忍住,并没有四处张望。
一位知客僧见她们进来,便迎上去笑道:“施主来了,请进请进!”
王倾君点点头,和叶素素先到佛前上香,默佑一番,这才随知客僧进入静室。
静室中一位负手站着的青年男子听见动静,缓缓转身,看向王倾君道:“好久不见!”
王倾君见青年男子一对剑眉,鼻如悬胆,相貌有几分肖陈文安,便知道这是唐天致了,因也道:“好久不见!”
“见过殿下。”叶素素从前在孙淑妃殿中服侍时,常常见到唐天致,彼此也熟悉,这会待要喊大殿下,突然醒觉,陈文安的身份证实之后,他才是大殿下,一时改了口,上去拜见。
“是素素啊,一年多不见,原来有新主子了。”唐天致叹息一声,“物是人非啊!”
“殿下清瘦了。”叶素素感叹,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壶斟了茶,这才躬身退下,自去守在门边。
王倾君坐到案前,端起茶吹了吹,却不喝,开口道:“你想如何?”
“好,快人快语,开门见山,我喜欢!”唐天致坐到王倾君对面,端起茶喝了两口,方才道:“不错,驿馆中那位官员是效忠于我的,是我让他的女儿带了多格公主出去逛街,让多格公主买下手镯和珠串。如我所预料的,多格公主戴着手镯和珠串进宫了,天喜和天乐果然喜欢那五彩的东西,小娃儿一见着新鲜东西,总喜欢往嘴里塞,啃一啃才罢。于是,他们就中毒了。那涂在手镯和珠串的五彩漆,里面混了慢性毒散,除了我,再无人能解。”
王倾君握着茶杯的手指颤抖着,百般忍下,才没有把茶杯摔在地下,只哑声道:“小喜和小乐只有几个月大,你怎么忍心下手?”
“那么我呢?你们怎么就忍心下手了?让我蒙受不白之冤,让我背上毒杀亲兄弟的罪名,让我像个罪犯一样被人到处追打。为了皇位,你们又有什么不忍下手的?现下倒好意思来指责我?”
王倾君忍下掐死唐天致的心思,梗着脖子道:“殿下认为是我害你的?”
“虽然不是你,但焉知你有没有参与?”唐天致冷笑一声,喘着气道:“当晚在三清殿内的,除了你和我,别的人全死净了。你当上太后娘娘,母仪天下。而我呢,却背负着罪名,东躲西藏,这公平么?”
“殿下只说,要如何才肯给解药?”王倾君深怕再分辩下去,会更加触怒唐天致,忙转了话题。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唐天致把茶杯“叭”一声搁回案上,站起来道:“给我洗刷冤屈,还我清白,恢复我的身份。我会助着你对抗陈文安,扶养天喜和天乐长大成人。”
王倾君也站了起来,扶着案台道:“御医说,小喜和小乐只能熬三个月,而帮你洗刷冤屈,三个月只怕不够。”
唐天致沉声道:“朝臣怀疑天喜和天乐不是天家血脉时,你怎么就能够那么快帮他们洗刷,还他们清白呢?三个月,是绝对够了。”
王倾君眼眶一下红了,声音低了下去,“小喜和小乐还小,那毒素留在他们身体内时间太长,只怕有害,还请你……”
唐天致摆手道:“他们是我的弟弟,我焉能不心疼?那毒是精密调配过的,只要你们不胡乱解毒,三个月内,不会有事的。”
王倾君又跌坐回椅上,扶着头道:“我生产时脱力,产后得了忘症,以前的事,却是忘记了。若要帮你洗刷冤屈,总得知道当年在三清殿发生了何事。”
“怪不得你适才进来时,像是不认识我似的。”唐天致恍然大悟,坐回椅子上,说起当年的事。
“父皇病重,听信道长的话,召七巧女进宫冲喜,你是唯一成功侍寝的七巧女,很快得了父皇的宠爱。当时宫中陈皇后和孙淑妃争权,父皇又迟迟不立太子,……陈皇后和孙淑妃都想拉拢你,让你试探父皇的意思。中秋节那晚,有人在酒中下毒,毒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