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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梨花带雨
王倾君没有推开陈文安,而是眼眶一红,嘴一扁,珠泪滚滚,哽咽道:“好痛!”
王倾君虽聪慧倔强,但相貌承之母亲尚夫人,蛾眉下一对秋水眼,看人时水汪汪的,更兼肌肤白嫩,吹弹得破,平素又怕痛,破了一块小皮也能喊半天,因此自打她父兄等人去世后,她虽每日勤快练武,喊着要当女将军,为父兄报仇,王氏一族中的人,及至侍婢葡萄,都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一心谋划着,待她孝期满了,就把她嫁掉算数。
今晚事出突然,情急忘痛,至此刻知道小命暂时保了下来,王倾君才感觉到身体里的痛疼,再也忍不住,哭着喊了起来。
在三清殿时,陈文安亲身领略到王倾君那刻的生猛,心中对王倾君的定位,便是巾帼不让须眉那种类型,没想到王倾君这会突然流泪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成了柔弱小白花类型,倒被吓了一跳。只他不是常人,很快便重新定位王倾君的形象,伸出手托起她下巴,半含半露,柔声问道:“哪儿痛?”
“全身都痛!”王倾君抽咽一下。
“我瞧瞧!”陈文安撩开王倾君领口,俯头看她的锁骨,见青紫交加,便保证道:“我下次轻些就是。”
葡萄送走曹公公,快步走回殿里时,见曹公公领来的四位宫婢上前向她行礼,虽有点不适应,还是吩咐道:“你们去瞧瞧还有没有热水,若有,弄些来给主子沐浴。另外,准备一些茶水和宵夜。再有,没有吩咐,不得进寝室。”
四位宫婢是得了曹公公嘱咐的,一听葡萄吩咐,并不敢怠慢,皆低头应了,自退了下去。
葡萄吁了一口气,想着王倾君折腾了一晚,只怕累了,便放轻了脚步声,蹑手蹑脚转回寝室。才到寝室门口,却听得王倾君哭泣声,正要出声,猛地里听得房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分明不是李松柏,这一下大惊,想也不想,揭帘就冲了进去,喝问道:“你是谁?”说着已是伸手去抓陈文安后背。
陈文风听得声响,旋即回头,伸左手一格,右手不知道使了何法,已是扭住葡萄,同时伸腿一绊,把葡萄绊倒在地,一伸足踏得葡萄滚了几滚,这才跳上窗子,回头对王倾君道:“你这个婢女,功夫跟你差不多嘛!”
王倾君倒抽一口冷气,慌忙去扶起葡萄,问道:“可有伤着?”
葡萄摇头道:“没有。”说着去看窗台,见没有了陈文安的踪影,这才问道:“小姐,他是谁?”
“他是皇后娘娘的侄儿陈文安。”王倾君有些沮丧,今晚在龙床上斗胆扑倒陈文安,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身手敏捷,武功高强才得逞的。现下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葡萄一听陈文安的名字,不由张大嘴道:“他就是那个文武双全的准驸马陈司业?”
王倾君点点头,蹲下探头去看床底下,喊道:“李大哥,快出来。”
“李太医在床底下?”葡萄问了一声,抹一把汗,已是猫身进去拖了李松柏出来。
且说领事公公送了王倾君回祥云殿,并没有安歇下,而是又去三清殿见了曾公公,低声禀了几句。
曾公公点头,隔一会进了寝室,绕过屏风,低声禀道:“皇上英明,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果然派人去见了王贵人,有意笼络。”
“朕就知道她们不安好心。”唐若龙喘着气道:“曾三花,你怎么看?”
曾公公一听,“扑”一声跪下道:“奴才不敢妄议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的不是。”
“让你说,你就说。”
“皇上龙体抱恙,太子之位迟迟未立,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难免心急了。”
“两个贱妇!”唐若龙忽然骂了一声,喘息了一下,这才道:“朕的天下,朕想交给那个儿子就交给那个儿子,轮不到她们来操心。她们以为她们是惠德太后,等着儿子登位,便垂帘听政,帮儿子掌管江山?”
曾公公一听这话,便知道唐若龙心目中太子人选,不是陈皇后的儿子唐天佑,也不是孙淑妃的儿子唐天宁,而是前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唐天致了。因小心翼翼道:“但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多年,且陈氏一族有陈司业,又有陈司业亲叔父陈将军在,……。”
唐若龙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待曾公公上来拍背,帮他顺过气,这才停下笑声道:“立太子之前,须得把那两个贱妇解决掉,省得她们影响朝局。”
曾公公的手忽然僵了僵。
唐若龙想立唐天致为太子,却怕陈皇后势大引起纷争,又怕孙淑妃借着和前皇后亲姐妹的身份影响唐天致,护荫孙家,扶植外戚。只有先除去这两个女人,他儿子的宝座,才能坐得安稳。
唐若龙说了一会子话,略略倦怠,便闭上眼睛,在曾公公以为他睡着时,忽然又开口道:“清尘子真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曾公公犹豫一下,方道:“清尘子真人留下纸条,说皇上既然得了七巧女,便没有他的事了,因深夜告辞出宫。奴才着人寻找,遍找不着,却不知道清尘子真人是怎么出宫的。”
那一头,曹公公到了清宁宫中,仔细禀告了一番,又笑道:“皇后娘娘,那王贵人识趣,晓得投靠皇后娘娘才有活路,说道明早自会来拜见皇后娘娘。”
陈皇后艳丽的脸上起了一丝浮笑,道:“她是王启之女,不是小户人家可比,自会明辨得失,晓得利害。”
一会儿,陈文安求见,陈皇后自没有那么多避忌,很快召见。
陈文安略去自己和王倾君那一段,说了求见唐若龙的经过,又道:“侄儿想着那王贵人侍寝成功,自有可利用之处。只是皇上还宠信清尘子真人,恐他坏事,便连夜往清尘子住处,仿他笔迹,代他留下告辞出宫的纸条,再掳了他扔在北宛饲养狼狗的地方,料着清尘子真人这会已在狼狗腹内了。”
“好,那清尘子不听使唤,除得好。”陈皇后赞赏陈文安一句,又道:“只是佑儿年幼,若不除唐天致和唐天远,总不能心安。”
陈文安斟酌一下道:“淑妃娘娘百般想传递消息出宫,让大殿下进宫见皇上。皇后娘娘倒不将计就计?”
孙淑妃确是千方百计想递消息出宫,让唐天致进宫见皇帝,取得遗诏,只今晚听闻王倾君侍寝成功,却又另生了心思,待听完叶素素的话,银牙暗咬,下了决心道:“只要王倾君能取得遗诏,就是让她当皇后又如何?你明早再去一趟祥云殿,跟她说,异日大殿下进宫,定先过去拜见她这个‘母后’。”
若是别的嫔妃,叶素素可能不会觉得异样。可是王倾君是她童年好友,突然要变成唐天致的“母后”,她心肝儿不由颤了颤。
第二日一早,曾公公便带领内侍,捧了策封贵人的诏书到达祥云殿,宣读完之后,便连声恭喜,笑道:“贵人福缘深厚,一进宫便得此殊荣,实属少见。”
王倾君心里冷笑连声,那个老皇帝是将死之人,纵自己封妃封嫔的,过不多时就是未亡人,何喜之有?且父兄和母亲已亡,也不能享自己之福,何福之有?若不是自己机警,这会早化为炉灰,何荣之有?
曾公公待王倾君接了诏书,又道:“祥云殿地方偏僻,向来是秀女所居。如今贵人既然接了诏书,便请移居玉阶殿。那处离三清殿不远,皇上要召见贵人也方便些。”
“谢过公公!”王倾君忙道谢。
因王倾君仓促进宫,本来没带什么东西,也不必收拾什么,很快便随曾公公到了玉阶殿。
那一头曹公公领人去接王倾君,在祥云殿赴了一个空,闻听王倾君移居玉阶殿,便带着人赶往玉阶殿,务必要赶在叶素素之前接走王倾君。
王倾君随曹公公到清宁宫时,各殿的嫔妃已请安完毕,退了出去。
陈皇后见王倾君来了,却是收起昨日召见七巧女时那份高高在上的态度,样子亲切,待王倾君行完礼,便已使眼色,让宫女扶了坐在旁边。
一时屏退众人,陈皇后也不多言,只道:“王贵人今日来见本宫,想必已考虑清楚了。贵人放心,将来事成,本宫便与你是姐妹,佑儿也会尊你为母,从此荣华富贵,享万人尊荣。”
王倾君待要应话,一抬头,对上陈皇后探视的眼神,心里一惊,那句原来要说的话便吞了下去,改口道:“谢皇后娘娘厚爱。只是,只是……”
“有话不防明说。”陈皇后见王倾君没有表现出一副对荣华富贵向往的样子来,一时却放下心来。王倾君出身将门,衣食不缺,缺的,不过是一个如意郎君。昨日仓促进宫,昨晚又饱受惊吓,如何会喜欢宫里?且她年纪轻轻,如何甘心守寡,当个无趣的太后?现下这般的反应,才是正常。
王倾君垂了头,悄悄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我只求事后能出宫,安稳过下半生。”
“好,到时定然如你所愿。”陈皇后听得王倾君的话,点头应承。
王倾君听得陈皇后语气松快,知道她已然信了自己,便又道:“孙淑妃让宫女叶素素找过我,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何指示?”
陈皇后冷冷一笑道:“本宫明早会让人放松防守,让孙淑妃的人递消息出宫。想来大殿下很快会进宫。到时孙淑妃令你设法让大殿下进三清殿面见皇上,你只管照做。”
“是。”王倾君忙恭身应了。
王倾君从清宁宫出来,回转玉阶殿,叶素素果然已等候在殿里。
王倾君心里早知道,叶素素虽是童年好友,但她进宫多年,又忠于孙淑妃,再不可能顾惜那份友情了。因淡下心思,也不准备叙旧,只道:“素素,你有话便说罢!”
“淑妃娘娘说了,异日大殿下进宫,定让他过来拜见您这个‘母后’。若大殿下登位,淑妃娘娘也好,大殿下也好,不会忘恩负义。您有何要求,他们定然办到。”
王倾君沉默一下道:“容我考虑。”
至晚,清宁宫便传出消息,道是陈皇后第二日要领人上青云观为皇帝祈福求寿,让几个有位份的嫔妃准备随行。
孙淑妃听得消息,认为正是良机,便装作不舒服,推托不愿出宫。
第二日一大早,陈皇后果然领了嫔妃出宫,往青云观去祈福。
孙淑妃的人动作极快,才晨时初,已是把消息递到唐天致王府上。唐天致正因唐若龙多日未召见而有疑惑,听得唐若龙病情又加重了,且有太医隐隐的担忧之语,这一惊非同小可,再顾不得许多,忙忙递牌子进宫求见。
孙淑妃好容易盼得唐天致进宫,却又怕他冒然求见唐若龙,反会坏了事。自然密令人请他先至自己的繁锦殿。
唐天致心知有异,便避人耳目,随内侍到繁锦殿中见孙淑妃。
孙淑妃见了他,一番密谈之后,又道:“如今只有新封的王贵人才能见到皇上。大殿下想见到皇上,便得先见过王贵人。”说着耳语几句。
唐天致嫡母死后,渐被皇帝疏远,好几次差点着了陈皇后的毒手,亏得孙淑妃多番照料才有今日,平素极少逆孙淑妃之意,只是乍然听得孙淑妃让他认一位才十六岁的贵人为“母后”,还是免不了吃惊,好半晌不能作声。
孙淑妃语重心长道:“大殿下,成就大事者,何必拘小节?”
好歹是父皇的嫔妃,总是长辈,喊她一声“母后”,也不算什么。唐天致只一转念,就从善而流,应了下来。
孙淑妃见他应了,心下一松,又在他耳边道:“待会我安排你和她单独见面。你嘴里只管喊她‘母后’,若见她神色松动,你许诺她,待你登位,迎她为妃。”
王倾君今年十六岁,未曾尝过艰苦,荣华富贵对□,不若一位能勾动她心弦的俊俏如意郎君。唐天致贵为皇子,相貌出众,笑容温柔,他想诱惑一个小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有王倾君迅速坠入情网,才会不计后果帮助唐天致取得遗诏。
唐天致对于喊一位十六岁的贵人为“母后”,心头略有不畅,但对于要捕掳“母后”的芳心,却没有一点儿心理障碍,只一听便道:“淑妃娘娘放心,她不过初进宫,涉世未深,只须些许手段,自然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