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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一连串极是清脆的声响传出，只见枯泉大师脑袋急摆，一张大脸瞬间血红，十只紫黑色的指印在两边脸颊上清晰可见。
枯泉大师意欲抬手防护，可惜不仅是手，就连身体也动弹不了分毫。不得已，他大声疾呼：“枯天大师，救我！”
不远处的枯天脸色铁青，狠狠一咬牙，大手缓缓伸出，佛掌秘术正欲施展。
一只银色手爪当空抓来，只微微一顿，就破开枯天身前所有防护，轻松抓在枯天手腕上，接着，他丹田中，元婴体内的所有灵力悉数凝滞，再也驱动不了丝毫。
“哈哈哈！是老身可笑，还是你们可笑？老身为了化神，化身为凡，破而后立，以一个小小扫地沙弥，从头修行千余载，尔等小辈，居然从未识破，真是可笑之极！佛祖在天有灵，不知是哭还是笑呢？”破尘老和尚仰头大笑，对着一干大佬摇头不已。
“阿弥陀佛！大师，还请手下留情，放过枯泉吧？”枯灯硬着头皮，哆嗦着说道。
“哼！今日看着枯灯面子上，饶了你一回，再敢出言不逊，打落你的大牙！”破尘狠狠说着，停下手掌的扇动，而握住枯天的那只银色手抓也片片消融，化为点点灵力消失不见。
第440章破尘
数十位法门寺大佬傻呆了数十息，就连枯天大师额头上，也悄然滑落一颗冷汗。
强！太强悍了！元婴大修士在化神面前，原来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又是十数息后，枯灯躬身站出，低头问道：“弟子愚钝，破尘大师，请问您确实是我法门寺前辈高僧么？为何法门典籍中从未记载您的存在？”
“枯灯方丈，你们这一代是为：枯、孽、惠，而枯字之上是什么？”破尘微笑道。
“枯字之上？”枯灯眉头紧蹙，突然眼中华彩剧闪：“是‘德、成、破’。那么说，您其实真是破字辈的前辈高僧了！”
“唉，老身立身法门寺一千三百年，曾是德戟方丈的小书童，替方丈念书拭尘，一辈子与尘为伴，是为破尘。一百年结丹，一百年凝婴，再一百年成为大修士。虽然进展神速，但从未离开过恩师，法门典籍也从未记载老头的事迹。德戟方丈入仙门后，老头立志追随东祖西佛足迹，在此界化神，以求破解此界无法化神的迷局。然而事与愿违，千年无丝毫突破。本来老身已经化神无望，行将就木。但是老身有幸，碰上了这个花和尚，是他，令老身茅塞顿开，一念成佛！”
破尘老和尚说着，脸上露出无限饶幸之色。
“嘿嘿嘿！老头，你别往小子脸上贴金，你化神是你的气运，不关小子一毛钱的事。哦，要说有关，也是和大门口的宽心大和尚有关，他要不是天天拳打脚踢，你这个榆木疙瘩的脑袋，只怕再过一千年也开不了窍！”天九说着，一脸的坏笑。
“阿弥陀佛！破尘大师，既然您是我法门寺前辈高僧，可否指点枯灯一二？”枯灯方丈大喜。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破尘老和尚轻轻扫视了一下全场，所过之处，与会各人无不心神震颤，仿佛有一股莫大的威压扫过他们的识海。那个枯天大师，更是一脸灰败。
“问吧？问完了，我还要跟这花和尚喝酒吃肉打打屁！”
枯灯偷偷瞟了一眼枯天大师，咬牙说道：“破尘大师。弟子有两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无法破解，如若得不到及时解惑，可能影响我法门寺千秋大业。第一个：您应该很清楚，佛修南进是否可行？”
“阿弥陀佛！枯灯、枯星、枯悔、枯天，老身问你们，你们觉得现在的法门。比之德戟方丈时期的法门，孰强孰弱？”
枯天黑着脸，看见枯灯方丈不吭声，哆嗦道：“自然比过德戟大师！”
“不错！德戟方丈麾下的法门禅寺，三千老祖聚天台，亿万灵族来朝拜。九州之内的修士，还有部分魔妖鬼怪。都纷沓而至，执九州牛耳。皆因德戟包罗万象，普惠天下。反观尔等，杀戮天下，屠戮异己。魔妖皆有道，灵鬼亦成天。法门若是独霸了九州，也就距离泯灭不远了！”
“这个……这个……破尘大师，我枯天并不是要独霸九州。只是想将佛道推展到其他几个冥顽不化的州中而已。”枯天分辩道。
“哦？推展？佛在心中，而不在嘴上，更不是在拳头上。枯天，你的法力是很强大，但不过井底之蛙而已。上到灵界，你在大能眼中，不过蝼蚁。回来吧。放下心中的一些执念，也许你就成佛了！”
“可是……大师，您想过仙门没有？”枯天咬牙哼道。
“仙门？”
“不错！自从枯烨事件后，仙门规定。德化州每次只有五十个进门名额，定州一百，苍州也有二十之多，仅仅我们法门寺现在的大修士就近八十之巨，如果我们控制了……”
破尘老和尚眉头微蹙，眼中精光闪烁，抬手制止了枯天话语：“好了！枯天，老身明白你的苦衷，既然如此，退出玉凌，控制定州和北苍！”
“退出？如何退？此时退出，只怕会遭受到玉凌州各门的猛烈反击，说不好定州和北苍也会不保！”枯天摇头否决。
枯灯方丈这时急忙插话道：“阿弥陀佛！枯天大师，关于退却之事，枯灯已经有了方案，如果实行，可以保证我们所有弟子能够安全返回定州境内。”
“是吗？看来你是图谋很久了！哼哼！”枯天冷冷道。
破尘老和尚摇头轻笑：“呵呵，如何退是你们的事，老身只是建议。枯灯，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这小子的。大师，这小子说他领悟了《灭天大法》，可是，我们都没见过灭天大法激发后是何模样，自然就不能分辨了。有人说他是魔，也有人说他是佛，大师您看……”
枯灯一指老神在在呆坐在地上的天九，肃然问道。
“什么？谁说他是魔？”破尘老和尚暴跳起来，花白胡子直哆嗦：“谁以后说他是魔，老头搞死他！”
“哪《灭天大法》是真的吗？”枯灯脸色一喜。
“灭天大法？不知道！等老头在灵界碰到西佛祖后再问问他吧！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是比佛掌还犀利的，肯定就是灭天大法了！”破尘老和尚没好气道。
枯天大师一听此话，脸色瞬间煞白。
“不过，这小子也不是什么佛！别看他金皮、金身，心中却一团糟。喝酒吃肉泡女修，不是什么好鸟，顶多花和尚一个，你们以后少理他。嘿嘿，理他也没用，这小子贼精，不是吃亏的主。他爱咋咋地，只要不把咱法门寺整个都拆了就成！”
“哈哈哈！老头，还是你有眼光啊！小子真想抱您的大腿了！”天九突然一愣，接着大喜过望，张开双爪，飞身扑过来。
“滚开，滚开！你这狗爪子，要抱，去抱你的老相好，抱老头干什么？！”
破尘老和尚没好气说着，金色的枯手轻轻一划，他的身前一丈外，一阵旖旎晃动。天九骚包的身形骤然撞在了一堵隐形的精金墙壁上，接着，反弹而出。
“哎呀呀，死老头，你这是什么法诀？随手就能布置这么犀利的防护阵？！”天九夸张地揉着屁股，大声喊道。
“哼哼！灵气操控，化神专用！怕了吧？！你的老相好不是化神大能么，她没有时常禁锢你？哦，老头明白了，你将她伺候得服服帖帖，她当然舍不得摆弄你了！嘿嘿嘿！”破尘老和尚猥琐地笑着，就连一旁的数十大佬也都满脸抽搐。
“切！老头，你别得瑟，下次我叫她弄死你！哈哈，你不是想进仙门么？要不要我吹点枕边风呀？”天九坏笑着，对着枯悔几人挤眉弄眼。
“呃？什么枕边风？”破尘老和尚一愣。
枯悔嘴角抽搐，脸上变幻不定，最后对着破尘老和尚传音了数句。
“啊哈哈！好好好！枕边风好！小子，适当帮老头也吹吹枕边风，咱哥俩谁跟谁！”破尘老和尚说着，屁颠屁颠地跑到天九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切！老不正经！你小心小子吹的不是和风，而是歪风，嘎嘎嘎，那你就惨了！”
破尘老和尚点点头，没有理会天九的话语，对着枯灯说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老头要跟这小子探讨探讨枕边风的事情！”
枯灯方丈躬身问道：“大师，请问您是去六阶天台还是去其他洞府歇息？”
“滚滚滚！你们啰嗦什么！老头一千年都不见你们安排我洞府，今天一化神，你们就眼急巴巴来问。算了，老头就呆在这儿，这颗菩提树就是老头的庇护所。”破尘挥手说道。
“阿弥陀佛！大师，您好生歇息，我们回去了！”枯天急忙躬身，背脊上，早已汗如雨下。说完，他微叹一声，直接飙射向六阶天台。
枯灯方丈尴尬地笑了笑，跟枯悔和枯星微微颔首，三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天台上。其他所有大佬也纷纷掉头射走，三五息后，整个五阶天台，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猥琐的家伙。
第441章雁过拔毛
菩提树下，一老一少捋起袈裟，光着臂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全然一副世俗界的混混形象，快意的笑声一直传出十数里地。
“老头，老实交代，你的化神丹在哪儿搞到的？”小半时辰后，天九突然问道。
“呃？化神丹？没有！九州界没有化神丹！”破尘老和尚边吃边答道。
“不可能！没化神丹如何能够化神成功？你以为小子还是修仙菜鸟呀！别紧张，小子也不想要多，三五颗就够了！”
“哼！别说三五颗，一颗也没有！实话告诉你，老头压根没有使用化神丹化神的！信不信由你！老头听说化神先化凡，将所有高阶货色全扔了，身上除了一个储物袋，再无它物，不信你瞧瞧！”破尘老和尚说着，从腰间破袈裟里摸出个满是油污的灰色储物袋，打开袋口，哗啦一下，将整个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向地面。
百十颗中低阶晶石，三五件中阶法器，十粒五骨跌打丸，最后就是一套半新的袈裟。
“我靠！老头，你真穷得可以的！连五骨跌打丸这东西都当宝一样收着。想当年，这玩意在穷得叮当响的华辰都没人理，小子一颗中阶晶石批发了一万粒。唉，看模样，小子这几十壶醉仙酒是打水漂了，连成本都收不回来。那你说说，化神的诀窍在哪儿？”天九扫视了一遍眼前破败不堪的糟老头，龇牙说道。
“诀窍么……嗯，需要做扫地沙弥、还要多挨打、还要学会乞丐行讨……”
“死老头，你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垃圾主意，小子拔光你嘴巴下的白毛！”天九狠狠道。
破尘老和尚眨眯着眼睛，嬉笑道：“小爷啊，老头真就是这么干的，你都看到了。没有什么秘诀。一千年呀，要不老头从头到尾，一天一天跟你掰扯？”
“打住！打住！算你狠，老头，不说就算了，犯不着恶心小爷！这顿酒肉算我送给你的，以后你自己弄去。爷不伺候了！”
天九说着，仰头倒在了地上。头顶上，清风拂过，几片菩提树叶沙沙作响。
“别呀，小爷！老头真的没有任何诀窍，都老得快死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要不是你点拨我老头，说不准现在老头已经挂了。我哪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在大门外扫地，就是在这儿扫地，除了猫在树上睡睡觉，就是坐在菩提树下乘乘凉……”
“呃？菩提树下？”天九突然盯着头顶上那颗小树，脑海中划过一丝灵光。
“算了。老头，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小子也不强求。但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实交代！”
“说吧，老头知道的，肯定不会隐瞒！”
“你了解那个枯烨大师么？”
“枯烨？”破尘老和尚一愣，停下了喝酒的动作。
“不错，就是死在仙门边上的枯烨大师。八禅峰峰主，六百年前法门寺一代传奇人物，你不要告诉我，你会不知道他的事迹！”
“哦，枯烨呀，知道，知道！这家伙跟你一样变态。经史典籍，天文地理，各种逆天法诀，除了那个什么灭天大法他不会。其它他都炼就了，连圣佛金身都是大成，可惜，就因为他结婴时，天劫天象都太大，结果被仙门督查使定为天道妖孽，被大能们玩死了。”
“嗞！真死了？哪他有衣钵传人没有？八禅峰为何一个弟子都没有了呢？”天九眉头微微蹙起。
“天道妖孽哪里还允许有传人！都杀光光了。八禅峰一万余弟子，全部废除了修为，扔回世俗界，到现在，只怕没一个活着的了。就连这家伙的遗物都没剩下一件。唉，天道无情呀！一不小心就变成妖孽了！”
不知何时，夜色已经笼罩下来，天九望着漫天的星辰，眼眸中一丝厉芒隐约浮现。
对于天九眼中的细微变化，破尘老和尚没有丝毫觉察。他依旧津津有味地啃着他的灵猪腿，大口大口灌着醉仙酒，地上已经堆起了数十个空酒壶。
又是一个时辰后，破尘老和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