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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年男子一愣，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但是看看身后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小师妹，在看看眼前眼眸低垂，一脸黯然的白衣女子，突然有些茫然了起来。旁边太史衡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含笑不语。
“小妹妹，你过来…刚才你还说要我们将座位让给你，你给我们五十两银子。我说这位置太小你们坐不下，好好地，你怎么就哭了？”沐清漪抬起头来，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看向云苓儿，疑惑地问道，“若是这个位置真的这么重要的话，你好好说咱们也不是不懂待客之道啊。至于五十两银子就算了，舍下虽然算不上富可敌国，却也还过得去。”
云苓儿显然没想到沐清漪会这样说话，顿时俏脸绯红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沐清漪说得话都没错，也没有胡言乱语倒打一耙，但是不知为什么听到耳朵里就觉得不对味儿。跟在她身边的师兄弟也觉得有些尴尬。他们以为是对方欺负了师妹，但是照人家所说的根本没什么事儿啊。反倒是师妹，这位姑娘看起来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肯定也不缺那一点银子。师妹这样那银子去打发人家实在是有些失礼。
“师妹，她说得是真的么？他们没有欺负你？”
“我…”云苓儿无措的捏着衣袖，一脸无辜茫然地道：“我…她…”
“怎么了？小妹妹？”沐清漪笑语嫣然，含笑望着眼前的天真少女，道：“小妹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不然哭什么？若是让人误会了可不得了。”
“可不是么？”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太史衡突然开口笑道：“若是寻常的大家闺秀间起了误会，大不了就吵一顿嘴罢了。这云门的各位…可都是江湖中人，若是一时误会拔刀相向，咱们岂不是白被砍了？云姑娘，以后这种误会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啊。”
江湖中人耳目都十分灵敏，这边的话他们自然都听到了。一时间看向云苓儿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云门是西越势力最大的极大江湖势力之一，虽然早已经退隐江湖但是也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敢招惹的。云门弟子素来不怎么行走江湖倒也没多少人在意，但是自从云苓儿开始在外面历练之后，江湖中还很发生了几件因为有人欺负云苓儿而被云门弟子屠杀报复的事情。太史衡所说的灭门事件就是其一。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是有人欺负了云苓儿，还是“误会”呢。刚刚若不是那白衣女子开口说清楚实情，那几个云门弟子说不定就已经冲上去对那一男一女动手了。
“我…我不是…”云苓儿这一招从小到大可以说是百试不爽，她是云门的公主，父亲对她宠爱有加，云门上下对他也是千依百顺。每次只要她露出一丝委屈的模样，自然有人替她出头，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这一男一女面前栽了跟头，“姐姐，你相信我…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
看到捧在手心上的小师妹如此模样，青年男子怎么能不心疼。连忙柔声道：“没关系，这位姑娘不会怪你的。师兄知道了，这只是一个误会。姑娘，这位公子，刚刚是我们鲁莽了，还请姑娘见谅。”虽然说着见谅，但是男子的语气中却不难听出一丝强硬，显然是对于沐清漪惹得自家师妹如此难过感到很是不满。
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容易惹人嫌啊有木有？沐相大人有些忧郁地在心中叹息道。
挥挥手，沐清漪淡笑道：“不必了，我们也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这张桌子就让给小妹妹吧，可别再哭了，脸上的妆都要哭花了。太史，我们走吧。”太史衡笑眯眯地站起身来，跟着沐清漪准备离开。看了看表情有些僵硬的小姑娘，太史衡笑道：“西越的脂粉说起来还真不如建安城里的，小姑娘有空可以去城南的素馨阁看看。就想我们家小姐用的那样，保证哭不花。”
“胡扯什么？”沐清漪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还不走？”
太史衡挥动着折扇，笑道：“啊，忘了…顾美人向来不爱化妆。清水出芙蓉才是真绝色啊。不过，素馨阁的东西真不错，小姑娘可以去试试。”完全忽略了跟前的小姑娘原本美丽纯真的容颜已经有些阴沉的模样，太史衡大摇大摆的直接越过云苓儿走了。
云苓儿咬了咬牙，突然扬起笑容，“姐姐！”快步上前追上了已经要走到楼梯口的沐清漪，一脸愧疚地道：“刚刚都怪苓儿，姐姐不怪我吧？我很喜欢姐姐呢，回头能不能去找姐姐玩儿？”
沐清漪微笑道：“姐姐家里都是些粗人，要是不小心再误会了姐姐可不好像云门门主交代。小妹妹，快过去喝茶吧，那个位置…确实值五十两。”说完，沐清漪便转身下楼去了。
“噗嗤！”楼上不知是谁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谁？！”云苓儿转过身，红着眼睛有些愤怒地瞪向在座的众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让她向今天那么丢脸，那个女人…她一定要她好看。云门那青年男子自然也听到了有人嘲笑自家师妹，厉声道：“什么人？有本事出来！”
“云门大小姐么，怎么，这建安城是你们云门的地盘？本公子笑一笑还犯法了？”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青衣男子懒洋洋地坐着，含笑看着眼前的众人。看到他，青年男子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沉声道：“凌天霄？！”凌天霄，北汉凌霄堡少主。西越和北汉两国虽然素来都不对付，但是两国的江湖中人却还是时有交往的，作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名门，云门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凌霄堡的少主。
男子挑眉笑道：“正是在下。”
“你怎么在这里？！”云门众人看到凌天霄，脸色都不太好看。早几年，云门门主和凌霄堡主人有意联姻，让凌天霄迎娶云苓儿。若是联姻成功的话，两家的实力自然会大涨，凌天霄和云苓儿的身份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只可惜，云苓儿嫌弃凌霄堡身处北汉，即使算不上塞外蛮夷之地，也远远比不上中原富庶繁华。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不喜离家出走也要逼父亲退婚。云门门主爱女如命自然也只得同意了，谁知道云门还没来得及退婚凌霄堡的人就已经先一步放出消息说自家少主配不上云门大小姐，愿解除婚约从此各自婚嫁了。虽然说得委婉，但是也算得上是凌天霄先退婚抛弃了云苓儿，从此云门和凌霄堡交恶。若不是各自身处两国，只怕双方早就打起来了。即使是现在，云门势力范围内凌霄堡门人绝对不会去，同样的凌霄堡附近也是云门弟子的禁地。
此时再看到凌天霄，云门众人怎么高兴的起来？
凌天霄却不在乎这些，朝着众人一笑道：“听说云门大小姐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啊…不过，建安城的美人儿倒是多不胜数，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虽然双方曾经订婚又退婚，但是凌天霄确实是没有见过云苓儿。
“凌天霄！你！”云苓儿气得脸色通红。这个臭男人竟然敢嘲讽她不如刚刚那个女人漂亮！
“如何？”凌天霄挑眉道，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云苓儿身后的众人，不屑地道：“一群废物，想要跟本公子动手，不如找云天恒来？”云天恒是云门门主的大弟子，也算是云门未来的继承人之一。
“你等着！”云苓儿也知道自己这边的人虽然多，却也未必是凌天霄的对手，气得跺脚狠狠的撂下了狠话转身跑下楼去了。
大街上，太史衡跟在沐清漪身边有些无奈的道：“我说大小姐，咱们先回去成么？若是不小心再遇上两个向刚刚那群人那样的，我可兜不住啊。”他的武功真的很一般，但是这几天在建安城的高手又是在太多了。虽然文华公子也算是名满江湖，但是就刚刚那楼上吵吵闹闹的，武功比他高的人至少也有一二十个。沐相大人就算要逛街，挑谁不好挑他这个武功最不济的。就算是霍姝跟着也比他安全得多啊。这样的情形下，太史公子不得不再一次审视自己当初轻忽了习武的后果，连想要做个护花使者都办不到啊。
沐清漪笑眯眯道：“让他们跟着咱们还玩什么？”江湖中人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若是跟着夏修竹魏无忌那样的人出门，那些江湖高手一看到她们就算不逼着走也要警惕万分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就是天枢那样的，也完全看得出来气势不凡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太史公子最合适了。何况这世上还有谁比太史公子更了解那些江湖掌故？
“万一出了什么事，容九公子能捏死我。”太史衡无奈地抱怨道。沐清漪低声笑道：“太史公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能安然而退，何况这区区建安城？”太史衡武功平平，却能够探听到寻常人都不知道江湖秘闻，就算被人追杀也能安然脱身，自然是能耐不凡。混在朝堂上做个小官还真有些委屈他了，“放心吧，有人暗中跟着呢。”看着太史衡愁眉苦脸的模样，沐清漪也不愿太过为难好友，只得安慰道。
太史衡瞧瞧左右，没看出有什么人跟着。不过沐清漪这么说总算是放心多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潮，笑眯眯道：“话说，你知不知道云门大小姐为什么找你麻烦？”沐清漪挑眉，疑惑地看着她。她确实是没有想明白云苓儿为什么找她麻烦，她们素未蒙面，也从来没有跟云门结过仇，难道她长了一张招人恨的脸？
太史公子含笑点头道：“没错…云大小姐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长得比她好看。你知道云门有个外号叫什么么？”
沐清漪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太史公子笑道：“说起来，这个外号还是北汉凌霄堡的凌天霄取的，叫”丑女门“”沐清漪一愣，“有什么典故？”
太史衡道：“据说当年凌霄堡堡主带着凌天霄去云门商议亲事的时候，云苓儿离家出走了。凌天霄发现云门的女子长得都…有点一般。于是便问云门最美丽的女子是谁？得到的答案是大小姐，然后凌天霄让人将除了大小姐以外最美丽的女子带来看看。看了之后发现，依然很…一般。于是凌天霄当场就跑了。说是…云门第二美女长成那样，第一美女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凌霄堡主若是坚持让他娶云苓儿，他还不如娶凌霄堡里扫地的丫头。这事之后，云门满门丑女的名声就名满江湖了。”
“这是为何？”沐清漪有些不解，再怎么样云门也是江湖上声名显赫历史悠久的门派，总不至于除了云苓儿连个漂亮姑娘都没有吧。回想起来，刚刚跟着云苓儿的也有一个姑娘，容貌看起来确实是平凡无奇，跟云苓儿一比倒是不像是姐妹，而像是云苓儿的丫头了。
太史衡摸着下巴笑道：“这个么…据说这个云苓儿，从七八岁开始就讨厌漂亮姑娘了。云门里长得好看的姑娘不是被她赶走了就是被她弄死了。据说江湖上云苓儿最讨厌的人就是彩衣阁的薛彩衣，你知道为什么吧？”
沐清漪点头，薛彩衣的绝色她是见过的，就算是年龄大了一些至少比起云苓儿那样的小豆芽还是称得上天姿国色的。对此，沐清漪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小姑娘…幼稚无聊的让人发笑，果然是让云门门主给宠坏了。
“云门门主会来建安城么？云门的实力如何？”沐清漪问道。既然得罪了云苓儿，而云门门主据说又是个爱女如命的，那就不得不估计一些云门的实力了。太史衡想了想，道：“肯定回来，这次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只怕几个弟子来能有什么用处？之前我便估计过，只怕…江湖各大势力的掌舵者都会来。几千万两和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啊，谁能够不动心？”
沐清漪叹了口气，确实是。就算是换了她，只怕也要来插一脚。就算自己得不到，也绝不能落在对手手里。比如，如果北汉得到了全部的宝藏，哥舒竣就可以在一年时间内再多出来上百万精兵。同样的，如果西越得到这笔宝藏，整个西越也会更加稳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拢华国归降的百姓的心，西越国力将会蒸蒸日上……
“云门是西越数一数二的江湖势力，时间并不比天阙城短。曾经也是西越第一大派，后来渐渐地隐退了但是在江湖中的地位依然非凡。无论是西越，还是北汉华国的江湖中人都会给云门几分面子。至于武功…云门门主从来没有在江湖中行走过，所以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很难说。但是云门大弟子云天恒武功不弱，与凌天霄并称江湖中新生的双壁。”当然，这是因为容九公子出名太早了。如果当初有人知道云隐公子的年纪居然会那么年轻的话，江湖新生代高手什么的也就没凌天霄和云天恒什么事了。容九公子完全能够力压群雄，打得一众江湖少侠没脾气。
“云天恒跟凌天霄武功应该差不了太多。而凌天霄…跟哥舒翰关系不错，能够平辈论交就算武功不如哥舒翰，差的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