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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击会所提供的枪性能很好，切枪非常快，只不过一次性只能发六枪。叶行射完六枪之后，缓缓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打开手边的子弹盒，开始飞快地装填子弹。
这些前世叶行做来如同呼吸般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今生却只能是在这种射击会所之中体会到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世，他能不能早一点摸到他熟悉的枪。能不能早一点作为一名刑警，握起他自己的配枪呢？
手中速度极快地换好子弹，叶行目不斜视，再次对着对面距离更远的枪靶，扣动了扳机！
……
“这年轻的小家伙看起来很专业啊！”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不远处双手托枪的身影，摸着下巴感叹了一声。
从警三十多年，老韩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年轻人握着手枪时，那闪闪发亮的眼神。
不用怀疑，老韩，韩光辉，就是这间射击会所的老板。
这时候，老韩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一个约四十出头的男人，笑道：“老叶，你说这孩子怎么样？”
第163章稳定的手
不同于老韩一脸的弥勒佛笑容，身后那位被老韩称作是老叶的中年人，看起来就严肃了一些。
或许是年纪使然，在他四十出头这样的年纪，毕竟和老韩这样的年过半百、退了休在a城养老的人不太一样了。可能是心态不同，又或许是其他。
闻言，叶司鸣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老韩口中的孩子。
才看了几秒，叶司鸣就收回了目光，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感叹了一句：“当年北京刑警队公认的恶魔教官，眼下到了a城这样的地方，倒是本性难改，还是喜欢做这种发掘好苗子的事情？不过，这孩子身体素质看起来不太好，你确定会是个好苗子？”
“当然。”老韩笑眯眯的，胖胖的脸上架着两片圆圆的眼镜片，看起来憨憨又和蔼，哪里有叶司鸣口中半分“恶魔教官”的样子？
老韩认真地看着不远处持枪的叶行，若有所思地说：“其实，苗子都是好的，除非从一开始里面就烂成了空壳，否则，只要有足够的养分、阳光、水分，还有空气，依旧是可以成长起来的。关键看怎么培养。我看啊，这孩子虽然身体弱了点，但是后天可以培养嘛！再说了，我看他枪法挺准，手也很稳，或许真的是这块料也说不定呢？”
叶司鸣不答，看了看那个少年，半晌之后才只是说：“我们换个地方继续看看。”
同在练枪房中，他们俩在后面盯着那孩子以及谈论，说不定会影响到他。他们便来到了叶行身后的一个小房间中。
房间之中有大屏幕，多个角度拍摄，不仅能看到对面枪靶上的环数，还能看到叶行的动作、表情。
……
老韩看了看，又笑起来：“我说我怎么没见过他，原来是刚来我们会所的啊。这不，他这不是普通的练枪，而是在挑战我设计的一个连环射击赛。”
“连环射击赛？”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叶司鸣毕竟跟老韩相识三十多年，很快就转过了脑子，问道：“是不是你当初在北京警队设计的那一套训练方案之一？”
老韩笑眯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个毕竟是为警队的刑警们量身定制的，跟普通这些业余爱好者的标准不一样。更何况，就算我退休了，我也不可能拿之前提供给警队的东西，拿出来盈利啊！你说是不？”朝叶行的方向努了努嘴，“你仔细看看。这东西可能跟那个训练方案有那么一点像，但是比起那个却简单多了，简直就跟入门级的训练方案一样。但是对于业余的人来说，也不简单。”
说着说着，老韩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带笑的眉眼更弯了起来，露出深深的笑纹。
“说起来，那一套训练计划还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完成的，没有你的最初构想和最终的校对试验，我也无法完成……”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当初，老韩话匣子一开，那真是挡都挡不住。
“这个训练方案一出啊，原本只是针对你们刑警队的，没想到上面的几个看完之后，愣是给变成了整个公安系统都要参与。哈哈哈，那之后，那叫一个怨声载道啊！我记得那个恶魔教官的名声，就是从那个时候来的吧。”
“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真正的恶魔教官根本不是你，是你叶司鸣啊！哈哈哈哈！要是没有你的最终的校对修改，以及最初那个严苛的计划方案，我最后也得不出这样的设计成果来。结果你倒好，什么功都不占，最后什么‘恶名’你也不沾，可苦了我了，替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叶司鸣棱角分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正要说点什么，就看到老韩的两只眼睛简直要黏在屏幕上了似的。
两个人毕竟在警队也合作过多年，默契惊人，老韩只不过一个动作，叶司鸣就反应过来，也抬头看去。
……
屏幕之中。
身着朴素衬衫黑裤的少年专注地盯着前方越来越远的枪靶。
“砰”——
叮咚——！
“第十一枪，十点六环！”
此时距离已经达到了30米。从25米到35米，这是叶行前世最经常练习的一个距离数，因此环数一点一点提升了上来。
叶行每一枪的数据都被罗列在了老韩和叶司鸣的面前。
第一枪，10米，十点三环。
第二枪，12米，十点二环。
第三枪，14米，十点三环。
第四枪，16米，十点三环。
第五枪，18米，十点二环。
第六枪，20米，十点三环。
第七枪，22米，十点三环。
第八枪，24米，十点四环。
第九枪，26米，十点六环。
第十枪，28米，十点五环。
第十一枪，也就是叶行刚才打出的环数，十点六环。
原以为距离越来越长，这孩子的成绩会慢慢降下来，结果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从24米开始，这孩子的成绩，竟然从零点一环的稳定误差值，一下子提升了零点三环。
从画面中，他们可以看到，这样的成绩并非偶然。
那个孩子的手，依旧非常的稳；每一枪的节奏，也非常稳。
就像一个心理素质极好的老刑警一样。
老韩忍不住看了好几眼，终于转头看着叶司鸣，一脸认真地说：“老叶，真的是颗好苗子啊！你确定不带回去好好栽培栽培？”
……
又一轮六发子弹用完了，叶行飞快地托枪换子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一幕落在叶司鸣的眼中，倒延伸出了其他的意义来。
说实话，叶司鸣心里也有几分触动，可是……栽培，那也不是他一厢情愿说要栽培就可以的。那个孩子愿不愿意还得另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孩子换子弹的动作，令他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
太熟练了！
作为一个业余的射击爱好者，不应该有这么快，这么迅速，这么效率的动作，除非是经过的特殊的训练。但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孩子，为什么要受这种专业刑警才会用到的训练呢？
原谅他的多疑，毕竟是职业病使然。
第164章坚定目标
此时的叶行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他人眼中。
到了第二十一枪，枪靶的距离已经到了50米。用练枪房提供的这种手枪，最大的有效距离通常是在50米左右，也就是说到了50米，就已经算是一种极限。
规则要求五十枪，那么这第二十二枪，还会有变化吗？
叶行淡淡地想，手中的枪仍在非常有节奏地射击着，平均每两秒就射出一发子弹。
……
“第二十一枪，十点四环。”
机械的女音响起的瞬间，叶行已经做好了瞄准下一个枪靶的打算，第二十一块枪靶忽然消失，一块一模一样的枪靶突然出现在叶行的面前，出现在距离夜行仅仅只是10米的地方！
叶行：“！？”
他顿时一愣。什么？50米一个轮回，又回到10米了吗？
真的假的！？
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出乎叶行意料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枪靶居然动了起来！
……
“这孩子发挥得不错。”叶司鸣看了看，终于中肯地说。顿了顿，他，看了看数据，突然问道：“已经是50米了，接下来该不会是……”
“没错！”老韩哈哈一笑，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点了点太阳穴，“看来你记性不错嘛！50米之后，是移动枪靶。之前那个孩子向我们展示了静态枪靶的基本功，接下来，就让我们考验考验他面对动态枪靶的实力！”
在专业刑警的设计训练方案之中，除了会训练静态射击，动态射击更会是一项重要的训练项目。
因为在实战之中，罪犯不可能站着不动让你当靶子瞄准。
……
面对移动的枪靶，叶行倒没有太多的惊讶。在刑警队他也练过这种动态枪靶，对这种枪靶，他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砰！
叮咚……
“第二十二枪，十点一环！”
由于是匀速左右运动的动态枪靶，准头不可能像静态一样的不差分毫。但是叶行没有丝毫迟疑，枪声一响，对面那个正在匀速缓慢运动着的枪靶中心一点顿时出现了一个枪点。
“干得漂亮！”老韩在后面的屏幕前大声喝彩。
说实话，他一开始有些担心。因为普遍没有多少业余的孩子，能够适应这种动态枪靶的效果。而一些半专业的爱好者，才能勉强达到能够射中枪靶的实力。
老韩和叶司鸣对视一眼。
如果这孩子是个射击天才，那还能马马虎虎说得过去，如果不是，那他的来历就有些可疑起来了。
毕竟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接受这种训练，这底下的含义，就有点意味不明了。
……
靶子一直在匀速运动，几乎每一枪，就会延长两米的距离，等再次到了第四十三枪，也就是枪靶移动到了50米的时候，叶行感觉自己的准头也有些失准了起来。
50米，这是一个极限距离，不是说一般的枪只能到这么一点距离，叶行毕竟不是狙击手，手中和身上所有的装备也并非狙击装备，因此在各项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过长距离的射击，就令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砰……
呯……
叶行没有扣动扳机，枪声反而像是自动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叶行手中一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之前几枪，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眼下有点开始反弹了。
乌黑如墨玉的双眸缓缓阖上，四周安静下来。
后方的老韩和叶司鸣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叶行的动作。训练方案是他们俩射击的，他们当然会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孩子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老韩看着叶行，倒是缓缓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是前者，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不应该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这种眼花反应。”
叶司鸣点点头，没有说话。
……
过了大约10秒，因为迟迟没有射击，机器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
下一秒，叶行倏地睁开眼睛。
嘭地一声枪响，枪口微微一震，对面的枪靶上就立刻出现了一个枪洞。
“第四十二枪，十环！”
刚好到了及格线边缘！
五十枪全部都是在十环以上，这个要求对于普通人来说严苛得过分。难怪只要通过，就立刻可以得到这件高级射击会所的一年会员。
还有八枪。
叶行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托举着手中的枪继续瞄准。
突然，他眼前的枪靶突然诡异地、毫无规则地运动起来——
……
老韩和叶司鸣微微一笑。
很少有人能够达到四十多枪的成绩，因此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训练方案中，第四十三枪开始，这枪靶就会发生变化。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孩子，居然真的能闯到这一关，也居然真的一步一步非常稳定地走下来。而他们此刻更想知道，面对从来未曾挑战过的东西，他会怎么办？
这一刻，他们忽然非常非常好奇，好奇这孩子最后能不能、会不会完成这五十枪。
老韩依旧是满脸笑容，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来了一句：“要不要来打个赌，赌他会在哪一关败下阵来？”
叶司鸣的目光闪动，却是始终定在叶行的身上。半晌，他笑笑说：“警务人员动不动就说赌，不合适吧？”
“哈哈哈哈哈，你啊你，我知道，我知道，你叶警官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从来不说没有依据的话嘛！不过啊，你可少拿警务人员来唬我这个老头子，我老韩可早就退休喽！真是，说说又不会掉块肉，怎么样？我保证不说出去！你就说说，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给句话也好啊！”
两人面前的屏幕上，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眼神坚定。
从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同龄孩子的稚嫩与简单。
他那一双黑玉似的眼睛像是无底深潭，装下了太多太多令人疑惑不解的复杂事情。叶司鸣下意识地感觉到，这孩子的心思非常非常的复杂，但也非常非常的纯粹。
他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像是会为了这个目标奋不顾身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