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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飞花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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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晚昏迷前就好像看见了一片火海的回忆涌入了脑海,他无助的抓紧了那柔软的明黄色衣料。“父亲大人……”

  他的脑海里就好像父亲大人说的话一样,就要被体内如火焚般灼热给烧坏了,就好像要被烧融了似的,有好多好多的声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沸涌着。

  身体的火热抑止不下,眼睛觉得火热得赤痛,明明觉得身体就快要被烧干了,可是那湿热的水痕却笼盖住他美丽的漆黑眼珠。

  然后,那冰冷得令他想握住的骨节分明的纤长指头轻轻揩去因水份过重而滑落的泪珠。这几日来,几乎每日都会梦见的那双嘴唇逐渐的接近他,几乎就要感受到那双嘴唇的温度时,门外传来了杂乱沉重的慌乱脚步声。

  一声不悦的“啧”声自头顶上传来,无比混乱的脑子看到了父亲大人脸上不悦的阴沉之色。

  还来不及意识到怎么回事,他已看到三位老迈的御医提着药箱鱼贯而入。

  荆棘王止住了要依规矩行礼的三位御医,“咏真的热度似乎完全没有退下,没有什么办法吗?”

  一位战战兢兢的领首御医上前,执起了在同年龄的少年来说显得太过纤瘦的手把脉,宇文咏真看着那原本带着紧张的神色染上了疑惑。

  充满了苍老之声的沧桑嗓音传来,“这……看起来像风寒发热但似乎又不是……可是这种温度,正常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温度……”

  接连三位御医诊断结果都是相同,老御医一句又一句的不可能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沉重的落入在场每一人的心中。

  荆棘王脸色一沉,坐在床旁的身子微微一动,“本王可不是让你们来说废话的。”

  眼看荆棘王那漂亮却显得太过锐利的脸染上了阴冷肃杀之色,就在荆棘王想动脚踹人时,宇文咏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感,也顾不得举动是否太过放肆,他急急的扯住荆棘王的袖摆。“不要。”

  被荆棘王那彷如要杀人般的气势给骇得坐倒在地的三位御医几乎吓得想抱头痛哭了。没想到这位十五殿下还真不怕死,居然敢对荆棘王如此放肆,三人害怕的跌坐在地,几乎能够看见牛头马面正拿着生死簿对着他们说,“你们的死期到了。”

  可是,屁股还来不及离开床榻边的荆棘王,侧头看着被揪住的衣摆。自由因过高的温度而泛起了薄红的手掌,渐渐地往上,到那带着哀求以及仍泛着水光的湿润眼眸……

  喉结“咕嘟”一声,有些困难的咽下唾沫。

  荆棘王瞥开慢慢变得深沉的眸,“庸医,还不给本王滚过来!治不好十五殿下,本王就亲手拧下你们那没用的脑子。”

  原本以为就要去了长生殿而几乎灵魂就要脱壳而出的三位御医再度被吓了回来,抖着像滩泥一样软掉的脚,禀着即便是虚弱得站不住也要爬到病人旁边的气势,三位老御医几乎是用爬的爬到了宇文咏真的床边。“殿下,您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看着眼前因为一旁父亲大人那压抑的怒火而紧张害怕地频频冒汗的苍老御医,他突然觉得这些人真是很倒霉。

  以前的父亲大人即便是一位很冷漠的君王,却不会像这样,对人命就好似弃之如敝屣。但即使如此他还是……

  他贬了贬因眼眶周围莫名的灼热感而觉得刺痛的眼,强撑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只是觉得很热。”

  眼角淡淡的扫过在一旁低声讨论着药方的两位御医,他知道,他的身体并非是吃了药就能好的。

  即使再好的大夫来了也没用的……

  放在锦被上的手悄悄的握紧。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不应该会这个样子的,那种激烈挣扎反抗的感觉。为什么?

  “你……在隐瞒什么?”

  在宇文咏真脑海里混乱的想着事情的时候,那三位御医及子默已被荆棘王一声“无能的庸医,滚!”给赶出去了。

  冰冷的触感传来,几乎让宇文咏真反射性的想要紧紧的抱住不让他溜走。他抬眸望见那双与他极为相似的凤目,不知着了什么魔的,伸出热烫的手,“父亲大人……”

  是他……就是他……找到了、找到了……

  脑海里传来了兴奋无比的声音。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的话……

  “咏真?”

  “父亲大人……”勾下眼前之人的脖子,扬起了诱惑的魅笑。

  拾陆

  对宇文咏真来说,他人生之中最有意义(失去处男之身)的这个日子,完全不知是如何度过的。

  在绽放着美丽紫荆花下的池塘前,一片片紫红色的花瓣落下,微弱的阳光穿过细缝洒落了斑斑点点的微光。

  凉冷的风在飘荡着,吹得水面波光荡漾,也吹皱了倒映在水面的人影。

  站在小得连小孩也淹不死的池塘前,看着营养不良的莲花,自嘴里不知溢出了第几次的叹息。

  连那不断在他脑海里打架的声音,他也完全的忽略掉。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直都克制的很好,为什么?

  刻意凝视着莲花的视线在几番逃避后,仍是忍不住的看向池塘里的倒影,那是披散着发的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仍然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脸色遭透了。但是并没有如预期中,会看到放肆激情之后令人无法面对的脸。

  该归功于身体内那不断排斥,一寸寸折磨着他令他感到无比痛苦的感觉吗?

  虽然热度是褪下了,但在父亲大人离去后,那能够消磨任何一个拥有坚持意志的人也无法忍耐的疼痛又再度的复苏。

  背后传来了灵巧的脚步声,以及风拂过来的轻淡香味。“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的吗?”

  “是我硬要她通报的。”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引得宇文咏真回身抬眸望去,啐了声。“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

  “拖得越久变数越大……我可承担不起这风险。十五殿下。”跟在舒意身后以纯白绢扇掩面的人将扇合起,弯身一揖,可眼上却笑意盈盈的望着脸色刹时黑掉的人。

  冷瞳扫过弯身揖拜的宫飞藏后,看向了脸色青白交错的舒意,“你可以下去了。”

  满含着担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安,扭绞着衣袖,舒意几番犹豫下仍是开口。“主子……您脸色很苍白,是不是要再请御医?”

  闻言宇文咏真这才正眼看向舒意,只见她苍白着一张脸,那柔美的脸上有着不安还有恐惧,那脸色好似就算下一刻她在路上走到一半晕倒了也不是什么怪事。

  微皱起眉,“你……”话到了舌尖绕了一圈却是咽下,“你下去吧。”

  一旁一直望着宇文咏真的人勾唇一笑,“何必这样呢,她是担心你呀。”

  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了那凉风徐徐的亭子里,就连身上那不合宜的凌散衣衫也没打算要稍作整理,让在暗处直守着主子的子默和护卫双双无奈叹气。

  没有打算理会不请自来的客人,宇文咏真一屁股坐上了自己惯坐的软榻上,直接拿起早已沏好放在桌上的茶喝着,完全没有想招呼来人的打算。

  面对这丝毫不给脸面的对待,宫飞藏也不气怒,自动自发的为自己倒茶,并且挪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那态势大有想要长谈一番的打算。

  见了宫飞藏的安然自适,宇文咏真忍不住的脸上抽搐了下。“你到底想来做什么?”

  悠闲喝茶的人不急不缓的喝着,一双勾魂桃花眼不安份的上上下下瞧着有些焦躁的人,而后抿唇一笑。“嗯,昨晚睡得好吗?”

  “什、什么?”忽然听闻莫名的问好,宇文咏真像被针刺到似的动了下,再尴尬的左挪右挪着,眼神心虚的东飘西荡,见到了摆在手边的茶,不自在地端起来猛喝。“睡……我……还、还可以……”

  “是吗?”有着勾魂桃花眼的男人嘴上笑意再度加深,又低头呷了口茶,然后放下空掉的杯子,缓缓的拉开白得发亮的绢扇,掩住了漂亮的脸蛋,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眼。“我记得你向来昼伏夜出,非得要在天亮了才睡得着的。”

  闻言,一口茶哽在喉咙,气冲向了鼻子,然后难看的喷出来。

  看着那被一口茶水给呛得快咳去半条命的人,宫飞藏只是悠哉游哉的扇着扇子,“啧啧,那父亲大人可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呀,瞧瞧你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很粗鲁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以袖捂着口,咳得快断气的宇文咏真贬了贬眼,狠狠的瞪着宫飞藏。

  只可惜狼狈得没有半点吓人的模样,反倒像在撒娇埋怨。

  对于脸皮厚到了连护城河也自叹不如之程度的宫飞藏来说更不是问题;他优雅的走到宇文咏真面前,弯下身子,束缚着黑亮发丝的青色缎带随风飘扬着,漂亮的勾魂眼笑得眯了起来。

  绢扇再度合上,以玉为骨的扇子抵住宇文咏真的胸口,冰凉的触感引得他一阵颤憟,而后紧紧的抓住想要甩开,持扇的人却一动也不动。

  “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

  “好呀。”爽快地放开了手中的扇子,任它掉落,彷佛那样的扇子再多他也有,摔断再多把他也不在乎。

  趁着宇文咏真还未反应过来,宫飞藏一把用力扯开那半敝的衣衫。

  布料的撕裂声传了开来……

  拾柒

  宫飞藏带笑的桃花眼一瞬间变得锐利,快速的审视过宇文咏真那满布青紫的身躯后又一脸云淡风轻。“真是狼狈啊。”

  回答那句话的是一道锐利的刀风以及火焚似的炽热。

  连回头也没有,宫飞藏抬手一挡,一个反手便俐落的接下宇文咏真手上的凶器。

  “这么凶啊。”甩着手上长剑,偏着头打量那有着微黯色泽及阴邪气邪的焚炼,“我应该有跟你说过吧,想用我冶炼出来的武器来伤害我,那是不大可能的唷。”

  “那你更应该记得一句话。”

  “哦?”

  “要伤人不是只有用兵器才行。”就在被压制住的身子,宇文咏真头部向后一个施力,再狠狠的往前撞。

  沉重的闷响响起,两人双双狼狈滚倒一旁。

  “该死!”倒在一旁,有着一身优雅气质的宫飞藏抱着觉得快裂开来的头,有好一阵子除了剧裂的疼痛什么都感觉不到。

  另一旁的始作俑者更是没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的痛加上这一记头击,抱着滚到一边去的他连喊痛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全身疼到发抖的倒在一旁,并且脸色苍白,浑身发出了冷汗。

  直到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了那疼到头像快爆开来似的疼痛后,宫飞藏晃着头有些不稳的站起来,泄恨的踩了几脚焚炼。

  “宇文咏真你这臭小子……”好不容易才从满眼金色星星的情境之中恢复,宫飞藏边揉着被撞到爆痛的头,边拉过那蜷曲起身子的人,“是你硬撞上来的,你痛个什么劲啊。”

  手底下触摸的感觉是一片的湿冷,甚至觉得在微微颤抖着,就连扳过宇文咏真身子时那向来厌恶极了被他碰触到的身子,连一点警告性的反抗都没有。

  蜷曲的身子被扳正,看到的,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张像纸般苍白并且冒着冷汗的紧闭的漂亮脸蛋。

  宫飞藏呆怔了一会儿才惊觉到不对劲,“咏真?”

  一旁一直隐起身的子默和护卫见状,慌忙地冲了过来,“快传御医!”

  睁着眼看着一群奴才们慌慌张张的跑走,揉着额上那依然爆头的伤处,“你还真是讨厌我讨厌到了这地步啊……”嘴里嘟囔着,眼瞳扫向一旁避在暗处的嫋弱孅影,“出来!”

  宫飞藏坐上了方才宇文咏真的位置,看着脸色苍白的舒意,唇上勾起了意谓不明的阴冷笑容。轻敲着桌子的手抵住了杯子,轻推了下。

  见状,舒意立刻拿起石桌上的茶壶,抖着手,为那心思向来千回百转,永远弄不明白究竟在想什么的人斟茶。

  “他这样子多久了?”

  “前天皇上将昏迷的主子抱了回来,估计是那时候……”

  “是吗。”舒服的半卧在软榻上,一头柔亮的黑发如瀑般的滑下,伸出了修剪漂亮的手,朝着地上的焚炼轻勾了勾手指。那柄不断抖动的长剑凌空而起,飞到了宫飞藏面前。“真是不听话的剑啊。”

  “主子他……”

  “捡起来。”

  瞪大了眼的舒意看着那根指向地上的手指,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玉扇子,又将视线转回有着冰冷无情眸子的人。

  舒服的半卧在软榻上的宫飞藏眯起了漂亮却太过冰冷的眸子,唇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语调柔软地摧促着。“快呀。”

  心里虽又是疑惑又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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