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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的半卧在软榻上的宫飞藏眯起了漂亮却太过冰冷的眸子,唇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语调柔软地摧促着。“快呀。”
心里虽又是疑惑又是犹豫,但舒意仍是快速的捡起了地上的玉扇子,恭谨的递到了宫飞藏面前。“给。”
漂亮的眼看了看那没有一丝裂痕的玉扇,没有接过玉扇,却半仰起身子,勾住了舒意尖细漂亮的下巴,将她拉向了他。“才让你捡把扇子,那么喘呀。抖成这个样子真是令我心疼……”
冰冷的气息吹拂着舒意的脸,带来了清浅的香味,却令舒意更加的恐惧。
“我有这么恐怖吗?”冰凉的手指滑过舒意搽着薄薄细粉的脸,感受到了那细微的抖动,笑了笑。“唉。算了,还是别逗你好了,省得咏真老是摆脸色给我看。”
推开舒意被他吓得浑身发软的身子,毫不怜香惜玉的让她整个人跌落冰冷的石地上。
正起身整了整衣服,另一端的回廊奔来了两三个被子默抓着、拖着走的太医们。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听闻了消息而来的荆棘王。
宫飞藏就站在白纱翻飞的倚风亭中,倚着汉白玉柱看着。
两双眼眸四目相对。
荆棘王没有再跟着那群人进到宇文咏真的房中,而是站在回廊里,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隐在白纱帘后,却依然感受到一股强势威胁气息的人。
两人对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荆棘王才动了身子,一个跃起像只滑行于水上的燕子,无声无息地落在倚风亭的石阶之下。
见状,宫飞藏脸上笑意又加深了些。“嗯,这手轻功不错。想不到身为一国之主,还能有这么好的轻功,也难怪那些爱作怪的乱臣贼子怎么也弄不死你了。”
没有理会宫飞藏那足以赐死他百千次的无礼话语,荆棘王掀开层层白纱。在掀开了最后一层白纱后,看到了那懒懒散散倚着柱子,有着一张绝色桃花脸的男人。
“本王见过你。”无比肯定的语气,眼神却透露出了疑惑。
宫飞藏只是笑了笑,再度回到了那张专属于宇文咏真的软榻上半卧着,完全无视于他眼前的人可是一国之主。“可以这么说,不过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也只不过是匆匆一瞥罢了。”
想不倒他居然记得。
“你不是宫中的人,你是谁?”锐利的凤目扫视着小小的倚风亭,最后将目光定注于宫飞藏握在手里把玩着的焚炼上头,眼中闪过了掩饰不住的惊诧。“焚炼怎么会在你手上?”
又怎么会像是半点也不被焚炼所影响地拿着?
“唉呀!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什么好呢?”撑着下巴的人懒懒地、状似苦恼地皱起眉思考着,彷佛荆棘王问的问题相当地难以回答。“不过嘛,基于礼貌,还是得做做自我介绍吧。不过你还是先坐下吧,仰着头看人很累的。”长手一挥,像极了他才是这儿的主人似的。
仅是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荆棘王却像被牵引着线的傀儡,一个恍神人就坐在石桌旁的椅上。
见荆棘王安安稳稳地坐在椅上,宫飞藏满意地一笑。“我呢,叫做宫飞藏,也就是你的眼中盯盐皇。不过你最好奇的,应该还是这把剑为什么无法威胁到我吧。”
焚炼被高高举起,不知是否是错觉,那有着微黯色泽的剑身上流动着鲜红的色泽,似鲜血一般。
忽而现,忽而隐。
探测的目光扫过了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等待着宫飞藏的话的荆棘王,宫飞藏心里忽然有点想让这个家伙不好过。“你想不想听听一个故事?”
荆棘王那美丽的凤目缓缓的阖上,一会儿后再度张开,站起了身。“本王没太多时间。”
没有半分犹豫地,荆棘王掀开自高处落下的层层白纱帘毫不犹豫地离开。
撑着下巴的半阖眼帘的人也没制止,在荆棘王就要再度踏上那木造的,有着美丽雕花的回廊时,懒散的声意幽幽地,却清晰无比的传入荆棘王的耳中。“是关于你和他的噢,那是连咏真也不记得的,最早最早之前的,关于你们的事。”
看来纤瘦,却相当俊挺壮硕的身子顿住,就这么站在回廊下。
“在这个世界的某座山中,住了个神仙,他司掌着人间的轮常和秩序;个性也一如他所司掌的职务,固执得要死,每每都想让人敲开他的脑子看是长得什么模样。不过也没办法,谁较神仙十个有九个都这样呢。有一天,那家伙不知道是哪根筋打结了,想到很久没去的人间去走走……”宫飞藏的语调,就好似那个神仙是和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懒懒的声音不大,但却像在荆棘王的耳旁说着一般地轻楚。
拾捌
“你说什么?”
“这就是我替你铸剑的代价,决定权在你,你可以好好考虑看看。”
在一间充满闷热窒息之气的房里,火焰的高热温度令呼吸也觉得灼热痛苦,身上的满水不断的滑落,就像雨水一样不停的滑落,高热的温度即使不是站在火焰之前,也令人难受。
随意在长及大腿的长发中样绑起发带的年轻公子,睁大那双漂亮狭长的眸瞪着眼前的铸剑师。
“如果……我拒绝了呢?”年轻公子轻声的探问着,但其实心里已知道了答案。
“那也没什么,只不过这把只铸成一半的剑将会成为一把没有灵魂废铁。”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精壮得让人赞叹身躯的男人像是根本不畏剑身上可以将人体熔化的高热,用没有戴上任何防护的手直接触摸。“而我所铸的兵器里,不会有废物。”
年轻的公子思考了很久很久,但是一直没有答案。
可是公子的心里又隐约的知道,似乎自己在最后,一定会选择那个答案。
“你可以慢慢的考虑,直到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会在此等你前来做下决定。但是请你记住,你只有一次开口的机会。”
灼热窒闷的感觉缭绕着身体的每一处,就连呼出口的气息,也温热的令人觉得就快要熔化了。
睁开又乾又涩的眼,一片模糊的影像过后,是无比熟悉的人。
勾起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轻喃着只发出气的声音。“父亲大人……”
侧坐在床首,双眼盯着宇文咏真,但又更像是在发呆的荆棘王闻言这才回过神发现躺在床上昏迷的人早已醒来。
接着又是这一天下来做了无数次,反覆到几乎麻木的动作。
拿起覆盖在病人额上失去冰凉的毛巾,丢入一旁水盆里搓洗,却发现那盆刻意被用得冰凉的水,也早已有些变温。
握着毛巾的手更加的紧握。
那个神仙的仙号为何也早被遗忘了,因为实在是太久了。
他们是在一片会落下美丽紫荆花花瓣的湖边相遇的。
似乎在见面双眼相对的瞬间,便已看到了彼此之间所牵引的红色丝线。
那条红色的丝线,让他们纠纠缠缠了许久许久。也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那个家伙……是个又固执又死板的家伙。
他在人间待了将近一年,回来后,他竟然说他要脱离仙籍。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在乱世之中注定要双手沾满血腥的男人。
仙界相当的愤怒,百般的阻挠。
可是那家伙一但决定了,就像头最顽固的死驴子,除非当场将他格毙否则就拖不走拉不动。
仙界的人各个心高气傲,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在那家伙说即使是死也绝对要脱离仙界后,仙界那群人竟然就没动作了。
平静的不可思议。
最后,他当然如愿以偿了。
他被打入了轮回道。
可是他将永远得不到他的所爱。
因为仙界那群输不起的家伙与阎魔订下了一个永世不得打破的契约。
永生永世,只要他们还在轮回道的一天,他们永远都不能因爱而结合,他们只能是父子,直到世界的尽头。
永生永世……直到尽头……
装满了水的水盆滑落,微温的清水洒落了一地。
一旁躺着的宇文咏真担忧的硬是撑起身子,“父亲大人?”
荆棘王缓缓地回首一看,那个一脸病容,脸色苍白宛若死尸的人,那个容貌与他八分相似的人,毫无疑问的绝对是流淌着一样的血液。
曾经满足过,这个人,是继承了他血缘的孩子……
却也是一种打不破的悲哀……
“咏真……”
深深的、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了那又苍白又瘦弱的人,鼻息间尽是一股像是火在燃烧般的味道,又像是铁的味道。
眼睛对上了那静静躺在床内侧的焚炼,剑身上的血红,似乎又更深了一些。
第一次的,自从他手握了这天下大权之后,荆棘王的眼里流露着不安和痛苦。
那个家伙,他恐怕终其一生也不会对你开口说出他的情意。
你们生生世世都会相遇,然后会在第一眼就恋上彼此,就如同你们当初相遇时。
但是你们永远只能是父子。
你们将会在违背世俗伦常的苦海里不断浮沉、痛苦、挣扎,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这是对你们的惩罚,而你们只能被迫接受、承受。
虽然不合理,但是仙界那群老八股就是这样的人。
“所有的罪……都由我来承担吧……”
拾玖
一眼千年……
什么时候起,那一眼,成了无数纠缠难解的丝线。
在许久前那阳光普照的林子里,耳边是马匹奔驰的声音,还有动物惊叫的喘息声。
他仰头一看,阳光洒落在那人身上的每一处,微沁着薄汗的脸和那漂亮含着一丝忧心的眼,看入了心里。
就只是一眼。
可是,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心里的爱恋被他化作了一个能够令他接受的词,那个词叫做倾慕。
倾慕那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父亲大人。
而他,愿意这样一辈子追随,即使只能跟在父亲大人的身后,他也就可以满足。
即便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坚苦。
即便他讨厌帝王学、讨厌战争、讨厌耍弄心计、讨厌诗词歌赋。
即便他只想镇日悠闲度日,一壶酒、一张琴,闲来舞剑,他依然全都为了那个人而放下。
只要他的父亲大人回头看他……
一直是这么希望的。
请你看我一眼,请看我一眼,一眼就好,回头看看我,看看我。
就像那一年,那一日,你抱着受伤的我共乘一骑,回到宫中,亲自为我脱下鞋袜,为我上药。
“父亲大人……”滚烫的泪在眼眶里不断打转着。
侧躺的脸轻易地看到了那趴在床沿熟睡的人。
俊美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
看到那样的脸,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揪疼。
一朝梦醒已千年,为何他的心还是一样?
泪,串串滚落。
喜欢他,就抱住他呀。
没错,用力的抱住,可千万别放手呀,不然他又要把你抛下了。
就是啊,瞧瞧他多可恨,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把你抛下,还忘了你。
就算父子那又怎样,你又不替他生孩子。
他也有很多孩子了。
人家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是这个人那么多孩子,那些孩子也各个妻妾成群,也不怕没有后代,你怕什么。
反正两个男人行床第之事,也不会有孩子啊。
是啊是啊,只要你们两个人谁都别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
“不要说了……”停顿在荆棘王脸上的手紧握成拳。
突然胸口一阵窒闷,紧接而来的是一股灼热的气息自胸口涌上。
一口腥膻的气息自嘴里喷出。
“唔……咳咳……咳……”
一旁熟睡的人立刻被惊醒。
泛着睡意的眸被眼前猛烈咳嗽的人,还有那捂住了唇的手,自掌细缝间蜿蜓流下的鲜红血液给惊醒。
“咏真!”伸手将剧烈咳嗽的人揽入怀里,轻轻拍抚因咳嗽而剧烈抖动的背。
眼里,透着担忧、不舍,还有痛苦。
嘴里不断的念着,“咏真咏真咏真……”
每咳一下,就又是一口的鲜血。
整个人被拥入了荆棘王的怀里,不一会儿,鲜红的血迹染满了两人身上。
就连呼吸声也变得尖锐。
耳里充满了父亲大人担忧又害怕的呼唤,自那被鲜血染红的怀里抬头,看到的是父亲满含着痛苦害怕的眼眸。
热烫的手轻轻的拨开父亲大人颊边因散乱的发,对着他,露出了安抚的笑。“没事的,我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那些御医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