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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
令人惊恐的四个字从空气当中传来。
冷冷的夜风呼啸而过。
——谁的声音如此颤抖?
——谁的声音如此绝望?
我的喉咙,像被十几根鱼刺狠狠地捅破了一般地疼,口水从牙齿滑落入体内,这是我刚才声嘶力竭的绝望之音后的反应。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绛红色“嗖”地瞬间移到了我的面前。待我尚未回神,她已不知如何穿透了墙壁,冰凉的单手攀上了我的肩。
我是什么时候挺直自己的身躯不再看着屋内的呢?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清楚。我只看到她那一身衣服已全然破旧,所以当她的手伸出来的时候,衣服短得零落到了手臂之处。
——惨白枯槁的手臂与凄凉的月色同样俱人。
不知说什么好,人已经完全杵在原地,我惊得不能言语。
因她人比我矮,所以当她轻轻靠上我的身体的时候,为了能够与我平视,她悄悄地踮起了脚尖:“难道,你想代替这婴儿死吗?”
她的气息飘荡在我的左边耳畔,说话时还刻意压近我的耳朵:“不过,我只吃婴儿,不吃成年之人的肉,因为……”
说完,她轻轻吐了口气,宛如堕入冰窖般的冷风从我的右耳“嗖”地窜过左耳。
“啊!”
攀附在身上的重量和耳边的凉气突然都消失了。那女人连接发出惨叫之声,双手扶着双眼向后倒去,只是那手指的缝隙间,绛红色的光芒似乎正在流逝。
“哼哼哼……想杀了我吗?那就来啊!”女人的朱唇分明在动,声音却那么的不真实,好似是从遥远的时代与地方传送过来的回音,“杀了我,等于杀了这个躯体的主人,你会滥杀无辜吗?道长!”
她猛一转身,我才看到是玄空不知怎么的已立在她的身后,手掌朝上平放着一道黄符。
——太好了!得救了!
慢着,那女人背后已经被贴上了一纸黄符,看来是刚才她与我“对峙”的时候,玄空趁她分神之际贴上去的。可,那样会伤到真正的村民的身体啊。岂不正是应了这妖物所言的“伤及无辜”吗?
——玄空,你可不能乱来啊!
却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女人又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快步飞向玄空。那可绝对是“飞”,虽然我是很紧张,但我肯定那绝不是“走”。而且他们两人的距离明明很近,她却还是刻不容缓的要用飞,想要置玄空于死地的意图十分明显。
“玄空,小心!”我急忙大叫。
就在这节骨眼上,玄空的嘴角竟是往上一提。因为我离他们很近,所以才能将他的这份笑意尽收眼底。
——那笑中掺杂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玄空啊,都到了这个地步。
你在嘲笑着什么?
难道是不惧怕死亡?
还是这怪物太自不量力?
不,记忆中,每当他浮现这种笑容的时候,通常也意味着不容置疑的了然于心。
是的,我应该把信心系于他之身。他是一个有能力也有胆量的人,值得我们大家都去相信的人。
“怎么可能?”那女人挥舞着的手臂骤然间停了下来。她的右手在剧烈地颤抖,仿佛脱离了她的控制。她的指间开始有红色的烟缓缓流淌,只是看不清也弄不明这些烟到底是从她身体的那部分流出来的?
“哼哼,呵呵呵!”玄空突然大笑起来,在这寂静的夜色下,他的笑声特别爽朗开怀。记得一次曾经与紫灵在紫竹林里迷路,结果反而因祸得福生平第一次看到了流星,心情登时由阴转晴。当时的那些流星就是划破夜空的宁静,令我们为之而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叽叽喳喳,它们在夜空中十分刺眼,和他现下在黑夜里发出的笑声一样清晰。
“我看,是你会错意了吧!”胸有成竹的安稳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再度微微上翘,“我有说过要杀你吗?这道符,只是为了把你从这具‘无辜’的身躯里逼出来罢了。”
“什么,我……”后面的话被女人吞了下去,红色的烟流逝地越来越多,几乎形成一团与一个人近乎的浓度之后,女人软绵绵的身体也在我的惊呼中应声倒地。
注:今日还有一更哦!
卷二 望乡村 第八章 黑夜下的嗜杀(下)
红色的烟雾团在原地,我连忙跑上前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子。她虽面色苍白,但也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如若醒来恐怕也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看到刚才的一幕之后,我可以肯定她是被妖孽附身了。离开云府之后,玄空给了我一本《百异明灭集》,我曾经在里面读到过。
——人类一旦被妖孽附身以后,就会作出像她这样奇怪的举动。
而玄空的做法正是用来对付这类妖孽的。再说,那被附身者在附身期间,自身的魂魄会发生休眠,当被附身者一旦醒来徒留一段被附身期间记忆的空白。
值得庆幸的是,当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在那个屋子内不是正打算舔舐着一个孩子呢,如今这个孩子应该是安然无事的,这才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附身在她身上的是吃孩子的怪物呢!看情形,玄空根本老早就看出了端倪,却可以不动声色,大概是不想打草惊蛇吧。可他也太沉默了吧,万一来不及赶过去,孩子不是已经被这妖物假由他人之口吸食入腹,那何其残忍?
待我扶好眼前的人抬头,发现令人恐惧的红色烟雾正在减少。玄空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他那个宝贝镜子——就是曾经给过蕙兰与我用来照妖的。并且他口中念念有词,我知道,那镜子正在随着他的要求吸收散发而出的红烟。
红色的烟雾虽然没有实体,仍能看出那个无形的东西在不停的扭曲变形,尚且妄想作着最后的拼命挣扎。不知为何,我只听到各类年轻女子的惨叫声连绵不断地从红烟中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回音让我以为已经身处地府的阎王道,仿佛是在进行着一桩黑压压的大片屠杀。
——这是人间真实的惨剧吗?
我无言地面对着这一切,玄空显然也不想说话,只是拿着宝镜神色颇显凝重。
“把她放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凭空而起,打破了我们此刻的安静。
定睛一看,竟然是黄昏时在采蘑菇给媳妇吃的陈大婶贾氏。
瞬间,蒋冬雪黄昏时对我们说过的话冒了出来。
“那眼神看着孩子,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似的,嘴里还总是念着‘我好饿,我好饿!’”
等等,先不管这些,她现在还带着一个人——蒋心心。
只见她左手抵在蒋心心的后背,右手掐着蒋心心的脖子。小姑娘的颈子本就纤细,被她这么一捏,就算不死也是遍布瘀痕了。
贾氏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玄空:“要再说一遍吗?”她的眼神随着话语骤然凶狠,“快把她放出来,否则这小姑娘的命……”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玄空只是看着她,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等到贾氏话还未说完,红烟已尽数在凄惨的惊呼中被玄空的镜子彻底吸取,玄空不急不慢地覆上了它。
“你很想她吗?”他的神色异常严肃,纤长泛白的手指拿起了镜子,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放到脸颊边轻轻地晃了晃。红色的东西犹如一团气囊,还在镜面中鼓起来回挣扎,倒让人看着都觉得痛苦了。
玄空却转而笑了,“不如也到我的镜子里来找她怎么样?”
陈大婶不知为何猛然间发起狂来,手脚抖动地如同下一刻全身要散架般,口中抖擞所言:“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蒋心心趁着她激动之际,觑了个空档推了一把贾氏的腹部,陈大婶躲闪不及往后踉跄一步。
蒋心心连忙朝我奔过来。
陈大婶见用来威胁玄空的猎物逃走了,眼中闪过一片决绝的阴狠之色。她双手顺势做了个托东西的举动,不久指间幻化出了一阵蓝色的气流,朝玄空的方向直直地射去。如果只是烟的话并不可怕,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有力道的气流,若真要形容,有些像一股从山间飞流而下的瀑布,若是巨大的山泉,足以将普通人的身躯撞坏了。虽然我的修行还不到家,但气本身所造成的对周围的破坏力,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想着,我不禁担起心来。
而玄空却一点也见不到慌张,他用狭长的手臂在空中抹出一个圆圈,一道橙色的气流应运而生。
橙色与蓝色的气流在空中相撞,大概两人都在耗着自己的内功。只是贾氏的肤色本就黑里泛红,现下红得更为厉害,在昏暗的夜色下都那么明显,就连那粗壮的眉毛也开始皱了起来,她开始感到难受了吗?
终于,橙色逐渐吞噬了蓝色。两相交汇之处,绿色的巨大气流缓缓覆盖了本来的二色,接着迅速向贾氏的方向狂奔。她躲闪不及,人被直挺地击中,身体痉挛一阵后,倒在后方的大石块上。
她的口中淬出了一口鲜血,待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她的笑声怎么慢慢变粗了?
——像是男人的声音……
“这具身躯没用了就扔掉好了,反正还可以附身下一个。”
怎么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了男人的声音?
还有……附身下一个?
我右手搂着的蒋心心的小小身躯在听了这句话后也是一阵哆嗦,我连忙加紧搂着她。
“这就是你儿媳古氏吗?你在维护她?好让她吃自己的孩子。”玄空问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我身下护着的女人。什么嘛,又搞不懂了,难道在屋子里舔孩子的女子就是贾氏的儿媳妇古氏?也就是现在躺在我身下的女人。不过“维护”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是吃自己的孩子?难不成跟我刚才想到的蒋冬雪所言有关?
贾氏、古氏、婴儿、附身、蒋心心,这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最后的那句话更像是他在自问自答。
贾氏阴沉的笑容没有变化:“哈,古氏、贾氏,她们都只是一群可怜虫罢了。只要身边还有一个活着的人,我都可以下手。”她的头向后仰去,嘴唇大开。
蓝色的烟雾死命地从贾氏的口中挤出来。她面部僵硬,嘴里只是发出“啊哦”的颤抖嗷叫。玄空捏着宝镜看了一会儿,似是有些气恼地扔到了地上,随后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串黄符。
镜子被他这么狠命一扔之后,居然还是没有碎掉,果然是宝贝啊!
危急关头,我居然还在担心这面镜子的毁损,真有些佩服自己了。
蓝色烟雾顷刻排出,朝我和蒋心心所处的位置快速移动。另一边,玄空也焦急地向我们飞奔而来。
我慌忙抱住蒋心心,“闭上眼睛。”随后自己也合上了双眼。不看向他们,听天由命吧,况且我也不明白这个不男不女的贾氏到底要干什么!
只是短短一瞬,人就困倦了起来。突然冒出来的浓浓睡意从脑中不断倾泻,我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冥冥之中,仿佛那儿才是我现在该去的地方。
卷二 望乡村 第九章 黎明到来
待我醒来,我正躺在自己昨晚睡过短暂片刻的床上,是蒋冬雪简陋的屋子。
屋外的阳光从叶子抵挡的窗捅进来,意味着黎明已经到来。
我用力眨巴下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从床上坐起。
村里的人们用陈旧但牢固的木板搭成的床,人躺在上面哪怕只是轻轻动下小脚丫子,都会“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仿佛立刻就要掉落地面。只是我的大脑如今头痛欲裂,有一些未成形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
——心心痛苦而苍白的面容,玄空带着不可原谅的眼神望向某处……
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呀,你醒了!”
蒋冬雪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屋内本来没有多少阳光,巨大的叶子将整个房间遮蔽得颇为阴暗。她的进入却使得整个屋子如同起死回生般的有了生气。
虽才历经短短一天,我是真的有点佩服起蒋冬雪来了。怎么说呢?家境本就清贫,夫婿又不在了,要再嫁恐怕也没有机会了,还经历了那么多战争的伤痛,但她依然一副欣然自得的模样。
所以,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才对。
我正想着,她人已坐到床边,脸凑上来对我左瞅瞅、右瞧瞧。随后又径自往后靠去,挺直了背脊。
“嗯,看起来没事。”她自言自语道,似是所有所思。那个样子看起来认真非常,宛如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嗯!”蒋冬雪突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