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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茹,你怎么了?回来啊!”念茹对着空旷的牢房大声呼喊着孪生姐姐,双手使劲在空中摇摆。
无奈“鬼”去牢空。
一边的苏隽却是双手抱胸对着玄空,根本没有注意到妹妹这边的反应。如果是在平时,护妹心切的他早就出手了。但今天他没有,因为那份瞪着玄空时流露出来的敌意,我和念茹都深切地感受到了。
为此,我们两个现在都不敢说话了。
在这凝重的气氛当中,玄空诈唬人般的笑出了声。苏隽在看到“仇敌”的笑容之后没有缓解恨意,反而加倍死死地瞪着他,这架势分明是要剥了玄空的皮。
我刚想出声劝解几句,心想以我和苏隽这几天的交情,他不是那种不能通情达理的人吧。谁知玄空朝我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先行开口了:“昨天我已经根据你的要求,把你两个妹妹偷窃的夜明珠还给本来的主人了。她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被送进了坟墓,我将夜明珠埋入了她坟墓前的泥地上,当然是在不惊动她棺木的情况下。”
原来,昨天夜间他之所以没来参加君茹与念茹的寿辰,是因为这件事。
等等……
——夜明珠?偷窃?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现在可是一头雾水呀!
“采倩,就是你想的那样。呵呵,我想当年你们兄妹被抓也是因为这颗夜明珠吧!”他笑得狡黠,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
“呜哇”一声,有人骤然间哭的激烈,在清晨阴暗的牢房中发出猛烈的声响和回音。不用说,只有女人到了关键时刻才会用眼泪来代替悲伤。在场的女人只有我和念茹,而我在连前因后果都还没搞清楚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啜泣的。那这个痛哭的人就只有念茹了,况且她本来就很会哭。
“还以为……大哥不知道呢,原来……大哥什么……都知道了!呜呜。”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仿佛委屈到了极致。
如果是偷窃罪被捕入狱的话,那我想也不是什么好姑娘了。
“采倩,这回可不像你所想的那样了。”
搞什么嘛,这家伙,像是每次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都会第一时刻领会似的。
——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玄空缓步走到念茹身边,伸出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别哭了,好姑娘。”
念茹含糊地抬起头,似乎想在他的脸上寻找出什么东西,旋即,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以前有匹银色的很漂亮的马也让我不要哭。”
玄空的神情在听到她这句话后霎时变得清冷而严肃,他的语气很淡很冷:“念茹,你刚才说的是,银色的漂亮的马?”
“嗯!”念茹肯定的点头。
——怎么和马又有关系呢?而且还要说是银色的、漂亮的?
良久,我正疑惑着苏隽怎么不说话,却见他在听到了妹子的话后瞪大了本就硕大的眼眸,那眸子像是下一刻就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人”则是完全僵在了原地。
玄空还是安慰着念茹,眼角的笑意却是诡异的,他轻轻冷哼对着念茹说道:“念茹小姑娘,看来你大哥跟我们一样惊讶呢!”
念茹挥动双臂稍稍擦拭了下眼泪,玄空继续说着:“小姑娘,你说是怎么回事呢?要不要把事情经过跟我们都讲一遍呢?”
念茹点点头,开始对我们讲故事,期间,几次泪如泉涌。
卷三 鬼牢 第八章 回忆的心
那是发生在他们兄妹三个的父母死了一年之后。苏隽早已跟着父亲学会了上山打猎的技巧,所以在这一年之中,他们就靠着苏隽的劳作过活。然而……
世事无常。
苏隽毕竟只是一个少年,在长久的奔波之后,他终于也病倒了。君茹与念茹想方设法地减轻兄长的负担,为此,她们特地去了一户人家当时辰的帮佣。
——有没有搞错,才七八岁,还是小孩子呐!
我的心莫名地随着念茹正在翻动的嘴唇,跟着一道疼痛了起来。
这家的少奶奶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她十分珍爱,将其日夜锁在自己房内。不过每到了白天,她都会将它拿出来,在细细地抚摸与欣赏一遍之后,方才恋恋不舍地锁回去。
两个小姑娘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的对这颗珠子产生了邪念。
如果,能偷到了这颗珠子,变卖之后……
——不只可以医好兄长的病痛,还能一起过上好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们就真的胆大包天地去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成功了!
只是她们太傻了,当她们一拿到典当行去抵押,老板马上认出来这是已被少奶奶报案失窃的珠子。结果他们兄妹三个都被投入了牢狱,审案官员抓苏隽的理由是:小姑娘才七八岁,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智,所以必是你这个作兄长的教唆妹妹所致,也要一起抓进来。
而那夜明珠,最后竟被莫名地充公了。那个少奶奶当时虽然未死,想必也是气得半死。
当然后面这句话是我心里的推测,念茹可没这么说。
当那晚狱牢发生大火,他们三个都死了。
其他魂魄的尸骸都被亲人接走掩埋立墓,所以渐渐在这座已成空屋的狱牢中消失。只有他们的尸首无人认领,最后变成了孤魂野鬼。
不只如此,他们发现死后的魂魄身躯无法离开这座牢狱。
据念茹说,就在他们以为一辈子也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天晚上,一匹很漂亮的银色的马出现在她和君茹的面前,她们心里是有些害怕,但内心深处涌现更多的却是浓烈的好奇。想他们兄妹三个在此地逗留如此之久,现在突然有个类似神物的动物出现,而且它还朝着她们点头,意思是跟着它走。于是她们就跟着他走了出去,来到了已成废墟的牢房门口。
它告诉她们,虽然他们三个成了无人认领的尸骸,但于她们而言却是问题不大。只是……
——苏隽和她们就不同了。
他因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护了她们,尸骸被撞得四分五裂,没有集全的躯体就算被人掩埋,魂魄也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去地府的。而她们虽然暂时也不能走,但只要有生人经过此处,再由她们自己好生地向他们求助,让这些人将她们完整的尸骸带出去埋了立冢,她们的魂魄就可以去地府了。
她们不假思索地告诉它,非常谢谢它的好意,不过她们不需要!因为如果不能陪着大哥一起离开的话,她们宁可永远不去地府重入六道轮回。
以后,为了不让人们发现她们的骨骸,她们还刻意每到了夜晚就发出怪声来吓走牢房周围经过的人们。苏隽曾经努力试着劝解她们,当然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但她们根本不听。
——只要能跟大哥永远在一起,哪怕灰飞烟灭,我们也不会害怕!
听完了念茹的故事之后,苏隽的脸色逐渐苍白。当然鬼的脸色本就是惨白的,只是当我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有些许实体的关系,并未像现在这般白得了无血色般。
叹了口气,他缓慢地靠着身后那根未被完全烧毁的杆子颓然地倒了下去,一脸的无奈展露无遗:“看来真是命中注定了。”
“难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苏隽!”玄空微笑着,狭长的眼睛随着笑意拉长,似乎对于苏隽即将到来的说辞十分期待。
苏隽望了玄空一眼,轻轻点头,嘴角的样子转为十分的淡然,大有决定将世间万物尽数挥霍开去的意味。他对我们说:“事实上,死了很久以后,我也以为自己行将永远离不开此地。一天晚上,突然出现了一匹银色的马,它漂不漂亮我就不记得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身躯刚刚着地,飞起的灰尘令他咳嗽了一下。他看了妹妹念茹一眼,念茹对着她大哥会心一笑。苏隽接着说道:“反正就是一匹马,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宛如神明一般。我想一定是个神物,于是就跟了上去。后来它告诉我,说我被两个妹妹连累了,本来是不该那个时辰死去的。如今,我的尸骸却被破坏,是不可能去地府投胎的。”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念茹深深低下了头。
“大妹和小妹的话,她们的尸骨是完好的,但由于她们犯下了偷窃的罪孽,所以必须将赃物由生人还回去,并且将她们的尸骸拖出去立冢。只要完成这两件事情,就可以去地府转世投胎了。那我就问他,我们难道不能自行这么做吗?他说不行,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们这些被火熏死或者烧死的,魂魄不能离开此地,除非有他人为你们收敛。这点我想得通,因为其他犯人犯的罪肯定有比大妹和小妹更严重的,可他们的魂魄在发生大火致死后不久都离开了,而我们无父无母,没有亲朋为我们收敛才导致这种情况。至于官府么,看没人认领,也不急着找寻,更何况是地牢。”
“所以呀,我就想了,只要有好心人路过此处,我再怎样都要好好感谢他们,劝服他们,希望他们帮助我妹妹把夜明珠想办法从库房中偷出来还给那个少奶奶,而且还要为我妹妹立好墓,刻好她们的名字。”
“可是念茹把地牢给毁了!”我情急之下说了出来,苏隽和玄空却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
“我以前不明白大妹和小妹为何这么不喜欢活人靠近我们这儿,结果使得我们这里得了个‘鬼牢’的名声,当然这里本来就只有鬼而已。只是这样之后,我想她们就得永远陪着我不能离开。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所以直到玄空道长和采倩姑娘出现之后,我很欣喜,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苏隽的眼角泛着绿色的光泽,“不过,在今天听到了念茹的故事以后,我终于明白了原委,大哥觉得很高兴啊!”他走上前去,扶住了低声啜泣的念茹,念茹马上倒在了苏隽的怀里,比之先前哭得更凶了,连带着小小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苏隽安慰着怀中的妹妹,不久,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对着玄空问道:“可是道长,我还是不明白,那匹银色的马儿,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还有,他为何在我和妹妹们面前说的话不是完全一致呢?”
玄空将右手举起,轻轻撸了下垂直的发丝,笑着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
卷三 鬼牢 第九章 轮回之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地府的牛头马面中的马面吧。”
“什么!”
当玄空说完了他惊世骇俗的结论之后,在场的几个人和鬼,除了玄空以外,同时异口同声大喊。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错,除了他们以外不做他人之想。你们想想,普天之下能够不惧鬼,还了解这些身后之事的,除了地府的人外还能有谁呢?而如果是银色的漂亮的马匹,就该是马面了。”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戏剧里出现的那些牛头马面不都是人的身体,加上牛的头和马的脸吗?怎么会是直接出现一匹马,而且还是银色的漂亮的?
简直莫名其妙嘛!
“反正,依我所见,他只是来诈你们的。”
“诈我们?”苏隽粗壮的眉毛一提,念茹则从苏隽的怀中惊讶地抬起泪眼看着玄空,泪痕还非常明显地挂在眼角。
“漫天大火,尸骸被粉碎的人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只有苏隽一人?”
啊,原来是这样,敢情那地府的官爷是搞错状况了吧?啊呸,我居然顺着他的想法胡思乱想了。
“说白了,就是因为你们刚才自己已经说明的,他知道你们在这个世上肯定没有亲人为之收敛,所以故意诈唬你们。还有一层原因,”透入牢狱缝隙的阳光犹如一根根粗细不一的圆柱,由于照射与空隙的关系,被断成了一节节的黄色与灰色相间,照在了玄空的脸上,仿佛整张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疙瘩。
不过嘛,看起来还是蛮柔和的,大概和我们现下的心境有着莫大的牵连。
玄空眯起了细长的双眼,“我想多半还是出于神仙的无聊吧。”
无聊?玄空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他到底懂不懂啊?还有,他的说辞如此凿凿,好似他曾经去地府了解过一般。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他呢?
可是,当我看到苏隽和念茹的表情之后,我想是完了。因为他们两个听得十分认真,完全沉浸在他的一番说辞中去,就连片刻之前一飞而逝的君茹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了出来,正躲在她大哥的背后蹲着。
“就像你们长年累月的待在一处般,他们这些地府的官员也是对于地府一成不变的一切都感到了厌倦吧。看到你们三只小鬼无处安生,也不想来帮你们,反而想看看你们之间的感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