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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言做咳嗽状,声音略带虚弱气息,“既然公子的人已经来取货了,我们岂有阻拦的道理。”她说着示意对方的人可以动作了。
然后,楚子言和白静两人就看着这群人将丝绸下面用黑箱子装着的东西全部都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然后又一个个的搬到对面的车子上,楚子言趁着对方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向暗处打了一个手势,她知道对方绝对会懂。
直到所有的货物都被从新安置好,对方向楚子言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楚子言眯着眼睛盯着车子远去的影子,待得再没有什么人,这才冷声对白静说道,“阿静,你负责将这些丝绸送到江宁去,我就不陪你去了。”这些丝绸无论无何都要往江宁运送,若是突然不送,之前的为皇室送丝绸织衣的说法就会说不下去。
楚子言说完便将身上厚重的衣物都脱了下来,将脸上续着的胡子也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且略带着笑意的脸,只是这笑意中带着几分算计。
做好了这一切,楚子言一个纵身向对方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去,虽然皇妃宸轩有安排的人去追,但是,楚子言还是想亲自走一番。
利用轻功飞了一阵,果然看见了刚刚那群人,楚子言也放慢了追踪的脚步。
皇宫内,皇甫宸轩接到楚子言传来的话后便将自己所有的心腹都招进了御书房,“朕收到消息说有人将要走私一批兵器,你们都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出发去瞧瞧情况,私自走私兵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朕担心对方是要将这批兵器交出去,我们绝对不能让这批兵器流出去。”他说完,深不见底的眼眸扫过了所有的人,将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他现在倒是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这次和楚子言追踪的人也不是他的人,而是霍少枫的人。
楚子言跟着这群人一路来到了琦香苑,众人都在琦香苑休息了下来,这琦香苑似乎是他们常常都会来落脚的地方,对他们熟悉的不行,态度也恭恭敬敬的将他们都安置在了高等客房里。
这琦香苑也是座青楼,楚子言一走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抬起头来便有几个美女轻移莲步走到她的面前,娇柔的素手扶着楚子言的身子,“公子,你是生客吧,头一回在我们这里来,是不是?看着好面生呀,来来,里面请。”说话的态度极为暧昧,楚子言一身白衣,倒显得有些超尘脱俗,引得很多女子瞩目而视。
“姐妹们,来新客人啦。”拉着楚子言的其中一个女子娇笑着大声说道,她刚说完,楼上的姑娘果然都看了过来,一看之下俱都觉得楚子言面红齿白的,可能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于是都笑嘻嘻的挥舞着手中的斯帕,抢着想往楚子言的面前赶。
楚子言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眼底浮出一丝嫌腻之气,悄无声影的拉开了点距离,看着旁边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笑着说道,“这位便是这里的妈妈吧,麻烦你给我安排一间上房。”楚子言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扔到了那位老鸨的手中。
老鸨笑嘻嘻的接过金子,仔细看了又看,脸上甚至带着谄媚的看着楚子言说道,“公子这边请,奴家这就为公子找一间上好的房间。”
楚子言点了点头,扶了扶衣袖,这才跟着老鸨一起往楼上走去,楚子言记得刚刚的这些人说着的屋子,在一件离这些人的屋子比较近的屋子停了下来,“妈妈,我可以住这件屋子吗?这间屋子没有客人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老鸨说着替楚子言打开了屋子的门,这老鸨毕竟是年纪有些大了,虽然也是满身风情,但是眼角的皱纹却是仔细一看便能看出来。“公子需要我叫以为姑娘来吗?”
楚子言沉吟一下,“你叫你们这里的花魁来吧,我是慕她的名而来的。”总是要找一个人,不然莫名出现在青楼这样的地方却不找姑娘,那来干什么,见所谓的花魁也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她哪里听说过这些什么劳神么花魁的名字。
老鸨面有喜色,但随即将喜色隐了下去,故作为难的看向楚子言,“公子…。这,你可不可以换一位姑娘,我们这里其他的姑娘也挺有名的,绿苑姑娘今天已经被人包了。”老鸨说的也不错,绿苑今天是被一位商人老板包着了,但是那位商人老板现在还没有来。
楚子言挑眉,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老鸨,“妈妈,你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叫绿苑过来,那位老板现在也还没有来。”老鸨的一双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谁银子给的多,她当然就会把绿苑安排给谁。笑着笑着老鸨便出去叫人去了。
楚子言坐在位子上微笑着看着老鸨出去的背影,脸上的面色也变得微冷起来,这便是青楼女子的悲哀,永远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支配与臣服的权利。
绿苑此时正坐在屋子里梳妆,娇美的容颜上没有欢喜的笑颜,反倒有几分哀愁,让她一张脸显的我见犹怜。
“好姑娘,今日又来了一位大客人需要你来陪。”老鸨人还没进,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绿苑平静的面容波澜不惊,反倒有些不喜,“妈妈,我说过进我的屋子前记得敲门。”
老鸨讪讪的笑着,“好宝贵,妈妈这不是太高兴,所以一时就忘了嘛,今日来的这位客人,那可不简单,你可要好好招待。”老鸨面上笑嘻嘻的,心底却是鄙视的看着绿苑,什么人,也敢当着她的面拽,要不是还有几分姿色,可以赚一些银子,她才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有什么不一样呢?来这里的人不都是一样的人吗?”不过,她一边说还是一边将卸下的妆重新换上,
照这老鸨指的屋子,绿苑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屋内很快就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进来吧。”
绿苑扶着手中的琴走了进去便看见一个白衣白影,来人背对着自己,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从背后看,这人很消瘦,“公子,绿苑有理了。”她朝着来人的方向轻声道。
楚子言这才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打扮的有些清浅的女子,眉眼如水,一身清冷的气息,不刻意取宠,怪不得是这里的花魁。
绿苑也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这样的俊美如斯,清晨脱俗,她的脸第一次有些红,这是她第一次接这样的客人,妈妈说的没错,这人的确不简单,这人不像以前那些看她的人一样,眼神中充满欲望,相反,这人的眼神很澄澈,让人想要身陷。她点了点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楚子言看着她手上的琴淡淡的道,“弹一首你精通的曲子听听吧。”
绿苑诧异的看着楚子言,对方并没有任何让她作陪的意思,这人真的很与众不同呀,她点了点头,在一边坐下,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琴,一曲悠扬的曲子就这样在耳边响起,这是绿苑第一次轻松的弹琴。
楚子言只手品着茶,似在听着曲子,其实心思早已飞远,她敛了敛心神,在氤氲的茶香中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这里是二楼,她打开窗子刚好就看到了楼下的情境。
琴声悠扬,楼下的音乐却隐有靡靡之气,一名舞姬此时正卖力的舞着身子,她蒙着面纱,添了一股神秘感,到让周围的男子都色迷迷的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那女子轻轻跳动,一下子跳到了周围放着的鼓上,继续身轻如燕的动着,那小腰扭着,楚子言都在怀疑会不会不小心会真的吧腰给扭了。那舞姬突然将周身的彩衣摆开,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股风,让她如仙子般飞了起来,她随即一个旋转,身子灵活的像一条鱼,大红色的锦边层层铺开,如一朵朵娇艳盛开的红玫瑰。
男人们的表情也变得如痴如醉,不时地朝台上仍银子,希望美人可以看他们一眼,楚子言也紧紧的看着这人,觉得这舞姬一定很卖力,瞧她那柔软的身段,不知道练了多久才练成的。
就在此时,楼下的台子突然响起了坍塌的声音,响声很剧烈,楚子言神色一冷,只是一转身之间便拉住了正在弹琴的绿苑,在空中飞快的旋转了几圈,堪堪避过了射过来的毒针。
那毒针深深的陷入木头之中,有的因为插不住叮的一声掉进了茶碗里,那茶碗里的茶马上就变成了暗黑色,像蛇信子一样,焕发出幽冷的气息。楚子言动作的同时也伸进自己的怀里将一排银针朝着刚刚的方向射去,毫不留情,很快就听到了几个人倒地的声音。
楚子言冷眸扫向射过来的毒针,这些毒针是冷门的毒针,她出来的消息明明知道的人很少,为什么还是有人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暗沉,心底却是泛出一丝阴狠。
突然有激烈斗争的两人从台下越到了楼上,黑衣,紫袍,刀光剑影,招招凌厉可致人于死命。楚子言定睛一看,暂时却还不准备出手,是黑衣人和送货的人打了起来,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绿苑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出现丝毫慌乱,只是看向楚子言的眼神隐有感激之意,楚子言因绿苑的反应对绿苑也隐有赞誉,这个女子,遇事波澜不惊,若经过培训,倒是值得一用。
刚刚正在跳舞的舞姬也惊慌失措的到处跑,哪里还有刚刚“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正在欣赏美人跳舞的食客也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抢着往门外赶,想要脱离这纷乱的地方,刺客,再没有愿意顾着身边也在逃窜的美人,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命会不会留下。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叮叮咣咣直响,杯盘洒落的到处都是,满地的碎片,有的桌椅也微微变了形,惨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楚子言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就有人将手中的剑指向了她,她并没有让隐在暗处的人出手,现在并不是出手的好时候。
双方气势笃然,一触即发。
这些黑衣人是寻着他们的踪迹而来,似是对方一伙的,但又不似,他们会不会是窝里反?黑衣人不仅和运货的人打了起来,更是对她毫不留情。
在屑沫肆意横飞中,老鸨伤心的低泣,“要了我的老命啊,要了我的老命啊,我的老本全都陪光啦,啊,姑娘们,别跑,啊客官,别走,你们还没给钱啊……”
这个贪心的老鸨眼看小命都要不保了,竟然还想着银子,她的尖叫也在打斗声中此起彼伏,时而高,时而低,有的逃窜的人不小心的撞上她的身子,她被撞的头晕眼花,但都没人注意到她,许是觉得她的声音太吵闹了,一个黑衣人突然将手中的剑直指她的咽喉,她吓得两眼园瞪,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嘴张了又想,半响之后也慌忙的逃窜开来。
楚子言不慌不忙的应付着袭击过来的黑衣人,一身白衣依旧纤尘不染。
偌大的琦香苑很快没有几个人留下,只有仍在打斗中的人。
暗处,绿苑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刚刚触在身上的温度似乎还在,但她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很清淡,这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香气,虽然那人并没有用女子该用的熏香,但是有些天然的气息还是无法掩盖,虽然别的人不会察觉出来,但是对各种气味都敏感的她来说,这绝对不是难事。
她隐隐察觉出来一个事实,她看向楚子言的眼神也变的深幽……
那不惶不破的气势,那巧笑嫣然的眉眼,那陈竹在胸的镇定,那遗世独立的洒脱,无一不是女子该有的气魄,这个女人独具天然的身姿与动作,都让人不自然的想要臣服。
运货的那些人似觉得楚子言应与他们是一伙的,慢慢的也向楚子言靠去,同时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这些人的手法与冷门的人大有不同,她眼神一暗,袖中的手腕又是一阵翻动,一根细小的银针泛着幽冷的光,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朝对面的一个黑衣人扫去,银针的光在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候没了颜色,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楚子言动作着同时手中的剑向那人袭去,似乎堪堪是心脏的位置,接着那人在一刹那间倒下,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在楚子言的攻击下倒的,其实不然,那人其实是因为楚子言射过来的银针倒下的,银针上淬的有麻药,可以让人暂时昏迷,就像麻沸散一样,她需要这个人为她吐出些什么。他们的来头到底是什么?
楚子言又一次虚指,眼颊微微斜过刚刚倒下的黑衣人,其实这也是一个暗示,暗示皇甫宸轩的人记得将这人抓了。
所有的箱子都被抬到了楼上,运货的人脸色冷寂,死死的护着楼梯道,不让任何一个黑衣人上去,他们的脸上甚至写着视死如归,这些可怜的人,自被操纵就必须为别人卖命。
黑衣人似乎不是经过专们训练的杀手,他们对对方视死如归的心似乎笃然变得有些抵触,渐渐地也成了弱下来的那一方,很有几个人立马变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