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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铜锤重重的墩在地上,如同打夯一般,将地面震的起了一层土。“这不行那不行,这不能动手,那不能动手,实在是不爽利。我们四兄弟同生共死,现在已经折了一个,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好说,千岁有旨,嘉奖老四做国公,今后你们就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与京里那些大贵人一样。咱们眼下只差一步就行了,只要灭了昏君,这天下就能到手了。跟江山相比,又有什么恨是压不下来的?忍忍吧,忍忍什么都有了。今天晚上动不了手,不过这奸妃的警惕越来越低了,戒备也越来越松散,咱们的机会快来了。等到另几位好汉到了,咱们这行动就一定能成功。”
这两条大汉也知,这次对方投入进来的,几乎是能投入的全部实力。手上所有能动用的棋子,已经都用上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换句话说,也失败不起。
任何卤莽行为,都是对整个计划的破坏,必须谨慎再谨慎。饶是他性如烈火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就听你们的,可是官府搜捕的越来越严,我们这样躲,也不是个办法。再说,这刘美人如果去和正德汇合了,咱们又该怎么办?如果有几百标兵护着她,就算咱们的人齐了,又有什么用。”
“放心吧,用不了几天了,咱们的内线传来消息,虽然正德已经派人来请了,可是因为丢了信物,刘氏压根不认,就是不走。想来再来的话,必然是拿了圣旨的,而刘氏也明白这点,她是个爱玩的。在圣旨来之前,她肯定要疯一次,而那次,就是咱们的机会。现在你们就跟我走,咱们到那里先埋伏下去,看她能逃到哪去。”
“你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
“她能去的地方不多,咱的人是她的心腹,已经推测的差不多,她下面要去的地方,必然是瓦岗寨。这几天她天天哼哼的都是杨小狗教她的响马传,她肯定是要去瓦岗寨的。那地方除了山就是林子,咱们钻进去,他们怎么可能找的到?到时候,自然就能慢慢炮制他们。”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动身。”几条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渐渐没了踪迹。一张无形之网,缓缓收紧,网中之人,却无所知。
“瓦岗寨?又是你出的主意吧,怎么这次连人都不怎么带?她到底要干嘛,还是你们两个要干嘛。”如仙听到这个安排,脸色一沉,在杨承祖的胸前一通乱捶。“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你怎么还是不知悔改啊。送死很好玩是么?”
“如仙姐,我们能干嘛,旁边一堆人看着呢,再说我也没活够。这是刘娘娘的主意,我也没办法。前几天万岁派人来了,要接她去和万岁团圆,可是没带信物,结果被刘娘娘以真假难辨为理由拒绝了。想来再来人的话,必然是拿圣旨的。她在咱这待不了几天了,这几天都哄的她高兴,现在人都要走了,又何必闹个抓破面皮?其实刘娘娘对咱也不错,你看,李家的产业都归了咱,就连当初那些送出去的田地,还有那方古砚不是都回来了?”
“那点东西我可不稀罕,只不过是惹不起她,所以现在只好姐姐妹妹的叫着,可她如今发迹了,来看我,无非就是显摆显摆。所谓姐妹情义,那还是算了吧,说出去自己都不信。那女人什么手段都有,跟她除区,我就是不放心。要不你带上幺娘吧。你带着你的女人,她应该就动不了什么坏心眼了,要不然就咱全家一起跟着去,我跟她好歹是个名义上的姐妹,就当跟她拉家常了。”
“得了吧,刘娘娘特意有话,要轻车简从。如果大队人马,那就是抗旨了。如仙姐你倒是能跟着,可是这次带的人有点少,瓦岗山那地方,山高林密,实在是不怎么放心,所以你们还是别去了,不安全。”
“那你呢?”
“我啊,谁让我吃这碗饭呢,不管有多危险,也只能走下去了。”杨承祖苦笑一声“这次带的人少,我心里也不把握,说实话,心里真是半点把握都没有。好在刘娘娘身边带的,都是武艺高强的人物,刺客想来也不敢来找死。我自己也做好准备,总不能真出了什么意外才是。”
第二百七十章护凤(八)
秋日的瓦岗,其实没什么可玩的,这里是当年翟让、单雄信等人据兵造反,对抗大隋官军的所在。山高林密,地势险恶,又有黄河之水,在这里形成了若干沙洲,芦苇丛生。
如果是夏日,倒是有不少山景可看,还可以赏赏各色无名花草。可是到了秋天,草木凋残,只能看到一阵肃杀之意,至于美景就谈不到。
此处土地肥沃,有不少百姓在这里开垦农田耕作,昔日方圆二十里的义军大寨,已经看不到多少痕迹。倒是能看到不少农人拿着镰刀,在田地里收割庄稼,忙着打粮。
他们这一行人轻车简从,除了刘娘娘自己带了些太监宫人外,就是杨承祖带了十几名河南锦衣的精干人物随从,也没知会地方乡老粮长,因此没有当地人担任向导
。只有杨承祖指点道:“这瓦岗山方圆几百里,如果都走一遭,咱可是来不及。只好在这瓦岗寨旧地转上一转,那些险峻荒僻的山野,刘夫人还是不去为好。”
那些农人见了一批锦衣华服的男女来这边指指点点,就知道来的是富贵人,乡下人胆小,不敢凑过去看,反倒是躲的远远的。
刘美人点头道:“这就很好啊,我大明以农为本,今年黄河水患,万岁还担心滑县绝收呢。到时候还得朝廷发放赈济,就给万岁增加压力了,现在看来,滑县今年是个好年成,说起来,这都是姐夫的功劳。”
“过奖了,卑职只是尽一点人臣本份,不敢居功。”
“好了,这不是在京里,你不要这么拘谨。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该离开滑县了,就让本宫在临走之前,痛痛快快的玩一次吧,来啊,我们往山里走。我倒要去看看,翟让等人当年修建的宫室,现在是什么模样。”
她的兴致高,别人就不敢坏她的兴头,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那些锦衣卫沿途留下警戒,等走到瓦岗寨旧地时,也就只剩了十几名太监宫女,以及杨承祖而已。
“这就是翟让旧地?本宫虽然在河南待过几年,可是这里还没来过,这几天听姐夫讲故事,先翟让后李密,也算的上是一代英豪。这宫室我琢磨着,怎么也得是气派恢弘,纵然历经战乱,怎么也得剩下些断壁残垣,可是如今看来,怎么什么都不剩了?”
只见处处荒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是杨承祖信誓旦旦的表示这里就是翟让和李密当年王宫所在,刘美人几乎不敢相信,这里曾经是王宫。
“李密算是个枭雄,他也是个爱享受的,这王宫原本也修建的极为气派。可是先是战乱,兵火,这宫殿也就残破了。再后来,就是来这里种田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家要盖房子么,这宫殿就是上好的建材来源,你搬一点,我运一点,你拿瓦,我拿木料,这宫殿就生生被拆的没了。要想看宫殿,就只能去咱们方才经过的那些村落去看了。”
“这瓦岗附近的村子倒是不少,可是这里,怎么看也是没人烟啊。”
“这里没什么耕地,所以百姓们也就不过来,偶尔就是有放羊的赶着羊过来吃些草而已。刘夫人,这瓦岗的景致,还是夏天看最好,这秋天看,总是少了些味道,扫了夫人的兴,实在是罪过。”
刘夫人笑着摇头道:“言重了。其实这地方我看景致还是不错的,赏景,最主要的是人,只要人对了,哪里都是好景致。要论景致,京师里的园林风景,得算是天下第一。可是万岁为什么非要离京远游?就因为京里有一干讨厌的人,不管是多好的景致,也就都没了意思。而这里么,我觉得……不错。”
她朝那些太监一挥手“本宫要清净清净,你们都给我滚远一点,不叫你们不许过来。”
这些太监一去,这里就只剩下刘氏、如画以及杨承祖三人。杨承祖道:“夫人,下官去周围看看,就不影响您赏景了。”
“站住。”刘美人把脸一沉“我刚说完,赏景主要是要看人,你要是一走,难道让我和如画看景致么?给本宫好好待着,不许走。”她说着仿佛又变成了个淘气的小姑娘,蹦跳着来到那丛丛枯黄的荒草之前,拔了几根草下来,在手里随手的编着。
“我也是个穷家女出身,小时候家里穷,连饭都吃不上。每天都只有干不完的活,就是想找这么一处荒凉的山头来玩一玩,也是奢求。等后来家里过不下去了,就把我卖到了清楼里,那时候每天都要学琴棋书画,学待人接物,谁肯带你出来玩啊。再后来,本以为到了山西,就能做个良家女,没想到从私昌变成了官纪,造化弄人啊。”
“夫人你不必如此,人世无常,哪有事事顺心之人?如今夫人荣华富贵,也足以抵的上当年所受的罪了。”
“抵的上么?大概在你们眼里,我该知足了,可是我的辛苦,你们是不会知道的。”她叹了一口气,神色之中,就多了几分落寞。
“我是进的豹房,不是内宫,倒是少了许多规矩,那位夏皇后呢,也不会拿着棍子来把我打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豹房里依旧离不开明争暗斗,大家为了一个男人,彼此下黑手放冷箭,都恨不得自己独占这个天子,不给别人留一条活路。那马昂你见过的啊,他妹子拉拢了自己的嫂子为联盟,也不过是希望天子在她那多待几晚,如果不是她给皇帝指路,你当万岁怎么会知道,她有个杜氏嫂子美如天仙,硬是从她哥手里夺了人?”
“说起来,本宫还是有点羡慕你呢,家里那么多女人,大家不管私下怎么斗,表面上还都过的去。要是在豹房那边,那一不留神,是要出人命的。本宫在你们面前是风光,可是我睡觉都要睁半只眼睛,这种辛苦,你们又怎么知道?”
“夫人,有万岁的恩宠在,我想纵然有些争斗,您也可以化险为夷。”杨承祖笑着安慰道:“不管怎么斗也好,怎么争也好,最终能一锤定音的,永远是天家。这次江南剿灭宁藩,豹房里那么多女人,都只能留在京里等万岁回来,而夫人能跟着天家一路南下。这就是恩宠,这就是万岁的厚爱,这份恩泽,就连夏皇后,我看也差的远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护凤(九)
“你啊,就你这话,当心给你打上一个奸妃一党的名号。”
“那是臣的福分,只是臣的福缘太浅,怕是没这好运道,能为娘娘效劳。”
刘氏却是笑着,将那用枯草编好的草冠,朝杨承祖头上一丢“算你会说话,赏你的。你啊,就是这张嘴好,真到了真格的时候,就指望不上你。你如果真想帮我,就跟我进京去,这河南小地方的锦衣官,有什么前途?我可以让你进东厂。”
看他那副尴尬模样,刘氏掩口一笑“瞧你吓的,东厂又不是让你做公公。江彬提督东厂锦衣,他难道是阉货?无非是提督东厂一般多用内官而已,实际上,这也不是祖宗成法,不过是习惯使然。而东厂里,大多数都是正常的男儿,跟我进京,我保你做个掌刑千户。东厂百户侯,锦衣百户狗,东厂做一个千户,再有本宫支持你,保证你比那些勋贵还要威风。答应我吧,我们两个联手,保证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想娶一个勋贵家的女人做正室,我也可以为你想办法。”
她这种邀请,几乎不容人拒绝,以这种优厚条件开出的价码,如果再拒绝的话,很可能反目成仇。饶是杨承祖脑子转的快,可是也没想到她就这么摆明车马,提出了这个要求。
自己不能答应她,先不说什么种人的事,就是她这段时间与自己相处的态度,也有点过分亲密。如果进了京,这种关系绝对不能维持下去,否则很可能是自寻死路。更重要的是,这是一艘注定要沉没的船,没有坐上去的必要。
刘良女没有自己的根基,她的一切都来自皇帝的宠爱,等正德一死,她就什么都不是。被这样的女人提携,也就是眼前光彩,很快就会黯淡无光,乃至彻底被搞废掉。
而拒绝她?这同样需要足够多的勇气和技巧,她这种没根基的女人,最在乎一个面子。如果自己明着拒绝她,她只会认为是自己看不起她,那她的报复,一定不会让自己觉得舒服。
就在他盘算着该如何回答时,远处草丛中猛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什么人?休得靠近!”
接着就是一个浑厚的嗓音,用蹩脚的官话回答道:“别动手,我们只是行路之人,来到瓦岗寨这里,看看风景,没有恶意。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这就走。”说话之间,那一人多高的荒草阵阵动摇,似乎已经动上了手。
“住手!”刘娘娘大喝了一声,草丛恢复了平静。那名满面皱纹的老太监从草丛内走出,来到刘良女面前施礼道:“夫人,是有两个行路的,要往这边来,老奴怕他们路数不正,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