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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信的过的人。一旦城里出了什么乱子,就算救不了安陆,至少也能保的了孙家。”
孙交点头道:“现在,怕也只能是如此了。安陆营原本是为保境安民所设,如今看来,怕是反倒要成了害民之器。万同啊万同,真是不知该如何评论于他。”
他又吩咐道:“来人,去把本地锦衣百户王立本,巡检司的徐巡检请来,就说老朽有事找他们面谈。还有,把王、谢、黄、金、李这几家的族长都请来,老朽跟他们要好好议一议。”
他一连串说出了一堆名字,都是安陆本地世家望族的当家人,或是本地有名的大商人,只是杨承祖发现,这里面似乎少了一个关键人物:钱夫人。
安陆作为直隶州,又是王府所在,锦衣卫在此设了一个百户所,百户王立本,也是本地大族王家的子弟,与兴王夫人王氏,算起来还是堂兄妹。他生的富态,体重起码超过了两百斤,走几步路就要喘,实在看不出能当锦衣百户这差事。
而安陆巡检徐震,则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生的精明强干,一看就是个机灵人物。安陆地处水旱码头,巡检司盘查过往船只,算是一个肥差。
整个安陆巡检司,额定弓手一百二十名,徐震手上能干硬架的汉子,却足有六百多人。论战斗力,比安陆卫更强。这两人,也算是代表了安陆眼下最强的两只武装力量,而且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和万同的关系不大好。
万同作为一个纯粹的文官,对于锦衣卫没什么好看法,而且总想把手伸到巡检司里。倒不是说他在嫉妒什么,而是希望巡检司的管理规范化,制度化,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经常有客商来找衙门哭诉,被巡检司没收的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所以这两人,对于万同都没有太好的看法,大家交流起来也比较容易。
孙交将难民生乱的事,比较策略的向在坐的人透露出来,王立本登时苦了脸。“乱民,白莲教?老爷子,您的消息自然是准的,小人不敢多说这么,只是这事实在太大了,您跟我说……似乎没什么用啊。要不然您往上边报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军门那边发大军过来。”
“五万叛军与官军对峙,秦老中丞那里,还能抽出多少人马?”孙交对于王立本这种后生晚辈,可没什么好脸色。不管是自己的出身,年龄还是论起宗族中的辈份,都不是王立本所能望其项背。
虎着脸训斥道:“我找你来,也不是指望你锦衣卫真能勘乱。而是希望你和你的人,能从现在开始,听从杨仪正指挥。徐巡检,你的人那边,没问题吧?”
徐震在安陆没什么靠山,只是娶了个谢家的庶出女,算是跟地方宗族豪强有了点联系,只是这种联系扯淡的很,没什么用。见孙交问起来,急忙道:“老爷子放心,小人这里一定服从您的安排行事,不敢有二话。我巡检司有千把号人,如果是干硬架,也能动员出近七百人来。手里家伙什么的全的很,保证出不了问题。”
安陆如果发生民变,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巡检司,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像王立本,自身就是安陆士绅基层的一分子,更不可能阳奉阴违,或是出工不出力。这次孙交找的人,都是属于在安陆有家有业的主,民变发生之后,他们受到的冲击也最大,因此对于平乱,也最为用心。
只是这些人也知道,现在安陆局势复杂,难民数量太多。如果就这么硬来的话,很可能是引发灾难性的结果。这种集会,得算是安陆高层的一次聚会,这么多士绅一起发力,拉下个把知州都不是问题。
能在这种会议上露脸,已经可以显示出孙家对杨承祖的认可,并且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推了出去。那些士绅乡宦们,看杨承祖的目光颇为复杂,或有欣赏,或有不屑,当然也有的存在敌意。毕竟他们之中有些人,也在滑县那里吃过杨承祖的亏。
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蠢到跳出来和孙家或是杨承祖唱反调,大家只关心一个问题,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间密室属于孙家的绝密之处,外人难以接近,在这里,众人也能比较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用担心什么。杨承祖道:
“现在能做的几件事,一是把粥棚管理起来,不能像过去一样的搞法。只是大家开了头,现在如果中断供应的话,反倒是惹出什么乱子。但是给也要改一个给法了,不能像过去给的那么多,而且控制一下粥场人数,加强戒备。最重要的是,拆除掉那些窝棚,让难民远离各位员外的家。停止给安陆营输血,但是向万同建议,足见安陆左营,安陆右营,口惠而实不至……。”
“各家的子弟都调回来,让他们带人防范家里的安全,把自己家的佃户子弟都动起来,让他们做好防范。锦衣卫方面,把人手散出去,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至于巡检司那边……”
一张无形的网已经织好了大半,捕食者只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去掠夺血食,却没想到,在外面,另一张新的网在飞速的织着,将原本的捕食者当成了食物,加以捕猎。
第三百七十八章手段(十一)
傍晚时分,一群难民聚在窝棚那里,照例听着一位师兄讲道,这些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夫,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土地上。
只是不管如何努力,日月总是越来越济南艰难,生活越来越困顿,因此他们将希望转而寄托在了神佛身上。他们于自己的信仰十分虔诚,每天都在祷告着,希望自己的后辈儿孙可以转生富贵之家,不用再受这份苦。
这位师兄说的,倒是与他们的祷告不同,并不是告诉他们如何为后代积福,而是给他们说着,眼下的时局。天子如何无道,大家受穷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而是因为官吏的盘剥,大户的压榨。顺德天子治下,又是怎么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那里耕者有田,织者有衣,不会有人挨饿,也没人受穷。大家要做的,就是开开城门,迎接宁王。
他正在这里说着,忽然几个醉汉东倒西歪着过来,这么多难民在一处,往日里是没有人敢过来的。可是这几个醉汉穿着短打,身上带着兵器,有人认的出,是城内大成武馆的子弟,对于这干人,农人还是害怕的,只好躲避躲避。
几个醉汉招摇着,从难民队伍里走过去,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场偶然的遭遇。可就在这几个人走过那名师兄时,忽然之间单刀出鞘,刀光如雪,鲜血四溅。
一条阴暗僻静的巷子里,一个汉子刚刚方便完事,想要转身回去。却发现在巷口多了几个大汉,这汉子也是个乖觉人物,握紧拳头道:“几位朋友,哪条道上的?我是白莲教……”
“我们知道!你是白莲教的大师兄么,锦衣卫向你问好。”弩匣声响,利箭入体,一具尸体如同破麻袋一般倒在了这陋巷里。
“做的好,没想到,杨承祖居然表现的这么出色,这局棋有点意思了。”冷飞霜一边在棋盘上打着谱,一边对着那个名叫红儿的女子笑道:“真没想到,他是用了这手段,开始对我们下手了。谁动的手,查出来了么?”
“大成武馆,胜武镖局还有本地的铁拳门,金刀帮这两个小门派。石金梁正在准备人马,准备把这些小杂鱼都平了。”
“没有什么意义,这些小把戏,算不了什么。不过是一些出来干湿活的,杀了他们,还有别人。不过他想做什么,就随他的便吧,这次真正要有劳的,是师姐,你那边该动一动了。”
张嗣宗占据的是安陆官府的驿站,眼下战事正急,往来军情塘报不断,驿站也该是最忙碌的时候。可是自从他到来后,整个安陆驿站从驿丞以下,都只能为他一个人服务,整个驿站已经失去了其职能。往来的急递铺兵,或是持了兵部勘合的官吏,只能另找地方居住。
事实上,张嗣宗即使不介意与别人分享这个驿站,别人也未必能忍的下来跟他同住。毕竟这里时不时的发出一些令人身心都不会太愉悦的声音,都会影响人的健康和心情。
难民大批的涌入城内,男女老少都有,其中女性的数量并不少,年轻的女子也很多。这让张嗣宗大为满意,这场名为暴徒与受害者的游戏,因为有着近似于无穷的候补参与者,而充满了乐趣。
这么多人聚在安陆州,有几个青年女子失踪,根本就不会引起什么大的波澜。她的家人会焦急的寻找,可是对比而言,还是哪里放米,哪里派粮,哪里的粥比别出稠一些,更能引起人的重视。
过不了几天,都会有几部如同幽灵一般的马车,在夜色中将一些麻袋丢在路上,车不减速直接离去,不知去向。麻袋内,都是那些失踪的女性,有的活着,有的已经死了。唯一的共同点,是身上寸缕无着,一片狼籍。
其中一些幸运儿,可以回到家里,与家人团聚。而更多的,则是被男性难民拖入阴暗的巷子或是垄沟里,从此再没了消息。对比安陆州因为难民问题而引发的一系列罪恶来说,这点小事连个浪花都未必算的上,从上到下,没几个人在意,也就没引起什么关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自由自在的,继续着他的游戏。
“小美人,别费劲了,你跑不出我的手心,何必要多费大家的力气呢?有这个气力,我们到床上去,你看多好?”张嗣宗脸上带着得意的狞笑,手中拿着半截扯下来的布衫。这衣服的材质不好,只一用力就扯破了,最近这段时间的女人,大多都是穿的这种衣服,看来这个地方的布料,是不能再用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追逐着自己今天的猎物,一个十七八岁的乡下姑娘,皮肤并不白,而是健康的麦色。由于从小劳动的关系,身体很健康,两腿很结实,一看就是很有力气的那种。
张嗣宗人长的不错,又富贵的很,大多数被他捉来的女人,其实并不需要用强就从了。直到被玩死或是玩腻了扔出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所谓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是个幻想而已。
这个年轻的姑娘算是少有的敢于反抗的那一类型,从被捉来之后,就不停的喊叫,咒骂,性子烈的像匹野马。这反倒是让张嗣宗越发觉得有趣,大概只有上次弄的那个秀才公的老婆,才有这个味道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向那女子扑去,这女孩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好几处,露出大片的肌肤,又羞又急。见他再次扑上来,忍不住用挡在胸前的双手,奋力向外一推。
她在家乡是练过武功的,她的父亲,是村中一位拳师,当年走过江湖,卖过膏药。张嗣宗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反抗,不查之下,被推的向后一摔,将身后的桌子撞翻了,上面的茶壶茶碗碎了一地。
那姑娘趁机来到门边,伸手拔掉门闩,一把拉开了房门。她的脚大,走路速度很快,只要逃出去,就有希望……
可迎接她的,并不是阳光而是秋风,一个纤细小巧的红色身影就挡在门首,那姑娘最后的意识,就是这红色身影抬起了手。掌缘如刀,如风似电般切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下面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那年轻的姑娘直挺挺摔在地上,张嗣宗一边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揉着腰,一边抬腿在她身上踢了两脚“不识抬举的贱货,真是的”他又看看含笑看着他的红儿,不由又笑了起来“红儿,你居然会武功?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红儿毫不在意的从那年轻姑娘的死尸上踏过去,随手又从身上摸了一个纸包出来“都督的药快用完了吧,赶紧拿着,这是这个月的分量。”
第三百七十九章血雨(一)
见了那药包,张嗣宗大喜着将药包抓过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接着就贴社塞了起来。“还是你对我好,知道我离不开这东西,帮我去搞这个。他们啊,只会劝我不要吃不要吃,真是一帮混帐。”
“都督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对你好,又对谁好呢?我问你,天天跟这些下贱东西玩,有意思么?那个名叫如仙的女人,不想要了?”
张嗣宗摇摇头,不屑道:“她的根脚已经摸出来了,滑县的表子出身,有什么意思?如果我想玩花魁,现在一句话,整个安陆的花魁我随便玩,她又算什么东西?我还以为良家妇女呢,这种人,没意思。”
“这就是都督不懂了,花魁没意思,从良的花魁,可是有意思的很呢。既有当初练就的那十八般武艺,又有良家妇女的烈性。可是难得的好货色。再有,杨家不光有花魁,还有女侠,有姐妹,听说还有娘两个呢。谁知道是不是被杨承祖兼收并蓄了?他的后娘,年纪其实也不大,比他没大几岁。”
张嗣宗听着这些,眼光逐渐变亮,可很快又摇头道:“她们平时不出门,我总不能去孙交的别院捉人吧。那老儿不好惹,就算我爹在这,也是不愿意跟他为难的。来的时候家里嘱咐过,这老汉,不要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