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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答应,李玉娥心内大喜,敛衣起身一礼“如此有劳杨兄了。我每天都要出来送些衣服,可以顺路过来找你。至于这银子,我绝对不会拿的,我和大姐替人缝补衣衫,也能赚点钱用,母亲再怎么样,也不会把我们饿死……”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说辞,只是别让你后娘看见就好。”如仙却是怕杨承祖借着递银子的当口捏捏小手,亲近亲近,干脆自己抓起银子,塞到李玉娥手里。
李玉娥本是个刚强性子,眼一红,差点就要哭出来。可是如仙是何等样人,马上就接口道:
“既然你与我兄弟是通家之好,自然就该有通财之义,你如此见外,难道说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了?还是说这几两银子你看不上眼,嫌寒酸?你纵然不吃,你弟弟总得吃吧,你后娘对你都能这样,你那兄弟,怕是好不到哪去。”
听对方提起兄弟,李玉娥终究是不再推这银子。只是又一个大礼道:“这钱只当是我借的,他日家父回来,定当双倍奉还才是。我就不打扰杨兄办公,先告退了。”
等到她出去,杨承祖道:“好个刚强的李二姐啊,都到了这一步,还是不肯拿人银子,是个硬骨头。”
“她何止是硬骨头,还是个大姑娘呢。”如仙在旁不冷不淡的说道:“看来她家闺门倒紧,现在还是个囫囵个的,怎么?你看上她了?你要早说的话,我刚才在茶里给她下点蒙汗药,就趁了你的心意。不过话说好了,她可不能做大房,太穷了。我看那李雄,八成是够戗,要不然这战事打完了,怎么人影不见,也不见一封家书回来?她李家将来有的热闹,这样的人,万没有资格进门的啊,可不许你忘了。”
杨承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身上滥施禄山之爪“如仙姐你的醋劲可真大,我们是童年玩伴,又是通家之好,我关心关心她,总是应该吧。你啊,等我晚上好好收拾你,现在我得去衙门打探打探,若是李伯真有个不测,这李家的事,我也得上点心了。”
如仙被他几下调弄的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用手在他身上轻打了一下“就知道欺负人,先别急着走,我刚给你预备了热手巾,好好擦擦脸,再去衙门不迟。你放心吧,姐是个分的清轻重的,若说心里不吃醋那是假的,可你要是真想要她,姐一定帮你顺了心意。”
第四十三章阵亡
本来这几个贼人被捉之后就该开审的,可是这几天杨承祖又是混漕帮,又是到小铁庄上,就把这事耽误了。
衙门里自己过了一堂,只问出了是陕西来的溃兵,却没要出大老爷想要的口供,几位班头都挨了排头,这人也就没人审问。加上他们身上没钱打点,在牢房里连饭都没人给,等杨承祖提审时,这几个人都只剩了半条人命。
这样一来,杨承祖的审问工作倒是好开展多了,这些人的骨头早就被饿软了,只要给口饭吃,就能有问必答,绝对不会再坚持下去。
他们的招认和如仙提供的信息差不多,这些人都是河南本地百姓,朝廷往陕西征发兵卒时,被佥为民壮,充入夫子队伍里随军。
在军营中,夫子的地位最低,平日里不但要承担各种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要替战兵背铠甲,拿武器。而且他们虽然负责输送粮草,可是自己就没吃饱过,一天两顿,一顿六成饱还得算上沙子,从来就见不到肉食,日子过的苦不堪言。等到了临敌时,手里塞上一件所谓的兵器,就得冲上去顶缸,即使打胜了仗也没有赏赐军饷。
结果蒙古铁骑来的凶狠,明军的阵势没能坚持多久就被骑兵冲乱了,那些夫子四散逃命,这一行人凑在一起,彼此又是乡亲,就想着结成一队,趁机溜回原籍。
只是他们手里没钱,沿途都是讨饭过来的,想着这样回家又对不起一家老小,就想发一笔外财。听说滑县的士绅凑了一笔银子要建一座庙,这干人就勃然大怒。我们吃饭都没钱,你们居然还有钱修庙?
既然有钱修庙,那自然有钱做别的,又听说县令包了香满楼,心里更认定这是个脏官。他们在军中时,就听说锦衣卫如何了得,平虏伯爷威风无二,任何人听到锦衣卫三字,就得跪地求饶,要银子就得给银子,要老婆就得给老婆。干脆就起了冒充锦衣,骗一笔钱使的念头。
杨承祖等他们录完口供之后,一拍桌子“一派胡言!看来不动大刑,你们是不肯说实话了,来人啊,让他们见见,咱们锦衣卫的手段。”
宋连升等人现在对他的命令基本也都服从,人家毕竟是拿自己的钱入股,为整个小旗所赚银子。单就这一个事上,谁就不好说他的坏话,当先几个老锦衣一起动手,将那几个军汉整治的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杨承祖又命人预备了一锅米粥外加几盆咸菜,用手一指道:“只要你们说了实话,这些吃食就是你们的。你们应该知道,犯的是杀头的大罪,无论如何,这一刀是躲不开了。眼下对你们而言,就是两条路,要么做个饱死鬼,要么做个倒霉鬼。何去何从,自己选择吧。”
那几个军汉被折腾的已经奄奄一息,再看见吃喝,就什么都不顾了,磕头如捣蒜一般,“大老爷饶命,大老爷开恩吧。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实在不知道该招什么了。”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杨承祖看着他们,面带笑容“你们说的不是实话,只有我认可的东西,才叫实话。接下来,我说他记,你们只负责画押,把这一切做好了就有饭吃,做不好,就接着受刑,听懂了么?”
他又想起李玉娥打问的事,便问道:“我问你们,咱们河南有条好汉,名叫李雄,乃是锦衣卫千户,你们可知他的下落么?”
那几个军汉听到李雄的名字,有个汉子道:“您也扫听李雄李把总?前几天有位衙门里的老爷已经来问过了,我们确实认识,说来都是河南人,大家都编在一个营伍里,他老人家是我们的上官。那可确实是个好汉,一马一条枪,顶着蒙古人就上去了,一口气挑了三个。可惜啊,战场上千军万马,就他一个英雄有个鸟用,最后还不是中了乱箭,人肯定是不成了,连脑袋都不知道哪去了。”
“你是说,李雄李千户阵亡了?”杨承祖心里对这事其实有个准备,出征这么久不见家书,估计这人是不成了。可是从这几个罪犯口中得到口供,心里的感觉还是颇不舒服,忍不住问道:“你们可曾记的准?若是搞错了,别怪本官不客气。”
另一名罪犯道:“没错,这事不会错的。他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位李把总我听人说过,乃是个锦衣千户,实授了个把总。按说他本不该应募的,只是河南镇守太监龚怀恩知道他颇有家私,故意点了他的名字,盼着他使出银子打点,免了这场征召。哪知李把总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竟是整顿披挂,真的来到军前,龚太监大怒之下,就把他打发到了先锋营,果然一战下来就阵亡了。说起来前几天还有人问呢,我们也是这般说的。”
杨承祖听到这就知道这事多半假不了,李雄是个挂名锦衣不掌卫事,也就是个吃饷不干活的官。连锦衣卫的事他都不管,从常理上,上沙场怎么轮的到他?现在一听,多半就是树大招风,李家有家私的事被廖怀恩知道,拿这事敲诈,没想到李雄脑子不开窍,反倒坏了性命。
只是还有人问?想来多半是焦榕那厮前来打问,只是他问过之后,为什么却不肯说,否则的话李家二姐不会问到自己头上来啊。
他这事既然问完,也就命人将几个人犯看押起来,自己拿着口供去拜见那位新扎拜兄张嘉印。
等到张县尊拿到那份口供时,也是欢喜不尽“从邻县来的白莲教徒?好,大好,这邻县二字用的尤其之好。锦衣卫的手段,今天本管算是彻底服了,这两个字加的巧妙,哈哈,老把弟,你这回算是帮了老哥我的大忙了。”
知县不叙军功,杀再多教匪,从原理上讲对于张嘉印意义都不大。若是他治下白莲丛生,反倒是会让上官在他的考绩上,记上一笔黑帐。若是把这些白莲贼的来历写到邻县,那就是嫁祸江东之计,尤其张嘉印与邻县县令有宿怨,这次借题发挥,正好要好好恶心恶心他。
这事涉两县笔战,公闻往来,不知要撕杀多少来回,这便不是杨承祖所能掺和的场合。他只是交了这口供后,又随口提了一句铁中英闺女铁珊瑚的事,张嘉印道:“把弟,按说这事倒是不为难,可是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入的了公门?咱们大明也未必有女捕快,总不能让她做禁婆吧,那都是已婚妇人做的,她不合适。”
“把兄,我的意思倒不是说让她真进公门,只不过补个名字,吃份粮饷而已。另外,我这里还有一桩好事说与老兄,小铁庄的田地,有一部分可以收税了。”
第四十四章哭秦庭(上)
张嘉印自上任以来,一直就苦于赋税难收,僧人势大。在别处为官,只需要结好士绅,在这里为官除了士绅还有多结交一个僧人,而朝廷赋税有耽误不得,张嘉印两头受气,日子也不好过。
他一听说杨承祖搞了佛田,连忙道:“老弟,这个事可使不得。那些僧人甚是凶恶,据说敢带着几百人提着棍棒围攻衙门,还殴伤过差役官长。就算他不打人,只要在你衙门搅闹上一番,一来折这了官府名声,二来若是被人参奏一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把兄,你只管放心,这点事若是都办不妥帖,我还有什么脸算你的结拜兄弟?你放心吧,这事我安排的妥当的很,若是有和尚来闹,自有小弟前去应付。别说是佛田,就说白银,我就为你争来五百两的税银,过几天就有和尚给你送上门来。平虏伯爷练兵耗饷,你这衙门里的压力怕也不小,我这也算为你解解围。不过盟兄,你的官衔牌能否借我一副?小弟我在外面有几个朋友……”
他话没说完,张嘉印就笑道“不就是小小官衔牌么?那算不了什么,待会我就让人给你送去。老弟,你可真是老哥我的福将啊,实不相瞒,平虏伯这帮办军饷的事,实在是快逼煞个人了。前者少林还要在滑县另建分寺,本县士绅就筹了款项几百两。可是江彬那军饷,却是无人肯输捐,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了这五百两,我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杨承祖见他答应的痛快,心里也自舒服“老哥放心,咱们一文一武,同心协力,还怕斗不过一群和尚?左右这里不是登封县,咱们对手就是一个成福寺,怎么也好对付。”
张嘉印本来还在为平虏伯军饷加征的事发愁,杨承祖这三十亩田的事倒是小事,那五百两白银算是解决了大问题,心中大觉快慰,这官衔牌不但借的痛快,还给杨承祖写了几封书信,乃是自己几个在外为官的同年好友,只要拿着这信,就能找那几位同年借出官衔牌来。
赵九雄得了这官衔牌后,也是乐的合不拢嘴,他做的营生现在本来就十分危险,利润大,风险更大,属于拎着脑袋换钱花。现在有了这官衔牌,再加上锦衣卫入股,觉得腰杆瞬间都硬了许多,看来这生意倒是能长做下去。
他耳目灵通,已经打听到这杨承祖连成福寺都收拾了,自己掂量一下,以自己这分量,怕是还惹不起少林寺。这样的狠人连少林都敢惹,从漕帮只拿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分红,说起来,还是自己赚了。这少年人未来前途无量,正该多多结交,招他为婿的想法更加坚定。
杨承祖应付几句,又寻了个由头告辞,匆忙赶回家里。家里这还有个俏姐姐等着自己相会,哪里顾的上赵九雄?
等回到家中,柳氏已经叫了如仙过来吃饭,这三人同桌共餐,如同一家三口一般,让如仙倍感温馨。竟是少见的失态,在吃饭的时候痛哭起来。
柳氏笑道:“这傻丫头,怎么还哭了?今后你就多了一个娘来疼你,要是承祖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娘给你做主。承祖,天色不早了,你还不快扶你仙姐回房休息去,看她哭成这样,就别回自己家了,咱家房子多,在咱院里对付一晚。”
杨承祖心里暗道:娘果然是眉眼通挑,又是溺爱自己这个儿子的,知道自己憋的狠了,连跳墙头的力气都替自己省了。他等出了房门,二话不说抱起如仙,一直就回到自己卧室。
这如仙本是做惯了送往迎来的生意,又早与杨承祖有过露水因缘,可是今天的她如同新过门的小媳妇一般面害羞,羞怯道:“都怪你,在吃饭的时候就不规矩,一定是被娘看到了,这下可叫我怎么有脸见娘?”
“好仙姐,这样不是更好?你干脆就把那边的房子退了,搬过来住就是了。”
“你再提?再提我就真的走了啊。”如仙把脸一板,却又主动为杨承祖宽衣解带“我们这样不是挺好么,我可以伺候你,你想我时,也可以过来偷我。若是我搬过来,是有人会说闲话的,你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