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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高松的情形你是知道的,他也是年纪大了,没讨到老婆,才闹出了这样的祸事。狠狠地抽他几十鞭子就好了,但是不能交给外人处置么。”
“是啊,那张刘氏也是嫁了人的,又不是个大姑娘。再说她男人长年不在家,想来自己也是熬不住,说不定早就和高松相好。结果这又不知道为什么就上了吊,到底是谁先勾搭的谁,也难说的很。”
“高松是咱们村唯一的猎手,眼下村外面那么多的狼,除了他之外,谁还能保住村子?”
“大雪封山,钱夫人存到村里的粮食所剩不多,高松不带着大家去打猎,我们怕是就要挨饿了。您得为大家想想啊,那张刘氏的男人回来,让高松赔他几张上好的狼皮、鹿皮,总归能让他再讨个婆娘就是了。若是为这点事就要打要杀,可是小题大做了。其实村里的后生和那些婆娘的破事,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懒得过问罢了。要是这种事闹到要出人命,可是不好。”
“是啊,那钱夫人还要说三道四,就更不应该了。她虽然是咱的半个东家,可也是个妇道,要是府里的管事或是其他男人出面,我们也不说什么。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也管起男人的事了,其他的事就算了,这可是咱村自己的事,不能听她的。”
一个年轻人从外头跑进来,慌张道:“大事不好了。高松哥被那姓杨的仪正拿了,捆到场院里,说是要什么明正典刑。看那意思,是要砍脑袋,您快去看看吧,好歹也是咱高家的人,不能就让他们这么杀了吧。怎么也得去说说情,要杀,也轮不到他们来动手。”
第四百六十章寻宝记(九)
村中用来晾晒庄稼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朱秀嫦让两个丫头挨家挨户的通知,这小村子又不大,出了这种人命,早就传的全村皆知。一说要处置凶犯,自然家家都有人出来看热闹,大家围成了一圈,纷纷议论着什么,不过声音都很低。
高松算是村里出了名的好汉,有几斤气力,也懂一些拳脚。不过这些在杨承祖面前都没什么意义,他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被捆个结实,人跪在雪地上,背后插了根木条,脸冻的发青,看上去似乎更像个受害者。
他身上脸上,有不少伤口,脸上几处抓伤十分明显,半只耳朵都被强大的外力撕扯下来,也可以从侧面论证,张刘氏当时反抗的是何等激烈。一条昂藏大汉,在自己的罪行被宣布以后,人仿佛都变的矮小了几分。只是申辩着自己一个光棍如何辛苦,以及张刘氏曾经拿过自己几次猎物。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从外面猎了只狍子,把最好的部分给了张刘氏,后者虽然抗拒,但最终还是接受了。他顽固的认为,这就是对方向自己释放信号,同意自己与之相好。再者她的丈夫长年不在家,他也认定其是想男人的,至于闹出人命来,这并非自己的所愿。
朱秀嫦换上了那件白狐裘,这一件衣服的价值,差不多能顶半个村子。人要衣装,穿上这一身的她,在雪地之中,显的气度雍容,让人不敢直视。即使是村里那些最喜欢和妇人说荤话的二流子,此时也只敢远远的躲着,低下头去,不敢看她。而她则大声问着高松,每一句话都直指核心。
高松从一开始的喊冤到申辩,直到最后,无力的低下头去,一言不发。朱秀嫦却依旧大声的在质问着他,在这个一向奉行男尊女卑的村落,这种堂堂男儿被女人骂的低三下四,哑口无言的情景,也是第一遭。
那些男人们,有的就想拉起自己家的女人回去,不要看这个惹不起的女人发疯。如果这是自己家的婆娘,早就甩耳光上去了,不管男人做的对或者不对,哪有女人骂的份。可是杨承祖这时喊道:“现在谁要是回去,这一个冬天就别想从仓里领到粮食吃。”大家就没一个人敢动弹,只好看着朱秀嫦在那里骂的高松低头不语,其他人只好看着。
高老等几个村里的老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见高松已经冻的面色发青,急忙上前想要解绑绳。不料知书知画却抽出剑来,冷冷的看着他们。往日里两个乖巧可人,看上去就像他们孙女一样的开心果,这个时候,却有了几分女杀星的煞气。
见那两口明晃晃的利剑,就没人敢往前凑,高老只好转头对朱秀嫦道:“钱夫人,借一步说话。这事确实是高松的过错,不过,这终究是我们村的事,还是让我们村自己按着族法处置吧。那张刘氏不是王府的人,你们也不是娘娘寨的人,这事你们参与进来不好,真的不大好。我们这里的情形,跟城里不一样,那些城里的规矩啊,法纪啊,在这里不能直接用,您看看,这事交给我们几个处置,您回房里歇着就好。天寒地冻,若是冻坏了身子骨,就不好了。”
“高老,这村子里所有的田地,都是王府的产业。你们都是给王府种田的,我怎么就管不得这里的事了?这样的事发生了,打的是王府的脸面,我如何管不得?”朱秀嫦面色如铁,丝毫不给面子。
杨承祖则哼了一声,迈步走了过来“高老,我是王府的仪卫正,身上有正四品的加衔。当然,加衔这个你们不懂,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四品官就好了。懂什么叫四品官吧?再告诉你们,我手里这刀……乃是万岁亲赐,就是我给你们唱的戏文里,那种尚方宝剑。就算是杀大臣,也一样是先斩后奏,杀高松这等人,却是连奏都不必了。你们说这事,我是管得,还是管不得?”
乡下人不懂那么多规矩,这些人中的大多数,一辈子都没进过两回城,也就分不清文官七品和武将四品的区别,只知道四品比七品大。至于尚方宝剑的事,连戏文里都唱了,那就更不会有假。
他们无法容忍一个女人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插手村里的事务,可是一个手拿尚方宝剑的四品官,这不就是戏文里说的钦差大臣么?这样的人管自己个小村的事,那是天经地义,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这就没什么可说了。
将来自己可以对子孙说一句,咱们村是有来历的,当年有个四品钦差,手里拿着尚方宝剑,到咱们村子里断过案。有这经历,都够吹几辈子了,一下子,村里的男人都没了什么可说的。
杨承祖又转了几圈,然后对所有人道:“你们听着,我听到有人在说着张刘氏的不对,她没做错任何事。错的只有一个,就是这个高松。村里的后生里,有不少人没讨上老婆,这种情形,我当初也遇到过,有一个村子,叫恶虎庄……”
等他说了自己一人一刀杀上恶虎庄,最后把全村的男人都砍了的那段经历之后,这个村里仅有的那些男人,两条腿都有些发软。这是一个何等的天杀星,居然一人一刀,杀了一个土匪窝般的村子,自己这村子一共才有几个男人。如果真的得罪了这等人,怕是也禁不起他一通砍杀吧。
“所以呢,我这个人很公道的,大家做好自己的事,各安本业,不要招惹别人就好了。谁的日子过不好,就去找找自己的原因,而不是想着歪门邪道。至于说讨不到老婆的,就好好干活,争取让日子过好一点,或许就能讨到婆娘了。但是想要为非作歹,或是惦记着歪门邪道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高松的罪过如果拿到衙门里,该断个什么罪,我不好说,张刘氏确实也是自己上吊,不是他杀的。但是,我不是衙门,不管那么多,我的处置原则只有一条,钱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听。”
说完这话,他就当着这一村父老的面,向着朱秀嫦施礼道:“夫人请下令,这高松该如何处置?”
“本夫人对他的处置就是按个字:斩立决!”
第四百六十一章寻宝记(十)
刀光闪处,人头落地,甚至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一颗人头已经被斩了下来。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妇人仓促的用手去挡眼睛。
杨承祖对众人道:“我知道,你们村里有的人认为高松罪不该死,左右不过是睡了个女人,那女人是外来的,不是你们本地户。她男人,也不是你们本地的老户,所以跟你们的关系不算多亲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不会帮着她。如果这个人交给你们的族法处置,我想多半就是打一顿板子,再罚跪几天,最后出一笔钱赔偿了事吧。”
他顿了一顿,外面又响起了阵阵狼嚎。“不对,现在外面闹狼,这高松是个猎手,多半连这板子什么都省了。会转而让他去杀狼,将功折罪,对吧?在这里,女人是不能和男人相提并论的,所以呢,我就替你们动手了。如果谁觉得高松死的冤,可以找我,我会跟你们说个清楚。如果还有人做类似的事,就跟我这口刀说话。至于在场的女人们,你们受了欺负,那是男人的错,不是你们自己的错,所以不该去指责受害人,这是错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们,可以去找钱夫人那里申诉,你们都要听我的,我听钱夫人的。谁敢欺负你们,钱夫人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人群逐渐散去,有人拿了芦席来卷了死尸离去,那些围观的百姓也逐渐散开。只有杨承祖这一行四人,在村子里信步闲逛。往日朱秀嫦的人缘还不错,大家对她很敬畏,不过她主动找谁说话时,也有人愿意凑过去。毕竟这是个有权柄的女人,能巴结上她,总是没有坏处。
可是今天她不论走到哪里,人都像见鬼一样逃的远远的,还有的女人似乎想跟她说点什么,但随即就被自己的男人拽进屋里,接着就关上了门。
“看来我已经成了这村里,不受欢迎的女人,如果不是他们怕我的话,怕是就要有人朝我丢垃圾了。”朱秀嫦笑了笑,笑容里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
杨承祖大方的挽住她的手,两人手挽着手,在这深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进。“那又怎么样呢?你是这个村的主人,这一点,不因他们喜欢或者不喜欢,就发生什么变化。就像当初我去收税,他们也不喜欢我啊,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不是该交税还得交税?你的心其实很好,不过就是有时,太刻意求全了。总觉得你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就该感谢你,但是忽略了,你始终对他们好,他们就觉得,你对他们好是应该的。一旦你犯了他们的忌讳,他们就不再拿你当恩人了,这种态度也在预料之中。不过没什么可在乎的,你想要的,他们给不了你。他们于你而言,实际上就是靠你生活的一群人,他们的一切都属于你,至于他们的喜好,你没必要迁就,只要相信自己是对的,那就够了。”
远方阵阵狼嚎声此起彼落,看来这些狼闹的确实有些凶,不过这村子有这么多人,倒也不怕真有狼冲进来吃人。两人又走了几步,朱秀嫦微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以前其实挺在意这些的,什么名声啊,什么评论啊,总是想要一个好名声。更怕是自己一个做不好,丢了王府的脸。不过现在,我真的不在乎了。”
她长出一口气“现在哪怕真的一群恶狼冲进来,村民都离我而去,我也不会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拉住我的手,不会放开。哪怕我真的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你也会站到我一边的,对不对?”
“没错,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当然,我也相信,钱夫人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聪明的一个,不会去做那些糊涂事。你做什么,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肯定会支持你。”
两只手在这一刹那握的紧紧的,朱秀嫦的身子无力的依偎在杨承祖身上,仿佛没了气力,轻声道:“我没力气了,扶本夫人回房。”
等回到房中,朱秀嫦的脸色潮红,她看了看杨承祖道:“我脚有点麻,你帮我揉一揉吧。知书知画,你们两个丫头去弄点酒来,再弄几个菜。本宫要和承祖好好喝一杯。”
她并没有缠足,两只天足被杨承祖握在手中,轻轻的按摩着。明明是她自己的要求,可是此时体软如酥,面红如火,仿佛旧病复发了一样。直到按了一通之后,她的头已经埋到了枕头里。
“像你这样肯低声下气顺着女人心思的,其实也不是见不到,不过呢,大多是没本事的男人。像你这样有前程有官身,有锦绣前途的,还肯低三下四的讨好女人的,却是从没见过。你这些日子在村里又是练功夫,又是唱小曲的,有不少村里的女人,都把心放在你身上。我就知道,有好几个大姑娘,偷着给你纳鞋,还有人巴结知书知画,想问问你衣服的尺码,为你做衣服。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嫁给你的,可是只要你勾勾手指,肯定有人愿意跟你钻一回柴禾堆。不过你今天这么一说呢,怕是就要落一个没用的男人,怕女人的软蛋的称号,就连女人,都要看不起你,值得么?”
“值得啊。”杨承祖的手依旧在她的莲足上轻轻按着,并顺着莲足一路上行,开始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而朱秀嫦却并没